第28章
「醒了就走吧,我也要交班了。「店員說著,從角落裡拿出一個包背上。
何洋翻坐起身,稀里糊塗跟著往外走,走出那間房子,外面是昨天她染髮的地方,此時冷冷清清沒人,外面的天也是朦朦朧朧,何洋猜測惡此時天剛亮。
「你昨晚上夜班嗎?「何洋問。
「不是啊。理髮店沒有夜班的哪有人大晚上來理頭髮。我是看你好不容易睡了,怕你醒過來又找我哭,我可哄不住。「
何洋盯了他一眼,不明白這話的真假,但反正她是沒受到什麼傷害,便也不追究真假了。除了店門,何洋打算徑直回家去補覺,那人又在她身後叫住她:「小姐,你叫什麼?」
「何洋。」
「我叫陳柏浪,記住了。」
何洋自然頭也沒回,手也沒揮,只留給對方一個藍色的後腦勺。何洋自覺很漂亮,她也到了直面自己漂亮的時候了,可審視來審視去,她覺得這漂亮是屬於自己的,誰也別想擁有。當然,剛剛那個店員也帥得很,那張臉算是她見過最好看的臉。
好看是一回事,可他長得太帥了,站出去就招姑娘,不幹凈。要說喜歡,她覺得蕭牧就不錯,他也帥,但是一種沉默寡聞,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帥,除了她,誰也夠不著的那種帥。
何洋在八點多到了家,樓下的涼粉店已經開張了,她順勢坐下來,要了一碗涼粉,搖晃著腿在位置上等待,店家的動作很快,不到兩分鐘就端上來一份,碗里放了蔥花辣椒炒豆等物,看起來黃燦燦的,一口咬下去,卻是冰涼,何洋幾大口吸完了一碗涼粉,又要了一碗面。半晌,她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覺得很是舒暢,付了錢搖搖晃晃地就要上樓去補覺。
自然是沒補成功的,因為她一進門就看到了沙發上坐著的楚南月。
楚南月來,自然是為了找她學習催眠術,莊家催眠術學是好學,就是很難背,基本上靠一些看不懂的符號組成,首先你要知道那些符號怎麼讀,分別代表著什麼意思,她當年記這個的時候老是記睡著。
楚南月還不如她,這都幾個月過去了,楚南月還沒記住一半的符號,甚至還記了一些,就忘了前面的一些,何洋怕憑著楚南月的資質,自己是要在這裡教她一輩子。
當然,毫不意外,她學習楚家絕學也成了半吊子,因為那絕學乃是一門力氣活,精華就在與提高手上的力道和把力量放到手中的布條上,加之何洋平日里足夠的懶,懶得練習手上力量,現在給她一條兩米長的布,她不見得能甩起來多遠,反正是能把自己的手給纏住。
兩人都覺得對方資質很一般,因此教學起來都是苦口婆心,楚南月讓何洋甩布條兩萬下,何洋讓楚南月朗讀符號一千遍,整個房間文武雙全,樣樣俱全。在何洋甩到一萬九千多下的時候,牆壁被她甩出的布條砸出了個洞,她高興得跳起來,正是要告訴楚南月,腦子卻莫名其妙傳來一種沉重感,開始昏昏欲睡起來……
楚南月把何洋催眠了,她自己也未能倖免,兩人一個在地上,一個在椅子上睡了過去。等何洋被那破洞傳進來的涼風吹醒,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何洋看了看被自己砸出的洞,說不出的開心,楚南月那邊因為難得睡個好覺,這下被自己催眠,反而一覺無夢,甚是清醒,
沒等她徹底醒過來,就被何洋拉著出了門,砸壞了的牆壁,她覺得楚南月要是看見了會大發雷霆。
「四小姐,我們今晚吃燒烤,喝啤酒,不醉不歸。那個,,,我請客。「
楚南月砸吧砸吧嘴,認為燒烤也不錯,索性也不用何洋拉,直接跟著對方走。
庄南希最近越發煩躁了,庄約翰身上的傷能痊癒的痊癒了個七七八八,不能痊癒的,也如同那狗皮膏藥,黏上她弟弟了。火勢太大,他一條腿被燒沒了知覺,不過還好一張臉倒是光潔如初。
庄約翰躺在床上過了三個月,整日的三餐美味得有限,他總覺得自己吃不飽,倒也破天荒地瘦了三十斤,現在看起來雖不能說清瘦,可沒了肥肉的加持,也當不成大胖子,加上他鬧了一場,沒死成,反而離自由更遠了一步,故而一天到晚也不見露個笑臉,總是憂鬱的,眉間憂愁難散去,憑空多了幾分憂鬱貴公子的氣質,吸引了不少年輕漂亮的護士們擠破了頭往骨科跑。
但是他坐在輪椅上,無暇欣賞別人為了他擠破頭的模樣,只是想何洋。
庄南希看在眼裡,覺得他不可能憑著一條腿逃出莊家界的,於是把手機還給了他。庄約翰得了手機,打何洋的電話,打不通,打蕭牧的電話,也是打不通,兩人均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追不回來了。這就導致他越發憂鬱了。
這天夜裡,庄約翰坐著輪椅在西南門的小溪前餵魚,如同往常那般憂鬱,可他的手機卻忽然震動了一下,正是收到了一條信息,信息是這麼寫的:庄約翰,我是蕭牧,我現在有事兒要找你幫忙,你能回我嗎?
來信是一條陌生的號碼,他試探著回了:蕭牧,遇到什麼事兒了?你為什麼換號碼了?
來信人正是蕭牧,他總覺得燕姜有一個致命的秘密,打算與拓跋喬聯手,找出那個秘密。換取他們自由的籌碼。拓跋喬作為拓跋家公子,一台手機還是買得起的,燕姜讓人綁了拓跋喬,身上的手機是給她沒收了,可沒沒收他的錢,錢在蕭牧的努力下換成手機,就成了兩人聯繫外界的途徑。
蕭牧想著,全大陸就莊家界信息通信最發達,到時候如果真的找到燕姜的秘密了,就直接發給庄約翰,再拿去威脅燕姜。辛虧以前長了個心眼,把庄約翰的電話號碼給背下來了。
蕭牧長話短說,跟庄約翰串通好了一切,庄約翰心裡感嘆蕭牧的經歷之餘,臉上的憂鬱也少了不少,聯繫上了蕭牧,何洋肯定也很快就能找到的。在那之前,他要變得強大起來,至少不能連自己的朋友都留不住。
於是庄南希又發現,庄約翰開始懂事了,讓他學什麼,他也沒像從前一樣滿不在乎愛聽不聽,反而還能提出一些自己不懂的問題,庄南希不疑有他,只當是他想通了,反正他目前拖著一條斷腿,肯定是不能像從前那般胡來的,他還不得多為自己考慮考慮。
從前她為了莊家,不得不跟燕姜耗,耗到頭來,他連他為什麼不要她了都不知道,等她家約翰真的學出師了,她要去燕北找燕姜問個清楚,為什麼不要她了。
她也要像燕姜以前一樣,跑到他家去一住住幾個月,不就是時間嘛,她有,大不了陪他耗一輩子,真等自己耗成個老太婆,蹦躂不起了,死在了燕北,這往後的時間,他們也算在一片土地上了。
她也不怕別人說閑話,如果燕姜因為閑話娶了她,那必然是最好的。
這麼想著,庄南希整日里就跟吃了羽毛一樣,整個人輕飄飄的,笑嘻嘻的,對下屬的態度也溫和了許多,而且竟然有人看見莊家的暴躁大小姐笑了,那簡直是百年難得一遇的情形,整整在員工群里議論了三天。
莊家的員工,那都是整天跟各種精密儀器或者程序打交道的,心細如麻,只是一群人結合了微表情分析和莊家最近的情況來分析了半天,竟是毫無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