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安排月票出100名了,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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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二十齣頭便代白衣劍雪樓庇護君王左右,果然是有兩把刷子的。

在森寒風雪中,明謹竟感覺不到原來在屋子裡都能感受到的寒意。

單手推著輪椅,梨的另一隻手也放在明謹肩頭,掌心不輕不重,內力輸送平穩,能讓明謹如今這殘敗羸弱的軀體緩緩承受,且慢慢帶她到了此地風景最好的地方。

「這裡是淘沙朝崖,我不知道謹姑娘是否覺得好看,但,我們樓內的人多喜歡此地。」

明謹沒有急於評價,只是坐在輪椅上,以肉眼囊括這雪海似崩非崩卻覆蓋廣袤黑土的澎湃山境,以靈魂去觸摸靈山之頂屹立不倒的清冷孤獨。

「山海入境,如大浪淘沙,以矛盾淬無上鋒尖,才是武道。」

明謹說了,梨聽了一驚,動動嘴唇,道:「紅塵入世,似崩雪覆界,以冷靜斷是非黑白,才是人間。」

這話,大抵是白衣劍雪樓創派的立派宗旨,但沒有具體的文字描述,全看樓中弟子自行感悟,她生長於其中至少二十年,也才懂了,沒想到這個初初到此地的人竟也懂。

明謹偏頭,略莞爾,「不入人間便能得道的武道,那是仙人聖人,可這世上哪有什麼聖人。」

她是帶著一種調侃的語氣說的,可梨沒有生氣,反而用奇怪的眼神看她。

似驚嘆,似惋惜,似心痛。

為了一個才認識沒多久的奸臣之女心痛。

明謹讀懂了她的眼神,偏過臉,聲音溫軟,「梨姑娘定想說若我能習武道,那就好了。」

梨輕輕扣住了輪椅推把,道:「我不喜用她人的傷口去提醒她理應疼痛。」

明謹嗯了一聲,然後貼靠著椅背,看著近在咫尺的懸崖,也看著懸崖下雪海潮浪。

「其實我小時候試過偷偷練武,那時候我已不知被多少人稱讚過書讀得好,我自信,偏執,總覺得沒有什麼是我學不會,可自我偷偷握起我母親的佩劍,我才知道有些事情那麼難。」

「經脈不通,內血淤積,才揮了幾下劍,雙臂關節就有了損傷,筆都拿不了,疼得一宿一宿睡不著,我記得那次祖父看我的眼神特別可怕,我以為他是惋惜我不知愛護自己...母親抱著我,哭著哄我說練不了劍也沒關係,這天底下哪有十全十美的人,像不了她,可以像我父親。」

「我那時已然懂了一個人若真去做自己不可為之事,做不成是痛苦,不得不去做是更深的痛苦。」

她說的像是武道。

其實不是。

「你若是害怕,可以哭,我不看你。」

梨說道,然後就背過身

明謹轉頭看她一眼,笑了下,然後左手覆在眼睛上。

人生至此,十八許,至友斷絕,難抿仇怨,既不得見至親,亦被至親負離,生死之期,旁無他人,她自己決定。

若死。

蒼雪覆絕頂,又有何處是她葬身之地?

其實,她也是怕的。

因為太孤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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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梨聽到了一個比自己小了幾歲的女子哭了,但後來許多年後,她才恍然想起來,那竟是這個女子此後餘生唯一一次為他人所知的哭泣。

哪怕這一次是為了她自己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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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院子里的鼎爐在寒氣中生煙裊裊,梨提劍靠著柱子,遙望著遠方大雪紛飛。

屋外的芍藥等人靜若無聲。

屋內,白衣劍雪樓的樓主已經準備好了材料,看著眼前在葯浴中皮膚蔓延紅脈的明謹。

那葯,藥性極大,以巨力摧毀藏在骨骼跟筋脈中的秘毒。

痛苦,極痛苦。

但她要求明謹理智。

「接下來我給你輸入內力,教你導引通脈之術,其實,我只是引導,你自己是主體,全看你意志,若你能堅持,我也會堅持。」

明謹連牙齒之間都已有血滲出,她只能看著對方,一雙眼如紅瑰化血絲浸潤在池水中,既血腥痛苦,又緋然瀲灧。

樓主與她對視著,教導了脈術,卻發現明謹的眼神里閃過了什麼。

樓主垂眸,淡淡道:「鬼谷通脈之術,斷代的絕學,我白衣劍雪樓有,但是異端,沒用過,你還敢繼續么?」

明謹與她對視片刻,那一瞬,樓主幾乎確定這個年紀輕輕的女子眼裡有驚濤駭浪,也有深淵秘境,但她決斷如斯,只閉上眼,微頷首。

於是定了她往後餘生的第一輪乾坤。

沒多許,屋中蔓延而其濃烈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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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芍藥等人實在是壓不住內心焦躁,只能以其他事來轉移注意力,天狗就主動問這三天一直也等在屋外的梨。

「那個什麼紅蛇郎君,梨姑娘你拷問出了什麼么?」

梨瞧了他一眼,天狗頓時訕訕,正要說自己只是隨便問問,卻見梨用未出鞘的劍柄在前面的雪層上寫了一個字。

蘇。

「是他?」芍藥瞬時露出吃屎般的表情,咬牙切齒:「這天底下就沒幾個好男人,呸!」

天狗跟拓澤默默不敢吭聲。

梨倒是不提自己得知這個結果時很是波瀾不驚,不是因為她早知那位蘇慎之不是好人,而是因為她本就沒太關注對方。

不過她也沒跟這幾人多說,因為樓內有人來報——褚蘭艾來了。

梨微皺眉,提劍掠影而去,在外風雪鹽亭攔住了褚蘭艾。

褚蘭艾隨手將腰上佩劍釋在桌上,道:「師妹親自來攔人,看來果然是真的,她真的在這裡?」

雖然謝明謹在白衣劍雪樓是絕密,但攔不住這個人,畢竟對方也是樓中弟子。

梨:「不必試探我。」

褚蘭艾微偏頭,「我知你戒備我參與其中,但請信我,今日我來,單純為她生死....至少我在意她的生死。」

梨不說話,對於這位師姐,她不全盡信,雖然對其他人,她也差不多。

褚蘭艾沒有強求,倒是顧自告知了一個消息,「言蘇兩家的案子於昨日平反了,在監察院內獄的言太傅已出獄,並官復原職,蘇緬大人亦復原官位,但因已故,是以補償其遺族,言家賜....至於趙太傅則是被下了獄,也算是報應,但這個案子還在往下查,畢竟當年的懷庚之變牽連甚廣。」

才半個月就調查出了結果,這個時間很尷尬,也很敏感,能讓一些人品出很多味道,她覺得若是謝明謹在這,她們肯定很有得聊。

她們都是為政治而生的女子,可是.....

褚蘭艾倏察覺到梨皺眉了,愣了下,她才發覺自己的話很讓人誤會,眉心微簇,她眉宇間的清冷淡了幾分,多了三分歉意,「哦,雖我是故意想讓師妹你告訴謝明謹,不過並無意嘲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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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間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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