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疾風吃棗藥丸
疾風連忙探身往外面看:「發生什麼事了郡主?」
只見街面上三個男人圍著一個十六七歲的姑娘,其中兩個人手背上插著夜傾雲扔出去的筷子,正朝這邊看著,不遠處,卻已經有一個男人逃走了。
「抓住那幾個人。」
夜傾雲叮囑一聲,撐著欄杆一躍而下,借力路上的攤檔,穩穩的落在地上,那三個男人見狀,拖著那女子就往前跑。
疾風反應過來,也不管夜傾雲又在做什麼,就飛身而下,追了過去。
兩個人左右包抄,沒幾下就將那幾個男人攔截住。
沒受傷的那個男人一隻胳膊勒著那姑娘的脖子,將匕首抵在那姑娘的脖子上,那姑娘無力的看著夜傾雲,哀哀的叫著:「救我!」
夜傾雲沒應那姑娘,直接站在那男人面前:「放了那姑娘,我不為難你。」
「為難我?」
那男人挾持了那姑娘,自以為抓到了夜傾雲的軟肋,獰笑著道:「臭娘們兒,老子是不想惹了麻煩,你還真以為老子怕了你啊,敢傷了老子兩個弟兄,別說不會放了這個小婊子,你個臭娘們兒也別想走!」
「老二老三,上!」
「找死!」
夜傾雲疾步向前,右手精準的抓住男人握住匕首的手腕,用力一捏,那男人忍不住痛呼一聲,就鬆了手。
匕首脫落,夜傾雲左手握刀,逼的那男人閃身躲避,右手將那姑娘拽了過來,飛起一腳,就將那男人踹翻在地。
至於那老二老三,早就被疾風拿下了。
本來事情到這個地步,算是了結了,但夜傾雲低估了這三個人的不要臉的程度,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那兩個胳膊上插著筷子的男人卻哀嚎了起來。
「搶人了,有錢人當街搶人了!」
三兩句惹了一大堆路人來圍觀,那男人捂著傷口聲淚俱下道:「我們兄弟自幼無父無母,從小相依為命,年前大哥好不容易取了個媳婦兒,竟然還嫌我大哥窮,三天兩頭往外跑,這不,又跑出來了,好不容易找到,還要被這倆人搶,各位給我們兄弟評評理啊!」
眾人這才注意到,那個被踹飛的男人竟然是個跛子。
他反應也是迅速,見狀,立即一瘸一拐的湊到夜傾雲面前,哀求道:「這位姑娘,看你的穿著,你也是高門大戶里出來的,你想要什麼樣的下人找不到啊,就放了我媳婦兒吧,求求你了姑娘!」
說著話,就作勢要跪下去。
這世上,最是不缺看熱鬧的人,更不缺喜歡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高談闊論之人。
見狀,立即就有人道:「這位兄弟你別跪,帶自己的媳婦兒回家還要求別人,哪有這樣的道理?」
「就是,你快帶了你媳婦兒回去吧,我們大家替你看著這兩個人!」
「謝謝,謝謝各位鄉親!」
那跛子感激涕零的向行人道謝,伸了手就要從夜傾雲懷裡搶人。
夜傾雲二話不說又是一腳踹了過去,厲聲道:「都給我閉嘴!要當聖人也先把眼睛放亮點兒,這姑娘分明是中了葯,連站都站不穩,她方才還在求我救命,你們是聾子嗎?」
夜傾雲是刀口上舔過血的人,此時刻意氣壓外放,那些百姓就有些害怕了。
那跛子見狀,連忙哭嚎道:「這位姑娘,你要搶人也不能這麼冤枉人啊,要不是我媳婦兒三翻四次逃跑,我何至於給她用藥啊,大家看看,就算是用藥,我也沒捨得用太多,人不還清醒著嗎,只是沒力氣逃跑罷了,對一個逃家的女人,作為她相公,我連這點權利都沒有嘛?」
「就是,這女人若不是我大哥的媳婦兒,我們兄弟三人就娶不到媳婦,斷子絕孫!」
胳膊上插著筷子的一個男人發了毒誓,信誓旦旦,令人同情。
行人中多得是男人,就算有女人,也覺得作為一個女人,不應該逃家,一時間風向又傾斜了過去。
「這姑娘,年紀輕輕的,怎麼這麼霸道?」
「誒,這人看著有點眼熟啊,這不是鎮南侯府的燕寧郡主嗎?」
「難怪呢,燕寧郡主一樣囂張跋扈,當街搶人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了。」
人群中有人認出了夜傾雲,一時間,又將那忽略許久的謠言翻了起來。
「聽說啊,這燕寧郡主被安平侯世子退了婚,覺得丟臉,跑到宮裡向陛下求了聖旨,跑到安平侯府去說是她退了人家安平侯世子的婚,把人家安平侯夫人都氣暈了呢?」
「原來如此,難怪她會保護這個逃家的女人,感情是一路貨色啊!」
疾風聽得臉色鐵青,這一個多月來,燕寧郡主如何,他豈能不清楚,至於退婚的事情,分明就是安修遠的錯,如何也能怪罪燕寧郡主?
正待開口替夜傾雲辯解,只聽夜傾雲朗聲道:「都給我閉嘴!」
冷如芒刺的視線掃過那些喋喋不休的行人,夜傾雲一句解釋都欠奉,朝疾風道:「將那幾個官差叫來。」
疾風快步走過去,很快,一隊官差走了過來:「卑職參見郡主。」
「免禮。」
夜傾雲正色道:「這三個人,涉險拐賣良家婦女,你們幾個,將他們送去京兆府。」
「可這女子?」
官差為難的看著靠在夜傾雲懷裡的女子,他們都是一群大男人,這女子又昏迷著,可怎麼弄到京兆府去?
夜傾雲一愣:「瞧我,忘了,等會兒。」
話落,將那女子扶起來,在身上按了幾下,那女子臉上便迅速有了幾分生氣,茫茫然道:「我,你對我做了什麼?」
方才還渾身無力,被她按了幾下,身體居然就有了些力氣,小姑娘很是驚訝。
「你已經安全了,這幾個官差會帶你去京兆尹,收拾了那幾個癟三,你就自由了。」
夜傾雲說著,鬆了手,那女子身子一歪,差點摔了。
夜傾雲也不去扶:「半個時辰之內會有點腿軟,過半個時辰就好了。」
說完,又對那幾個官差道:「你們走慢點兒,給她點時間恢復。」
那幾個官差看的一愣一愣的,他們若是沒記錯,這姑娘是中了葯吧,被燕寧郡主按了幾下就清醒了?
那三個癟三聽百姓們認出夜傾雲的身份,就已經傻了,他們只是想抓個小妞賣點錢,可沒想得罪權貴啊,怎麼就惹上這跋扈郡主了呢?
反應過來,全都趴在了地上:「郡主饒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郡主饒命啊……」
「拐賣婦女,罪不至死,但是也可以幫你們實現娶不到媳婦的誓言了,不用謝我,你們自己求來的。」
夜傾雲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走了。
疾風狠狠瞪了一眼那些不明真相就對夜傾雲橫加指責的百姓,那些人訕訕的不去回看疾風的眼神。
穿過擁擠的人群,夜傾雲走到之前被她踩壞的攤檔前,那是一個賣綉品的攤檔,攤主是一個年逾古稀的老嫗。
正狗摟著腰,一件一件的收拾地上的綉品,夜傾雲蹲在地上,幫那老嫗將綉品一件件收起來,然後遞過去:「阿婆,對不起啊,把您的綉品弄髒了。」
有幾件飄落在牆角的泥水裡,髒的不成樣子,夜傾雲也不嫌棄,全都撿了起來,可惜道:「這幾件髒的厲害,想來也賣不出去了,不如就賣給我吧,阿婆,您看行嗎?」
夜傾雲說著,遞了一塊碎銀子過去。
那老嫗嚇了一跳:「用不了這麼多的,郡主您是做好事,老身不能要您這麼多錢。」
「阿婆的綉品很是漂亮,我還想拿回去給家裡的姑母用呢!」
夜傾雲說著,將那老嫗扶了起來,替她把綉品和攤檔都收拾好,這才拿了那幾件臟污的綉品,用一件乾淨的帕子包起來。
疾風從不遠處跑過來:「郡主,那幾個癟三已經送去京兆府了。」
「嗯。」
夜傾雲心在不用的應了一聲,還想說什麼,就聽後面有人高聲道:「讓開,前面的燕人給我讓開!」
間或夾雜著幾聲馬蹄聲,夜傾雲還沒反應過來,一群人打馬而過,馬蹄揚起的灰塵眯了人的眼睛。
街道上叫罵聲一片,夜傾雲抖了抖衣服上的灰塵,問疾風:「這些是什麼人,怎敢在燕京街道上打馬?」
大燕律法,明令禁止鬧市打馬,就算是皇親國戚,觸犯了這規矩也要受到嚴懲的,而且,夜傾雲記得方才那人說「前面的燕人」,那就說明他們不是大燕人了?
「最近進京的他國人,也就只有離國的歸降使團了,如若卑職沒有看錯的話,方才為首的兩個,應該是離憂公主和離國丞相高渠。」
「離國公主和權臣之子進京,不合適團一起,竟然還敢在眼睛鬧市打馬狂奔,要搞事啊這是?」
夜傾雲眼皮子跳了一下:「總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什麼?」
她嘀咕的聲音不大,疾風沒聽清楚。
夜傾雲搖頭:「沒什麼,在酒樓推我的人,你幫我繼續查,另外,方才我們抓那三個癟三之前逃走的那個人,應該就是在驛館刺殺你家王爺的那個刺客,如果你感興趣的話,或許可以追查一下。」
「郡主你怎麼不早說?」
疾風有些埋怨,這段時間,他明顯發現,自家王爺對驛館的那個刺客比在東華門那一群刺客上心的多了,竟然就這麼從自己眼皮子地下逃走了?
疾風感覺自己要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