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兄弟齊心

如今你們兄弟倆也能經得起利益風格，黨派林立的考驗，先皇若是在天有靈，必定甚為欣慰。」

「借皇叔吉言，朕一定會努力像父皇一樣的。」

夜凌雲沒說他會像先皇一樣如何，但卻把希冀的眼神投向了風臨淵。

「皇兄也會向皇叔一樣的，對吧皇兄？」

「陛下所願，亦我所願。」

風臨淵舉杯昂首飲盡杯中酒，堅定道：「只要陛下初心不改，朕定會是陛下畢生的肱骨之臣，絕不改變。」

風臨淵鮮少許人承諾，因為誰也無法保證未來的事情會如何。

一是老寧都王，他許諾會完成老寧都王的遺願，便一統龍耀大陸，免百姓再受戰亂之苦。

二是夜傾雲，他許諾會和夜傾雲攜手白頭，一直到現在也從無二心。

三便是夜重熙，他許諾先皇會輔佐夜凌雲共治夜涼江山，時至今日，承諾正在一步步的兌現。

然後就是現在的夜凌雲了，身為大燕老臣，風臨淵是個懷疑一切的人，但在夜涼的這些日子，夜凌雲讓他看到了一個年輕帝王的赤子之心。

就憑夜凌雲敢把軍營整改，抵禦迦南這等大事全權交於他處理，他願意一試，如他所說，只要夜凌雲初心不改，他便願意做一個輔佐夜凌雲的純臣。

夜凌雲不是第一次提出要和風臨淵交心，卻是第一次得到風臨淵正面的回應，尤其是這般鄭重其事的承諾，當下激動不已。

「皇兄你自己答應了的啊，朕可是會當真的，你不會後悔吧？」

風臨淵但笑不語。

夜傾雲好笑道：「陛下放心吧，我家王爺輕易不許諾，承諾過的事情卻從未食言過，這一點，我可以作證。」

夜凌雲傻笑個不停，「朕知道，皇兄這樣的人，如果不想答應朕，根本就懶得敷衍，朕就是太高興了，嘿嘿……」

夜傾雲幾人頓時露出不忍直視的表情來，堂堂皇帝笑的跟村口二傻子似的，實在是太毀形象了。

不想夜凌雲繼續沉浸在自己的小情緒中傻笑，夜傾雲轉移話題道：「我和王爺遠道而來，陛下就不想問問我們迦南的事情怎麼樣了嗎？

說是全權交由我們處理，可畢竟，陛下才是夜涼的皇帝，總不能全都撒手不管了吧？」

「怎麼會，這不是一時高興忘了嗎？」

夜凌雲聽到夜傾雲說主動說起戰事，頓時興趣濃厚起來，「朕聽說你們打迦南，三戰三捷，讓迦南人對皇兄和皇嫂是聞風喪膽，快跟朕說說，你們是怎麼打的？

還有，迦南人突然撤兵又是怎麼回事，他們不會捲土重來吧？」

夜傾雲見夜凌雲對戰事興趣頗濃，便笑看著風臨淵道：「你來說吧，我口拙，怕陛下聽的不盡興。」

分明是偷懶，她要是口拙，這天下就沒有能言善辯的人了。

風臨淵心下微笑，卻也知道夜傾雲其實是累極了不想說話，便點頭答應了。

「三戰三捷是真的，迦南只有三萬人，且將士作戰全靠蠻力和一些拳腳功夫，根本不知內力為何物，論單兵作戰能力，東營驛站的將士強出他們數倍。」

風臨淵對夜涼將士作戰能力的肯定讓夜凌雲心情愉悅。

不過他也不傻，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道：「朕知道，這樣順利的陳述後面多半會跟個但是，夜涼大獲全勝，結果朕已經知道了，皇兄不妨直接說但是吧，朕想知道你們三戰三捷的過程。」

「迦南人從骨子裡輕視我們，他們的將軍對自己的將士明言我們是愚蠢的東方人，根本不懂打仗，只會拚命往前沖。

也正是因為他們輕敵，我們的將士才有機會靠近，並且打敗他們。」

風臨淵說著頓了頓，終於在夜凌雲期盼的眼神里說出那句他等待已久的但是。

「迦南人的輕視說白了就是因為武器差距，後來我們給將士們配了長槍，戰船配了火炮，給了迦南一定的震懾。

但是我們的將士接觸火器的時間太短，用火炮打仗的經驗幾乎是零。

起初迦南人尚且不知這一點，尚能打的他們措手不及，等打了依仗后，這個短板也露了出來，到東秦時，這仗就打的極其艱難了。」

「朕能想象那個場景。」

夜凌雲嘆息道：「夜涼的火器，從無到有，再到拿上戰場，攏共也才半年時間而已，朕能想象，你們的仗打的有多難。

正因如此，你們還能三戰三捷，打退迦南強敵，才更令人可敬。」

「有一點，我得稟明陛下。」

夜傾雲主動道：「東秦境內，我們其實只和迦南人打了三次，第一次是攻陷了迦南戰船和駐地，不必再說，第二戰是為了攻下林城，取道西進，第三次，便是在越城。

我要與陛下說的便是這第三次作戰，我們攻破越城城門，兩面夾擊迦南大軍后，便與敵軍首領霍頓伯爵談判，逼其退兵，之後，便沒有再與之交鋒了。」

「據朕所知，迦南大軍當時強佔了東秦三座城池，若要正面對敵，我夜涼大軍就算能贏，也定是慘勝。」

夜傾雲點頭表示贊同。

夜凌雲便道：「所以，迦南在並非全無退路的情況下答應退兵，皇嫂答應了他們什麼條件？」

「就是之前王爺在奏摺里向陛下稟報過的那件事，迦南允諾不再進犯鳳舞大陸，我便替他們治好迦南境內流傳的怪病，霍頓伯爵沒怎麼猶豫就同意了。」

夜凌雲稍稍一思忖，便樂了「如此看來，那怪病對迦南的影響不小啊？

否則那什麼霍頓伯爵怎麼可能因為皇嫂你一句話就撤兵？

他就不怕皇嫂你是在騙他嗎？」

「陛下說的是，所以，這件事的主動權完全掌握在我們手裡，迦南其實沒有多少說話的資格。」

「那朕得好好想想，到時候要提什麼條件。」

夜凌雲不無惱恨的道：「自父皇和御王叔打下西鳳，夜涼幾十載不曾打仗，朕一直以為朕在位期間，要麼與東秦血戰，要麼是夜涼內部有叛軍。

結果讓這突然冒出來的迦南人給朕打的英明掃地，簡直不能忍受！」

「我們今日進宮，除了向陛下復命之外，就是想商討此事。」

風臨淵略帶試探之意的道：「不知陛下屆時想如何與迦南來使談判？」

形勢陡轉，迦南下次出使夜涼定不會向之前那般囂張，但迦南的國力擺在那裡，夜涼的態度就顯得格外的重要了。

姿態擺的太低，就算夜傾雲救了迦南，對方也不會將這救命之恩放在眼裡。

若是太過高高在上，對迦南多家刁難，只怕要惹怒迦南，再生是非。

風臨淵心裡設想良多，最終卻還是打算先聽聽夜凌雲的意見。

令人詫異的是，夜凌雲雖然對迦南擅自侵襲夜涼一時極為惱怒，但理智尚在。

聞言，沉思許久才道：「迦南的現狀朕也聽說了，朕無意刁難他們，徒生是非。

但南境百姓的災難是他們造成的，他們必須先賠償南境百姓重新恢復正常生活的一切所需，且嚴懲造成此番戰亂的罪魁禍首，皇嫂方可幫他們治病。

為顯我夜涼上國之威，夜涼不需要它迦南納貢，但迦南人要清楚，如若他迦南再敢妄動，朕不惜傾盡夜涼全力，也要滅他迦南全國，以保我夜涼基業永盛不衰。」

「僅僅是如此？」

夜傾雲咂舌，「陛下也太善良了吧？」

「有嗎？」

夜凌雲不解的看著風臨淵和夜重光，見二者都不是很贊同的樣子，忍不住狐疑道：「朕只是不想因小失大，為了一些錢財之類的身外之物而再生戰事，御王叔和皇兄可是覺得哪裡不妥？」

夜重光慈愛的笑著，「陛下可知，先帝駕崩前辛苦教導陛下時，為何要陛下當斷則斷，也教陛下三思而行，卻從未教過陛下為人要善良？」

「父皇未曾說過，不過之前舅父在的時候，與朕說過，為君者，只要心思正，手段夠便可撥弄風雲，宰執天下，御王叔可是覺得朕方才所言，有些婦人之仁了？」

「陛下此言差矣。」

夜重光連連搖頭，「先皇不教陛下善良，是因為陛下骨子裡的善良已經足夠了。

臣和寧都王之所以不贊成，只是覺得對待迦南，陛下不需要善良。」

夜凌雲沿路茫然，顯然是想不明白這裡面究竟有何區別。

風臨淵便主動解釋起來，「陛下要知道，迦南之所以變成如今這幅模樣，固然有天災的原因，但更多的是迦南朝廷處事不當。

於我們夜涼無關，他們可以向夜涼乃至東秦求助，但他們既然選擇了武力進犯，那所有的後果就都是他們自己應該承受的。」

「朕明白了。」

夜凌雲恍然大悟，「朕以為只讓迦南做出應有的賠償，不提別的要求是為了夜涼好。

但如果不讓迦南付出相應的代價，而選擇親輕拿輕放，息事寧人，他們只會覺得我夜涼好欺負，根本不會記夜涼的救命之恩。

只會變本加厲，把夜涼當成他們的大後方，為所欲為，是不是？」

「陛下果然聰慧，一點就透。」

夜重光毫不吝嗇對夜凌雲的溢美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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