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徹夜長談
慌亂的伸手去推許嘉衍:「你幹什麼,你放開!」
任她推攘許嘉衍也不撒手,趁著半醉的酒勁抱著她,下巴耷拉在她的肩膀上道:「別怕,我就想抱抱你,不會傷害你,就這樣抱抱你,我想了很久了。」
他沒醉,喝了不多,但是這種半醉半醒的時候他素來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全都餵了狗。
「你喝醉了。」
許嘉衍的雙臂微微用力,臉埋在她頸窩道:「沒有,我沒醉,要是醉了怎麼找得到你。」
魏微微被他摟的有些喘不過氣來,臉上火辣辣的燙,腦子裡就倆詞:「深更半夜,孤男寡女」。
「許律師,你在電話裡面說有事跟我說的。」有事說事,這麼抱著算怎麼回事。
「唔!」許嘉衍悶聲應了一聲:「就是想見你,想跟你說說白天的時候沒有說完的話。」
「還,還有什麼話要說,我覺得該說的都說完了。」
話落音,雙腳就離了地面,人直接被許嘉衍抱起來朝屋裡走去,她嚇的使勁推他,兩隻腳拚命的亂踢:「許嘉衍,你做什麼,你放我下來!」
許嘉衍笑出聲:「怎麼不叫許律師了?」
「外面太冷了,你去被子里捂著,我們慢慢說話。」說著,就將她腳上的拖鞋甩掉,將她塞進了被子裡面,自己則在床沿上坐著,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魏微微不自在的往裡面挪了挪,整個人都縮進了被子里,蜷成一坨。
不經意間對上許嘉衍俯視的眼,瞧著那眼亮晶晶的帶著笑意,全是自己的影子。
她感覺自己要瘋掉了,明明下午的時候才下定決心跟這人保持距離,甚至連搬出去都打算好了,這會兒卻同處一室,挨的這麼近,還在一個床上……
她滑下去許嘉衍又伸手將她從被子里撈出來,非得讓她靠著自己,完全沒有白天那彬彬有禮,溫潤嚴謹的樣子,活像個小孩子,狡黠的耍無賴。
長這麼大,她什麼時候被人這樣戲弄過,還是個男人,臉燙的感覺腦子都跟著停止運轉了,哪裡還記得許嘉衍找她到底要說什麼。
偏偏許嘉衍這個時候又出了聲:「我送你回來的時候說了很多,等將你送進院子我才發現都是我一個人在說,你根本就沒有答應我。」
「之前你雖然拒絕了我,可還是願意叫我一聲嘉衍哥,我覺得心裡至少還是有盼頭的。可是從傅家出來之後你就喊我許律師了,我心裡一瞬間一點底都沒有了。我跟你說了那麼多,你都沒有回應我,我在外面站了好久,你都沒有開門看看我。我給你發信息你也不回我……」說著說著,聲音里不自覺的帶了幾分委屈,倒是與他平日里穩沉的樣子完全不同。
「我不知道外婆她們跟你說了什麼,但是我想無非就是那些。我覺得我有必要跟你說說清楚,免得你誤會,要是說不清楚,我寢食難安,因為我看出來了,你已經誤會了。」
他想了半天,覺得以前自己想的根本全都是錯的,什麼慢慢來,溫水煮青蛙那套根本就不合適。魏微微是個在婚姻裡面受到過傷害的,她需要的不僅是細水流長的呵護,還需要炙熱濃烈的愛。
自己不逼緊一點,不主動抓著她邁過那個坎她一輩子都得豎起屏障將她圈在那裡面。
「我沒有。」
「你有!你都喊許律師了。」聲音越發委屈,讓魏微微聽著,那一瞬間覺得自己就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微微,我大概知道外婆跟你說了什麼,她是不是跟你提了我母親的事情,說我之所以幫你是因為你和我母親的遭遇太像所以同情你。而我,不過是錯把同情當愛情。如今對你照顧,以後遇到差不多的情況也會去照顧其他人。」
「我跟你說,這話,喬煜老早就問過我,我很清楚什麼是同情,什麼是愛情。你跟我母親也不一樣,雖然都是遇人不淑,但是我還不至於分不清楚,你是你,她是她。她沒有你這麼堅強,懂得反抗,她也沒有你這麼偉大,再難都想著孩子,她只有她自己,她覺得沒有了婚姻她根本就活不下去,父母,孩子,她都不在乎。」
「她死的時候我上六年級,那天我剛剛放學,剛剛進院子,她從樓上跳下來剛好砸在院子里的花壇邊沿,就在我跟前,一動不動,血流了一地。我外公和舅舅自然是不會願意許家,她雖然是自殺,但是身上還有其他的傷。舅舅想要他坐牢,他拿我的監護權和錢作為交換和傅家私了。」
「我恨許致遠是一回事,但是被他拋棄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們都只想著自己,都不要我……」
他恨許致遠,也怨傅茵,他們生了他,又拋棄了他。雖然傅家要了他的撫養權,但是外家總歸不是自己的家。
魏微微聽的心裡堵的難受,原來優秀如許嘉衍,也有不為人知的心酸。
若不是喝多了酒,這些他怕是不會講出來。
手鬼使神差的從被子里拿出來握著他的手,想安慰一下他,卻發現人竟然靠在床邊沒有了動靜,該是酒上了頭,竟然就那樣睡著了。
傅遇和他一起喝的酒,也喝了不少,回去的時候一身的酒氣。
往常晚上九十點的時候都睡了,今兒傅二舅一家回來過年,屋裡人多,就開了一桌牌在那裡邊打牌邊看電視。
他一進屋招呼了一聲:「二叔,二嬸」。傅二舅點點頭:「阿遇回來啦,明天不上班了吧?」
傅遇點頭:「明天三十到初二,初三去值班。」說著,將身上的大衣脫了往門口一掛,身上就只一件羊毛衫,走過去大大咧咧的往沙發上一靠。
孟琴嫌棄的往邊上一避:「又出去喝酒?」
「跟阿衍喝了幾杯。」
一聽許嘉衍的名字,孟琴滿肚子的數落都咽了回去。
想了想才道:「阿衍跟你喝酒怎麼沒跟你一塊兒回來?」
傅遇轉臉看著她:「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麼?」孟琴一頭霧水,手上摸牌的動作都慢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