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賀枝

「嗯,沒事了，已經出院了。」賀小氣說話的時候眼睛都沒有睜開。

賀雋也聽出來他很累了，又囑咐了兩句，「我過兩天就回去了。」然後就掛了電話。

賀小氣放下手機發獃了一會,又坐了起來,把消息都一一回復了,然後去浴室洗好澡,換上衣服,就拿起來放在書架上面的書，倒了一杯茶,打開淘寶還是沒有消息，他就開始窩在沙發上開始看那本書，這是他第一次那麼迫切的想要了解過去的發生在老一輩身上的事情。

賀枝買完自己的東西已經把淘寶頁面關掉了,她心中有些奇怪的感覺,但也沒有仔細思考。

一九八二年六月份，賀遠方,賀遠行畢業,賀南方是五年制，還需要上一年,更別提要考研究生,前路很漫長。

賀遠方被分配到某地區從幹部開始做起，賀遠方進了電視台。

七月份，陸家老爺子去世,陸家也徹底倒台。

賀歸來也把事情都跟賀枝說了。

賀枝知道之後,沒有什麼感覺,只能說善惡到頭終有報。

「你跟程易怎麼樣了？」賀枝正在院子里套被子,要給賀遠方寄過去一套,他現在是單獨分配的宿舍，但是她總覺的那被子不大好。

賀歸來最近剛剛結束了一部戲，她現在已經能接的起女二的角色了，邊在旁邊幫賀枝收拾線團，邊說話。

「就那樣唄，奶奶，我發現成為一家人，是需要互補的，我觀察過南方姐跟周湛哥的相處方式，南方姐不是很愛說話，而且性子也溫和，周湛哥愛說話，性格外向，我跟程易，他總是一副樣子，穩重踏實，有什麼事情也都不愛表現出來。」她是個演員，總是會下意識的觀察別人的生活。

賀枝手下不停的穿針，整理一下被腳，「所以呢，我放心你南方姐，我都不放心你，人程易穩重踏實，你就不要欺負他，平時也讓人家一點。」

賀歸來噘嘴，「那是他心甘情願的，而且我也沒有很欺負他，嘻嘻。」

賀枝抬頭看她笑的一臉甜蜜，就知道她以後會過的很幸福，心裡也有數。

「對了，聽說你哥的鄭叔叔給你哥介紹相親對象了，也沒見他打電話回來說一下。」

賀歸來眼睛瞪大，「真的啊，不過我大哥會願意嗎？他眼裡除了訓練啥也沒有。」

賀枝沒好氣的看她一眼，「你大哥是個正常人，只是沒遇到自己喜歡的，遇到自己喜歡的自然就會開竅了，你看程易不是就開竅了。」

賀歸來被說服了，點點頭，「行吧，那我一會去給我大哥打個電話，問問情況？」

「行，對了，你二哥今天說是要去外省出差，你去廚房，把我中午燉的湯給他送過去，我怕他這一去就顧不上吃了，這年紀輕輕的也要注意身體的。」賀枝腦子不停的轉，就想著家裡的孩子這些事情。

賀歸來哦了一聲，站了起來，「行，我現在就去，你放心吧，一定給我二哥送到。」

賀遠行現在也不回四合院住了，他已經參加工作了，單位也分了房子，是個兩居室，就在電視台附近，上下班也方便。

賀枝看她從廚房裡把湯提了出來，「慢點，別撒了，順便看看他還缺啥。」

賀歸來默默記下，揮揮手，就出門了。

賀枝看著她的背影，然後繼續低下頭套被子，忙活了半個小時之後，就要站起來，收拾另外一面，結果一下子沒站穩，頭有些暈，摔倒在了被子，幸好她弄的比較厚，不然就真的要結結實實的磕一下了，不過坐在被子上休息了一會，就覺的好了很多，應該是起的太猛的原因了。

賀歸來把湯給賀遠行送過去的時候，他正在家裡收拾行李。

「二哥，這是奶奶讓我給你送的湯，你一會吃晚飯的時候記得喝啊。」賀歸來把飯盒放到桌子上，然後就隨便坐在沙發上，觀察了一下，她還沒來過呢。

賀遠行繼續收拾自己的行李，把最後兩件衣服都裝了進去，才出現在客廳里，到廚房拿出來一個小碗和一個小勺子。

「你戲拍完了？」他說著坐在椅子上，把飯盒打開，準備現在就喝湯。

賀歸來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坐到賀遠行的旁邊，「嗯嗯，拍完了，這不是學校又是暑假，我就回家天天休息。」

賀遠行喝了一口湯，看到裡面還多，「你要喝一碗嗎？」

賀歸來擺擺手拒絕了，用手托著下巴看了一會賀遠行，「二哥，你有兩個星期沒回家看奶奶了吧。」

賀遠行喝湯的動作一滯，點點頭，「嗯，不過我忙過這段時間就好了，替我跟奶奶說對不起啊。」

賀歸來嘆了一聲氣，「我覺的奶奶把我們從小帶到大真不值，大哥自從當兵之後，就再也沒回來過，你沒畢業之前就忙著電視台的事情，這工作了就更別說了，南方姐更是了，她學醫，一點都馬虎不得，人都要住在實驗室里了，我哥倒是回來的勤快的，五哥還在東北呢，也就暑假寒假能回來一趟，以後就他的工作性質，面都見不上，我六哥也還行，每周都會抽空回家一趟，再說到我，拍戲走了都是一兩個月，以後可能還會有三四個月。」

賀遠行聽著賀歸來說這些話，心一點點向下沉，確實是這樣的，他原本畢業了就準備回家住的，但是單位分配了房子，他去上班就快了很多，倒是沒想到那麼多別的事情，正想張嘴說些什麼。

賀歸來又接著說了一句，「奶奶老了。」

賀遠行猛的抬頭，就直直的撞進了她的眼睛，嘴裡有些苦澀，「我就是白長年齡白讀書了，還沒有我們家歸來想的明白，等我出差回來以後，就搬回家去住，放心吧。」

賀歸來坐下咧著嘴笑，「我還以為二哥，你會凶我呢？」

賀遠行抬起手摸摸她的腦袋，「你看我從小到大凶過你嗎？你長大了，也懂事了，這段時間多陪陪奶奶，等我出差回來就搬回去。」

賀歸來這會又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

「那好吧，我等著你回來。」說完之後，又看看客廳里，「奶奶讓我問你還有什麼需要的嗎？」

賀遠行喝了一口湯，「沒有了，你沒事就回去吧，我明天一早的火車。」

賀歸來跟賀遠行告別之後，就提著空飯盒回去了。

等到她到家的時候，賀枝已經把被子疊起來一個了，天快黑了，剩下的就只能明天再做了，想到在東北上學的賀南兵，估計也得再給他做套新的。

晚上，賀枝燒火，賀歸來做飯，她早就會做飯了，而且還做的不錯。

「奶奶，我五哥今年也不回來了嗎？」賀歸來突然想到她都放暑假了，賀南兵還沒有什麼動靜。

賀枝向鍋底放了一把柴火，「對啊，他本來是打算要回來的，但這不是有事給趕上了嗎？」

賀歸來哦了一聲，又繼續切菜，晚上在煤火爐上燒的米湯，這邊小鍋里炒點青菜，一會在切個西瓜就行了，兩個人的飯還是很簡單的。

兩個人正在廚房做著飯呢，賀歸期就從外面推門進來了。

「奶奶，我回來了。」

賀歸來對著賀枝比了一個噓的動作，就一個閃身躲到廚房的門後面。

賀歸期一進院子就看到廚房裡亮著光呢，猜到肯定正在做飯，立刻就走了過來。

賀枝抿嘴看著賀歸來笑，也不說話。

賀歸期進來的的瞬間，賀歸來從門後面出現。

賀歸期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就一把抓住賀歸來的胳膊要打她。

「你個小丫頭，啥時候回來的，還敢捉弄我了？」

賀歸來大聲喊了起來，「你敢打我，奶奶還看著呢。」

賀歸期聽到賀歸來這麼說，才放開她的胳膊，但還不忘威脅她，「以後要是再有下一次，看我不打你，這次就先饒了你。」

賀歸來哼了一聲，「你吃過了嗎？」

賀歸期搖搖頭，「再多炒份菜，我就等著回來吃飯呢。」

「你自己弄，我才不給你炒呢，快點，我要吃你做的。」賀歸來當即就不幹了。

賀歸期沒辦法就只能認命的繫上圍裙，「行，我做就做。」

賀歸來跟賀枝一起坐在鍋灶旁邊，還抱著賀枝的胳膊。

「哥，五哥不回來了，你知道嗎？」

賀歸期手下動作不停的切著青椒，他準備炒了青椒雞蛋，一會再撈點鹹菜，「我知道啊，他給我打電話了，說是突然有個項目，他可以參加了，就留下了。」

賀歸來泄氣的哦了一聲，「奶奶，今年夏天家裡有不熱鬧了。」

賀枝用手指頭戳戳她的腦袋，「你還要多熱鬧啊，你們幾個比小時候還鬧騰。」

賀歸來吐吐舌頭，「我們這不叫做鬧騰，這叫做親近，關係好。」

賀枝說不過她，只笑著搖搖頭，也不說她了。

賀歸期看了一眼就知道撒嬌的賀歸來，「你去把米湯盛出來，我菜快炒好了。」

賀歸來哼了一聲，不情不願的站了起來，過去幹活。

賀枝看到菜好了，也把火撤了，站了起來，準備出去洗手，只是沒站穩，頭又暈了起來，不過賀歸期正在把菜盛出來，賀歸來在盛湯，沒人注意到她，她自己扶著門框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她心中隱隱有個念頭，肯定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晚飯，賀枝喝了大半碗米湯，吃了點菜，早早的就躺到了床上，心中想著今天的事情，又給自己把把脈，還是沒什麼大問題，跟去年在醫院看的差不多，看來還得去醫院拿點中藥，多喝點就應該能養養身體。

第二天一早，賀歸來起來做的早飯，吃完就去找程易了。

賀歸期起來的比較晚，從自己房間里出來的時候，都已經九點了。

賀枝在澆菜地。

賀歸期端著碗，站到賀枝的旁邊，「奶奶，你去歇著，我吃過了飯，給你弄，以後家裡再有這樣的活，你就在家等著我們誰回來幫你弄，別自己忙，再累著腰了。」

賀枝看了他一眼，「我還不老，而且這樣的日子挺好的，在家種種菜，忙一些家務活，省得在家裡沒事幹。」

賀歸期最後一大口把粥喝完了，就先放到了一邊，「奶奶，我來就好。」

賀枝站起來把水管直接遞給他，「你慢點澆。」說完之後又有些疑惑的看著賀歸期，「不對，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賀歸期手一頓把水管就放歪了，「咳咳，奶奶，你真的太厲害了，我要幹什麼，你都知道。」

賀枝拿著毛巾擦擦自己身上的汗，「不是我太厲害了，是你太明顯了，說吧，啥事。」

賀歸期把水管擺好，轉過頭還有些彆扭。

賀枝很少看到賀歸期有這麼彆扭的時候，「你有女朋友了？」看著賀歸期不像，「難道你女朋友已經懷孕了？」

賀歸期聽到這話，趕緊反駁，「奶奶，你就不能向好的地方想嗎？我能幹這麼不靠譜的事情嗎？」

賀枝聽到他這麼說，心放下了幾分，「那還有比這更嚴重的事情嗎？」

賀歸期咳咳一聲，「奶奶，我明年畢業了，不想進單位。」

賀枝想了一會，她倒是接受的挺快的，只點點頭。

賀歸期還有些不可置信，「奶奶，你同意了啊？」

賀枝嗯了一聲，坐在了旁邊的小馬紮上，「我同意了，你不高興嗎？」

賀歸期蹲在賀枝的面前，目光緊緊的看著賀枝，「奶奶，你不問問我為什麼嗎？」

「你是個聰明的孩子，自己想做什麼，都會打算好的，你做什麼我都支持，只要你自己心裡有數就行。」賀枝覺的可能是因為自己已經習慣了，並沒有覺的體制內有多好，他願意去追求自己想做的，就讓他去好了。

賀歸期心裡一陣陣的感動，「那奶奶，你都不擔心我會犯錯嗎？」

賀枝嘆了一口氣，就過去準備挪挪水管。

賀歸期看到，趕緊也站起來，先她一步把水管換個地方。

賀枝就只好摘了一根黃瓜，用水洗洗，自己吃了起來，「你不會的，你心裡把這個家看的比什麼都重要，做什麼犯法的事情之前，都會想想這個家，想想我，就不會做了。」

賀歸期咧著嘴傻笑，重重的點點頭，「還是奶奶了解我，是這樣的，寒假的時候我跟著我導師去開會，遇見一個歸國華僑，就跟他認識了，他說他想邀請我畢業以後去他的公司工作，而且他的公司是在國內，他說他也是想為這個國家的經濟做些什麼，我跟他了解了這大半年，這真的確定了，就過來想要徵求奶奶的同意。」

「行，你想去就去唄。」賀枝就知道他心裡有數。

賀歸期想起來一件事情，「奶奶，他跟我們還是老鄉，是我們安平縣的，你說巧不巧。」

賀枝這會倒是有些好奇了，「是嗎？他是誰啊？」

「陳羅南，當初他是咱們縣城的地主，後來被打倒了之後，他說他被人救了，還聽到那個救他的人跟自己說的話，決定不能這樣下去，就連夜帶上自己的家當，逃到了香港，在哪裡紮下根，現在知道國內的形勢跟以前不一樣了，他想要落葉歸根。」賀歸期很有興緻的和賀枝解釋了一番。

賀枝聽著這個名字還挺熟悉的，不過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聽到過。

「嗯，那倒是挺好的，奶奶相信你。」

「那個奶奶，我明天要跟他一起回一趟安平縣，今天要收拾衣服。」賀歸期說著想起來這件事情。

賀枝一會就把一根黃瓜吃完了，「那你回去吧，要是能回咱們村裡，就買點禮物去看看你羅嬸子，人家還替咱們家看著家呢。」

賀歸期點點頭。

一上午，賀歸期都在家裡幫著賀枝澆菜園子，收拾院里。

下午，賀歸來回來，就看到賀歸期收拾東西。

「你要去哪啊？」賀歸來倚在賀歸期的門口。

賀歸期回頭看了她一眼，又繼續收拾東西，「我回老家一趟。」

賀歸來瞪大了眼睛，立刻就進來了，趴在床上問賀歸期，「哥，奶奶回去嗎？」

賀歸期把包的拉鏈拉好，「奶奶不回去，這是我工作上的事情，跟奶奶沒關係，你這在家裡好好待著，陪著奶奶，平時沒事別瞎跑。」

賀歸來聽到是工作的事情，頓時就沒興趣了，一個翻身坐在床邊，「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賀歸期算算日子，「應該得兩天。」

畢竟陳羅南還想回去找一下他的救命恩人。

第二天一早賀歸期就起來了，他悄悄的起來洗漱好，出了門口，到衚衕那邊買了早餐就直接去了火車站，先等著陳羅南。

今天賀歸來倒是沒出去，一整天都在家裡陪著賀枝。

賀枝都不知道賀歸來是怎麼了，想去醫院看病，都不能去，昨天是賀歸期在家裡陪著自己一天，今天又是賀歸來，她都快懷疑這兩兄妹是故意的了。

終於到了第三天，賀歸來學校里突然有個排舞台劇的演員，腳崴到了，要她過去替補。

終於留她一個人在家裡了，她就自己去了醫院，還是掛的那個老醫生的號，照舊開了葯，拿著回去了。

賀枝拿著葯到家之後，就開始把煤火爐拿了出來，砂鍋也洗乾淨倒上水，開始小火慢熬中藥。

賀歸來院子里燉著葯，自己又開始把塑料鋪在地上，被子還沒套好，這次她都是準備的新的被面和裡子，裡子是在網上買的比較好的哪一種。

她一個人在家裡悠哉悠哉的正好，中午做了點飯，又把中藥喝了，睡了一覺，下午又開始接著做被子。

賀南方下午回來了，她也是今天忙裡偷閒了一會，不過今天一進院子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中藥味。

「奶奶，我回來了。」

賀枝聽到聲音，立刻就抬起了頭，「你今個怎麼有空回來了，學校不忙了嗎？」

賀南方嘆了一聲氣，「這忙是忙不完的，但是人還是要活著的，我就回來看看你。」說著又看看院子，「不是說小丫頭回來了嗎？怎麼沒見到人啊？」

賀枝繼續開始做被子，「學校里缺個演員，她回去補上了。」

賀南方哦了一聲，「奶奶，咱們院子里怎麼一股中藥味啊，誰喝葯了？」

賀枝知道賀南方的鼻子瞞也不瞞住，乾脆承認了，「我的，不過你不用擔心，不是什麼病，我看了醫生，而且我也給自己看了，就是之前年輕的時候乾的活太重了，導致老了身體就有些吃不消了。」

賀南方臉色立刻就變的嚴肅了起來，「奶奶，藥方呢，還有病曆本，我要看看。」

賀枝看著賀南方正經的小臉，笑了出來，這孩子，還擔心自己騙她，「你自己去拿吧，在客廳桌子上的包里呢。」

賀南方這會緊張的不行，小跑著就進了客廳，拿出來病曆本就看了起來，雖然她現在還是個醫學生，不過她這些還是看的懂的，看完之後深呼出了一口氣，然後又走到院子里。

「奶奶，這什麼時候發生的，你怎麼能瞞著我們呢，還自己去看病，哪怕跟我們其中一個人說一下就好啊，以後可不能這樣了啊。」

賀枝難得見賀南方的臉色這麼難看，忍住笑，「好了，我知道了，你看看你自己臉都皺成包子了。」

賀南方經過賀枝這件事情的刺激，一整天哪都沒去，在家裡又守著賀枝了。

賀枝到了晚上回到自己房間，才喘了一口氣，想起上次那個小紈絝問自己的問題，也不知道他回復自己沒有，伸手打開了淘寶。

她看到彈出來的消息，越看越覺的奇怪，但是細細回憶起這些年發生的事情，想起當初他也跟自己說過，送過的東西跟他以為親人很像，可是這每次都像，就很奇怪了，她很清楚這些東西都是出自自己的手。

「我也坦白說，我的名字是賀枝，所有的東西都是出自我自己的手，沒有跟別人學過，不知道你們說的親人是誰？」

賀枝把消息發出去的時候，心中冒出來一個奇怪的想法，不過她還是等待著對方給自己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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