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兵

賀南方聽見他這麼說,想到自己剛剛心裡想的，臉有些發熱，幸虧沒自作多情。

「謝謝周大哥,那我先回去了，有時間再見。」

周湛笑著給她揮揮手，轉頭就是一臉的懊惱,自己不是一向都很能說的嗎？然後又回頭看看賀南方,就出了學校。

到家的時候,周母已經在盤算東西。

「周湛,你回來了？快,過來看看娘準備的東西,這些都是明天帶過去的。」周母說著有些興高采烈的指著桌子上的東西給他一個個的念叨。

周湛有些煩悶,他剛剛挫敗的回來,而且這些東西是不是有些多了？

周父也端著茶杯從書房裡出來,「你讓周湛說說這些東西多不多，他還沒把人追到手呢，你帶這麼多東西過去,讓親家有壓力怎麼辦？」

周母一屁股坐到旁邊的沙發上,看著周湛,越看越覺的她這個兒子一點氣都不爭,「你怎麼動作那麼慢啊，我這送禮物都送不出去。」說完還嘆了一口氣，又挑挑揀揀把現在比較適合的都拿了出來，擺到一邊。

「老周,你看看,這可以嗎？」

周父放下手中的報紙點點頭,還有瞥了一眼旁邊的周湛,「周湛加把勁，爭取明年讓我和你娘抱上孫子。」

周母聽到這句話，還真的興奮了起來，雙眼有些冒光的看著周湛，「是啊，是啊，先說好啊，不論是孫子孫女，我都喜歡，不要讓兒媳婦有壓力。」

周湛被念叨的有些煩，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看著老兩口開心的樣子，「就算我們在一起了，你們也沒有孫子孫女，她還要上大學呢。」

一盆涼水從天而降。

周母沖他翻了一個白眼，站了起來，推了他一把，「去去，一邊去，我這還沒收拾好呢，凈耽誤事。」

周湛一副好心情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一早，賀遠行他們幾個早早的就來了醫院。

「大哥，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們啊？」賀遠行坐在病床旁邊，看著被吊著的那條腿，眼睛有些酸澀。

賀歸期也不在是一副不正經的樣子，規規矩矩的站在旁邊。

賀南立翻看著旁邊的幾頁病例說明。

賀遠方笑著還帶著一絲暖意，「好了，我挺好的，不用擔心。」

賀南方幫著把今天帶過來的湯盛出來，遞給賀遠方。

賀枝看著他們都關心過一圈了，才開口，「好了，之前也是擔心著急暫時沒通知你們，這人沒事了，我已經問過醫生了，他的腿就是得好好休息。」

幾個聽到賀枝這麼說心才放下來。

「那行，你們呢人也看過了，學校有課的都回去上課，沒課的，想在這裡待著就待著，但是不能大聲說話，也不要打擾你們大哥休息。」賀枝看著他們幾個在病房裡一站，頓時覺的病房都變小了很多。

這時候正好有人敲門進來。

賀南方聽到敲門聲才想起來昨天周湛說的話，昨天回去之後她有些心不在焉，今天事情也就給忘記了。

賀歸期跑過去開門。

周母不知道這是誰，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周湛，他也搖搖頭。

周母提著手上的東西臉上帶著笑，「你好，我是過來看望賀遠方的。」

賀歸期點點頭，趕緊請人進來。

賀南方剛剛已經悄悄把會給賀枝說了一遍了。

賀枝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有種莫名其妙的錯覺。

「您就是賀嬸子吧，我是周湛他娘，我叫於秀麗，叫我小於就行了。」周母上來就熱情大方的過來跟賀枝握手打招呼一個流程走下來。

賀枝趕緊熱情的回應過去，「哎呦，怎麼還勞煩您過來看我們，這周湛當年還救了我們家南方，我想著要請你們吃飯呢。」

賀遠行和賀南立看眼色把東西接下來放到一邊，椅子也搬了過來。

周母眼睛裝作四處打量，就看到了這房間里就站著一個女孩，這應該就是賀南方了吧，這一看不當緊，這兒子是真的開竅了，這姑娘長的真標誌，人還是高材生，這一家子還都那麼優秀，她算是放心了。

「賀嬸子，您這說的什麼話，遠方也是我們家周湛的救命恩人，也是他帶著周湛走出來的。」周母坐下跟賀枝就開始講著話，誇獎賀遠方多好。

賀枝在一旁保持著微笑，應答合理，就是總覺的她一直在看向賀南方。

「您是個有本事的人，這一大家子都要您一點點弄起來，是不容易的吧，我都聽說了，這一屋子站著的都是大學生，特別是這姑娘，我這一輩子就這一個兒子，特別想要個女兒，女兒是貼心小棉襖，多乖啊。」周母一張嘴就是個能說的，她做婦聯主任可是有些年頭了，溝通緩和氣氛的能力一點都不差。

賀枝趕緊謙虛道謝。

不過周母也知道有病人，不能待太久，不過這一趟收穫很好，「那行，別送了，賀嬸子，咱們以後有機會再見啊。」

「一定，一定。」賀枝把人送到病房門口。

周湛跟在後面也笑著跟他們揮揮手，就走了。

「怎麼樣？你娘沒給你丟面子吧。」他們走出醫院之後，周母就拍拍他的肩膀。

周湛搖搖頭，沖著他娘豎起了大拇指，「不過娘，我總覺的你太熱情了，萬一把你未來的兒媳婦嚇走了怎麼辦？」

周母剛剛還笑著的臉瞬間就變了，「你還是先把人追上再說吧，別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說完就坐上過來的公交車走了，她還得去上班呢。

周湛想了想也沒回去，自己就回家了，結果中午剛剛吃過飯，就接到了要立刻回歸部隊的通知，他也沒來得及想別的，趕緊收拾東西，就準備要走了。

周母也在幫忙收拾東西，一邊收拾一邊嘆氣，「我這兒媳婦還沒動靜了，你怎麼就要回去了？這才幾天假啊。」

周父站在一旁沒動手，聽到周母說話就忍不住插嘴，「好了，你別啰嗦了，男子漢大丈夫建功立業不是應該的嗎？爭取立功，回來追求人家才能挺直了腰板。」

收拾好東西，周湛就坐上了來接人的車回歸了部隊。

一九七九年四月份，賀枝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回到安城。

一九七九年五月份，賀遠方傷好出院，然後立刻就歸隊了。

賀枝回來之後，先在省城待了兩個星期，就緊趕慢趕的回了安平縣，不過也沒直接去看賀南兵，倒是先回家了，因為這周五賀南兵就要回家過周六日了。

賀枝到家雖然已經天快黑了，但是因為天氣比較熱一點，大家很多人都搬個小板凳拿個小扇子在嘮嗑說話。

「賀嬸子，你回來了啊？」

「是啊，這一趟去的時間長點了啊，感覺你走的時候還穿棉襖呢。」

……

賀枝有點累了，但還是站在那裡跟她們隨口說了幾句話，然後就回家了，到家裡換身衣服，把該洗的衣服放到水盆里泡著，然後燒水倒了一碗茶，雞鴨圈裡一看就是被收拾過，還很乾凈，裡面還有一些爛菜葉子。

羅玲就敲門過來。

「賀嬸子，還真是你回來了，我剛剛出門嘮嗑，就聽到他們說你回來了，這就趕緊過來看看。」

賀枝正好這會歇著，她年紀也確實是越來越大了，即使她心理和精神上才三十多歲，但是身體已經五十多了，而且再過幾年也就六十了，人的生理機能在退化。

「快坐。」

羅玲坐下來，看著賀枝的臉色，除了覺的有些累，也沒其他的，那想著遠方的情況挺好的，她回家也好跟婆婆說說，畢竟她挂念好久了，算算這孩子也走好幾年了，「遠方挺好的吧。」

賀枝笑著放鬆的點點頭，「挺好的，我在省城回來的時候還接到他的電話了，人已經出院了，又回部隊了。」

羅玲聽到確切的消息才算是放鬆了。

「那成，我一會回家跟我婆婆說說，省的她老是擔心。」

兩個人又說了一會話，看到賀枝有些累了，也沒再待下去，就起身走了。

第二天賀枝睡到了十點多才算是起來，她腦子才沒有那麼迷糊，睡好了人也似乎變的神清氣爽。

她早上就燒了一碗米粥，再撈點酸豆角和酸黃瓜，切好用香油來調了一下，吃完早飯，在淘寶里把前幾天買好的一條魚和一塊五花肉拿出來放到廚房裡，等到下午賀南兵回來了再做，他馬上就要高考了，這下面她就在家裡好好照顧他。

然後把盆里的衣服都洗出來。

賀枝剛剛弄好，準備再把家裡的菜園子翻一下，就聽到有人敲門，她還以為是羅玲，就隨口回答一聲，「推門就能進來了。」

門外的有些年輕的女人還牽著一個十幾歲的男娃。

賀枝抬頭看到也有些懵了，從菜園子里走出來，「請問你找誰啊？」

那個女人咧著嘴笑，看到賀枝正在幹活，趕緊上前就準備接過她手裡的鋤頭，「來，奶奶，我幫您干。」

賀枝一把手攔住了，「別，別，姑娘，你哪位啊？」

那個女人摸摸自己的兩個麻花辮子，「想著奶奶之前沒在家，不知道，我前些日子跟趙秋樹定婚了，叫胡巧巧，這是我弟弟，胡丁家，算是沒過門的媳婦，聽說您回來了，就趕緊過來看看您。」

賀枝聽到她說完更是迷惑了，跟趙秋樹定婚了，跟來找自己有什麼關係，「你找我幹嘛？」

胡巧巧臉上笑的更開了，「奶奶，這不是秋樹跟遠方哥都是兄弟，他不在家，我就過來能幫著就幫著干點。」

她這話一出，徹徹底底的把賀枝噁心了一把。

「胡巧巧是吧。」賀枝把鋤頭放到牆根著靠著，然後到小桌子上倒了一杯涼茶，「這趙秋樹的事情跟我們家可沒有關係，跟我們家遠方更沒有關係，你也不要過來亂攀關係。」

胡巧巧是個精明的人，眼珠子一轉，也不管賀枝說話多難聽，也根本就不管臉面的事情，笑著接話，「奶奶，您看您這話就說錯了，秋樹說到底跟遠方哥也是有親的血緣在裡面的，怎麼能說沒關係呢，俗話說打斷筋還連著根的，這可不是兩句話就說清楚的。」

賀枝這會倒是看出來了，這人就是要死命的趴到自己身上，她也不繞彎子了，「說吧，你過來想幹什麼？」說著又看看一直站在旁邊不說話的她弟弟。

胡巧巧是個上道的人，她跟趙秋樹換帖之前就打聽好了，即使這趙秋樹再不成才，只要他的兩個兄弟成才也可以啊，能拉扯自己的兄弟，以後她結婚有了孩子，那也能靠他們兄弟兩個拉扯，聽說這讀書人都好面子，自己就死纏爛打，這不就見效果了嗎？

「奶奶，我這也沒啥事，就是聽說遠方哥去了部隊，這能不能找找關係，讓我弟弟也進去啊，我們這也是沒辦法了，只能這樣了。」

賀枝聽完她說話，覺的有些好笑，邊笑邊點頭。

胡巧巧還以為有戲，對著她弟弟招手，「快過來，謝謝奶奶。」

胡丁家一臉不情願的，一步步的走過來，道謝也沒有，還嘟囔著，「我不想去當兵，太累了。」

胡巧巧拍了他一巴掌，又轉頭沖著賀枝笑，「奶奶，您別介意，這孩子有口無心，他在家裡可勤快了。」

賀枝打量著這姐弟倆的穿著，一個補丁很多，一個穿的衣服有五成新的，還愛幹活？她就長的那麼像傻子嗎？

「不用了，我也沒必要知道他是不是勤快，這事我說了不算，能不能進部隊，我們家遠方也說了不算，還有不要想這些歪門邪道的事情，你這麼有備而來，應該也聽說了我們家跟趙家的關係不好，更別提賀遠方他們兄弟倆的親娘了，陳秀娟更是關係一般，以後我暫且不論，目前來說，他們兄弟都是我養大的，跟陳秀娟一點關係都沒有，更別說你這個八不挨九不連的人物了，我賀枝是不認的，也別在我面前刷這些小聰明，這幾十年走過來，我啥事沒見過啊。」

胡巧巧聽著賀枝的話，心一點點的向下掉，她算計錯了？

「奶奶，您這麼說話就沒……」

賀枝看著她的臉色，心裡也知道這個小妮子算計啥呢，「好了，趕緊回去吧，你想的是不可能的，還有我這輩子也沒怕過誰，不信你去打聽一下。」

胡巧巧看著不搭理自己的賀枝，剛剛一直端著的笑臉瞬間就不見了，默默的從賀家走了出去。

賀枝看著她走遠了，還搖搖頭，她不在家是不是就沒那麼多事情了。

胡巧巧從賀枝家的走了之後，讓胡丁家回家了，自己一個人去了趙家。

陳秀娟在院子里正洗洗涮涮呢，趙秋樹不知道去哪了，一抬頭就看到胡巧巧。

「巧巧來了啊，快坐，是有啥事嗎？」陳秀娟趕緊站起來擦擦手，笑著就讓胡巧巧坐下。

胡巧巧看看這光禿禿的院子，泥坯子做好的房子，心裡一陣陣的煩躁，她這算是錯了嗎？

「嬸子，我也沒啥事，就是我弟弟啊，他想進部隊，你看看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啊，你也知道，我就這一個弟弟，作為姐姐，我肯定是要拉他一把的，而且你看啊，我還說服我爹娘沒給你要那麼多的換帖禮。」

陳秀娟被這一番話說的臉上的表情都僵硬住了，有些為難，「那啥，可是這家裡的情況你也都知道，我這也不知道怎麼讓你弟弟去部隊啊。」

胡巧巧耐著性子，「我聽說那個賀家的賀遠方不是就在部隊嗎？還考上了大學，他不是你兒子嗎？」

陳秀娟咬咬嘴唇，上次去賀家要錢就被罵出來了，這回要是再去，那不得被罵死啊。

胡巧巧看著陳秀娟一副很為難的樣子，準備再加一劑猛葯，「陳嬸子，你也知道，我也不圖你家的啥，就是想過來好好過日子的，就我弟弟算是個心病，如果我弟弟的事情不安排好，我是不想嫁人的。」

陳秀娟啊了一聲，這不結婚怎麼能行呢，「那巧巧，你放心，我去想想辦法，再說了這結婚可是大事，咱么可能隨便說不結就不結的。」

胡巧巧見自己目的達到了，也站了起來，「那嬸子，就全靠你了，我覺的啊，你畢竟是他的親娘，說什麼他都會聽的，我可很喜歡你的，以後我肯定會好好孝順你的。」

打一棍子再給個甜棗，陳秀娟這會已經喜笑顏開了，握住胡巧巧的手把人送到門外。

胡巧巧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她應該早就這樣，幹嘛自己出面，吃力不討好。

陳秀娟看著胡巧巧走遠了，還站在門口看了一會，越看越覺的這個未來的媳婦討喜，這是出了名的能幹，沒人說不好的。

周圍的鄰居也看到陳秀娟。

「這是胡家的那閨女吧。」

「秀娟，你可有福氣，這閨女可是出了名的能幹，你以後就等著享福吧。」

……

陳秀娟聽著這幾句話，人就有點飄了，這麼好的姑娘她一定得替兒子把握住，她笑著就回家了。

外面的鄰居都看著趙家的大門開始碎嘴。

「你說這胡家的閨女腦子抽了吧，竟然看得上趙秋樹。」

「是啊，這陳秀娟腦子也不清楚，自己那兩個兒子那麼有出息，還一天到晚的跟著趙大成過這日子。」

「誰說不是呢？」

……

陳秀娟倒也沒有現在就過去賀家，她在家裡先把中午的飯做好，他們爺倆就也回來了，想了想也沒說上午胡巧巧過來的事情。

下午他們兩個都沒出去，躺在家裡睡了一個午覺，她在家裡把菜園子里的草鏟掉，然後再準備翻地。

趙秋葉下午過周六日回來了，她一進院子就看到了陳秀娟，自己把包放到桌子上，喝了一口水，就去廚房翻吃的。

陳秀娟看到了也沒管她，中午做的飯早就吃完了，她再去翻也沒東西吃。

趙秋葉看了一圈果然是沒留東西，做飯要用的柜子也早就鎖上去了，她早就猜到了，走到院子里，也不說話，沖陳秀娟伸出手。

陳秀娟這會在翻地已經一身汗了，「你幹什麼？」

「鑰匙，我要做飯吃。」趙秋葉咬著牙說道。

陳秀娟跟沒聽見一樣，低著頭繼續幹活，

趙秋葉也不管那麼多，直接上手到她腰裡去拿鑰匙，一般都是系在腰上的。

陳秀娟畢竟年紀大了，沒她那麼靈活了，沒躲過去，鑰匙就落在她的手裡了。

趙秋葉拿到鑰匙轉身就走。

陳秀娟把鋤頭向地上一放，就跟上趙秋葉。

「秋葉啊，你這是幹什麼啊？你這每次回來都不能跟我好好說話嗎？」

趙秋葉堅持不開口說話，就去開儲物的柜子。

陳秀娟看她拿出來紅薯還有一些窩窩頭，也不攔著了，「秋葉啊，我可是你娘啊，你就對我這個態度嗎？」

趙秋葉把鍋里放上水，紅薯扔到裡面，再放上一個篦子，把窩窩頭放上去，開始點火做飯，把鑰匙也扔到了陳秀娟的身上。

陳秀娟趕緊拿起鑰匙，就又繫到自己的身上，看著趙秋葉油鹽不進的樣子，她語氣也軟了下來。

「秋葉啊，你現在都已經上到了高中了，要不就別上了吧，拿著這個文憑也能去找個不錯的工作了，現在眼看著你哥就要結婚了，你能不能為家裡省點錢，這女孩子讀書再多，你到頭來不還是人家的人嗎？」

趙秋葉用小棍扒拉著鍋底的柴火，「你說說你，我一回來你就只會說這些，動不動就是家裡有多不容易，你有多不容易，那你怎麼為我準備一頓飯的心思都沒有呢，我就想問問你，他是你兒子，我是你女兒嗎？」

陳秀娟一時語噎，「你，你當然是我女兒啊，可就因為你是我女兒，就不能多為我想想嗎？」她說著又想起來，「再說了，你看看我，沒讀書不也能過一輩子嗎？生了四個孩子，日子就是這樣過的，一天三頓飯，過兩晌少一天。」

趙秋葉把目光從鍋底移到她臉上，語氣冷淡，「你是覺的你過的日子很好嗎？」

陳秀娟知道自己過的不算好，可是村裡的女人哪個不是這麼過日子的啊，為什麼這個女兒就是不能替自己想想呢，但凡她能為自己想想，她也不至於這麼難過？這還得去賀家看別人的臉色，不然這婚咋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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