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成為他人心中的希望

轉眼已來到八月，與沐失去聯繫已有兩個多月，不過李華牧他和沐的契約鏈接好著呢。

只能放手讓她去戰鬥了。

太陰將備戰的李華牧傳來：「聯合政府已商量好，薩諾亞之環王證將歸還予你，但條件是你必須在海軍的監督下使用這份力量。」

李華牧驚訝至極，聯合政府居然會把吃到嘴裡的肉給吐出來？這等東西不是應該掩藏到世界末日都不會讓外人使用的嗎？

太陰為他的想法白了眼，解釋道：

「你如果將自己當作是外人，那麼聯合政府確實有不放給你使用的理由，但你的行為已經證明了你對世界的態度是如何的。他們將力量放在你這種單純少年的身上比政客身上要好操縱得多。

此外聯合政府也是由各個政府組成的，你只需要知道現在大多數臨海國家都面臨著深海的威脅，放著現成的力量不用，等你徹底死了再去找第二位王證繼承者需要花多少時間、又要經歷多少波折。」

李華牧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也就是我之前在聖希里亞肉體死亡的時候，已經有人通過王證的狀態知道我並沒有徹底死去？」

太陰淡然說道：

「各位王證持有人摸一下薩諾亞之環王證就明白是有主之物，後續想要契約的人也會受到阻擋——因為你的精神世界沒有死去。

其次聯合政府的一個研究關於能源輸送的研究所前兩天被同素會偷襲了，死了千來位艦娘，雖然外界並無報道，但是疫能在積極行動這個信號已經讓所有國家都產生警覺。接下來不單是有關海域王證霸者武裝的事情，只要是涉及疫能的，他們都會大放綠燈。」

李華牧瞭然，望著太陰的雙眼。

瞳孔中唯有平靜而已，現在的她是誰，其實已經不重要。李華牧想要更多的解釋，為的只是讓自己不再動搖。

但終究是點頭說道：「謝謝你。」

太陰取出藍色金屬盒子打開，裡面是一層白色綢布，再撩開，在一層黑色天鵝絨墊子上的是那個水晶噬身蛇手環。

太陰用白色綢布包裹取出王證，給僅余右手的李華牧戴上。

彷佛正事已畢，李華牧在這等長輩面前終究是松不開手腳，便是想主動離開。

只是太陰今天不容李華牧早退，朗聲說道：「不急，今天也該與你說說一些重要的事情。」

「還有比王證更為重要的事情？」李華牧苦笑道。

太陰正臉突然一解，美艷笑道：「比方說人生大事。」

「這個！」李華牧被一言驚駭，「太陰姐不要取笑我了，現在戰爭連連，關注這些東西是否有點早。」

太陰說道：「你在翡翠690年7月來到薩諾亞，現在是695年8月，已經是第五年。二十歲開始考慮不算早。如果說因為戰爭就不生兒育女，那也太過偏執。

還是，你已有和艦娘小姐姐們的結婚計劃，卻不來與我報喜嗎？」

李華牧大急，解釋道：「我現在確實沒有這個想法，如果有肯定第一時間說給您聽。」

太陰：「有就好，有就好。未來變幻無窮，有些事有些人不應該錯過，華牧你必須牢記，不要以後後悔了。」

李華牧答道：「我明白。」

「另外，還有人必須託付給你。」

太陰話落，一位身穿藍光閃爍紋路、富有現代機械感黑色金屬鎧甲的人從心靈倉庫踏出。

望著鎧甲上的雕紋，還有那熟悉的頭盔，李華牧驚問道：「這是拾貳姐？」

不是人，是由霸者武裝構成的智慧人型自行鎧甲。

太陰更正道：「是維度姐妹，除了你所認識的拾貳，其餘的核心都到齊了。將十二個核心融合到一副機甲的各個分部件中，構成可活動的智慧武裝，這就是我對水龍捲洋的霸者武裝利用方式。」

「十二個核心各有自我意識，在組成一體的時候，心靈世界的強度就等於十二位心網覺醒者相加。組成機甲后更可以脫離契約者進行自我活動。」

聽著太陰的介紹，李華牧稱奇讚歎。

誰知，太陰一言掀浪：「你已經和拾貳簽訂過契約，今天就與剩下的十一位都定下契約，這樣你也就完全掌握到維度姐妹的驅動許可權。」

太陰一語驚人，李華牧今天是一驚未平一驚又起。

思索片刻，李華牧勉強鎮靜說道：「太陰姐，我怎麼感到一股子你在交待後事的感覺。」

太陰神色一改，那種似曾相識的肅靜之感重歸，她說道：

「為未來鋪墊，某種意義上確實是後事，而且這只是第一件事。我會解答華牧你內心的疑惑，將我所知道的一切都說出。

五十五年前，因為一次戰敗撤退，我在水龍捲洋發現了一個通向地底的洞穴，在那裡我遇到了寄居在薩諾亞的一股阿爾法能量意識。

它將通往地底空間門核心的信息告訴我就消逝了，現在想來它是被疫能耗盡了最後一絲意識。然後因為無路可走，我和太陰只能繼續往地底前進，接著我們便發現了散落在地的維度姐妹的十二個核心。

那裡曾經發生過戰鬥，迅速且致命，維度姐妹和那一股能量意識都輸了，但敵人也沒能搶走維度姐妹。」

此時黑色機甲插話道：「可惜我那個時候還沒誕生自我意識，無法記錄事件。」

太陰說道：「是的，就像小一所說的那樣，這也是十天淚之後我長期駐守水龍捲洋的原因。我花費了二十年探明出通往地底正確通道，花了五年時間放下怨恨說服嵐卡一起找到水龍捲洋的王證。

但是在那道門扉前，我們並沒有得到一個完美的結果——在水龍捲洋的洞穴里的門扉居然無法用水龍捲洋的王證開啟。呵，啊哈哈。」

太陰又嘆又笑，繼續說道：「王證開啟的是第一道門，是一道禁錮，它將最初的秘密都藏在門之後。

我猜測寄居於薩諾亞的阿爾法能量主意識、入侵的疫能主意識、通往另一個世界或者宇宙的通道都在門之後。

華牧你是異世界的來客，你會期待開啟門扉的那一天嗎？」

李華牧情緒震動不已，那種從來不敢湧起的思緒已經開始侵佔了他的腦海。

回家……回家！

但思考仍在繼續，他在數分鐘寂靜后才開口答道：「我會期待，但如果門后真的有這些，這門可以開啟嗎？既然是禁錮又怎麼可能……不對，如果是這樣不應該有鑰匙。阿姨你的看法是如何。」

太陰解釋道：「我只根據我自己的所知信息推測一些事情而已，你也知道萬物共鳴並不等於知曉萬物，我對疫能、門后的具體秘密並不比你現在知道的多多少。

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王證就是門扉的鑰匙，而且只有對應的門扉才能開啟。

霸者武裝是阿爾法能量分化在薩諾亞的劍與盾、槍與炮，是攻克難關的寶器。」

在這一刻，李華牧已經無法再按抑內心的衝動，再次問出一個已問過的問題：

「那為什麼是我，為什麼選擇我，成為你的繼承者。」

為什麼，很重要嗎？解開心結，解開疑慮，很重要嗎？

是的，很重要，這對於李華牧這個隨風飄蕩的異域來者來說，很重要。

李華牧可以暫時忘卻，卻在這個時候無法做到閉口不提。

太陰望著李華牧，嘆氣，然後露出笑容說道：「以前的答案很膚淺吧，那麼接下來的話……」

說話中，無數光芒從太陰體內逸出，無形的壓迫感在隨著虛幻人型的匯聚而變強。

李華牧看著從太陰體內脫身而出的人，目光緊視不容放鬆一絲。

三年許未曾相見的人，熟悉得陌生的人，是那位被他質問的人。

她展開眼眉，用屬於自己的雙目，看著李華牧那已經成長起來的臉蛋。

「由我與你親自說明，面對面總是最好的，這也是你所期待的吧，華牧。」

「我選擇你的原因，一開始是因為你的本性善良，在薩諾亞無牽無掛，是最適合成為探路異世界通道的人。思念家人的你是絕對不會拒絕這樣一個機會的，因為本性善良所以你也絕對不會在這個過程中欺騙我，也騙不過我的心網波動。

而且那位寄居在你腦海中的艾拉便是一道從你的世界前來的阿爾法能量意識，所以她的能力才會在薩諾亞這麼強大，這也是我把你拉攏到身邊的原因之一，畢竟弱者別說前往探索，恐怕到不了門前就會死去。

但你的成長，讓你在這裡有了牽挂……也有可能是我老了，世界的變化讓我無法再像以前那樣做出不論對錯的堅定選擇。

我會害怕，我會在某個深夜中輾轉反側，腦海中不停想起那些因我死去的人，聽著她們的慘叫聲，更有時我會夢到現在還活得好好的人是如何在我面前死去，沉淪在過去與幻覺之中。

我知道我已經無法對抗心靈的侵染，無法對抗往事的泥潭。

我的虛弱，我的失敗。只要與它們真正的戰鬥，這些弱點便會暴露無遺。

但你不一樣，華牧。

你從來沒有改變過你最一開始的善意，還是那樣的純潔，還是那樣的單一。經歷了這麼多風雨，你沒有因為失去而陷入絕望，沒有在力量和慾望中迷失過自我。

心中的牽挂讓你更加的強大，單純的善意讓你能夠開闢出屬於你自己的道路。

你會是比我更具資格開啟門扉的人，但現在的你還不足以推開那道門，無數危難會注視著你，會嘗試敲擊你心中最為薄弱的一點，讓你的痛苦和失敗成為它們的愉悅食糧。

如果在這期間，你的心境一旦破碎，只會重複我所走過的道路。

而時間已經無多，薩諾亞的命運已經在搖擺，門扉開啟的那一天，無論面對的是疫能還是原初阿爾法能量意識，薩諾亞都會被加劇侵染。

作為人類，作為提督，我想要看到人和艦娘的平安生活，但原初阿爾法能量意識很有可能將我們作為棋子，而疫能為了消滅吞併阿爾法能量也不會放過我們。

更不幸的是，深海意志這個從疫能和阿爾法能量中誕生的存在，繼承了疫能的野心，也在慕求著那一天的到來，好讓它進化為更高一層的存在。

深海和艦娘……不，心網覺醒者和疫能宿主和薩諾亞原住民的戰鬥已經避無可避。

所以我放棄了最開始的選擇，我會盡全力把那些最有可能的威脅拔除掉，而你會成為在我之後的繼承者。

嚮往美好未來的你，會竭盡全力守護所珍惜的一切，成為他人心中的希望。

在未知的明天，你我只需要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