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當年的小泥鰍
賈閏聽著那邊陳星銳顫抖沙啞的聲音,忍不住又催了下師傅,「老哥啊,咱再快點吧,我哥們現在躺在醫院呢,身邊也只有一個孩子。」
老師傅一聽醫院名字就知道肯定是跟昨晚的火災有關,一夜的功夫,別說他們這裡,估計再晚幾個小時,全國都要傳遍了。
旅遊大鎮民居起火,還有火場救人昏迷不醒的女英雄,這消息能不全國轟動嗎?
如果不是上來的人是跟醫院裡的人有關係,他肯定要跟著八卦八卦,可是人都躺醫院了,這時候再八卦就忒不厚道了。
原本需要二三十分鐘的路程硬是被這位老師傅給趕到了不到二十分鐘,賈閏下了車看了一眼時間,萬分感激沈宜言這次做了好事,他一跟師傅提,師傅根本驗證都不驗證,直接都提速了,錢也不想問他要,要不是他提前掃了碼,現在連車費也不用掏了。
他找到了樓,跑著去擠電梯,這醫院的人絲毫不比他工作的醫院少。
賈閏看了看人群,又看了一眼自己日益圓潤起來的肚子,果斷掐滅了從步梯上去的念頭。
他本來昨夜值班,好不容易有一個不忙的夜班,沒睡兩個小時就被沈宜言的電話給弄醒了,一大早又慌裡慌張地往這裡趕,走步梯估計上不了兩層他就該腿軟心悸了。
醫院的電梯還是挺給力的,雖然第三批才擠上去,但是五分鐘后賈閏就到了沈宜言告訴他的十六層。
一出電梯,入眼的就是滿滿當當的人,只是大多都不是病人,一看就是媒體工作者,話筒攝影機工牌標誌性的物品一個不少。
賈閏看了看這陣勢,發覺這些媒體工作者圍著的正是沈宜言的房間,他忍不住皺了眉頭,心裡的擔憂更重。
他站在外圍看了一會兒也沒能想到怎麼不驚動這些人進病房的法子,要是這些人跟著他擠進去了,那他還不如不進去。
賈閏只能給沈宜言發消息,「我已經到你們病房附近了,這裡這麼多記者,我怎麼進來?」
沈宜言的手機是陳星銳保管著的,一看消息到了,他就拿過去讓沈宜言看了后才站起身,「我去門口接賈閏哥過來。」
幾乎是他一打開門,門外懶懶散散的人立刻都跟打了興奮劑一樣湊到了他面前。
陳星銳面無表情地拿出自己的手機在眾目睽睽之下要點視頻錄製,這讓已經見過他昨晚舉動的人都紛紛往後退了一些。
雖然還有一兩個執著的不肯放過這個機會對著他就提問了起來,陳星銳也不理會,他在人群中一巡視就看到了因為沒有戴工牌而變得顯眼起來的賈閏。
「賈閏哥,快來!」
他也不管是不是,直接出聲叫了。
有了陳星銳這一聲,賈閏才在人群里扒開一條縫擠了過去。
圍觀了陳星銳的出場再看陳星銳三言兩語就應付了門外的人還把他這麼大體型的人塞到了病房裡全程都沒有一點慌張,賈閏不由暗自驚嘆起來,當年的小泥鰍竟然已經變成這樣進退有度的少年了啊。
感慨了一句,等見到床上掙扎著要坐起來的沈宜言時,賈閏就顧不得那麼多了,他幾步跨到床邊,「你還真把自己搞成這樣子了,別動了,讓我看看!」
就算昨晚已經視頻過,這會看到人,賈閏還是有些不能相信。
沈宜言一看賈閏來了,他不由緊緊抓住了賈閏握著他的手,用力地想要擠出話來,但是明明感覺已經用了很大力氣,說出話來卻還是氣如遊絲,「看她……」
「什麼?看她?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別吭聲了!」
賈閏費力地聽著猜著,心裡只覺得荒唐。
不過看沈宜言這樣子也沒有太大問題,賈閏胡亂應著,過去洗了手后才伸手檢查了一下沈宜言,看了看沈宜言旁面掛著的藥瓶,又看了看床頭的儀器,這才直起腰來看向陳星銳,「弟弟啊,你哥說的那個人在哪個病房?」
陳星銳恨不能自己帶人過去,他也恨不得這個哥哥一來就去元祁姐那裡,好不容易等到了這個哥哥問話,他立刻就噼里啪啦講了出來。
「賈閏哥哥,辛苦你去看看元祁姐,她真的特別特別好,我爸媽都在那邊的,我跟他們說一聲讓他們帶你過去!」
「元祁是吧?」
賈閏看到陳星銳就不由有些失神,他隨口重複了一遍名字,隨後想起什麼,他瞪大了眼睛轉過頭看向沈宜言,見沈宜言懇求地看著他,雖然那神情足以告訴他答案,他心裡還是震驚得不得了。
真是沈宜言一直念念不忘的那個元祁嗎?
難怪沈宜言這社恐還敢衝進去火場救人!
他這慫貨慫的平時連聯繫人都不敢聯繫,怎麼到了這個關頭就敢拼出命了。
有這出息十年都夠他衝出去找人見多少次了!
雖然在車上看到新聞消息他就有猜測,可……
賈閏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情才好,而且這個元祁怎麼又跟沈宜言的弟弟扯上關係了,還這麼親密的叫著,比關心沈宜言還要關心,這是什麼狗血的緣分啊?
賈閏滿腦子亂糟糟的,被陳星銳殷勤的送出了門,這孩子跟他說門口有記者們堵著他不能出去,讓他到右側步梯口跟自己老媽見面。
好不容易擺脫追著他纏問的記者,賈閏還沒走到地方,迎面就有一個面目滄桑的阿姨看向了他,見他也看過去,阿姨露出了淳樸的笑容,又壓低聲音問他是不是賈閏。
賈閏確認了這就是小泥鰍現在的媽媽,連忙恭敬地回話。
說話間,他不由留意了一下這阿姨的相貌體態穿著打扮,想到小泥鰍一口一個老媽親密地叫著,再想到自己印象中永遠打扮得明艷動人的沈宜言的媽媽,心裡全是說不出的滋味。
等到了病房門口,再看到在病房附近靠牆站著的腿明顯是有殘疾的小泥鰍現在的爸爸,他心裡不由深深嘆了一口氣。
沈宜言見到人的時候也不知道有多難過,小泥鰍以前過得可是跟小皇帝一樣的生活,現在不用多了解也知道這一家人過得有多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