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放棄自己
陸紫陌朝李驀然看去，他似是早就料到她要說什麼，微微蹙眉，表情不大好。紀如意終於感覺到氣氛不對，在他們臉上梭巡一圈，終於忍不住問出來，「你們兩個，到底有什麼秘密瞞著我？」
「你問她。」李驀然語氣冷硬，「問問她想讓我幹什麼？」
紀如意一愣，詢問的看陸紫陌，她無奈，嘆了口氣，「喬白還是程郜告訴你的？」
這話是問李驀然，他冷著張萬年不變的冷臉，「用的著他們？看看目前的形式，我已經知道答案了，但是陸紫陌我告訴你，我不做！」
紀如意終於有點兒忍無可忍了，「你們兩個究竟想做或者不想做什麼能直接說出來嗎？這世上的問題不是只有一個選項對不對？」
兩人微微一怔，目光里卻露出期待和否定。
期待的是陸紫陌，「有可能嗎？如果我主動，能夠融合許闌和許長安的所有優點？」
「不可能，或者說基本沒可能，世界上幾乎從來沒有這樣的先例，何況許闌到底是你的人格還是她留在你心裡的記憶還說不清楚，這種情況下你主動去融合她，基本沒有必勝的把握，還很有可能徹底丟失，陸紫陌，我沒權利這麼做。」這就涉及到了人權問題，陸紫陌的人格這麼完整，如果真的讓她消失……
那實在太可怕了！
李驀然絕對不會去做。
陸紫陌垂頭。
她已經料到這個可能的結果，可他們遭遇這麼多，無非就是因為她身上的那些秘密，而只有許闌有能力掌控秘密，她卻只能時時刻刻心驚膽戰不斷的讓別人犧牲來保全自己，她想知道全部真相，她想用許闌的身份找到過去的記憶，找到可能還活著的陸叔文，看清楚沈白羽到底是怎樣的人有怎樣的目的，當所有秘密都集中在許闌一個人身上的時候，陸紫陌的存在似乎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呵！」紀如意鬆口氣的聲音，在他們間格外突兀，兩人都看她，她也不覺得意外，只是笑了笑，「我說你們兩個，何必都這麼偏激呢？」
「兩個人格，並非有一個必須留下，有一個必須死，如果紫陌你認為有必要，為什麼不和許闌屬性的人格進行主動交流？也可以讓我們幫忙，促成你們的交流。即便這個行不通，我們是不是可以想辦法，喚出許闌，幫助她說出你想要知道的事情？」
她看著李驀然，「你說你應該是目前應對多重人格症最好的醫生，為什麼這麼衝動？病人有需求你作為醫生卻拒絕，這樣的醫生似乎不夠格。」
李驀然臉色微變，「那麼，滿足病人的無理要求就對了？果然是國外的臨床醫生，只會毫無原則的哄騙病人！」
「李驀然！你說我哄騙病人，你有什麼……」
「如意。」陸紫陌無奈，先拉了一把如意，「你才說我們不會折中處理問題。」
「他根本就不想處理問題，只是無理取鬧。」紀如意一屁股坐在陸紫陌身邊，「在他眼裡，我們國外的心理醫生全部都是廢物，騙子，我們的臨床經驗還比不上他多讀的那幾本書！」
李驀然立刻就想反駁，被陸紫陌瞪過來，竟下意識的閉了嘴，只冷冷的打量著她們兩個，掉頭。
她以為他要走，誰知道他是走到貴妃榻上坐下，掏出手機，玩兒起了遊戲。
遊戲沒開聲音，但他啪啪啪按動屏幕的聲響，還是引得紀如意忍不住瞪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直到他感覺到，退出遊戲，又開始翻微博。
陸紫陌撲哧就笑出來，李驀然服軟的法子倒真是奇怪。
紀如意也是又好氣又好笑。
李驀然就是這樣，急了什麼都說的出來，即便後來意識到自己錯了，也不會主動承認，可她偏偏覺得他這樣可愛，願意為了他千里迢迢從國外趕回來，願意為了他跟紀家斷絕關係，願意跟著他四處奔波流浪。
其實李驀然時時刻刻都在想著紀如意的付出。
他是李家人，在李家那場變故中，因為過於『無用』而被兄長父母甚至爺爺奶奶嫌棄，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卻眼睜睜看著李家覆滅，家族衰敗，而他無力挽救，甚至被李家當做棄子拋棄，生出了多重人格，他本就是心理學出身，在發現自己的問題後主動就醫，卻沒得到相應的治療，反而被害，體會夠了人間的冰冷，也從沒對身邊一直在想盡辦法幫助他的紀如意表達過多少善意。
她卻執著的一直陪著他，用她的熱情感化他，追逐他到天南海北，哪怕他跑得再遠，過不了多久她也會追過來。
或者是體會過了太多的冷，紀如意的熱讓他既害怕又渴望。
或者是感受過了太多的惡意，她的愛意也讓他既擔心又渴求。
所以一旦確定關係，和紀如意在一起，他就再也沒什麼原則，只要她開心，只要她幸福，他覺得自己顯得沒出息點兒，孩子氣點兒都沒什麼。
因為這世上恐怕再也不會有一個像紀如意這麼好，這麼愛他的女孩兒願意為他拋家舍業的來陪伴他半生了。
「你說了半天，到底想怎麼做？」
李驀然主動放下手機，抬頭望著紀如意。
「不生氣了？」
紀如意反問，看他臉色微微發白，有點兒掛不住的樣子，又心疼，「好啦，你得承認，在臨床方面，我的經驗還是有用的。」
她說著拉住陸紫陌的手，「你得做好心理準備，即便我和李驀然一起，也未必保證成功。」
「我知道。」
陸紫陌苦笑，「最壞的結果，是我徹底消失嗎？」
「嗯。」
紀如意神情低落，但她用力握樂握她的手，「可我會竭盡全力，讓這種可能性最小。我們先用最安全的方式，你讓我跟許闌談談。」
「可以。」
陸紫陌立刻答應。
李驀然卻走過來，「或者可以用一個討巧的辦法，陸紫陌，你記不記得許闌都是在什麼情況下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