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大夫人壽宴
原來楚心玥那封信沒有說別的,就告訴二姨太她入府承寵多年卻一直不孕並非自身有問題,而是有人在她的飲食方面做了手腳才致使她無法得孕為沈王爺添一子半女。
這件事有多重要不用二姨太說水兒也知道,她在聽罷二姨太的話后已是驚駭得整張臉都綠了,她伸手緊捂著嘴巴似乎是怕只要一放開自己就會情不自禁叫出聲來一般。
「這......」水兒強自鎮定吞了吞口水,她想起楚心玥把信交給自己時那一臉的嚴肅,還有楚心玥說事關重大!
「這樣大的事,她一個小丫鬟怎麼知道?」水兒皺眉心下極快的思索著,既然二姨太告訴了她,那作為丫鬟自然是要為自己主子分憂才對,「這會不會有詐啊?」
二姨太初初看信時因事情太讓人激憤她只顧著生氣卻沒深想,後來平靜下來之後也跟水兒有過一樣的想法,她冷哼:「楚心玥應該還沒有這個膽子拿這樣大的事來跟我開玩笑,況且......這麼多年我的肚子確實是一直沒有反應。」
要說承受雨露她算是承沈王爺雨露最多的,大夫人?只怕男人是什麼味道的都早不知道了吧。
可偏偏人家大夫人有一嫡子傍身但自己呢,即便是庶出也並無一子半女,這也是她一直以來的心病,明裡暗裡的不知搜羅了多少偏方秘方來試用,但這肚子就是一直沒有影響。
「那,那要不要把這事告訴沈王爺。」水兒一臉恨色,「這樣缺德的事情肯定是大夫人搞的鬼,要是王爺知道了定饒不了她的。」
早已冷靜過來的二姨太卻搖了頭,她冷笑:「雖然我不相信楚心玥會這種事來騙我,但是多一個心眼總不會錯,防人之心不可無嘛。我無憑無據只依著楚心玥一封空穴來風的信就想搬倒有齊家作為後台有嫡子傍身的大夫人怕是有點難,這件事我也想過來了,看來是只能徐徐圖之。」
水兒點頭:「還是二姨太思慮周全,怪不得剛才您要我以後都親自去廚房給你端飯食了,大夫人也太狠心了點。不過這樣想來也沒錯,這楚心玥本就是大夫人那邊的人,也許她偶爾得聽到一些什麼也未可知,看來楚心玥這顆棋子二姨太是下對了。」
二姨太冷哼:「但願如此吧,我多年未孕若楚心玥此番所言為真,我斷不能饒了這大夫人。」
「楚心玥寫這封信無非是想向您表忠心。」水兒接著道,「若是如此倒也了八九分可信,只是沒想到大夫人平時冷眉橫眼原私下裡竟更是狠毒,二姨太我們此番斷不能輕饒她去。」
「哼,還好我知道得早。」二姨太起身冷起個臉笑道,「那個賤人我自然是不會放過的,從今往後我要她更加的生不如死。」
「對,沒錯,就是要大房那邊永遠都不得安生。」水兒也是一臉恨色。
而二姨太這邊滿屋的火藥味正濃,但大夫人那邊此刻卻是花香軟語,柔情款款得很。
大夫人還不知道二姨太的那些心思,她端著一盤紫薯糯米軟糕輕輕放到食盒裡,一臉的溫柔笑意,有丫鬟在旁邊跟著笑道:「大夫人親手下廚做的糕點王爺一定會喜歡的。」
「但願吧。」大夫人收了笑眼裡閃過一片陰雲,有二姨太那狐媚子只怕王爺是早忘了她這老人了,但陰雲只一片刻她又恢復了笑容,明天是好日子無論如何她也要讓王爺到她這邊來。
「王爺每天這個時候都會在書房看書,走吧別誤了時辰。」放好了糕點大夫人提著食盒便讓兩個丫鬟跟著一路去了沈王爺的書房。
大夫人特意挑了件色彩鮮艷的衣服,臉上粉黛濃妝裊裊婷婷的進了書房,沈王爺此刻正倚在窗下翻著一卷書冊,聞得開門聲他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皺:「你不在後院呆著跑到我書房來做什麼?」
前不久才在沈宏才屋裡看了出大戲沈王爺對這個大夫人的怨氣還未消乾淨呢,再加上之前流寇的事婚宴一踏糊塗只得擱置也叫沈王爺心煩不已。這些日子他日日宿在二姨太那裡,一來是為了安撫二姨太在流寇那裡受的驚嚇;二來也確實是不想見這大夫人。
不過在二姨太那裡呆得久了,溫香軟玉是一回事,這二姨太的枕邊風又是另一回事,一來二去的沈王爺自然是更不待見這大夫人了,總覺得看著她就煩心氣悶。
雖然沈王爺眼裡不掩對自己的厭煩但大夫人在失望之餘還是提著食盒親自走了過去,至於丫鬟們則等在了書房之外的廊下。
「怕老爺看書看得久了會煩悶,所以我特意親自下廚做了紫薯糯米軟糕,老爸許久不吃我做的糕點了,償償可還是以前的味兒。」大夫人一面說著一面將糕點從食盒裡取了出來放到桌上。
紫薯的香味輕輕漫溢在整個屋裡,淡淡的倒很香。沈王爺本也確實看乏了書,看著那盤紫色的圓圓晶透晶透十分可愛的糕點忍不住便伸手捏了一個放在嘴裡,甜甜糯糯的確實好吃。
「嗯,還不錯。」他淡淡的道,又繼續看書去了。
「剛成親那會兒我為老爺做這紫薯糯米軟糕時老爺總是歡天喜地吃得乾淨,還說糯米黏糯是我們夫妻如膠似漆的象徵,很不錯呢。」大夫人大有感嘆當年之意,說著說著竟是雙眼濡濕起來。
沈王爺最煩女人哭哭啼啼,只皺眉道:「孩子都快娶親了還說那些做什麼,你若真有工夫做這些還不如想想辦法如何把你那不宵子給教養好了才是正經。」
大夫了愣了一下,果然沈王爺還生著她的氣,一定都是二姨娘那賤坯子使得壞,她微咬了下牙,卻也只能點頭稱是:「老爺訓斥得對,才兒的事都是我這作娘的疏忽大意了,我向老爺保證以後定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了。只是才兒終究是我們王府唯一的嫡親血脈,老爺萬望珍視多加照拂啊。」
沈王爺眉頭動了一下。
「雖然我也知道才兒有時候是頑劣了一點,但他心性是絕不壞的。若是因有人在他耳邊吹了什麼不該吹的風致使他做錯了事惹得老爺生氣,老爺要懲罰才兒也更要懲罰在他後面興風作浪的人啊。」
言下之意,沈宏才跟步傲兒的事這大夫人是鐵定了有人在暗中搞鬼了。雖然沈王爺是不太樂意再提那事,但回過頭來細想想,大夫人有些話倒也說得入理,沈宏才再不濟再不濟他終究是這王府唯一的嫡親,沈王爺就這一子將來的一切也都是沈宏才的,無論如何他也當要把這個兒子好生教養著才對。
厲聲懲戒是一回事,感化教養又是另一回事。
「他之所以頑劣不堪說到底也還是你這個作娘的不稱職。」沈王爺雖是那般想,但是他天天夜夜那樣的忙哪顧得了那般多,娶妻唯賢就是為了要相夫教子的,大夫人相夫無能教子也是無方,說到底還是她的錯。
好生生將自己嫡子教養得這般無能。
沈王爺想到此處不免橫了她一眼。
大夫人連連點頭令沈王爺很是意外的配合著應下自己的過錯,她仍是軟聲道:「老爺說的我都記在心上了,以後也一定會從嚴教育才兒的。還望老爺看在我們多年夫妻又育有一子的份上不要生我的氣,若氣壞自己身體可不值得。」
她今天倒是賢良。沈王爺心底一陣驚愕,這大夫人今天是難得的乖順啊。見她這般沈王爺也不好再發作什麼,又給面子的捏了塊糕放在嘴裡道:「好了,沒什麼事你便回去歇著吧。」
大夫人微微皺眉心下有些小小的愉快,看來他果然還是忘了,還指望著讓他提起來,結果如今還是要自己的提了。
大夫人福了福身子,卻笑道:「老爺忘了,明天是我的生辰,我想在院子里擺一個小的壽宴,老爺明天也來我那邊吧。」
沈王爺有多久沒踏足過大夫人的院子了?這個問題連沈王爺自己都回答不上來。
私心裡沈王爺是不願意去的,這花黃婦人如何能跟他妙齡美人二姨太相比呢。可是他竟把明天是大夫人生辰的事情給忘得一乾二淨了,其實要說的話作為夫妻大夫人的生辰應該沈王爺提出來如何如何辦才對,但如今大夫人既沒有怨懟他忘記的事,只是想讓他去她那裡吃個飯什麼的,好像沒理由拒絕啊。
哼,難道她今天這樣乖覺,果然還是有備而來。想到這一點沈王爺又心下有氣,但那又如何,大夫人確實是這般俯小作低了,她的娘家齊府也非好惹之輩,若是讓齊家人知道大夫人在這樣的境況下求自己去參加她的壽宴,可自己還拒絕了,那後果也可想而知。
「我會親自做些老爺愛吃的菜色恭候老爺的,還望老爺千萬不要駁了我的一片心意啊。」大夫人繼續笑著說。
沈老爺微皺了下眉,雖是不想去如今礙於各方面也只得應下了,他點頭:「也好,你生辰我理應相陪。」
「多謝老爺肯賞光,那明天我就等老爺來了。」大夫人滿面春光的說著便行了一禮轉身跟著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