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通房丫鬟
正因著自己生辰的機會大夫人才更要把握好，她知道前段時間事情有些多幾次三番惹了沈王爺不痛快，加上自己一向不如二姨太得寵。此刻若能趁著自己生辰好好表現一下將沈王爺的心給拉回來，也好讓他知道妾室就是妾室，正妻才是正妻才好。
因此翌日一早大夫人院落里裡外外便忙活了起來，今天是大夫人的主角，她必然是要光鮮亮麗的，加上沈王爺答應了會過來她自然是更加重視。
一大早的便把楚心玥給叫到了房裡來，今天心情好之前的一切都可以不去計較，加上整個府里都知道唯楚心玥一雙巧手最會梳妝了，那流巧的各式的髮髻在楚心玥手裡總能被弄得活靈活現或靈巧或端莊十分漂亮。
雖說將養這幾天傷已好得七七八八了，且楚心玥也心知肚明作為丫鬟想真正躺在床上把身體給養得倍棒再說幹活的事是不太可能的。因此一大早楚心玥便被丫鬟拖來了大夫人房裡——
一進門便在梳妝台邊瞧見大夫人邊上已有兩個丫鬟在一旁替她擺弄著頭髮妝束了，透過銅鏡大夫人看見楚心玥進門便趕緊向她招頭笑得和顏悅色：「心玥啊，快過來過來正缺你呢。」
楚心玥雖然心裡是恨毒了大夫人自然不樂意來伺候她，但面上楚心玥仍是擺著丫鬟們專有的恭敬笑容走了上去，其中一個丫鬟識趣的把位子挪給了楚心玥，楚心玥站在大夫人左側方偏頭望著銅鏡里的大夫人笑道：「給大夫人請安，祝大夫人福壽安康年年歲歲。」
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大夫人樂呵呵的笑了笑示意她起來，又道：「今天的日子不比其他，一會兒來的貴客多老爺也會過來，我可不好把我這一頭秀髮交給別的丫鬟了，所以只能派你來，你一慣的心靈手巧，今天便給我梳一個大方得體些的髮髻吧。」
「大夫人信得過婢子，是婢子的福氣。」楚心玥伸手拿過另一丫鬟遞過來的桃木梳淡淡一笑，「婢子一定竭誠服侍大夫人。」
大夫人略點了點頭，便也沒再說話只讓其他丫鬟出去收拾收拾，只留了楚心玥在旁邊梳妝。
丫鬟們都退了出去，楚心玥拿了把梳子在大夫人頭上來來回回比劃著，她沉默不言只嚴謹的對著大夫人的頭，說實話每次面對大夫人的時候她都覺得有點噁心，想起上一世的前因後果點點滴滴，她有種想立刻就殺了大夫人的想法，可是她知道她不能。
大概也只是因為知道如今的自己還不能這樣吧，楚心玥想到這些面對著這個人自然不免要皺緊了眉頭，心裡壓抑著仇恨，像血氣倒涌讓她心內一陣收緊難受。
「心玥也服侍我不少年了吧。」雖然只有兩個人，之前也跟楚心玥才結了個結，但是一直這麼沉默著大夫人也覺得奇怪，再說了楚心玥一個丫鬟難道還會在意之前的事不成，她不能也不應該放在心上。
不過除去替二姨太擋了一下刀的事情外，楚心玥還是處處讓她較為滿意的，是以便開口隨便跟她拉扯了起來。
楚心玥怔了一下，接著道：「是，自小跟著我娘入的府便歸到大夫人這邊了。」
「嗯，雖不是家生徒但也算半個家生子了。」大夫人微微一笑，「你這丫頭其實什麼都挺好，就是有時候吧讓人感覺太實心了點，比如說上次二姨太遇到流寇的事吧，你要學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睜隻眼閉隻眼就行了，懂嗎？」
楚心玥眼觀鼻鼻觀心，只默默點著頭道：「大夫人教訓的是，婢子一定謹記。」
「那就好。」大夫人擺弄著手指甲上的豆蔻，又道，「總之你要明白你畢竟是我這大房的人，只有跟著我才會有好日子過。這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婢子一直以大夫人為首，事事都只想著大夫人，還望大夫人明鑒。」楚心玥躬了躬身行了個半禮。
大夫人瞧著眉目間似有淡淡憂愁，雖是表著忠心卻還一臉不愉難道是有什麼心事？
大夫人望著鏡裡子端正梳妝的楚心玥，這丫頭不會是因為自己跟才兒的婚事被那步傲兒一朝奪去才心有不甘吧。仔細想來倒也不無道理，楚心玥向來跟自己一條心對自己甚是忠誠這一點大夫人還是了解的，從前這丫頭向來是自己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的。
但似乎也正是從沈宏才和步傲兒惹出那事後，不得已只能把楚心玥換成了步傲兒。那之後楚心玥就開始有些奇怪了，也不再似從前那般乖巧，倒是又救二姨太又跟自己頂嘴的......
大夫人越想越覺得自己是猜對了，不過話說回來了，楚心玥原本才是要飛上枝頭做鳳凰的那個丫鬟，但這榮耀卻一朝被步傲兒橫刀奪去，想想，換了是自己也要心生怨念吧。
且不說沈宏才原本要楚心玥的心思，反正楚心玥是不可能知道的，她只知道她就要成為大少爺的女人成為這王府另一個主子了，但興奮卻突然消失確實難受。也難怪這楚心玥最近都不怎麼跟她貼心。
不過這事難也不難，今天大夫人高興便轉身伸手握住了楚心玥的手，笑道：「我知道上次原本是才兒先要了你的，但卻憑空冒出個步傲兒來奪了本該屬於你的一切，你若心有怨氣也無可厚菲。只是你要知道才兒也是被人陷害才會稀里糊塗跟那步傲兒做下那等荒唐事的，才兒本願是絕不肯的。」
這個還要大夫人來說么？楚心玥扯著嘴角微微一笑，只道：「婢子知道，是婢子沒那個福分可以伺候大少爺。」
「誰說的？」大夫人美目一瞪，卻反道，「總之我跟才兒一直中意的便只有你而已，說到底還是覺得你比那步傲兒好上許多。所以你放心即便眼下才兒是不得不娶了步傲兒，但等以後時機成熟了，我也會跟老太君和老爺再提提讓你去做才兒的通房丫鬟，你看如何？」
大夫人說得一臉燦爛像是施捨美味雞腿給一個乞丐那般，聖母一般的笑容掛在臉上只等著楚心玥下跪領恩，痛哭多謝。
楚心玥在心裡怔了一下，心說不如何，一點都不好。她好不容易才擺脫了這場婚事，可這怎麼繞過來繞過去又回到了圓點？什麼勞什子的通房丫鬟，她這輩子就非得要跟那無恥的沈宏才扯在一堆才行么？
瞧著楚心玥一時怔住大夫人卻只當她是歡喜過了頭一時忘了謝恩，她笑道：「所以啊，我還是記掛著你的，才兒也是一樣。」
口蜜腹劍！楚心玥在心裡腹誹，若真是信了這大夫人的鬼話她才是傻子呢，嫁給沈宏才會是怎樣一個結局她已是痛苦的經歷了一回，怎麼？這一世還要再來一回不成，哼，能躲第一次就不信還躲不掉這第二次。
她立刻跪下俯首：「婢子多謝大夫人栽培，若真能伺候大少爺左右自是婢子三生的福分，只是大少爺已有了傲兒姐姐，我怕......」
「怕什麼，你是我親自指的，誰敢有異議。」大夫人不再多論轉過身只道，「好了，就這麼著吧，你起來繼續給我梳頭。」
楚心玥咬了下牙，也沒敢再說什麼，大夫人跟著笑道：「你只管將心放到肚裡去，這臉上啊也不用再焦愁了。」
楚心玥驚了一驚，所以大夫人突然提及通房的事是因為瞧見她臉色不愉快的關係？糟糕她已經把對大夫人的恨意那樣明顯的擺在了臉上嗎，這樣下去可不行，以後定要好好收斂收斂才好。若是連自己的情緒都控制不住，日後還指不定要惹出多少事來。
「大夫人誤會了。」楚心玥連忙擺出一個標準笑容，「我只是因之前的傷還未完全好完所以才臉色顯得有些難看，並不因其他的。」
雖然對於通房的事大夫人就只是提了一下，但大夫人的心思誰能分辯得清呢，萬一哪天大夫人真要把她再度指給沈宏才那可就糟了。不行，她一定得想一個可以一勞永逸永遠不會再有可能會被指給沈宏才的機會才行。
楚心玥心下思索著，手上也加快了速度，她還是快點給大夫人梳好頭趕緊離開，不然天知道大夫人還要語出驚人些什麼。
稍時，楚心玥便給大夫人梳了一個結鬟式髮髻，上綴灑無數珍珠，斜下又插步搖當真是貴不可言。且結鬟式是貴婦們最喜愛的梳的髮髻，大方端莊，漂亮得體。
加上楚心玥一雙巧手梳得十分行雲流水，賞心悅目。
大夫人甚是滿意的對著銅鏡點了點頭：「嗯，果然還是要你的手藝才最好。」
「謝大夫人誇獎，若是沒其他事......」楚心玥本想告退卻不想這時一個丫鬟走了進來——
她行禮道：「大夫人，二姨太差人來說今天也想了席大夫人壽宴。」
大夫人眉頭一挑，冷哼：「一個妾室哪有在正妻的生辰宴上四處行走大搖大擺的道理？再者今天賓客朋多她身份低賤不易拋頭露面，讓她好生在自己院里呆著吧。」
「是。」丫鬟應下便出去了。
大夫人恨毒了二姨太，怎麼可能讓二姨太在自己風光的這一天讓其來搗亂呢，二姨太也真是異想天開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