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再得賞賜
楚心玥並不疑有他的跟著水兒一路去了二姨太的屋裡，她以為二姨太這次突然主動相約要麼是查到了什麼更為重要的線索；要麼便是她心中已定下主意要如何對付大夫人那邊。
但是楚心玥並不知道二姨太經過這兩天的靜心思考，再加之沈王爺昨夜沒有在她那邊，這一沉下心來便想得多了。思來想去二姨太總覺得楚心玥所說的關於有人在自己飯食里放毒致使自己多年無法有孕之事有些匪夷所思。
雖然一開始她因此時而憤怒難免會被情緒左右一些思想，但是事過境遷就不一樣了。即便她也知道自己多年未孕的事經細想來一定其中有鬼，但這畢竟是牽扯到沈王府子嗣的事情，無論這件事誰是幕後主謀只怕都只會捂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才對。
二姨太有些一點疑心就楚心玥那丫鬟真的能探到這樣深這樣大的秘密嗎？細推從前楚心玥向來是個不起眼的丫鬟，柔弱又說不上話，即便會梳兩個頭髮但也並非是大夫人最最貼身伺候著的一等丫鬟，這樣一個人真的會知道那樣的秘密？
如果是，那她是如何知道的。且看這段時間跟楚心玥的相處雖然二姨太是承認從前也許小看了她些，但她再有些小本事也不過終究是個丫鬟，先不說這事跟大夫人有關無關，即便是有關大夫人又會把這樣的天大事『一不小心』泄露給楚心玥嗎？
如果連楚心玥這樣的丫鬟都知道的秘密那在大夫人那邊只怕也算不上秘密了，那為什麼潛伏那邊那麼久的碧螺卻絲毫沒有察覺？
但若此事又如果不是大夫人所為，那二姨太就更疑惑了，楚心玥做為大夫人那邊的丫鬟又是如何連別處這樣大的秘密都能知道的呢？
楚心玥進屋的時候二姨太正磨砂著前幾日沈王爺著人送來的市面上最流行的硃砂，清淡的紅色並不過於艷麗奢華，寶藍鏤花的手掌大小的盒子里滿滿一盒，因裡面摻了不知名的花而散著淡淡花香。
二姨太斜倚在窗口下手撫著那小盒子，一張打扮得嬌艷無比的俏臉看不出什麼表情變化，不過楚心玥倒是注意到了二姨太的嘴唇還未抹紅，緊抿的唇線泛著淡淡地白。
「這硃砂我本來還望著老爺來看我的時候抹上的。」二姨太一臉怨懟，「只可惜他怕是不會來看了。」
女為悅己者容，二姨太所有的希望寄託都在沈王爺一人身上，她有此想法也無可厚菲，楚心玥微怔了一下，難道是因為昨晚沈王爺沒有過來，她怕自己就此失寵。如果大夫人復寵的話自己又會不會再度倒戈？
「二姨太想多了。」楚心玥忙寬著她的心，「婢子敢擔保今夜二姨太這盒子硃砂便能派上用場了。」
二姨太挑了下眉，她其實也聽說了今天一早是楚心玥幫忙給大夫人梳的頭，難道她也看到沈王爺跟大夫人並未一夜歡好有再續前緣之意？
「哼，就數你嘴甜，每次總能說出些讓我歡喜的話來。」二姨太望著手中那盒子硃砂也跟著笑了起來，隨之又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我倒是沒想到你這樣一個不起眼的丫鬟竟能知道那樣大的事情，真是叫人意外。」
楚心玥心下一驚，望著二姨太似有若無的表情她當即明白過來，看來這才是今天叫她過來的原因了，二姨太心裡終究是藏著疑惑吧，哼，果然這府里沒一個是好對付的。
二姨太拿眼瞧著她又轉身坐到小榻之上，她笑道：「楚心玥，反正今天我也閑來無事，你不如跟我講講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嗯？」
此事當然是指二姨太不孕的事。
楚心玥一直低眉斂目著，二姨太也並不能將她的表情看得太真切，但卻聽她輕笑了笑：「二姨太其實還是想試探我是不是真心跟隨您吧。」
二姨太不語。
楚心玥接著道：「其實這件事是真是假二姨太只要出去隨便找個郎中暗中一探自己脈息便知真假。至於這件事的來由嘛，婢子很早以前就知道了但因涉及太廣而我一介小丫鬟，在沈王府為求自保才是策，自是不敢隨便將其說出來。」
楚心玥挑了挑眉，她總不能跟二姨太說她是重生回來的吧，二姨太非得把她當怪物抓了交給沈王爺不可。
「而且本來我也是無意於說出此事的。」楚心玥笑道，「但之前婢子也跟二姨太講過，因大夫人要把婢子指給大少爺可無奈婢子真的不喜歡去伺候大少爺，加這流寇一事也確實得罪了大夫人，一來二去我也是不得不再為自己重尋出路。可我沒想到我一心為二姨太著想，二姨太卻始終並不把婢子放在心上。」
二姨太微皺了一下眉：「你的意思，若非是跟我合作你還不會說出之件事了？」
「也不怕二姨太怪罪，婢子起先確實有這樣的意思。」楚心玥抬了抬頭一臉嚴肅地道，「畢竟我一個丫鬟一張嘴說的話無憑無據，你看就連二姨太您自己不也並不真正信婢子么，所以婢子又怎敢隨意講出呢。」
「其實婢子也是知道想為二姨太辦事總要有自己的可用之處，加之婢子突然在二姨太面前空口表忠心，換了我在二姨太的位置上可能也不能信那紅口白齒之言，所以婢子才決定將這件事說出來，即便婢子手裡一無證據二無證人的，但婢子相信只要假以時日，二姨太親自查證之後便必會相信。」
「婢子既然已決心要跟隨二姨太自然便要處處為二姨太著想起來，這樣的事一來不僅僅只為表婢子對二姨太之忠心，也為讓二姨太早作防範。畢竟只有二姨太越來越好，婢子也才能跟著越來越好，二姨太您說，是不是？」
二姨太微皺著的眉頭鬆開了些，她淺笑著想這丫鬟每次總能倒豆子子似的說出一堆她無從反駁的話來。可偏偏又那樣有理叫自己抓不住錯處，細想來也是，她若不是真心來投靠那這樣大的事大可繼續瞞著，反正各自利用完再各走各的，而二姨太自己也永遠不會知道這個秘密。
楚心玥適時的跪下：「二姨太望您千萬要早做決斷，此時當真不是我們自己人跟自己人斗的時候，不要再給那些想害您的人任何機會了。」
二姨太起身扶起她：「心玥，我相信你對我的一片赤誠。但你也要理解，你畢竟起先是大夫人的人，我真的不得不格外小心，但你既然連這樣大的秘密都告訴我了那也是在大夫人那裡沒了回頭之步，你懂嗎？」
「婢子從未曾想要回頭，請二姨太讓婢子生死相隨吧。」
「好，很好。」二姨太拍了拍她的肩膀便從她身旁走了過去了，只見二姨太走到自己床邊的妝台上幾個翻找便又行回來，此時她手裡多出了一個朱漆的小木盒子。
楚心玥看著她，她道：「這盒子有幾樣銀飾，因是樣子不怎麼時興的我平時也不怎麼戴，我們如今既已是同船之人，那我這做主子也當表示一二，這就當是我賞賜你的吧，你是賣了換錢也好，留著自己戴也罷都隨你了。」
楚心玥知道這回二姨太算是真信了她了，她點了點頭也不作推辭收下了賞賜。她知道對於主子們而言，拉攏下人的手段無非就是好言賞賜或許諾三種，二姨太若覺得這樣能讓楚心玥更加努力為她辦事那楚心玥也得要表示出自己很喜歡她的作法才行，所以即便楚心玥並不在意這些東西也得要高高興興的收下。
反正這總比大夫人賞得好吧，總之並不那麼叫人噁心就是了。
她曲膝謝恩：「婢子多謝二姨太信任賞識，婢子今後定會更加努力為二姨太辦事的。」
「嗯，那就好。」二姨太滿意的點了點頭，「沒什麼事就回去吧，也不便在此多待。」
「是，婢子告退。」
楚心玥領了賞這才三步轉身退了出去。
不過雖然二姨太是賞了她，但這些銀飾只怕不能在沈王府見光，特別是在大夫人面前，不然讓那些人知道她真的跟二姨太暗中勾結，事情可就鬧好看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楚心玥思前想後，放在自己身上總是不安全的，不如放在母親身上，她向來小心謹慎，做活也不曾戴過這些。
晚上，楚媽媽望著那小木盒裡的銀飾愣了愣，直問：「這些你都哪裡來的？」
「賞賜的唄。」楚心玥笑了笑，「反正你就別問那麼多，我既沒偷也沒搶就是了。我只是不習慣戴這些東西，娘就都給你吧。」
楚媽媽卻蹙了下眉，只道：「娘倒是可以替保管著，不過心玥我也知道你跟從前有了些變化，但是你再怎麼心比天高也要記住我們終究是這沈王府的一個下人，你可別......」
「娘！」楚心玥握住楚媽媽的手，笑道，「我知道你擔心我，你放心吧，無論做什麼，我心裡都有底，會知道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