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噩夢（一）
「跑了呀？那可能把我郵的東西給弄丟了，所以畏罪潛逃了吧。」月永近墨者黑，也學布水開始口嗨起來。偏偏布水找到了快遞跑回來，就聽到了最後一句話。
「沒潛逃，我不知道那是你給我郵的東西，去拿了。」布水坐下，已經進入遊戲了，趕緊動一動滑鼠點了跟隨，然後放下手機雙手拖著那個快遞到攝像頭下面：「看，月永買的。」
【哇，現在都發展到屠狗了嗎】
【主播這麼開心的嗎】
【兒子，快表示】
布水看著彈幕，抑制不住地笑。
月永給他買東西都沒有告訴他，是有驚喜在的。穩定了一下心情，不是才坐下來，牽扯著耳機：「喂，彈幕說讓我趕緊抓住你這麼好的c……朋友。哈哈哈……你們別刷了啊，我給他郵了，還是親手包裝的，月永說句公道話呀。」
月永笑了兩聲：「是的呀，他給我郵了，收到那天我就在我直播間說了，是很好吃水果。是吧？弟弟？」
小止正拿著牙籤把盤子里的水果往自己嘴裡送，聽到月永cue到他，趕緊貼著耳機說：「很好吃，謝謝哥哥。」
「客氣，月永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以後哥哥找你們玩兒去啊。」
「好呀！不過哥哥你和月永什麼關係呀？」小止問出了兩個直播間近乎10來萬人都想問的問題。
月永拿走手機上的手，敲了一下小止的頭，瞪著他，用口型說：「小孩子，瞎問什麼？」
布水猶豫了一下：「嘶……讓月永說，永兒啊，你說咱們是什麼關係？」
月永被他們來問著，被彈幕架著，笑了兩聲：「什麼關係，目前是好朋友。」
月永直播間：
【目前？】
【？？】
【？？？？】
布水直播間：
【好朋友？有多好？】
【可能是能同吃一碗飯的那種】
【不，應該是能同睡一張床的那種】
布水看彈幕都開車了，就沒搭理，主要是月永在，要是別的時候，肯定要來上幾句騷話的。蘇遇昨天晚上不但跟他交代了自己是他小時候一段時間的一個好朋友的事情，還給他發了一張特別專業的分析表，說他是什麼應激性心理障礙，包括他手心會瘋狂出汗，也應該是這個原因。但他才打開就退出去了，字太多了，也沒心思搭理蘇遇，長大之後第一次見面就搞這些化妝易容的東西，他沒給他拉黑就不錯了，所以到現在也不知道那個什麼病是啥意思。
月永被滿屏的問號刷暈了，關了麥：「你們怎麼回事？目前是好朋友，沒準以後就是仇人、親人，以後有無限可能，知道吧~」
本來是一堆問號，突然出現了一句別的話，特別顯眼「你有嫁人的計劃嗎？」——脈脈含情。
月永徹底慌了，瞬間走火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被山上的人狙死了。
「咋啦？」布水就出去挪個車，再回頭人就沒了。
「沒事，不小心被看見了，你帶弟弟打。」月用點開「脈脈含情」的主頁看了看，好像是一個新號，但為什麼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她還在想著，彈幕已經幫她回復了。
【老闆，永兒應該用娶的吧】
【老闆，是月永哥哥哦】
月永輕輕嘆了口氣，非常小聲，坐在一旁的小止都沒聽見，那頭的布水卻聽見了：「月永，今天你要早點休息，感覺你舒服啊？」
「嗯，沒事。」
怪異的感覺一直到月永下播，借著小止在，需要早點讓他睡的借口，自己也在12點之前下播了。
她的主頁有微博的id，微博里有她發的海邊的照片，左思右想還是給刪了，然後才睡。
布水這邊，剛和月永結束遊戲，退出某y，就迫不及待地把快遞拿到攝像頭下，小心翼翼地拆開。
裡面是一塊做工非常細膩，非常精緻的棕色方形手帕，右下角還有刺繡刺上去的「BS」：BS，布水？他怎麼知道我用這個？他看過我直播？
【兒子，把啥東西拿出去了？】
【給我們康康】
布水方方正正地疊好，然後把自己原來的那塊十分無情地掃到了地上：「就是這個，有心了呀，你說說這樣的男孩子，誰能不動心？哈哈哈哈……」
彈幕也跟著笑了，只有布水知道他這句話是認真說的。
……
「你往哪跑啊？」孫康扒在肖脈脈門口的貓眼上，肖脈脈聽到聲音趕緊往屋裡走，而開始周圍漆黑一片，除了自己一道門和門外傳來的聲音之外什麼都沒有，就在她逃無可逃的時候，門開了，孫康雙手越伸越長，眼看著就要碰到她了，她哭著大喊。
「姐姐，姐姐，你怎麼了？」小止在外面聽到她大叫，然後想推門進來，卻發現門被反鎖了，只能用力敲門，肖脈脈從床上猛地驚醒：「小……小止，我沒事，你睡吧。」
額頭全是汗，枕頭和身上的睡衣全都濕透了。
「嗯，那你有事叫我。」
肖脈脈捂著胸口，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嚴重過了。才睡了不到兩個小時。手機亮了，布水下播了：「你不會是暗戀我吧，偷偷看我直播，然後嫌棄我的汗巾，給我買了這麼好的一個手帕？」
肖脈脈一下子被逗笑了：「不是暗戀你，是想說你自戀，看你的直播偷學技術啊。」
「胡說，你就是暗戀我。」布水美滋滋的把那塊手帕貼好放到了自己枕頭旁邊，今天晚上他可是讓直播間的水友們看了一個大笑話，為了給他們看，就把原來的汗巾扔到地上了，給他們顯擺完這塊手帕之後，又覺得不捨得用，然後又把原來的汗巾撿回來了，撿的時候還差點露臉。
肖脈脈手機里出了一個推送，是有人@他，點進去一看就是布水那個憨憨場面的錄屏。
看著布水從地上把已經丟掉的汗巾撿回來，都掉地上也不洗洗，買了新的也不用，瞬間嫌棄：「我滴天，你是不是有什麼癖好啊？」
易水希看到「癖好」兩個字，頓時慌了：他果然很厭惡嗎？
「那……你呢？」易水希半分鐘發了三個字。
肖脈脈一想那條汗巾的顏色和曾經掉過地上一段時間：喜歡用舊的髒的東西？
「我可沒有那種癖好！」她說完之後，易水希突然就不回復他消息了，肖脈脈突然就慌了：喜歡用什麼是人家的愛好，自己不喜歡也不應該這樣說，果然恃寵生嬌了……
「對……對不起，我不是嫌棄你的意思，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習慣，你千萬別生氣啊。」
「沒生氣，放心吧。」易水希確實沒生氣，但害怕了，肖脈脈給他發最後一條消息之前他去諮詢了。
易水希：蘇遇，你說的那個什麼病？能詳細說說嗎？
蘇遇：陪聊？一個小時100，兩個小時85折……
易水希：gun，你騙我還沒跟你要精神損失費呢！
蘇遇：小氣，你小時候多大方啊。點一個陪玩兒還需要好幾塊呢吧？
易水希：你說不說，你不說我就去找蘇伯伯問了啊，順便再跟他聊聊你得婚姻大事。
蘇遇：得，我輸了。應激心理障礙是由於強烈或持久的心理社會因素直接作用而引起的一組功能性精神障礙。
易水希：背課文呢？通俗點。
蘇遇：就是說你可能是因為以前受過身體或者心理的創傷，導致了出汗症，還有可能是被女的騙過，所以喜歡男的。
易水希：你跳大神的，我都不知道自己受過什麼身體心理的傷，沒問你手心出汗的事。我問你，我喜歡月永真的是病？
蘇遇：說不準，本來我以為是，但測試過你，發現你對女的不感興趣，對男的也不感興趣，這就難說了。
易水希：炸彈/菜刀/便便/，你個假醫生，醫師證租的吧？
蘇遇：你這是「絕症」，一般醫生救不了，要不明天我搬到你那裡去，然後你帶我玩遊戲，我給你治病？
易水希：先治治自己的妄想症吧。
蘇遇是剛剛留學回來的，主修的是心理學，回來就聽他爸說易水希從職業選手變成熱門主播了，特意看了他好幾天的直播，覺得遊戲挺好玩的，和他玩遊戲的人也都挺好玩。
肖脈脈一夜沒睡，第二天拖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出去的時候，嚇了小止一跳：「姐姐，你昨晚是做噩夢了嗎？」
「嗯，夢到『家裡人』了。」肖脈脈輕描淡寫地說，小止似懂非懂地點頭。
肖脈脈想了一夜，還是覺得是自己有點神經兮兮的了。
送走小止，她才稍微閉了一會兒眼睛，小芊的語音電話打了：「月永，在睡覺啊？」
「小芊？嗯，昨天晚上失眠了，補一會兒覺，怎麼啦？」肖脈脈坐起來。
「兩天之後，和平精英有一個賽事，是各主播帶隊的娛樂賽，主辦方是我這個平台，我來邀請你參加。」
「可是我玩得菜呀！」肖脈脈直接說。
「我也不需要技術主播呀，我準備組建一支和平相聲精英隊，來不來嘛？給你介紹新朋友，用你的聲音征服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