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天染瓊瑤日照開

玫瑰:天染瓊瑤日照開

季淑到時,苓雪早便到了,此刻正抱著良惜低低抽泣,良惜閉著雙眸,倒在她懷,也不知生死。七路中文】

季淑過去時候,婉屏便去探聽,片刻回來,道:「娘子勿驚,因被發現的早,暫沒什麼事。」

季淑點頭,問道:「可知道是因何如此?」婉屏說道:「這個奴婢不太明白,大抵是因為王爺說要趕她出去罷。」

季淑心中嘆息,滋味古怪。見苓雪擁著良惜哭泣之態,也不好貿然去勸,就只站著,片刻見良惜醒來,雙眸通紅,彷彿夢中一般看向苓雪,道:「我未死么?」氣若遊絲地。

苓雪垂淚,道:「妹妹,你別想差了,王爺答應不追究你,只送你出去,你何必又這樣想不開的?」良惜怔了會兒,說道:「我、我不想活了,出去或比在這裡頭更壞,有什麼意思,不如就死了,還能見到她。」

苓雪一驚,急忙伸手捂住良惜的嘴,便匆忙抬頭看了季淑一眼,季淑早聽到,卻只當未聽到之狀,苓雪才說道:「行了,人死不能復生,你再怎麼傷心都沒用的。」良惜哭道:「我是沒用,活著害人,倒不如死了乾淨。」

苓雪怒道:「說什麼!已經去了個康華,難道你也要如此不爭氣?快別說了!」

良惜哽咽不語,目光一轉,看見季淑。

苓雪說道:「你安心養著,我求了花姐姐,她答應我們勸勸王爺,或許會有轉機。」良惜道:「姐姐不知道我的心,我所求的,不是留在王府,……可惜如今悔恨也是無用的了。」

苓雪皺眉,道:「夠了,別再說了,不要讓我一番心意空流水。」

良惜道:「我知道康華姐姐在等我,姐姐,你放我走罷。」苓雪厲聲道:「你別痴心多想了!哪裡有什麼康華!」

良惜道:「有的,我曾夢見,聽見,看見,我看見她的影子在院子里出現過,我聽見她的哭聲過,我更夢見她來找我。」

季淑心頭一動,道:「叫人都出去。」婉屏急忙把些其他的丫鬟都逐了出去,自己也出到外頭。

這邊苓雪見良惜痴痴獃呆的模樣,脖子上一道紅紅勒痕,很是醒目。她便伸手抹去良惜臉上的淚,柔聲道:「行了,如今你什麼也別想,只聽我的。」

季淑上前,道:「把她抬到屋子內,我叫人找大夫來。七路中文】」

苓雪道:「謝謝姐姐。」良惜雙眸微閉,睜開時候便望向季淑,看了片刻,忽地說道:「花姐姐,我做錯了,我錯怪了你同康華姐姐。」說到此,滿眼淚。

季淑說道:「行了,過去之事,不必提了。」苓雪也道:「好生養著,姐姐是個大度之人,不會怪你。」

良惜說道:「不是的,苓雪姐姐你叫我說完,我想說的是,我的確是下過葯,但我所下的,是會讓人身子病弱倦怠的,我先前見人用過這種,按理說不會致人死地,我想不通,怎麼那葯就會害死了康華。」

季淑看向苓雪,苓雪面露忐忑之色,不敢直視季淑目光,只垂下頭。

季淑問道:「你為何要這樣對我?」

良惜看著她,欲言又止,最後只道:「罷了,只恨我太過任性,如今後悔,也已經晚了。」

季淑遲疑片刻,道:「我雖不懂究竟是怎樣,可我信你所說。」

良惜雙目露出感激之色,說道:「姐姐,你真是個好人。」她望著季淑片刻,道,「你說……康華姐姐臨去之前想把那葯給你喝么?」

季淑點頭。良惜問道:「那葯是有毒的,她這麼做,姐姐可是以為她要害你么?」

季淑說道:「我起初是這麼想的,可事後想想,應是另有隱情。」

良惜眼中湧出淚光來,道:「那姐姐以為如何?」

季淑說道:「康華喝那口的時候還不知自己中毒,片刻才察覺不妥,她毒發之後才欲給我灌那碗毒,可我身邊兒那麼多丫鬟,還有護衛,我也不是死的就會任她為所欲為,她一個中毒欲死的人又怎麼能功成?故而我猜,康華的本意不是要害死我,而是……想要讓我以為那葯是她的手筆,是她想自己下了葯想要害死我。」

良惜伸手,慢慢地捂住嘴,眼中的淚滑下來,道:「那她……為何這麼傻?」季淑說道:「我本也想不通為何她會做出這樣笨拙之事,然後想想,便猜,或許康華這樣的舉止,只為了掩護一個人,倘若我以為是她想害我,自然不會懷疑其他的人了。」

良惜不再說話,臉向著苓雪胸前一貼,淚紛紛而下,無聲嚎啕起來,隱隱聽她道:「我錯了,是我錯了,我對不住你……」含糊不清。

苓雪身子發抖,面上淚亦落如雨,說道:「好了,好了……」季淑看著苓雪,道:「此事內情,你可知道么?」苓雪遲疑片刻,便搖頭。

季淑道:「那好罷,若沒別的事,我先走了。」

季淑只覺得頭隱隱作痛,正要回去,卻見外面又有不速之客來到,竟是雲吉,兩相碰面,雲吉道:「怎麼,我聽聞有人想不開,現在是怎樣?」又看良惜。

苓雪將良惜抱了,垂眸道:「人好端端地無事,你可以走了。」雲吉笑而不動,季淑不願同她多言,便欲離開。

雲吉方才打量了她片刻,此刻便站在原地,說道:「噫,我以為捉出了真兇,你該高興才是,這是怎麼了?」

季淑說道:「你怎麼就知道是真兇?」雲吉說道:「王爺都親自判定的,還有假么?」季淑說道:「我只信我自己的眼睛。」

雲吉聞言,哈哈一笑,道:「這話說得好,可是有時候自己眼睛所看見的,也不一定是真,比如說前些日子鬧鬼之事。」

季淑一怔,苓雪卻變了臉色,苓雪懷中良惜抬起頭來,便看雲吉。

雲吉仰頭笑道:「我是不信這世上有鬼神的,不過是有些別有用心之人……比如說隨便找個人假裝康華的舉動,就成了,——對了,苓雪姐姐,你的身段兒卻跟康華差不許多,倘若你穿起康華的衣裳來,想必連良惜也分不出真假。」

苓雪臉色煞白,喝道:「你在渾說什麼?」

雲吉笑道:「喲,動了怒了?還是被我說中故而惱了?」

良惜卻獃獃地看著雲吉,又定定地看向苓雪,眼珠一動不動,眼中透出又驚又駭之色。

苓雪道:「這兒不是你呆的地方,還不走?」雲吉挑眉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只是我噁心有些人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別看姐姐妹妹叫的親厚,暗地裡想要下毒手懷殺心的,備不住正是這前一刻還甜哥哥蜜姐姐的人呢!」

雲吉說罷,果真轉身離開,季淑本正欲走,聽了這幾句話卻停下來,轉頭看向苓雪。

卻見苓雪手輕輕摸著良惜的臉,輕聲安撫說道:「你別聽她的,那人慣會亂說,又不安好心,你知道么?別上她的當。」

良惜獃獃地看著苓雪,過了許久,終於點點頭,低低道:「我聽姐姐的。」

苓雪才欣慰一笑。季淑看著抱在一起的兩人,不知為何,只覺得良惜那張臉上,一雙極大的眸子之中,昔日神采竟絲毫不再,似有什麼從她身上一點一點隱沒,整個人透出一股木訥之色,季淑皺了皺眉,不願再看,便帶人離開。

到了夜間,傳了消息過來,良惜到底不好,熬到半夜,已經去了。季淑聽了這個,也並未就覺得怎麼,也未曾多問詳細。白日她見了良惜那副模樣,心中便有些預感,何況如今對這些生離死別,她似也有些「習慣」了。

一時之間,風中似隱隱地有哭聲傳來,季淑出門口站了站,只覺得這整個王府,宛如黑漆漆的猛獸,悄然無聲地將人吞噬,或者說,不僅是指整個王府,先前的北疆皇宮,乃至上官府……哪裡不是步步驚心,令人魂消魄喪的地方呢?

此時此刻,真真叫人忍不住心生「天下之大,何處是容身之地」的感嘆來。

到了半夜,苓雪來到,季淑正也無眠,兩相見了,苓雪道:「姐姐也知道了良惜的事了罷。」季淑點頭,道:「你從她那裡來?」苓雪道:「是,到底是姐妹一場,她跟康華都如此命薄,只剩我一個,身後事我自得照料著些。」季淑一笑,道:「這也算是她們的福氣了,嗯,——你想必也累了,為何不歇息,又忙忙地過來我這裡是如何?」

苓雪神情漠漠地,說道:「我自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季淑說道:「所為何事?」苓雪說道:「姐姐覺得,康華跟良惜的事,冤不冤?」季淑道:「你我都心裡有數,只可惜,想是一回事,如今更是一回事,人都已經去了,又能如何,空嘆無奈。」

苓雪說道:「我知道康華跟良惜都不曾想害過姐姐,良惜所做,不過是有心鬧劇,並不真的想害死人命,但她們兩個卻都無辜而去,我空勞她們叫一聲姐姐,所做的竟只能替她們操辦後事?」

季淑道:「那你想如何?」

苓雪道:「我想知道誰是幕後真兇。」

季淑說道:「是嗎?」苓雪道:「姐姐難道不想知道誰是想謀害自己的人么?」季淑聞言便抬眸,漫不經心看向苓雪,說道:「怎麼,難道那個人不是你么?」

作者有話要說:可憐的那誰誰,現在剩下三個人了,嗯。。。

T___T嗷嗚,又冷又餓,爬去找吃的先,如果晚上有時間,就再更一章哈,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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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好孕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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