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個人選擇與維持
清明啊……
咳，如果不知道的，恐怕會以為筆者在喚著哪位好友吧。
清明是個好節日，令我每逢佳節倍思親的不是端午也不是中秋，大概是因為家裡頭的老一輩大多在地下望著我。
額外補充一句，端午和中秋到底是不是一回事啊……從我寫一本小說的時候就被讀者提醒誰誰和誰誰是一回事，然後到了寫皇后那本再次被提醒，可惜到了現在依舊沒記住。
有些東西真不是不想記，而是想不想記它就從腦海悄悄路過。
當然，之於生活瑣事或常識，能入腦子的約有十之一二也算萬幸。
說回清明。
這是我唯一願意記在備忘錄里的節日，也僅僅是記了而已，多的含義並沒有來得及發掘，只是每當時間快到時不免感嘆一聲：清明了，你們還好吧。
這句你們，涵蓋了太多太多人，一半是見過面的，一半是沒見過面的，好在過了奈何各自都一樣，彼此之間應該處得也都還不錯，沒什麼可操心的。
兒時總會納悶，為何旁人奶奶爺爺姥姥姥爺都很全，到我自己這裡卻如此稀少，這份不解雖一直在，倒也難得的不曾問出口，
到這裡不由得非常感謝我的小學同學們。
兒時大大咧咧且毛毛躁躁，忘帶東西都是家常便飯，即使如此身邊的同學依舊和我處得極好，一度成為團寵的存在……就是這團寵爆炸起來與刺蝟無異。
人情有好有壞，正如世間有善有惡，這是一件很明白的事，但卻非常容易困住不少善良的孩子，覺著自個兒心裡是彩虹外界也要是晴空萬里，這是一種美好的期盼沒錯，可著實屬於空想之流、不切實際。
如今再想想，確切地說，寫下這一行字之前還沒這麼想過，而寫了之後突然就開悟了：世界可以有善有惡，外人可以有好有壞，那些是我們無能為力的，然而我們身邊是如何的是由我們自己來選擇並維持的。
為什麼突然想起來說以上這兩段話呢，和剛剛討論的內容有關，那時腦海閃過幾個畫面。
（一）
「今天我爺爺要來接我啦，嘿嘿，不知道爺爺會不會給我帶好吃的。」同學乙。
「我爺爺今天要回奶奶家了，放學不能看到他了，不過沒關係，等周末我就可以看爺爺奶奶去了。」同學丙。
「我爺爺做飯可好吃啦。」同學丁。
這時候同學戊突然問：「誒？xx你怎麼不說話呢？你爺爺是什麼樣的人？」
本來在旁邊全程沉默觀看的瓜娃子突然被cue道，首先是懵逼，然後才回答問題：「啊……我一出生就沒有爺爺啦，所以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我也不清楚，但聽奶奶說他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媽媽也這麼說。」
其實到這裡瓜娃子話並沒有說完，只是同學甲突然擠了過來：「我爺爺對我可好啦，每次都會給我準備一柜子的零食呢，家裡的零食櫃是為了我單獨收拾出來的，各種好吃的薯片都有。」
同學甲一邊說著話，一邊往瓜娃子臉上瞟，不大的眼睛內里神采精彩極了，某人首次意識到何為眉飛色舞。
原來，小孩子之間也存在攀比，也存在炫耀，也存在捉摸不定的難以界定的惡意。
原來，小孩子們也可以是很善解人意的。
同學甲說完話后，其他同學們紛紛回到了座位上一言不發，原地只剩下瓜娃子站在同學甲旁邊。
（二）
許久未見的父親給瓜娃子買了很多好看的衣裳，其中一件紫色毛衣是瓜娃子覺得最喜歡的，於是收到的隔天就穿著上了學。
同學們不會因為瓜娃子今天穿沒穿好看的衣服而話多話少，也不會因為瓜娃子放學是不是有車接而另眼相看，大多數的朋友始終抱有善意。
中午吃飯時，瓜娃子畢竟是瓜娃子，一吃東西不僅漏嘴還會掉的桌子地上哪兒都是，這不，一個沒留心，紫色毛衣領口處的白色花紋就染上了褐色。
自然，瓜娃子本身是不可能留意的。
放學鈴打響，瓜娃子不出所料的又是最後一個收拾好小書包走出教室，同學甲又走過來，指著瓜娃子的毛衣道：
「哎呀你這衣服邊上怎麼土黃土黃的，看起來就像你剛吃了屎，哈哈哈。」
同學甲的聲音悅耳至極，正如每每語文老師叫其起來讀課文後都會收穫老師的讚許，銀鈴似的笑聲響徹在空蕩的樓道，這次並沒有好朋友們護崽子一樣護著瓜娃子了。
「啊？是嗎……」
瓜娃子低頭看了看，果不其然，而後就快步走了，此後那件心愛的紫色毛衣再沒有出現在身上過，永久躺在衣櫃底層。
（三）
小學畢業后，瓜娃子和其他同學一樣總是泡在網上聊天。
一日，收到來自同學庚的消息。
「我覺得你很可愛，可以和我在一起嗎？」
消息後面又跟著一串風啊月啊什麼的，具體沒印象了；就本質而言，風兒是輕的，月兒是柔的，文學素養向來還行的瓜娃子一眼就看出那是摘抄自網上胡亂拼湊的。
但是，瓜娃子一向不懂得拒絕，手放在鍵盤上半天沒動，考慮是不是得同意一下，又或者假裝不是本人，才會讓對方不覺得尷尬。再但是，同學庚並不被瓜娃子喜歡，說話很禮貌，喜歡拿女生的身材開玩笑。
這時候同學甲的連串消息拯救了瓜娃子。
「你看你看，××和我表白了！他問我要不要和他在一起！」
然後附上一系列的截圖。
同學庚是一年級到四年級的班長，後來由於名聲太差又欺負弱小被善良的同學們聯合投訴，於是班長之位由後來的轉校生老楊接手。
畢竟是前前前班長，多少有那麼一絲殘餘的影響在，彷彿收到其人示好很厲害。
瓜娃子登時驚呆：好傢夥，原來一物多用還有這一層意思呢？同學庚給瓜娃子發的和給同學甲發的消息竟然完全一樣！其中一樣的還包括了錯別字。
於是，剛學會截圖的瓜娃子照葫蘆畫瓢，把同學庚給自己發的「表白」截了下來，然後發給了同學甲。
接著，就沒有再收到同學甲的消息了。
原來，海王這玩意是根本不分年齡的，小小年紀就學會了多處撒網，以及所謂的甜言蜜語或山盟海誓竟然不是發自真心，而是來自網上七七八八的胡亂拼湊。
當真是真心不可思議，噁心亦不可思議。
狗男人，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