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親事

十六年後……

占春花側躺在坑上，精緻的五官不安地皺成一團，翩躚如蝶翼般的眼睫不斷動顫，突然渾身一震，猛的睜開清亮美麗的眸子。

「火」占春花依舊側躺在床上，心有餘悸的喃喃，十六年了，她總是做著同樣的惡夢。

夢裡面的大火敵不過滿天像冰雨一樣的利刃，占春花只覺得心臟生疼，卻就是想不起來，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曾經被抽掉過部分記憶。

望著清晨照進簡潔屋中的陽光，占春花的心情也明亮了不少。

和往常一樣，起床后的占春花去廚房吃完了占氏出門前留給她的早餐，隨後拿著把掃帚來到屋前洒掃。

簡潔的青磚瓦房被一排有一個壯漢高的圍牆圍起來，整個三凰村只有占春花的家有這麼高的圍牆。

圍牆裡頭，正拿著一把掃帚緩緩洒掃的人像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身體僂佝到快接近90度，後背還鼓囊囊鼓起一個小山丘。

可奇怪的是她的身體雖像個上了年紀的佝僂老太太，一頭墨發卻漆黑如瀑地在頭上盤成一個簪，因為駝背她頭朝下看不清真容，墨簪下的天鵝頸皮膚卻又細又白，而且她身上穿的衣裳也是在這貧瘠的村落年輕姑娘們艷羨的繡花棉襖子。

這時院子里飛進來一群小鳥，麻雀、喜雀、小燕子嘰嘰喳喳在落在院子前面一棵桂花樹上開報告大會，十分熱鬧，桂花樹下的奇怪女子這才努力的仰起頭來，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絕世美顏。

占春花抬起頭來，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望著那些鳥兒，聽著那些鳥嘰嘰喳喳的聲音，她的臉上揚起一抹迷人的笑意，不過她只仰了一小會就覺脖子酸得要命，占春花只能把頭垂下，拿著掃帚站在樹底下認真的聽著，時不時的點一下頭。

不多時，門外傳來輕快的腳步聲，樹上的鳥兒一鬨而散，占春花微微一仰頭，就瞧見養母占氏笑容滿面地從大門外走進來。

「花兒，隔壁村鄧媒婆剛才給你說了門婚事，待會人家就要過來了」

占氏身姿筆挺秀氣，臉頰微陷，面色呈現著一種常人看不出的病態青白，但卻一點都不影響她的精氣神。

占春花面色平靜，淡淡問道：「說吧！又是哪瘸了」

占氏無比開心像賺到一樣，微笑著比出一根手指頭：「聽說……只瘸了一隻眼睛」

占春花一愣，緊接著臉上綻放開嬌花般的笑容，院中的景緻瞬間失色，她十分滿意點頭：「好，只瘸了一隻眼，那可比之前那些好多了」

因為後背這個小山丘，她至今嫁不出去，以現在的年紀，在村裡算是老姑娘嘍！占氏為了她的婚事操碎了心。

占家有著簡潔的青磚瓦房，在村裡條件算是少有的頂好人家，以前凡是有人來過問，占氏總會讓雙方相看一番，想想那些人，除了乞丐條件被占氏掃出門外外，全部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的，更無語的是，人家竟然全都看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