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審判
院落里還有些客人，見狀一個個都不作聲了。
他們當然不喜歡，被那個滿臉橫肉的傢伙收禮，但同樣他們也不覺得，暴起殺人的齊雲是什麼好人。
明哲保身，當個吃瓜群眾，至於伸張正義那不歸他們管。
齊雲順手摸了個屍，放出仙鶴翻身騎上，飄然離去。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名。」
有這麼一句詩傍身，有點俠客的味道了。
所有人依舊僵在原地，一個字都不說，連呼吸都不敢放大。
等到影子在天邊，化作一個黑點漸漸消失。
「啊啊啊！」
帶著幾分驚悚幾分娘氣的聲音響起，是老劉頭的龜孫子回過神來了，用尖叫發泄著恐懼。
「殺人了……」
像是打破了罐子，所有人發出驚恐的聲音。
一場喪禮過後，還得再加一場。
當然，若是有人肯為那個橫肉大漢辦的話。
……
「該死，那是我的人。誰讓他殺的，誰給了他這個權利？我要讓他付出代價，付出代價！」
充滿憤怒的聲音在洞府中回蕩許久。
滿臉橫肉的大漢是有靠山的，在上清派這地界，他們做放貸業務若是沒有靠山，怎麼可能？
轉天，齊雲的住所就迎來了監察委的人。
「齊雲是吧？有人指認你濫殺無辜，跟我們走一趟。」
家有家規族有族法，宗門也有宗門的規矩。監察委就是負責維護規矩的，齊雲知道自己的情況，面色淡然的跟著去了。
在監察委的法庭，齊雲坐上了被告席，打量著這裡的布置，他覺得很新鮮，兩輩子頭一回坐被告席。（這似乎也是那位前輩的惡趣味，直接拿來用了。）
在原告席的位置上，一名臉龐消瘦，雙眼突出的修士，正惡狠狠的盯著他。
此人便是法器堂的一名管事，名叫鄒興明。說起來他和齊雲的經歷有些相似，都是從升仙大會上脫穎而出的。
後來築基成功，在法器堂謀取了一個管事的位置。平常管事不多，基本上都在洞府閉關修鍊。
滿臉橫肉的漢子，是曾經幫助他拿到信物的夥伴。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也跟著他來到了這裡，做點放貸的生意。
鄒興明賺錢提攜兄弟兩不誤，初聽到兄弟之死，他是又驚又怒。
三十年的時間，之前的恩情早還了。人死就死了，他不會覺得怎麼樣。
若是得罪了什麼大人物，那就怪那傢伙眼瞎，他還得第一個跳出來撇清自己。
可問題殺人的只是一個練氣小修士，不是什麼大人物。
啪啪打臉啊！
鄒興明怎麼可能忍！
若對方不是上清派的人，他都要直接殺上門去，一報還一報。
齊雲瞥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依舊是那副淡然的模樣。
「法官到！」
一名身著黑袍的胖子，從後面走了進來。忽視掉被告席的齊雲，她來到原告席上熱絡的跟著鄒興明打招呼。
兩人都是築基期的修士，以前也打過幾個照面。不算陌生也不算是太熟。
二人寒暄了幾句，法官準備開庭，鄒興明冷笑著瞥了齊雲一眼，看那模樣就是在說：「你死定了，怎麼著也得讓你脫層皮！」
齊雲還是滿不在乎的樣子，那傢伙估計是很長時間沒有出關了，連他究竟是誰都沒有打聽清楚，就敢告他？
誰勝誰負還真不一定。
咚咚咚，木槌在桌上敲打了幾下。
「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忙，程序就簡單一下吧。」
黑胖子法官直接盯上了齊云：「被告，他們指證你殺害散修楊老大，有這麼一回事嗎？」
「他要勒索我的錢財，還不讓我走。」
齊雲聳了聳肩，忽然笑道：「那我只能送他走了。」
他自認為講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
「那不是你可以肆意殺人的理由！要是人人都像你這樣，宗門的規矩何在？那還不亂了套。」坐在原告席的鄒興明拍了桌子憤怒的大喊。
他這副姿態，是擺給下面湊熱鬧，看庭審的修士們看的。
他鄒興明是有情有義的好漢，會為了手下出頭。跟著他混沒錯。
許多不明就裡的修士，還真的有點被他感染了。
「聽說死者是鄒管事曾經的朋友，一天朋友有事，立馬站出來兩肋插刀。」
「鄒管事真的挺有情有義的，是個好漢子。」
「我跟鄒管事打過交道，他對人挺和藹，對咱們這些小修士格外照顧，是蠻好的一個人。」
看台上的修士們交頭接耳，低聲議論。
咚咚咚，木槌又一次敲響。
「肅靜。」
黑袍法官再次確認：「齊雲，我要你肯定的答覆，楊老大是你殺的嗎？你知道殺人的後果嗎？」
齊雲很是不耐煩，「我都跟你說了，那個傢伙就不是什麼好人。聽說他一直在放高利貸，九出十三歸。
敲詐勒索都已經成習慣了，撞在我手上，那就只能算他倒霉了。」
「我就問你殺沒殺他，你告訴我殺了，還想沒殺？」黑胖子法官很不耐煩。
他很煩齊雲玩兒的文字遊戲，殺還是沒殺，不能是模糊的概念，必須是肯定的。
不然必將會影響判決的公正。
鄒興明冷眼相看，幫腔道：「法官，他不已經承認了嗎？再說了，我這裡有這麼多人指認他，還有什麼可審的，直接判就得了。」
「嘖嘖嘖。」
齊雲搖了搖頭：「這裡有兩個法官，沒看出來啊？這位法官尊姓大名，站在原告席上幹什麼呢？
又當運動員又當裁判，宗門是你家開的？」
這個痛腳抓得准，鄒興明意識到了自己的多嘴，朝法官席上一瞧，黑袍法官板著臉更加嚴肅了。
「原告，注意你的身份，不要干擾法庭。」
警告了一句，他盯著齊云：「被告，請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他勒索我，還不讓我走，那就是要殺我，我是正當防衛。」
齊雲反正是不肯說，「對，就是我殺了他。」
他才沒有那麼彪，無論如何都要給自己的殺人，找一個正義的理由。
不然直接蓋棺定論了，這齣戲就沒得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