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幕後主使就是……
小路子說得煞有介事，可楚懷謹卻並不相信。
「她不會自殺的。」他說得異常堅定。
「啊……皇上，他們都查到了。」小路子躬著腰小聲提醒著。
他現在十分理解楚懷謹心中的想法，如果可能的話，他大概還希望林娘娘能夠死而復生，可是……人死並不能復生。
「朕不信，朕不信，你說的話，朕一個字都不會相信的，現在，你立刻馬上親自去查，這事不簡單，必須查出來。」
小路子不知道林月影為什麼不會自殺，她都已經活得那麼痛苦了，她自殺怎麼了？
難道她進了宮就連死的權力都沒有了嗎？
看小路子雖然應了下來，但是他並沒有就此解掉臉上的疑惑。楚懷謹啞著嗓子道了一句：「影兒的母親……後日就是她母親的忌日，她那般孝順的人，她一定會去她的墓前祭拜。
這般的時間，她怎麼會自殺？
林夫人乃是林月影心中最為重要的那個人，便是她口口聲聲說愛之入骨的楚懷謹在她心底里的地位也是比不過他的。
甚至有一次兩人還為了給林夫人祭拜時生了一些矛盾。
楚懷謹約少年時候的林月影出去踏青，可她意外的拒絕了。
楚懷謹不解，非要拉著她出去，後來林月影跟他發了火。
那是他們在一起十來年，林月影唯一的一次不高興。
為了她的母親。
他相信，如果可能的話，她就算是死也會等到把林夫人祭拜的日子過了之後才會死。
小路子心頭一震，他也想起來了，身體頓時重重的晃了一下，差點走路都沒有走穩。
當一個開始忽略一個人的時候，對於他的一切都會假裝視而不見。
但是，當一個人開始重視一個人的時候，就會對那人曾經被自己忽略的東西，一件件的去回憶，去放大，唯一的企圖便是想要發現更多的蛛絲馬跡。
這說的便就是此刻的楚懷謹。
他讓小路子以冷宮為圓心，迅速展開排查，一點點的查探開來，越查似乎事情就越是懸乎。
「皇上，冷宮外面有一串腳印……」
「皇上，冷宮花徑上有火油的味道。」
「皇上……」
等到一日過後，所有查到的消息一一被送上楚懷謹的御書房的案桌上。
「你現在說說看，她是怎麼死的，冷宮是怎麼著的火？」
指著所有的證據，楚懷謹用力拍打著桌案，上面的齊人高的奏摺被震得稀里嘩啦的往下落著。
「奴才……是奴才失察。」小路子撲通一聲跪下去，手忙腳亂的撿著不斷往下摔落的摺子。
楚懷謹像是通通看不見似的，只顧護著他面前的那幾本說明冷宮的火不是林月影自己點燃的證據。
「朕現在可以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明日午時前，朕必須要抓住指使之人。」楚懷謹咬著牙。
小路子連連彎腰躬身道：「奴才遵命。」緩緩退出去的小路子其實已經有了查探的方向，他只是還差著最後一個證據，他得去找到。
又是一個飄著大雪的清晨。
皇宮裡一片銀裝素裹，楚懷謹這幾日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機械的上朝，機械的聽取文武百官的奏請，然後機械回到御書房，面對著一日比一日高的奏摺。
林月影離去的這三日，他一本奏摺都沒有批閱。
他們不再是他曾經最心心念念的事業，而是他最最討厭的東西……
「皇上，奴才已經查清楚了，還請你跟奴才走一趟。」小路子一臉凝重的前來相請。
楚懷謹從走神中回過神來，看著面前頓時變了模樣的小路子，聲音冷凝：「前面帶路。」
此行的終點便在新任皇后沈盼兒的宮殿—景寧宮。
「皇上來了，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沈盼兒一看到楚懷謹立刻眉開眼笑。
這是她被封為皇后以後，他第一次踏足她的宮殿。
這幾日，她不知道他是怎麼了，對她不聞不問的，絲毫沒有將她放在心上。
就連她派去請他的小宮女好敢也愛搭不理的，後來還嫌她去得多了惹人煩，直接讓侍衛攔了她。
她心中惶恐著害怕著，一直不停的琢磨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惹怒了他。
可是皇宮這麼大，到處都是他的地盤，她派出去的人連他的影子都看不到。
可現在他就站在她面前，但是他臉上再不是從前看到她時那般溫柔的笑容，而是冷得讓人心頭髮怵的寒意。
此時的沈盼兒終於明白了，當初林月影的感受。
那時她還是楚懷謹的心頭愛，靠在他的懷裡，聽著他用冷言冷語去刺林月影，看著她痛不欲生，她只覺得快意。
而現在，當初那個人竟然這麼快就換成了自己，她突然懷疑，當時下的手，到底對不對？
「小路子，你想說什麼？」小路子只把他帶過來，還什麼都沒有說，所以楚懷謹眸中那是自帶的冷意，並非完全針對沈盼兒。
「皇上，您讓奴才找的冷宮縱火的幕後主使就在這裡。」
「大膽……」沈盼兒心頭一虛，不等他說完，便立刻出言截住他的話頭，不許他再說下去。
楚懷謹銳利的眼眸猛的刺向她冷聲斥道：「讓他說下去。」
「奴才已經查清楚，冷宮縱火的主使便是皇後娘娘……」
沈盼兒心頭沉甸甸的，看著身旁的小宮女，只見她不停的朝她眨眼睛，心裡頓時緩了緩。
此時她不能亂，她若是一亂，那麼便就正好讓抓住機會咬她了。
「證據了？本宮好歹是皇后親封的皇後娘娘，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奴才，憑什麼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沈盼兒竭力穩住心神，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楚懷謹看著她的模樣，那般鎮定，心頭不由有些生疑，眼眸沉沉的掃向小路子。
「皇上，奴才自然有證據。」小路子朝身後指了指。
那裡帳簾飄飄，送來陣陣寒風，順著那股風，一個嬌小纖弱的身影映入眾人眼帘。
楚懷謹只看了一眼，只見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小宮女，便不自然的移開了目光：「這就是你說的證據？」
小路子還沒來得及回答，沈盼兒在看到那人時，杏眸圓睜，捂著嘴尖叫一聲：「啊……有鬼，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