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死而復生的宮女
老話說得好，不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門。
而此時她的這番反應已經完全能說明她的確有問題。
因而，楚懷謹銳利的眼眸立時瞪了過來，沈盼兒更是嚇得連連後退，哭著喊著要撲進楚懷謹的懷裡。
「皇上，皇上救命啊，這個該死的賤婢她想要謀害臣妾，您可不能相信她的話呀。」
楚懷謹冷厲地看她一眼，瞪著她不悅的皺眉：「孰是孰非，朕自會判斷。」
眼見著那翠色小宮女眉眼間流露出來的仇恨他亦不狠厲一瞥：「朕警告你，有一說一，有二說二，若是信口雌黃，朕必將你滿門抄斬。」
那小宮女顫抖著身子跪下，舉起手尖聲叫著，要拿自己的命來發誓。
「奴婢若有半句謊言，便叫我天打雷劈，死無全屍。」
楚懷謹皺著眉頭看她，示意她可以說了。
「此事……還得從蓮妃娘娘懷上龍種那事兒說起。」
「住口，娘娘如今已經是皇後娘娘，豈容你隨意侮辱。」沈盼兒身旁一個小宮女橫眉冷對，厲聲呵斥著她，試圖壓下她的氣勢。
「來人，拉下去，在朕面前，竟然如此沒有規矩。」楚懷謹看著沈盼兒的眼神越發不善，平日里看著她還挺規矩懂禮的，可如今卻好像一個市井潑婦似的，若不是她本性如此，那就是她確實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因而導致她現在害怕成了這樣。
他倒有些好奇了，讓小路子把所有不相關的人都清了下去，安安靜靜的聽著那翠色衣衫的小宮女講故事。
「奴婢……奴婢本名叫綠枝，從前乃是蓮妃……呃，不皇後娘娘的貼身宮女，皇後娘娘的一應物事都由奴婢打理，所以對她的事情很熟悉。」
「說重點。」楚懷謹一拍桌沿，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他現在只對沈盼兒與林月影發生的那些事情關心，別的事情，他都不打算搭理。
「是……是，是，奴婢……其實，其實皇後娘娘當初根本就沒有懷上龍子，她是騙皇上的。」
綠枝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喊出這句話，臉上已經嚇得慘白。
楚懷謹的臉色深沉如水，眼眸冷冷的掃過下首跪在他腳下的沈盼兒，眸底寒如冰霜。
沈盼兒聽到的第一反應就是來看楚懷謹的表情，當她看到他看著她的眼眸里再也沒有溫情的時候，如墜冰窟，心裡暗道：完了完了，一切都全完了。
不，不，她還沒有完，反正那個女人已經死了，她就是這宮裡頭唯一尊貴的女人，再加上她父親剛剛升任丞相之位，也算是有有權有勢了，她相信以楚懷謹對她的寵愛程度聽了她的哭求后一定會原諒她的，她強行穩住自己的心神，猛地推了一把綠枝，指著她厲聲斥責：
「綠枝，你個背主忘義之人，是何人給了你什麼好處，你既然如此抵毀本宮。」
綠枝一頭撞倒在長几上，磕得背脊都痛了，她強忍著痛意，「呵呵」冷笑數聲：「皇後娘娘，你難道就不會害怕嗎？有沒有想過你為了拉下林皇后，故意假裝懷孕，陷害她害你流產，以致真正懷上龍子的林皇后因你而流產。
那可真正是一條生命……還有你為了掩蓋你的罪行，竟然狠心殺我滅口，所幸，人在做，天在看，上天都不打算放過你……哈哈，我親愛的皇後娘娘，你如今真真如願了，只是午夜夢回之時，可曾有夢見過林皇后的孩子和奴婢前來找你。」
「你也是怕的吧，不然看到奴婢的時候，你怎麼覺得奴婢是鬼了，哈哈哈……對了，現在你的手上只怕又多了一條林皇后的命，想象著她在冷宮裡被你手下人扔進去的一個一個的火把將其活活燒死。冷宮裡所有的大門，盡數被反鎖，林皇后……」綠枝魔怔了一般不停的重複著林月影被大火吞噬前的神態和表情。
「什麼……她不是自,焚而死，是被人為的鎖在冷宮活活燒死。」楚懷謹一腳踩在綠枝胸前，腳下下了三分力氣，直踩得她呼吸困難，那凄厲的冷笑聲盡數被壓制在胸腔里，發之不出。
「哈哈，咳咳……」綠枝喘著粗氣緩緩點頭。
小路子看她被踩得快要去了半條命，連忙扶過楚懷謹。
「大火燒起之時，奴婢就躲在牆頭，親眼所見，林皇后在大火之中被燒的時候是那樣的絕望，可是無論她怎麼樣哭求，皇後娘娘派去的侍衛仍然不肯開門讓她出去……」
綠枝頂著最後一口氣息，一氣兒說完，默默地爬到牆角邊躲藏起來。
「你看到了，為何不早說？」楚懷謹恨得咬牙切齒。
林月影竟然是被別人縱火活活燒死的，是啊，他早就說過，她怎麼會捨得自殺了，她是一個那麼能忍的女人，父親下大牢她能忍住，姑姑身死，她也能忍，甚至是全家被殺她也強行忍住了，如今她只不過是進個冷宮而已，她才不會想不開自殺了……
可是當他知道了真相之後，他的心裡卻更加難受了。
撫著左心房的那一塊，那裡空洞洞的，有什麼東西被野獸一口吞掉了，也許那一塊早就消失了，他只是一直都沒有發現罷了。
他彎著腰，斜靠在座椅上，他好久都不曾這麼痛苦了，手指緊握成拳，將圓几上所有能夠被抓握的東西通通捲起來，劈頭蓋臉的朝著沈盼兒臉上砸去。
「啊……好痛啊，皇上，這個賤婢她在冤枉臣妾，臣妾沒有想害林姐姐，臣妾若是真如她所說殺了她滅口，她怎麼還會活著回來？」
「哈哈，我的皇後娘娘，你一定很想知道我為什麼會活著吧，想不到……你的沒能殺死我，我就憑藉著你給我的令牌一直躲在冷宮附近，我看到了皇上來看過林皇后，你的人也來了，你嫉妒她，嫉妒她就算是被打入了冷宮卻依然還佔著皇上的心。」
「所以，你一不做二不休派人燒死了她，還把時間選在了你登上皇后之位的那一天，所有的人都在欣賞著煙花的美麗，卻壓根不知道，有一個比煙花還美麗的女子被大火活活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