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道歉
「自我介紹一下,我姓柏,單名一個蘭字。」
馬車上,少女自我介紹道。
兩人面對面坐著,這架馬車比夏洛克那輛要寬敞一些,起碼坐在一起,不會膝蓋頂著膝蓋。座位上鋪著軟墊,內部的裝飾也豪華得多。
陳牧近距離看著她,臉部的皮膚毫無瑕疵。現實中,他還沒有見過皮膚這麼好的人,就像是從壁紙上走出來一樣。
他說,「我姓陳,叫陳牧。不知道蘭姑娘找我,有什麼事。」
「我有一筆買賣,想跟你談一談。」柏蘭笑眯眯地說道,一邊往嘴裡塞著零食,嚼得嘎嘣脆。
她似乎才注意到他盯著手上的袋子在看,伸出手,道,「這是百香齋的香脆丸子,好難買到的,要不,你也嘗嘗?」
「不用了。你說的那個買賣,是什麼意思?」
她飛快將拿著袋子的手縮了回來,將嘴裡的東西咽下后,才說道,「那個避毒丸,你有方子嗎?有可以花錢買,大價錢。」
陳牧這才知道,原來她看上的是避毒丹,奇道,「你怎麼知道我有避毒丹?」
「我知道的事情多著呢。」
柏蘭又抓起一隻丸子塞進嘴裡,咬得嘎嘣響。
陳牧一臉遺憾地說道,「可惜,我沒有方子。這個丹丸,是我以前碰到的一個老道士賣給我的,總共就十粒。那老道士沒把方子給我。現在全都用完了。」
「竟然沒有。」
柏蘭咂巴一下嘴巴,神情有些懊惱,「我的賺錢大計,就這樣泡湯了。」
「抱歉,幫不到你。」陳牧說道,「要是以後我再碰到那個老道士,我試著跟他要那個方子。」
「行吧。」
柏蘭有些悶悶不樂。
陳牧只當作沒看見,丹方事小,關鍵是這玩意會泄露他的身份。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告訴她的。
別看現在在天宮內,氣氛還挺和諧的。但那只是表面,誰知道私底下,他們是人是鬼?
能進入天宮的,很可能都掌握著一件跟面具一樣的神器,這東西價值之大,無可估量,一旦被人知道了現實中的身份,很有可能會有人動歪心思,比如說,殺人奪寶。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柏蘭就算花再多的錢,他也絕不會賣的。
過了一會,柏蘭問,「你家在哪裡?」
陳牧說,「蘭姑娘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柏蘭說道,「不行,買賣不成仁義在。況且,以後我還有要你幫忙的地方。」
「我有什麼有幫得到你的?」
陳牧搖頭,從紅衣女子對她的態度來看,就知道她的身份不簡單。
柏蘭說,「你的能力很有用啊,以後我要是碰到沒見過的毒素,就找你幫忙。放心,我們神醫監的規矩,不會讓你白白幫忙的。」
陳牧恍然,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他遲疑了一下,說道,「好吧,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就知會一聲。只要在能力範圍之內,一定不會推辭。」
這柏蘭身份地位非同一般,又是醫生,人長得還漂亮,關鍵是不難相處。值得結交。以後要是受傷中毒,就不用去找那個死要錢的鄭大夫了。
柏蘭終於開心起來,說道,「那就這樣說定了,以後你受傷了來找我,可以給你打個折。」
陳牧好奇地問,「你們神醫監收費一定不便宜吧?」
柏蘭又吃了一個丸子,邊點頭道,「那是當然,今天這一趟,看在衣衣姐的面子上,只收了友情價,一百銀圓。」
一百銀圓,還是友情價……
算了,我以後還是找鄭大夫吧。
相比起來,鄭大夫給孫二虎治病,只收十個銀圓,太良心了。
陳牧突然想起,自己剛穿越過來時,那位好心的大小姐曾幫他找了最好的醫生,不會就是神醫監吧?
柏蘭從他的表情就看出他在想什麼,說道,「你不要覺得貴,我們修行者的時間多寶貴啊,願意犧牲時間幫別人治病,已經不錯了。」
陳牧聽她這麼說,覺得還挺有道理的。對她來說,她是醫道這個流派的修行者,當然是自己的修行要緊,治病救人只是順帶。
換個角度來看,神醫監收這麼高的醫藥費,多半是為了提高門檻,只有小部分有錢人,才付得起他們的費用。
只是,這對於沒錢的普通人來說,就太不公平了。
柏蘭又道,「當然,如果你染上的是難得一見的疑難雜症,到神醫監,可以免費給你治療。」
兩人就這樣聊了一路,陳牧從柏蘭的口中,知道了不少關於神醫監的事情。
…………
「這條巷子進去,第九間就是我住的地方。」
終於快到家了,陳牧給外面的車夫指路。
柏蘭神情變得有些古怪,「你就住在這裡?」
「有問題嗎?」
她一臉同情地說道,「你怎麼這麼窮?」
「呃——」
這話把陳牧給問倒了,對啊,我怎麼這麼窮?
柏蘭又道,「不過你放心,我不會瞧不起你的。」
這妹子,情商有點堪憂啊。果然是不知人間疾苦的修行二代。
陳牧沒將她的話放在收上,他早就過了被別人的話影響情緒的年紀了,看著窗外,注意到家門前站著三個人。
其中一個,穿著巡捕的制服。還有一個就是中午碰到過的叫張健的年輕人,此時垂頭喪氣的樣子。
陳牧眉頭微微一皺,「來找麻煩的?」
馬車很快到了他家門前,「就是這裡了,多謝蘭姑娘相送。」
「不客氣。」
陳牧下了車,見隔壁好多家人都走到門口,朝這邊張望,都在議論這輛豪華的馬車。
「是陳先生吧。」等在門口的巡捕走上前來,態度相當客氣。
這有些出乎陳牧的意料,說,「我是姓陳,不知警官找我有什麼事?」
柏蘭的馬車並沒有離開,而是停在一邊。
「別別別,叫我小黃就行了。」
那名巡捕連連擺手,可以說是有些謙卑了,「對了,我聽劉兄弟說,張健這小子得罪了您。特意讓他父親帶他過來,向您道歉。」說著,轉頭對張健父子說道,「還不趕緊的。」
這……
陳牧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發展。這姓黃的巡捕,不但不是來找麻煩的,反而帶著張健來道歉。
張健被他父親拉著走到陳牧面前,梗著脖子不出聲,眼中全是屈辱與不甘。
「還不趕緊給陳先生道歉。」他父親按住他的脖子,硬是將他按著彎下了腰。
「陳先生,真是抱歉,我這逆子,都被他母親給慣壞了。他要是有什麼得罪的地方,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陳牧說道,「行了,小孩子嘴上沒把門。本就不是什麼大事。」
「多謝陳先生大人不記小人過。」張健父親連聲道謝。
黃姓巡捕見事情了結了,再次開口道,「陳先生,沒什麼事,我們先走了。下次見到夏神探,代小的向他老人家問好。」
原來是因為夏洛克,不對,應該是劉車夫。
陳牧終於明白過來,看著三人離開的背影,心中有些感慨,夏洛克的車夫,都能指使得動一名巡捕。對住在這條街上的大部分人來說,巡捕就是得罪不起的人物了。
這從張健父親的表現就看得出來。
陳牧注意到,附近鄰居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變得躲閃,發現他望過來,這些人紛紛回了屋裡。
他知道,這件事情后,他跟鄰居的關係,會變得不一樣。
「陳牧,我走了。」
這時,柏蘭的聲音傳來,馬車隨之遠去。
…………
另一邊的衛府,大廳內,門窗緊閉,紅衣女子正在跟一眾手下商議,「……地煞血池出現,此事的嚴重性,你們應該清楚。三天之內,將那個趕屍人給我抓住。」
「是。」眾人開始行動起來。
最後,紅衣女子將其中一人留下來,吩咐道,「查一下那個陳牧的背景,沒有問題的話,爭取將他吸納進來九衛。」
「是,副統領。」那人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