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解毒

「跟我來。」

紅衣女子帶著陳牧，走出了房間，外面的大廳里，幾個人在小聲談論著，見到兩人出來，就停下了話頭。

陳牧只聽了一耳朵，好像是跟那個趕屍人有關。

難道，沒抓住那傢伙？

紅衣女子就這樣領著他，穿過大廳，出了大門，前往後院。

又經過一進院子后，來到了一座屋前，門外守著兩名白衣的軍士，手持長槍。見到紅衣女子，行了一個像是軍禮的禮節，「副統領。」

陳牧心想，原來她是第九衛的二把手？

「開門。」紅衣女子說著，掏出一樣東西給他們，兩名軍士驗證無誤后，才將門打開。

陳牧見此，覺得這裡規矩未免過於嚴格了吧，連副統領都要手令。又不是戰爭年代。

他心想著，剛進門，就感到一股寒意，裡面的溫度明顯要低許多。而且，還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就像到了醫院。

就聽紅衣女子道，「小蘭，確認了殭屍身上的毒素沒有？」

陳牧抬頭一看，見到中間位置放著像是一手術台的檯子，上面放著一具屍體。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人站在旁邊，正低頭研究著。從身形就能看得出，這是一個女人，年紀也不會太大。

「這就是神醫監的醫生？沒想到是個女的。」

他心中想道，這年頭，風氣還是比較保守的。

這時，手術台前的女人轉過身，愁著臉說道，「還沒呢，它身上的毒素好古怪，我試了十幾種測毒之法，都測不出是什麼毒素。」

陳牧看清她的長相，有點吃驚。她看起來也就十六七歲，跟蘇瑩瑩差不多，膚色雪白，一雙烏黑的眼珠明亮有神，皺在一起的鼻子帶著幾分俏皮，像極了他之前手機上用來當屏保的一幅壁紙。

少女有些苦惱地說道，「要是老師在就好了。」

「柏老走了快半個月了吧，怎麼還沒回來？」

「京城那邊發現了一個罕見的病例，老師接到電報，屁顛屁顛就去京城了。」

兩個女人說話的工夫，陳牧在觀察著那具殭屍，它全身黝黑，雖然是人的形狀，但是皮膚的質感一點也不像是人類。

它的腦袋被砍掉了，放在另一邊，傷口齊整，就連裡面的肌肉和骨頭，都變成了黑色。

陳牧心急著救人，不管這兩個還在聊天的女人，對著殭屍就使用了共情這個能力。

想要知道殭屍身上到底有什麼毒素，這也許是唯一的辦法了。

這幾天，他一直在試驗著這個能力，對著各種東西進行共情，從鍋碗瓢盆，到桌椅板凳。得到的結果千奇百怪。

他發現，一件物品，人們在它身上寄託的情感越深，蘊含的情緒越濃烈。他共情時，得到的感受就越強烈。

像一般的日常用品，只能有模糊的感知。甚至什麼都感知不到。

就在陳牧使用共情這個能力時，旁邊兩個女人突然停下話頭，刷的一下，目光落在他身上。

名為小蘭的少女奇道，「他竟是修行者？剛才看走眼了，好古怪的能力啊，是哪個流派的？」

紅衣女子眼中亮起一道精光，片刻后，精光斂去，她搖頭道，「我也看不出來。不過，林秀婉的避毒丹，應該就是得自此人。」

小蘭聞言，眼中一亮，仔細地打量著陳牧，說道，「這避毒丹專克屍毒，效果比我們神醫監製造的避毒丹還要出色，若是貢獻上去，一定能得到很多賞錢。」

紅衣女子好笑地說道，「你個小財迷。」

小蘭挺起胸，說道，「哪裡小了？」

紅衣女子見她平平無奇的胸部，不忍打擊她，說道，「我都忘了，咱們蘭兒已經十六啦，都快可以嫁人了。」

小蘭不屑地說道，「我才不嫁到別人家裡受罪呢。我要攢很多錢，以後招個夫婿上門，我吃飯他就站著，天天給我端洗腳水。敢不聽話，打斷他的腿。」說到最後，興奮得有些手舞足蹈。

紅衣女子聽著她的「宏圖大志」，不由有些失笑。

這時，陳牧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一個踉蹌，差點摔倒。紅衣女子伸手扯住他的衣袖，將他拉住了。

「啊——」

陳牧一聲驚叫，終於睜開了眼睛，額頭上大汗淋漓。

「你沒事吧？」紅衣女子問道。

陳牧搖搖頭，心裡有點奇怪，她的態度怎麼變柔和了，不像剛才那樣冷冰冰的。這個念頭也就一閃而逝，他抹了一把汗水，說道，「這具殭屍，是無心草和地陰蟲，再混合地煞血池煉製出來的。」

「地煞血池？」

兩個女人臉色都是一變，紅衣女子神情變得極為凝重，「你確定是地煞血池？」

「我確定。」

陳牧很肯定地答道，這是他親眼見到的，自然不會有錯。

不過，看她們這樣子，這地煞血池，似乎牽扯很大的樣子。

名為小蘭的少女自言自語地說道，「原來是地煞血池，怪不得。我之前根本沒想過，會是融和了血煞的毒素。」

「能解嗎？」陳牧最關心的是這個。

小蘭說道，「當然。只要知道了毒素是什麼，配製解藥很容易。」

「小蘭，你先去配藥。」紅衣女子道，「陳牧，你留在這裡，我還有話問你。」

小蘭收拾一旁的東西，就離開了。

屋裡，就剩兩個人。

紅衣女子問道，「你知不知道那地煞血池在什麼地方？」

「不知道。」

陳牧沒有騙她，他確實不知道，那隻殭屍死後，一直渾渾噩噩，被煉成殭屍后，也沒有視力，什麼也看不見。不知道身處何處，也不知道煉屍者的長相。

幸好聽力還在，那幾樣毒物，也是從煉屍者口中聽來的。

紅衣女子又問了幾個關鍵問題，陳牧也只是搖頭說不知，他實在是愛莫能助。

紅衣女子似乎也知道問不出什麼，沉吟了一會，最後問道，「你剛才所有的能力，是通靈嗎？」

這麼一說，共情跟通靈確實有點像。

陳牧說，「不是。我修行的流派比較特殊，恕我不能透露。萬望報歉。」

眼前這個女人，是第九衛的副統領，在津海絕對算得上大人物了。他是惹不起的，態度有多客氣就多客氣。

幸好，她並沒有追究的意思，說道，「地煞血池事關重大，你要保守秘密，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明白了嗎？」

「需要簽保密協議嗎？」

紅衣女子微微一怔，很快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那倒不用。走吧，去看看蘭醫士的解藥配好沒有。」

陳牧這才放鬆下來，剛開始見面的時候，她態度都是冷冰冰的，帶著大人物的威嚴。他還真怕她追著不放。沒想到就這樣輕輕放過。

…………

小蘭不愧是神醫監出來的，很快就配好了解藥，熬好后，給林秀婉喂下去，很快，傷口中就流出毒血，原本碧綠的皮膚很快淡了下去，肉眼可見的好轉起來。

陳牧見林秀婉已經沒有性命之危，就跟著夏洛克一起告辭了。

自有人將他們送出大門。

陳牧一出門，整個人都放鬆下來。這地方，真的是讓他渾身都不自在。

夏洛克注意到他的動作，笑道，「走吧，去喝一杯。」

這會已經是下午，看天色，應該是三四點鐘的樣子。

「好啊。」陳牧一口答應了下來，他還有很多事，想跟夏洛克請教。

「等等。」

這時，衛府大門再次打開，一輛馬車駛了出來，車上正是那個叫小蘭的少女，「陳牧，你到我車上來，我送你回去。」

一旁的夏洛克愣了一下，目光變得曖昧起來，說道，「對了，我突然想起還有一件事沒辦，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