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狐假虎威
這會兒她已經是雙腿發軟了,正當蘇無憂坐在牆頭大口大口喘氣時,突然她愣住了。
納尼?這,這是好不容易擺脫了豺豹,又遇到了攔路虎。
只見底下的院子里站了好幾個身穿黑色衣裳的蒙面人。
貌似人堆里還有兩個眼熟的,瞧著挺扎眼的。蘇無憂下意識往後退,怎麼遇到這兩個債主了,他們倆帶著這群馬仔想幹什麼。
見底下站著的人全都看著自己,蘇無憂決定假裝不認識那兩人,衝下面招招手,假笑著說道,「各位大哥,方才無意打擾各位了,我這就馬上離去。」
「小糯米糰子。」
這道聲音熟悉又陌生,讓蘇無憂頓時熱淚盈眶,忍不住偷偷摸摸往後退。
咦!在說誰,肯定不是我,我不認識你,不認識你。
蘇無憂繼續給自己催眠,後面追來的賭坊的打手算得了什麼,下面這些才是真正的厲害角色。
那些人怎麼還沒發現自己躲這兒,來,來追我呀!
「小糯米糰子,一別幾日,怎麼就生疏了?」
一個黑衣男子的嗓音如春風一般,聽在耳朵里暖暖的,蘇無憂差點就信了。
「這位大哥,先別急著認親,咱們不熟。」
蘇無憂顫巍巍地扶著牆頭的樹枝站了起來,心裡琢磨著如何借這幾人的手拖住打手們。
「我在這兒!」
蘇無憂忽然沖巷子里的打手們招手,打手們果然沖了進來,還衝進了隔壁的院子里,見到院子里的黑衣人後,明顯嚇了一跳。
「他們欠我的錢,你們打贏他們了,他們欠我的錢全部給你們。」
前幾日蘇無憂救下的黑衣男子自始自終都不說話,似乎在看戲一般。
「哼!你當我們傻,我們為何就替你討債。」
打手們平日里雖凶神惡煞的,也做了不少惡事,但到底只是打手,面前的這群黑衣人光看就知道不是可以招惹之人,看他們的眼神就像看死人一般,讓他們的骨子裡都涼颼颼的。
方才開口的黑衣男子往打手們身上掃了一眼,打手們齊齊看向蘇無憂。
「臭小子,今日且饒了你,下次讓咱們瞧見,非打斷你的腿不可。」
切!走就走,還學人家放什麼狠話,連老娘是男是女都看不出來,還想下回見。
「慢走不送!」打手們臨走時,還不忘把院子門重新關上了。
蘇無憂擺擺手,目送打手們離開,剩下的事就只能自己解決了。
「兩位仁兄,一定是特別的猿糞,讓咱們再次相遇。」
蘇無憂掏出一粒糖塞進嘴巴里,吧唧吧唧地吃著,她不著急走了,方才打手們的害怕,她全看眼中,這會兒出去,指不定打手們躲哪兒等著她呢,倒不如在這兒跟這些人掰扯掰扯幾句,套套近乎,總比乾瞪眼強。
「小糯米糰子,你怎會欠那些人的錢呢?」
「咳咳……」
蘇無憂清了一下嗓子,假意咳嗽了幾聲,咽了咽口水,準備賣慘,將自己凄凄慘慘的身世和磕磕巴巴的處境一一道來,一是賺點這些人的同情心,二來,也是時候讓他們還上回的藥費,如此一來,張武欠的那些銀子全不是問題了。
她使勁揉了揉眼睛,讓眼眶看著紅紅的,稍稍醞釀了一下情緒,正準備訴苦時,忽然對上上回救下的黑衣男子清亮的眼神,她準備好的詞兒頓時全忘了。
「我輸錢了。」
話音剛落,蘇無憂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嘴丫子,自己又不是犯人,坦白個啥呢。
「你這個小糯米糰子,居然會去那裡,嘖嘖,倒是有幾分膽識。」
哎喲,大兄弟,你這是誇我嗎?順便把藥費一併結了吧。
蘇無憂這會兒恨不得掏出自己的二維碼,報上自己的支付寶,讓眼前的大兄弟快點打款,哪有什麼心思東拉西扯的。
「是這樣的,大兄弟,我最近……」
蘇無憂前世雖是孤兒,在福利院長大,但吃喝不愁,哪像如今,一個謝府的三小姐,居然連飯都吃不上。她都打算在自己的院子里僻一塊地來,種點菜,過上自給自足的日子了。
比起餓死,面子算得了什麼,在黑衣人男子的注視下,蘇無憂坦坦蕩蕩地道了出來。
「大兄弟,我上回救了你的朋友,花了不少力氣,還貼錢給他治病,今日咱們撞……」
蘇無憂的話尚未說完,院子門砰的一聲,被人從外頭撞開了。
看清來人後,蘇無憂的身子微微震了一下,隨後苦笑,還真是冤家路窄。
黑衣男子看了一眼院牆上蘇無憂后,二話不說,與來人和他的屬下開始了正面廝殺。
來人是南宮鈺,攝政王府的小世子。蘇無憂原本以為他快死了,準備把謝錦墨留下的那棵樹砍了,給他做一個骨灰盒,沒想到居然詐屍了,還在這裡活蹦亂跳的。
見底下的兩方人馬打得不可開交,蘇無憂決定不看熱鬧了,她悄悄順著院牆旁的大樹往下爬,突然南宮鈺的一個手下被人踢了過來,正好撞在蘇無憂爬的那棵樹上,正在往下爬的蘇無憂雙手突然落空,整個人往下墜,最後掛在了樹榦上。
一截樹枝掛住了蘇無憂的衣裳,她倒掛在了樹上。
這會兒沒人理會她,更無人前來救她。蘇無憂看著地面,估量了一下,最後放棄了,這麼掉下去,絕對是臉先著地。
她望著樹枝上的衣裳,祈禱它能撐到這些人分出勝負。
當一隻通身雪白的老鼠突然出現在樹榦上時,蘇無憂的心底莫名閃過一絲不妙。
果然,白老鼠吱吱叫了幾下后,似乎非常高興,他迅速爬到蘇無憂的衣裳旁,在蘇無憂驚恐的眼神中,將她那截掛住的衣裳咬破了。
「啊!呸!」剩下的半個啊字還沒出來,蘇無憂就掉了下去,不僅臉先著地了,嘴裡還吃了一嘴的泥土。
蘇無憂的頭髮已經散落,沾滿了草屑,亂糟糟的跟雞窩一般,嘴巴旁的兩道鬍鬚也掉了,她用手衣袖蹭了蹭臉上的泥土,臉上的妝容也脫落了,隱隱能瞧出真面目。
呸呸呸!!!蘇無憂發誓抓到那隻該死的老鼠后,一定要用十大酷刑伺候它,最後將它烤了,塞牙縫。
蘇無憂從草堆里爬了起來,吐掉嘴裡的泥土,只想把方才的那隻白老鼠抓住。
當她抬起頭時,忽然對上了南宮鈺了,從南宮鈺的眼中,看到了鄙夷。輸人不輸陣,蘇無憂急忙回了他一個輕蔑的眼神。
只消這一眼,她便知南宮鈺認出她來了。從前南宮鈺只需一個眼神,謝錦墨就像魔怔了一般,偶爾嘴角還會掛著口水。
此時蘇無憂眼神清明,看南宮鈺如同看笑話一般,這讓南宮鈺渾身有些不自在。
謝錦墨這孩子傻歸傻,眼光還是不錯的,南宮鈺這狗娃子雖脾氣不咋樣,但長得還是人模狗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