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噁心死你
南宮鈺的長相與喬青煙沒有絲毫相似之處,倒是謝錦墨曾聽府里的老人提起過,南宮鈺與其父南宮拓十分相似,這也是南宮拓十分喜愛他的緣故。
南宮家的祖先每年選不少美人進宮,哪怕祖先長得再挫,經過一代又一代的優良改造,除了個別返祖現象,幾乎都是俊男美女。
南宮鈺打小就被南宮拓親手教導,又經常帶他處理公務,與府中幕僚共商大計,少年的他頗有幾分意氣風發,自然尋常人入不了他的法眼,謝錦墨亦是。
這會兒被蘇無憂拋了一個輕蔑的眼神,他有些震撼了。他從來都是高高在上,今日卻被一個傻子鄙視了,一時他有些分神,正與他廝殺的冰塊男趁機刺了他一劍。
滿院子都是兵器的撞擊聲和打鬥聲,蘇無憂想偷偷溜走,她摸著牆根,後背貼著院牆,小心翼翼地避開這些人,正當她快到接近院門口時,忽然一個南宮鈺的屬下橫空飛了過來,蘇無憂連大展拳腳的機會都沒有用上,就被人拽回了方才摔倒的地方。
「多謝了,靚仔,你乾脆好人做到底,送我出去,你們想怎麼打,都不關我的事。」
救下蘇無憂的正是前幾日她救下的冰塊男。
冰塊男放下蘇無憂后,又重新與南宮鈺廝殺起來,蘇無憂就這麼被忽略了。
她不敢再以身犯險,於是尋了一個安全偏僻的角落蹲著,從腰間取下一個布袋,從中掏出一把冬珠給她備下的瓜子,邊磕瓜子邊看熱鬧,吃瓜群眾上線了,就是少了個鍵盤,只能靠嘴嘮叨了。
於是一個頭髮亂得像雞窩,沾著草屑,臉上髒兮兮,身上的衣裳皺巴巴的胖丫頭蹲在一個較為隱蔽的角落裡,邊嗑瓜子,邊『指點江山』。
「那位小兄弟,背後偷襲算犯規,黃牌警告一次。」
「嘖嘖,打人不打臉,大兄弟,你好歹也給他留條後路,本就長得挫,再被你這麼打幾下,往後就只能靠拳頭吃飯了。」
「一個馬步向前,一記左鉤拳右鉤拳,一句惹毛我的人有危險,一再重演……」
蘇無憂說著說著就哼上了,她實在是太無趣了,蹲這裡都快扣出三室一廳了。
直到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倒在了她的面前,說時遲那時快,蘇無憂一腳過去,將他踢出了好兩丈遠。
「已被我一腳踢開,哼!」
蘇無憂揉了揉方才用力過度的腿,定睛一看,覺得那人有些眼熟,她悄悄走近一看,正是南宮鈺。
不是我,我絕對不是故意的。蘇無憂摸著自己的良心,連問了自己三遍,她的良心一點都不痛,還高興得在撒歡、蹦噠,於是她又用腳踢了踢地上的人。
「喂!死的還是活的?有沒有遺言要交代的?」
原本昏迷的南宮鈺被蘇無憂踢醒了,見到蘇無憂那張大餅臉后,他的眼底劃過一絲厭棄。
「對不起,對不起,原來是世子爺,小的以為是狗賊。」蘇無憂低著頭,彎著腰,看著南宮鈺的傷口,臉上一絲歉意都沒有。
南宮鈺怒視她,試圖從地上爬起來,只是他剛準備用雙手撐起身子,身上的傷口就扯得他一陣生疼,血水染紅了白衣。
「嘖嘖,一,二,三,三個窟窿,都快死了。」
蘇無憂生怕數錯了,用手指指著南宮鈺身上的傷口來回點了好幾遍,最後往南宮鈺身旁吐了一口瓜子殼,頗有幾分幸災樂禍。
「閉嘴!」
南宮鈺從未如此丟臉過,還被一個傻子譏諷,他的面子有些掛不住了,甚至有些惱怒成羞。
「嘴巴是我的,我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你還是管管你自個兒吧,命都快沒了,還在這兒瞎逞能。南宮鈺,告訴你,老娘可是一點都不稀罕你,你少往自個兒臉上貼金。」
南宮鈺早就瞧出蘇無憂與從前不一樣了,只是她這模樣仍舊讓他生厭。
「我告訴你,我不認識這些人,不過是湊巧闖了進來,你受傷一事,更是與我無關,是男人就光明正大些,別把過錯算女人頭上。」
南宮鈺閉上雙眼,眼前這個女人實在是太過聒噪了,他的臉色有些蒼白,連雙唇都沒了血色。
「哎呀!世子爺,你不要死,卡幾嘛!」
蘇無憂突然沖南宮鈺的耳邊大吼一聲,原本快要昏迷的南宮鈺猛地被嚇醒了,半眯著雙眼,只見眼前之人哆哆嗦嗦地從袖子里掏出來一方帕子,接著邊哭邊擤鼻涕,光是擤鼻涕的聲音就讓南宮鈺恨不得想立馬暈過去。
蘇無憂的腦子裡循環播放著二胡版的《二泉映月》,擤鼻涕的次數越來越多。
忽然一樣東西突然罩住了南宮鈺的臉,耳邊還響起了蘇無憂的話,「世子爺,您一路好走,小的一定會每年清明給您燒紙,問候你全家的。」
南宮鈺費勁了力氣,抽掉臉上的東西。定睛一看,手裡拿著的正是蘇無憂方才擤鼻涕的帕子,他奮力往一旁一扔,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謝錦墨!」
南宮鈺的雙眼通紅,若不是不方便,他都想殺了眼前的女人,以前的謝錦墨只是讓他厭棄,而此時的謝錦墨讓他想殺人。
蘇無憂彷彿沒看見一般,甚至還有些『驚喜』,沖著南宮鈺撲了過來,「世子爺,原來你沒事。」
她這麼一撲,一雙手正好壓在了南宮鈺的刀口上,南宮鈺疼得將接下來的話全都咽了回去。
「世子爺,你等著。」
蘇無憂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南宮鈺拖到了她方才蹲著的角落,做完一切后,她看著沾了鮮血的手,似乎十分嫌棄,一把抓住南宮鈺雪白的衣服,使勁得在上面蹭了幾下。
原本白衣飄飄的俊公子,被蘇無憂挪了個位置后,變成了跟她差不多的模樣,頭髮亂成一團,衣裳上全是血漬和泥土,連臉上也不知什麼時候沾上了灰塵,變得蓬頭垢面,這模樣還不如蘇無憂。
「可惜了,可惜了……」蘇無憂搖搖頭,喃喃自語,疼得死去活來的南宮鈺以為她又要作什麼妖時,她接下來的一句話,彷彿插在了他的胸口上,「還不如豬血。」
南宮鈺被蘇無憂這麼一折騰,出氣已經不多了,然而蘇無憂總覺得缺了點什麼,直到她看見不遠處的一張破草席,於是在南宮鈺殺人般的眼神下,蘇無憂嘴裡邊哼著《今天是個好日子》,邊高高興興地用一張破草席蓋住了他。
忙完這一切后,蘇無憂拍了拍手,心中舒坦了許多,就是有點小遺憾,忘記在網上買個嗩吶了。哼,敢嫌棄老娘,老娘就噁心死你。
南宮鈺本就重傷在身,這會兒連抬手的力氣都沒了,兩眼一黑,真的暈過去了。
他的下屬們想盡了法子想救南宮鈺出去,只是剛想湊近,就被冰塊男纏住,於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家的世子爺被一個小叫花子羞辱,最後還被一張草席裹住。
蘇無憂本不想救南宮鈺,只是她想著若是南宮鈺真交代在這兒了,南宮拓的人只要稍稍一查,就能查到她也在此處出現過,以南宮拓對南宮鈺的重視,只怕謝成出面都救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