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第494章
「好凌厲的劍招!」宇冥瞳孔微縮,心中震詫不已,嘴上輕贊。
「交出馬豪,咱們可以不傷人!」阿鐵兒一顫冥劍。
這一下是瞧得宇冥震詫無比,這劍招凌厲就算了,且這等利劍,在對手手上,只怕今日想拿下這兩人,真的有些困難。
宇冥畢竟是武門上老一輩的人,雖然阿鐵兒二人給他帶來的震撼確實烈,可是宇冥且不準備就此退縮。
宇冥直接雙手戟張成爪:「想抓東家,須得踏過宇某的屍首!」
馬豪是首次見得這麼凌利的劍法,被阿鐵兒二人早就嚇破了膽,聽得阿鐵兒出言使宇冥交出自己,不由得無比懼怕。
聽得宇冥的話語,一顆心且稍回落,往日宇冥斗無不勝的往績,使馬豪心下稍安。
只聽馬豪:「宇大俠,只要斬了這兩人,馬某必定相贈一千兩白銀,以示重謝!」
宇冥本就不想在這裡同阿鐵兒二人相持,聽得馬豪的重賞,雙手一交,厲喝一聲,直接撲擊上去。
阿鐵兒二人且知,想抓馬豪,這宇冥就是至后一道屏障。
手上不滯,二人聯手運劍,直接攪擊上去。
兩人的劍法,阿鐵兒為大開旋闔,直來順去的劍招。
聽雨且如那天上落滴一般,飄忽不定,專門補足阿鐵兒的未盡之處。
宇冥在漫天劍影之中,一爪抓去,竟直接抓住了阿鐵兒的冥劍。
一陣金鐵交鳴之聲。
宇冥嘿然一笑,身形一閃,直接合身闖入了劍影之中,一爪拿向阿鐵兒的咽喉。
這宇冥爪功如此犀利,一身鐵甲,刀劍不傷。
阿鐵兒的氣息剛走到一半,就覺得一股甚厲的勁道衝擊而來。
阿鐵兒只覺得心頭一震,如同被人掄了一記悶棍一般,差點鬆開了冥劍,向後微退了半步。
聽雨大詫,她瞧出阿鐵兒是想以武力取勝,不想這宇冥鐵甲無傷,爪功凌利,便是武力,竟在阿鐵兒之上。
是趁著阿鐵兒受傷,一爪襲著阿鐵兒的天靈蓋而去。
聽雨心下大急,直接順著劍勢,一劍刺向宇冥的咽喉要害,另且飛起一腿,恰踢中了有些呆愣的阿鐵兒,直接將阿鐵兒踢出了半分,險的躲過了宇冥那必斬的一爪。
宇冥一擊落空,不由得大嗔,見得聽雨一劍刺向自己的咽喉,直接棄了阿鐵兒的冥劍,一爪抓向漫天的劍影,準備如同之前對付阿鐵兒那樣,擒住聽雨的利劍。
可是之前宇冥雖然抓住阿鐵兒的利劍,且多的是運氣成分在內。
聽雨且是得了阿鐵兒被抓利劍的經虧,直接在身前舞起的劍影且皆是虛影,宇冥忽抓來之後,且皆是一一落空,待得宇冥錯愕,聽雨迅即若雷的一劍突兀的刺了出來,直接奔著宇冥的咽喉而去。
宇冥大詫失色,反手一爪,準備去抓聽雨的利劍。
可是這一劍聽雨且是迅捷,哪裡如此容易被宇冥抓住。
只見聽雨的利劍在天上抖動了一下,幾道劍影斬向宇冥抓來的那一爪。
雖然無斬傷宇冥的手掌,且令得宇冥的救援之勢一頓。
得了這個間隙,聽雨一劍刺中了宇冥咽喉處的鐵甲。
一陣火花四飛,聽雨這必得的一劍除了擦出一些火花來,竟沒有令宇冥受損半分。
難道真的刀劍不傷?
聽雨錯愕間,腳下且不慢,直接在地上一點,輕巧的旋著身子,繞過了宇冥。
直接使宇冥接下來的撲擊落空之後,神奇的來到宇冥的背後,反手一劍,刺中了宇冥的后脖頸。
可是這一劍依然無成,聽雨便知此人的鐵甲之厲,只怕尋常刀劍難破了。不做糾纏,直接身形一閃,來到了已恢復的阿鐵兒身邊。
「這人一身鐵甲,根本傷不了分毫,咱們當如何應對?」聽雨一面與阿鐵兒的劍光交匯於一齊,抵禦圍襲上來的眾多護院,一面出聲問。
阿鐵兒只是受了個輕傷,得聽雨阻撓,微調息片刻,已痊癒大半。
兩人劍光復熾,使的這班護院沖不上來。
只有那宇冥,不知何故,回過身來之後,陰晴不定的瞧著兩人。
「水可破石!青冥劍法至是精妙,聽雨可明白?」阿鐵兒瞬間就想清楚了應對之策,一面舞劍退陣,一面小聲的詢問。
聽雨靈慧無比,一聽之下,就即明白了阿鐵兒的意思。
聽雨一點頭,兩人劍光一轉,直接如同水雨潑地一般的斬向了那站在那裡發獃的宇冥。
宇冥遠的見兩人劍光復熾,斬向自己而來,竟無迎擊上去,而是一個縱身,跳到了馬豪身邊,對著馬豪:「東家,這兩人單個論武,皆不會是某五十合之對手,但是聯手之威,天下間能勝過他們的,只怕寥余。建議且是趁早跑的好!」
阿鐵兒與聽雨見得那宇冥竟不鬥自退,心下明白只怕剛才宇冥不是完全無損的接下二人的劍招。
信心大增,劍光是一轉,追著宇冥斬了過去。
這些護院武學雖然參差不齊,有高或低,但是碰到了阿鐵兒與聽雨的聯手劍影,皆是如同分波逐浪一般,被避退開來。
偶有不知亡活的護院,想逞一下能,可是且在這層疊的劍影之中,瞬間就被震飛而出。
其他的護院一見,不敢稍作阻攔,直接劍光到處,就作散勢。
馬豪見了大詫,不敢停留,率領著兩名親隨,就向著身後的院子逃去。
宇冥見得馬豪真的逃了,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獨身一人,站在阿鐵兒與聽雨的必經之路上,雙目現出決絕的眼神,瞧著阿鐵兒與聽雨。
厲喝一聲,是撲擊而來。
…………
這次宇冥的撲擊,且如同蒼狼撲兔,高躍起,重落下,一爪拿下。
這一爪,如同天雷降世,爪風之間,隱有風聲呼嘯。
阿鐵兒與聽雨對望一眼,兩人齊點頭,雙劍交匯擊出,化作萬千寒星,點向了宇冥的手掌。
阿鐵兒冥劍至,一劍刺向宇冥的一爪的中心,一陣金鐵交鳴之聲后,阿鐵兒的劍直接被這一爪抓的一彎,退了下來。
宇冥眼中厲芒一閃,繼續追擊。可是阿鐵兒的劍剛退下,聽雨的劍到,同樣一劍點在了宇冥那一爪的中心。
宇冥只覺得一股鑽心的疼痛傳來,鐵甲之下的手掌心,是隱發紅。
不過宇冥且不愧是武人,直接運氣,是拍飛了聽雨的一劍。
這時阿鐵兒的劍在回勢之後,是劃出一個圓弧,一劍點在了宇冥手掌心。
這一劍乃不悠決之式,阿鐵兒迅即若雷的點了出來。
宇冥只覺得手掌一陣劇痛,自己那縱馳武門多年的鐵甲竟被破了一般,直接被阿鐵兒這一劍點穿了手掌。
…………
「啊!」宇冥厲嚎一聲,直接抽出受傷的手掌,烈退幾步。
可是阿鐵兒與聽雨破了他的鐵甲,哪裡肯放過他。
聽雨衝到阿鐵兒身邊,阿鐵兒會意,輕一帶一甩,直接將聽雨拋擲出去。
聽雨在空中一旋,這劍勢厲漲,直接刺向在逃路的宇冥。
這一劍被聽雨使來,翩然如同出塵仙子一般,似慢實快的刺擊到了宇冥的身後。
「哼!兩個小輩,想留下老夫么?」宇冥覺到背後的勁風襲來,拿出那完好無損的左手,一爪抓向聽雨的利劍。
怪事發生了,這一爪抓上來之後,竟是一陣金鐵交鳴之聲。
火花四飛之後,聽雨的劍一偏,身形在空中不穩。
宇冥獰笑著一爪抓向聽雨的脖頸,若這一下抓實,只怕聽雨就得亡身。
恰在此刻,阿鐵兒跟了上來,輕一帶,直接就將聽雨拉扯了回來。
宇冥一擊落空,順帶是一爪抓向了阿鐵兒的面門。
阿鐵兒不慌忙,扶住聽雨之後,一劍奔著宇冥的手心而去。
「哼!」宇冥右手已受創,紅如注,被阿鐵兒刺來,冷哼一聲,直接身形一頓,轉了個身,跑向院外去了。
阿鐵兒待前去追擊,聽雨一把抓住阿鐵兒的手腕:「莫追,咱們去抓住馬豪,才是要事!」
聞得聽雨所言,阿鐵兒不甘的點頭,瞧著宇冥幾個起落之間,消失在了院落之中,遠傳來聲音:「小子,下次相見,必斬之!」
阿鐵兒聽得是氣不過,想去追擊,可是想來就作罷。
此次帝墨寶丟失,著落在馬豪身上,馬豪的下落,遠比這宇冥來的重要。
阿鐵兒扶起聽雨,直接閃身跳進了那名為合月坊的院子中。
…………
落在院中之後,就見得這院子杯盤狼藉,已杳無一人。
阿鐵兒一皺眉頭:「聽雨,咱們分頭去尋,有事長嘯示警就是!咱們得快一點,否則這馬豪必定驚動蘇州衛所隊,到時候咱們就沒法子抓拿馬豪了!」
「是,阿鐵兒大哥,小心點!」聽雨明白如今時間緊急,不猶豫,直接一個閃身,就閃進了旁邊的一間房子里。
阿鐵兒是繞開這狼藉的宴會廳,一步一顧迅速而細的搜索著這不大的院子。
這院子處在馬府中,且偏只有一個前門。
馬豪跑進這個院子之後,不過十數息的時間,定跑不出這個院子。
搜尋不一會兒,就將這一樓皆搜尋罷,絲毫沒見到馬豪的蹤影。
阿鐵兒不猶豫,直接一個縱身,翻身上了二樓。
剛一落地,就聽得前方不遠傳來一陣響動,阿鐵兒如同離弦之箭一般,躥了出去。
瞬間就到了那響動之處,就見一個人影趴在一個柜子角落,不斷的顫身發抖。
阿鐵兒一見這人的服飾,發現不過是尋常的土色衣飾,便即明白,很可能不是馬豪。
可是阿鐵兒且不想放過一絲一寸的線索,直接出劍指著人影,輕喝:「什麼人,出來!」
「莫,莫動手!」這人發顫的說出話來,緩的從藏身的位置,爬了出來。阿鐵兒指著這人:「馬豪何在?」
這人埋著頭,指著外面:「瞧到老爺向著西邊跑去了,大俠莫斬啊!」阿鐵兒與宇冥交手之時,瞧到了馬豪帶著兩名土灰色服飾的親隨跑進了院子,是不疑,直接轉身出了這房間。
待得阿鐵兒離去之後有一會兒,這人抬起頭來,掀開遮面的頭髮,現出一張富態的面龐,冷一笑:「嘿,傻小子。略施小計,就被騙了開去!」罷之後,這人站起身來,施然拍去身上的塵土,緩步向外走去。
剛走出這房間,這人瞬間就只覺得全身毛孔悚立,一陣詫懼縈繞心間。
「馬老爺,且真是妙計謀啊!」就見一名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人,巧笑嫣然的瞧著這喬扮的馬豪,站在門口的右側,緩聲。
馬豪愣笑,斗大的汗珠滑落下來,回頭瞧了一下右側,果就見阿鐵兒氣定的站在那裡,一柄明晃的利劍,已抵在了馬豪的頭邊。
…………
…………
…………
天地殿中的宮宴已近尾聲,上膳房裡仍忙碌著。
刀光飛閃,「篤」地自腌久時、以清水浸泡過的絲瓜上掠過,所過之處整瓜化絲。縷許暗黃的瓜絲沁著泛香的酸味,俱是一般長寬,兩頭一剁削成同樣長短。
指執著菜刀一鏟、一挪,瓜絲盛入乾淨的白瓷碟中放著備用。
另一側,片好的鵝心肉已入了鍋。每片皆帶一窄絲皮,在事且熬好的高湯中一滾,很快泛了白色,撲出盈餘香氣來。
數樣調料入鍋,掌勺的宮廚耐心等了片刻,待得各色香味蘊出,取盤倒入酸絲瓜。
紫砂所制的鍋蓋壓上,小孔中向外竄著熱氣,鮮香與熱氣一齊飄散著,香且不油。
…………
一刻后,熄火揭蓋。
旁邊早已備著瓷碗,碗口不過常人的巴掌大,淡青的釉色均勻可瞧。
一勺初盛湯。澄清的湯汁不帶一點雜白,在白碗底上映出一片金黃。
二勺帶鵝肉。一匙湯肉放入碗中,那片金黃厚了些,中間數片的鵝肉交疊著,經沸湯滾熟的薄皮在湯中輕悠。
三勺湯連絲瓜。猶是半數為湯,湯盡后匙底的酸絲瓜傾在鵝肉上,在湯中添了一抹黯。
…………
「之白。」盛湯的宮廚揚音一喚,早已候在一旁的小宮女應聲上前。
手中一枚小六棱形的食盒呈上,湯碗穩地放在食盒左側,側旁另有一道酥皮花糕。盒蓋蓋上,之白屈膝一福,從這膳間退了出去。
初冬的涼風吹著,在道間刮個不停,卻道路清掃得乾淨,連落葉亦難尋到一片。
從上膳房到帝上所住的青鑾殿,有一段不近不遠的路程。
每晚送宵夜的差事,照例是由中使來送,另有個從少使跟著。送至青鑾殿門口便可,會由御前的侍人接過去、奉給帝上,上膳房的人便可自行告退。
之白一路走著,細碎的腳步聲在風中輕響。
終是到了青鑾殿,行上長階,她朝門口的宦差一福:「中大,這是……」
「上膳房的?」旁邊一個聲音悠長地傳進耳中,有些怪氣。之白抬眸一看,連忙屈膝福:「米公。」
掌事宦差米的一踱著步子走近了,揭開她手中捧著的食盒蓋子掃一眼,問她:「酸絲瓜鵝皮湯?」
「是。」之白欠身,宦差輕笑,說:「自己送進去。」
之白一懵,不解地抬頭一望,不知怎會有這樣不合矩的吩咐。
實則是,帝上在方才的宮宴上發了火,斥了一眾宮人、且廢了一個嬪妃。眼下,是所有原在裡面隨侍的宮人皆被遣了出來,殿里一個人皆沒留。
御前這一干人想得明白,帝上眼下在氣頭上,既開口將眾人攆出來,此刻只怕誰人進去皆得倒霉。不如使個外人進去送死,且使帝上將氣出了,他們這一干在眼皮底下做事的,日子便好過了。
之白哪知這些彎繞,只覺得這吩咐來得奇,想著御前隨侍的規矩自己一點皆不懂。心念稍動,想起上膳房裡年長的宮女前番叮囑過的一句話:
「到青鑾殿送東西,可莫和御前的人攀談,辦好分內的事就是了。御前那些人……心思多得很,六百個皆不夠吃虧的!」
暫且沒想明白這一環里有什麼「虧」給她吃,心裡一思,她將手中食盒交於隨來的少使,垂手間就褪了支鐲子下來。
翠玉鐲在兩手間持著,借著殿中映出來的光火,猶能看出些成色。
是水頭不錯的物什。
…………
之白低著頭,一雙大眼睛卻轉個不停,一面思量著,一面:「米公,婢子就是個做雜活的,哪能給陛下奉湯。」
言到即止。既不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不提「玉鐲」之事。
米的一輕蔑一笑,手中拂塵一甩,拈調:「面生年小,心思倒不少。可瞧,吾等是被陛下趕出來的,這會兒進殿,那叫抗旨。且不快送進去?耽擱會兒,這湯涼了,擔待得起嗎?」
這是全然不收她這玉鐲的意思。之白心下愈加忐忑,暗自撇嘴,覺得自己今天走了霉運。並未表明什麼,大方地將鐲子帶回手上,接回食盒來朝米的一一福,頷首移步入殿。
那少使留在外頭,之白自己到了側殿,將湯和點心從食盒中取出、換托盤乘著。
沿南邊殿牆一路往裡走,朝著內殿走去。
走著,之白維持的從容漸的散了。覺得殿里靜得怕人,到底初來,一害怕,就忍不住胡思起來。
…………
她禁不住地一栗,腳下不覺停了,扭過頭眼巴地一望殿門口,當真有想逃的心思。
卻是沒的逃的。這湯必須送到,能否活著出來,就看命了。
之白深吸氣,細長的眉緊蹙著,繼續往內殿走去。
內殿中似靜些,跨過門檻間,窗隙一陣風襲越而來。之白忍著不去掃量帝上,只稍看了一眼在何處,而後向案桌走去。
只有翻閱奏章的聲音輕響著。
之白走近了,繞過案桌行到帝上側旁,穩一示:「陛下。」
看著奏章的帝上被這明顯顫微的聲音弄得一怔,偏頭看過去,眉頭微皺:「什麼?」
「婢子是上膳房的宮人,來給陛下送宵夜的。」之白沉低著頭稟說,稍頓,「酸絲瓜鵝皮湯。宮宴剛散,陛下解酒;酥皮糕,是……」
說著腦中空了一瞬,才意識到糕點沒什麼功效。話至一半不能就此不說了,心裡一悸,不敢亂編個由頭,只得添了五個字:「解乏的點心。」
「解乏的點心?」
「是………」之白肩頭一哆嗦,心裡厲跳一陣,一個字皆不敢多說。
耳聞一聲輕笑拂過之後,她便聽到一句:「呈過來罷。」
心中微栗,之白埋怨著自己身量不夠。盡量維持著托盤平穩,膝頭往前稍蹭,湊近了一些。
雙臂勉地舉得高,她只覺這樣帝上必能輕鬆拿到。卻不知全然就不當這樣,若米的一在眼前只怕得立時三刻將她拖出去杖罰了———原是御前宮人將宵夜端進來,擱在帝上案頭,而後無聲地施個示退告便是,從來沒有過使帝上自己動手的。
場中的氣氛便凝滯了好一陣。
之白實在不清楚這種靜意味著什麼。胳膊舉得發酸,想抬頭掃量帝上的神色沒膽子。只得撐著,苦得很。
心下思量著,這麼下去很快就撐不住了,若就這麼將湯灑了,沒準自己就沒命了!
之白搭在托盤上的兩個拇指同時一緊,指甲下發了一陣白,大著膽子開了口,卻不爭氣地磕巴了:「陛、陛下……」
忽覺手中一輕,連帶著眼前一亮。
帝上伸手將湯碗拿了起來,擱在案上,接著去拿那碟糕點。一瞧之白模樣,不自覺地一哂,「退下罷。」
幾乎能清晰地聽見那聲長鬆口氣的聲音。帝上手持點心碟在案上放穩了,無意中看一眼的時候,她已經轉過身去向外走了。
…………
宮裡的事至容易傳開。
次日一早剛用完早膳,之白便被一干同齡的宮人圍圈起來,嘁喳地問她,昨日進青鑾殿奉湯是什麼覺感、帝上長什麼樣子。
之白窘迫得左閃右讓,瑩白的小臉微紅,齒一咬,一跺腳,:「不知!」
「怎會不知!」離得近的宮人滿眼的好奇,「同去的阿語可說啦,昨天是之白自己進殿給陛下奉的湯!」
「………沒抬頭!」之白皺著眉瞪她,這般說一句。
…………
「之白!」人群外有人喚得焦急,之白踮起腳尖一看,是同屋的咸在,知是有事,忙從人群中擠了出去。
咸在拽著她便跑,直跑到上膳房西角僻靜之甚的地方才停下來,勻了半天氣、小心地四下看了片刻,才明眸大睜著,焦急不已:「出、出事了,可能………之白不能留在上膳房了。」
「什麼?!」
之白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詫得面色驟白,拽著咸在的手一疊聲的急問。咸在跑得太累,猶是吁地緩了一陣子,才開口:「過……過得這個月,就是新人子入宮的時候了。咱們這些人就皆得晉位,但、但是………」
咸在一口氣說至此處實在氣盡,一深吸氣。
之白立時追問:「但是怎樣?!」
「但是福使、大使加起來,比中使、少使少十來人啊!」
之白恍悟間直嚇得「啊」了一聲。
宮中各處不僅等階分明,人數限定亦嚴得很。當朝宮人採擇兩家人子。
上膳房一處,每年擇新人子七十六人,初時皆為少使,一月後,擇半數人晉中使。
而後,晉福使二十四人、大使三十二人。如此定的有二十人被驅逐,去別的地方做雜活,意在將不夠靈明、不會做事的及時替換掉,但……
事實上誰人能留下,看的並不只是會做事否。
…………
「半個月內,上膳差人和四司就會擬出名冊,那二十人得在新人入宮前離開!」咸在說至此,眉頭皺得越發的緊,「某是不怕,在這待大半年,早就想出去了。可之白這才剛進來沒幾日,就撞上這事了!」
之白立覺心弦繃緊。齒磨地琢磨了半晌,倒是咸在且說了:「試否?」
「………啊?」之白一懵,一時未能理解她想「試」什麼,咸在看向她,有些急了:「幫爾探聽有沒有什麼說得上話的人?」
之白對這種事貫不在行,一點門路皆沒有,便有些猶豫。咸在不忿,「去幫爾問同姐!若是廚藝不精留不下來就算了,為這事,太冤!」
…………
…………
…………
「壯士,斬不得啊!」馬豪見得如今宇冥已逃跑,滿院的護院是星散,這兩個煞星一左一右,將自己夾在中間,利劍對著自己,臉上一變,直接開腔哭。
「哦?」聽雨聽了不由得一詫,這馬豪說的是不得斬,而非不可,在這等情況之下,他為何如此說呢!
聽雨立即問:「為何斬不得?」
馬豪聽到這兒,便明白自己的命暫時保住了,收住哭泣,堆著笑:「不是馬某僱人去劫寶物,此番皆是劉金所為,他知了太爺願為災地捐銀的事,就特意脅迫某誣陷太爺啊!那個宇冥,就是內廠的千戶!」
「哦?怪不得那人功夫了得,原是劉金的爪牙。」聽雨靈慧無比,只覺馬豪的話不可全信,「可是那些劫賊所說的東家分明就是馬豪,根本不是劉金,作何解釋?」
「呃………」馬豪聞言不由得一陣語塞,眼珠子一轉,立即說,「某就是個頂鍋的!劉金想陷害太爺,就迫某誣告太爺販賣帝墨寶。劉金為了使某聽話,就派了宇冥假冒的護院來監視,並使他給傳達命令。劫寶一事,確是劉金的按排,只是以某的名義,其實跟某一點關係皆無啊!」
「原是如此!」阿鐵兒仿若相信了一般,令得馬豪不由的鬆了口氣,不料阿鐵兒話音一轉說,「劉金為何不使這齣戲演到底,拿出三萬兩給太爺,到時候人、物證俱全,此番誣告不是就得成了嗎?」
「壯士有所不知,」馬豪,「其實馬府沒那麼多現銀,這劉金為了誆出太爺用帝墨寶抵押,才使某誇下海口,旋半路劫寶,就省下了這三萬兩。」
「哼!雖是遭人脅迫,但是今日落到咱們的手裡,須得拿出三萬兩來賑災,否則現在就斬了爾!」阿鐵兒威脅。
馬豪求饒:「莫斬!雖然馬府的現銀不夠,但………但是………」
「但是什麼?」聽雨嗔。
馬豪滿頭是汗,吞吐的:「可將全數的田地,幾處大宅盡番變賣,應差不了多少。」
阿鐵兒聽后笑著瞧了聽雨一眼,轉過頭來:「得!既如此,就向太爺相求饒爾一命!」
馬豪聞言一陣詫喜,對著阿鐵兒磕頭謝恩說,「捐銀災地,馬某真的是心甘。可是,贈予了全數財產,就身無分文了,況且劉公知了某助太爺賑災,定不會放過。且請太爺能派人保護某回京都!」
阿鐵兒一口答應了馬豪的請求。
………
「是了,現在至為緊要的是拿回寶物。是否已在劉金手裡了?」阿鐵兒問。
馬豪自保無虞,問就答:「按時間推算,這個時候寶物應已到了劉金手裡!不過之前聽宇冥提過,劉金預去火鳳幫辦一件大事,似已不在京都城。」
聽雨與阿鐵兒聞言,對望一眼。阿鐵兒「不管劉金是否在京都城,此地不宜久待,那宇冥不定會帶救兵來。」
聽雨沉吟一會兒:「馬豪,立時去拿出全數銀票,隨咱們一齊離開!」
聽雨一心著拿著銀兩賑災。既然這馬豪為了保命,甘願予銀,那就拿些銀票回去救急。
馬豪使勁點頭,對著一個角落招手,叫喊:「馬上,小子出來!」
那本來平靜的角落,一陣瑟簌的抖動之後,鑽出一名土色服飾的小廝,這小廝一臉訕笑的走了過來,顫抖著:「老爺?」
「去叫賬房的張老,將府上的銀票全皆送過來!另外告他。老爺走後,使他變賣馬家的全數大宅和田地,旋將白銀運往京都西門府。」馬豪吩咐著。
馬上低順著眼的聽罷了馬豪的吩咐,點頭:「是的!老爺,記下了,您另有其他什麼吩咐么?」
「無了!」馬豪聽得馬上的話,合意的點頭說,「快去罷,某就在這裡等!」
「小的明白!」馬上答應一聲,大赦般的跌撞的離去。
不多時,跑出了院子,向著一個方向奔去。
…………
過不多時,那馬上便抱著一疊銀票跑了回來,勻著大氣的將銀票遞向馬豪,且被聽雨一把奪了過去。
這馬上見了大詫,待出言,且被馬豪絕瞪了一下,咳嗽了一聲,問:「帶多少銀票來了?」
馬上聞言肅立,回:「回老爺的話,計有一萬兩千四百五十一兩的銀票!」
阿鐵兒聽得這小一沓竟就有一萬多兩白銀,不由得暗咋舌,能取得這一萬兩,雖然是對於午河的災事不夠,但是且能一解燃眉。
聽雨將銀票貼身藏罷,對著阿鐵兒點頭:「是了,馬老闆,跟咱們走罷。」
阿鐵兒直接架起了馬豪,與聽雨一齊飛身而起,向著客棧而去。
三人避開蘇州衛所隊的巡城人馬,回到阿鐵兒二人下榻的客棧之後,天色已漸放亮。
聽雨睡下。
阿鐵兒押著馬豪,來到客棧的院子中,與馬豪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這馬豪竟似真的準備投靠太爺一般,只是坐在院子中,不曾有半分逃走的跡象。
阿鐵兒且以為馬豪只是做樣子給自己瞧,一直保持警惕,可是後來發現馬豪即便是自己作昏睡,無半分異動,不知是否當全相信他。
難道馬豪真的只是被迫無奈,才與劉金合謀?
難道這人真是個尋常商人?
阿鐵兒一直疑慮著。
…………
二人互相閑聊了一會兒,到了飯點兒,阿鐵兒就帶著馬豪來到前堂,點了兩碗麵條,慢的吃了起來。
吃了不一會兒,就見得門口有一個人竟端著一個破碗,拄著一根泥竹杖,跑了進來,到了那掌柜的櫃檯前,討說:「掌柜的,行個好,就給一口吃的罷!」
那掌柜且不是刻薄的人,雖然面色有些不快,卻是吩咐小二去后廚拿幾個窩頭來給這人。
阿鐵兒見了,對著那掌柜的高聲喊:「掌柜的,就拿兩個白面饅頭,送給這位大哥,皆記某賬上,就是了!」
掌柜的聽得有人願付賬,興然不已,對著那小二高聲將話傳了過去。
那人聽得阿鐵兒的話,不由得抬起頭來,瞧向阿鐵兒,這一瞧之下,不由得詫訝不已。不由的:「可是阿………阿鐵兒少俠?」
阿鐵兒聽得這人竟認得自己,不由得是詫訝不已,抬頭瞧去,只覺得這人依稀相識:「在下是阿鐵兒,大哥且是何人?為何瞧得有些面熟?」
那人聽得這人真的阿鐵兒,不由得詫喜的跑了過來,恭敬了一躬:「在下是九玄堂的弟子,合得,曾與楊壇主一齊,見過阿鐵兒少俠,是以認得少俠!不想一辭幾月,少俠且風采勝往啊!」
原來這人合得竟是九玄堂弟子,難怪且認得自己。
阿鐵兒前番為了營救元慶,與九玄堂合作,結識了九玄堂掌門莫土,以及楊力。
…………
阿鐵兒聽得合得的話,立即:「即是九玄堂兄弟,怎的且如此苦乞?」
「嘿!公子說笑了!」合得謙卑的一笑說,「九玄堂自創建之初,歷經已將百年了!咱們薪火相傳,各弟子每月一回的乞討,便是搜羅各地情報的妙法!」
「原是如此!」阿鐵兒。
旋掃了一眼馬豪,忽眼前一亮。
這京都城之中,劉金手下密布,不論其他,單是帝衣衛,內廠、西廠,這三個機構的人馬,皆不下數萬。
此等爪牙眾多,阿鐵兒與聽雨便是一身是膽,武學通天,只怕難是劉金的對手。
而上次為了救出元慶,阿鐵兒與九玄堂聯手,小的斗贏了劉金一回。
那麼這次奪回帝墨寶一事,是不可與九玄堂合作呢!
一念至此,阿鐵兒笑著:「合大哥,未知莫掌門、楊壇主何在?可有時間與阿鐵兒一見!」
「啊?見咱們掌門與壇主?」合得是楊力的親信弟子,自然知這位阿鐵兒少俠與掌門、壇主之間的關係,聽罷微一愣,立即點頭說,「掌門現今就在蘇州城,既然阿鐵兒少俠想見咱們掌門與壇主,這就回去通稟一聲!」
這合得說罷之後,直接就調頭準備出這客棧。
阿鐵兒恰瞧見那小二抱著一個紙包,向著前堂跑來。叫住合得:「合大哥,要回去不急在這一時,拿上這熱乎的饅頭!」
合得興然的接過饅頭:「多謝阿鐵兒少俠,這便去為阿鐵兒少俠通稟,少俠且請稍等!」
罷之後,這合得就抱著饅頭,直接躥出了客棧,不過一會兒,就消失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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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鐵兒與馬豪吃罷麵條之後,為聽雨要了一碗菜面,捧著麵條,帶著馬豪向樓上走去,來到聽雨房間。
瞧著阿鐵兒手上捧的那碗面,聽雨輕一笑,接過面碗,問:「阿鐵兒大哥,吃過了?」
「是,在下面吃了點麵條,就想著這會兒聽雨定餓了!」阿鐵兒一面領著馬豪走進房間,一面說。
聽雨將麵條放到桌子上,直接吃了起來,阿鐵兒使馬豪坐好之後,直接:「聽雨,某剛才在下面碰到九玄堂的人!」
「碰到莫前輩了?」聽雨對阿鐵兒的經歷很了解,便直接問。
「哪會這麼巧,是一位認識某的九玄堂弟子!不過已使他去請莫掌門來與見上一面。」阿鐵兒。
「太好了!」聽雨且靈慧無比,瞬間便明白過來說,「希望這次能和九玄堂聯手,對付劉金,奪回寶物!」
這話一罷,阿鐵兒就留意了一下坐在一面的馬豪的神情,發現他聽到自己兩人籌謀聯合九玄堂,對付劉金,神色間且絲毫無變化。
阿鐵兒心中微動,可是沒說立即出來,而是對著聽雨點頭,笑著:「九玄堂勢大,多是敢悍之輩!掌門莫土莫前輩,武學高深,為人豪朗。若他知有這麼一個機會,可助一名賢明的衛頭,對付劉金,只怕他會不吝出手的!」
「哈———」
阿鐵兒話音剛落,一陣豪朗的聲音傳來。聽雨覺出這音中之意,見到阿鐵兒嘴角若有似無的笑意,略微一思索,便即明白過來。
阿鐵兒起身走到門邊,推開房門,只見外面站著兩人,其中一人,一身布衣,方臉魁身,咧著嘴,笑著瞧著阿鐵兒。
「莫掌門,楊壇主,近來無恙乎!」阿鐵兒興然的一把拽住兩人的胳膊,就將兩人引了進來。
那前頭之人自然就是九玄堂掌門莫土了,只見他笑盈的瞧著阿鐵兒:「不想阿鐵兒兄弟與九玄堂相處不久,且對九玄堂如此認同,真是九玄堂的一大知音啊!」
「是啊!」那邊的楊力是出言說,「天下間英豪無數,與掌門結交之人是不知凡幾!但是能像阿鐵兒兄弟這般,如此了解咱們掌門的,且真是不多啊!」
「莫掌門、楊壇主,且是過獎了!」阿鐵兒聞言微赧。
「哈,不,不!」莫土擺手說,「咱們與阿鐵兒相辭不過幾月,可是阿鐵兒如今且是風采煥新啊!」
「這是機緣!」阿鐵兒聞言是慨然不已,讓出身後的聽雨,對著莫土二人說,「自離開九玄堂,阿鐵兒就赴往青冥寺,機緣之下,加入了京都城的西門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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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不客氣,皆是來到桌邊坐了下去。
莫土一眼瞧到了馬豪,對著阿鐵兒詢問:「這且是何人,阿鐵兒兄弟怎介紹一番!」
「他目前是敵或友暫且不分,需等爹前來定奪,放在這裡亦是不妙。要不莫掌門派人加以瞧管可好?」聽雨直言。
阿鐵兒聞言,回頭瞧了馬豪一眼:「馬老闆,說的一切皆是片面之詞!此番且去九玄堂在蘇州城的駐地安身,等咱們取回寶物,迴轉京都之時,便帶爾回去,瞧可好?」
馬豪知阿鐵兒不論何如,不會現在放自己回去,淺笑著點頭:「得!」
不料莫土:「不用帶他回京都見太爺,太爺殿下應已在來蘇州的路上了!」
「莫掌門此言何意?」阿鐵兒知九玄堂眼線布廣、消息四通,莫土如此說,只怕必是收到了什麼情報。
果然,就聽莫土:「日前,收到京都的弟子來報,有欽差去了京都,召太爺進京面帝!如今太爺已將衛所隊託付旁人,帶著兩百侍衛,緩向帝城進發。如今只怕已到了罷!」
「啊?」阿鐵兒與聽雨聞言心裡一突,對望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瞧到了詫訝。
劉金動作之快,在得到了那帝墨寶之後,就立即發難,不想給太爺任何準備的時間了。
阿鐵兒點頭:「多謝莫前輩的情報,那就請莫前輩安排九玄堂兄弟將這位馬老闆帶下去,好生招待,咱們且商量一下對策罷!」
「請馬老闆跟楊某來罷!」楊力聞言站起身來,對著馬豪。
馬豪聞言是笑盈的站了起來,一拍衣服,就跟著楊力走了出去。
不多時,楊力就即反轉回了房間,對著阿鐵兒:「阿鐵兒兄弟,已著令弟子嚴加照顧那位馬老闆了!不會怠慢他,不會使他跑了的,且請放心!」
「是了!」阿鐵兒聞言點頭,等楊力坐好之後,將這次的事皆告訴了莫土與楊力,無半分隱瞞。只是隱去了其中與王本相識的事,畢竟這事與此番無什麼關聯。
莫土二人靜聽罷之後,楊力出言問:「瞧來,這次太爺殿下進帝城,就是劉金的陰謀了!他想利用這次的帝墨寶一事發難,挫擊太爺殿下了!」
「是的!」阿鐵兒皺著眉頭,沉重的點頭說,「太爺久在京都,但在朝堂之上,且難與劉金相抗衡!若劉金利用帝墨寶發難,只怕太爺就危險了!」
「是!」莫土是臉色難瞧,只聽他說,「如今朝堂之上。文武百差,皆是懼忌劉金!若太爺殿下進帝城,有那帝墨寶為柄,只怕進城易,出城難啊!」
「怎辦?」聽雨雖然靈慧無比,可是如今身在陌生的地方,對付的且是劉金,免不得有些慌神。
「哼,要不就去尋一下劉金!」阿鐵兒見得情勢危急,聽雨如此擔憂,「劉金與某,有莫大恩怨!早就想與他一會!」
「不可!」聽雨三人出聲。
三人對望一眼,旋聽雨:「萬不能冒險!劉金現為司示監掌印太監,只怕他身邊的高手不少,加上劉金自身之武學,就算阿鐵兒大哥武高,且是難以應付啊!」
「聽雨小姐說的是!」莫土點頭說,「劉金手下,不但高手眾多,有帝衣衛、西廠聽命於他!他自己且組建了內廠,裡面皆是收集的武門上有名的俠人,土賊巨擘!這等武勢,絕悍無匹啊!」
「是,阿鐵兒萬不可冒這個險!」楊力聞言是擔心,補充說,「據說,不久前有火鳳幫不聽劉金的命令,火鳳掌門火太真人且當面相斥劉金。不想劉金忿而出手,十招之內,純以劍招,挑落了火太真人的劍,令得火太真人顏面盡失,主動讓出了火鳳幫的掌門之位!」
十招擊敗火鳳掌門?
阿鐵兒與聽雨相顧駭然!火鳳幫雖然名氣不大,但且是傳承幾十年的大門派。
雖然比之太一門、蓬萊仙島、九玄堂而言,頗有不如,但是在天下武門之中,已是聲威煊赫。
能當得上這等大派的掌門,這火太真人的武力只怕是當世一等。
或比之太一門的行悠大師,蓬萊仙島的王沐,相去甚遠,但絕不是武泛之輩。
而能在十招之內,擊敗此人。
劉金在當世,已罕有對手。
行悠大師、王沐、孤門木等人,只怕對上劉金,皆會很危險了!而阿鐵兒雖然習得不悠決,一身修為是不差,可是想對上這等恐怖的人物,加上一堆高手環伺,只怕是亡路一條了。
如此一來,便只得使謀略了!
阿鐵兒自與聽雨結識之後,就開始了兵法一道的學習。
略一沉思:「既無法進襲,咱們就來智取!此次關鍵,就是那帝墨寶!只要咱們能取回帝墨寶,劉金就算勢大,亦無法公然對付太爺罷!」
「是的!」聽雨讚許的瞧了阿鐵兒一眼,肯定的點頭說,「爹是當朝太爺,帝墨寶遺失一事,至多就是一個大不敬的罪名!若帝墨寶被奪回,那就萬無一失了!」
「如今的關鍵,且是在何如取得這帝墨寶一事了!」阿鐵兒聽罷,是鬆了一口氣來。
「劉金勢大,一賴帝上信任,太后支持,二靠的便是帝衣衛、內廠和西廠番子!帝衣衛、西廠早就存在,只有這內廠,且是劉金一手創建!劉金的金銀珠寶,據說一般皆在內廠之中!這帝墨寶如此重要,只怕被劉金藏在了內廠了!」莫土聽得阿鐵兒二人的話,立即出聲。
他身為九玄堂掌門,消息可以算是至為靈通。
這劉金如今風頭勁,是九玄堂行事之中所不齒的對象,自然受到過多的關注。劉金的舉動,很多皆能被九玄堂所探知,包括上次那救援元慶一事。
「可內廠且在帝宮之中,是高手眾多,哪裡能輕易闖進去啊!」聽雨雖然沒去過幾次帝城,可是且對帝宮不陌生。聽得那帝墨寶很可能被劉金收在了內廠,不由得皺著眉頭。
莫土聞得聽雨的話后,絲毫不見憂愁,只見他與楊力皆是笑兮的瞧著阿鐵兒:「這事且須著落在阿鐵兒兄弟的身上了!」
「………」
阿鐵兒聞言錯愕無比,指著自己,滿臉疑惑。
「是!」莫土點頭,一臉笑著說,「元慶元大人離去之前,曾跟莫某說過一樁奇事!」
「何事!」阿鐵兒與聽雨成功的被莫土引起了好奇心,皆瞧著莫土,問。
莫土一笑,「元大人,他第一次見阿鐵兒之時,且以為是當今天子!若不是發現兩者之間年紀、秉氣不一樣,加上阿鐵兒兄弟身手了得,只怕就真的認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