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第495章
「哦?有這樣的事?」聽雨聞言是大奇,不由得瞧向阿鐵兒的臉,細的端詳了一二,緩說,「原來天子竟是這模樣啊!」
聽雨雖然是太爺的千金,但從未進過帝城。如此,聽雨是無機會得見天子。
「元大人曾是朝中大臣,必是見過天子的!既然元大人說某與天子相像,那很可能就是了!這天下間真是奇有,生如此巧合,可是就算某同天子樣貌相似,與搶回帝墨寶一事,有何關聯呢?」
聽得阿鐵兒的話,聽雨且笑了出來,「瞧來,平時主意挺多,怎到了這會兒且反應不過來了?」
阿鐵兒愕然的瞧著聽雨,發現莫土與楊力皆是滿臉堆笑,瞧著自己,不由得問:「是真的不明白,同天子生的像,與這事有什麼關聯?」
「且問,劉金大,或是天子大?」聽雨聽得阿鐵兒如此,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問。
「自是天子了!」阿鐵兒以前雖然只是一介孤浪兒,不通朝堂之事,可是在西門府幾月,偶探細聞之下,對朝堂的事是略通一二,只聽他說,「劉金雖然瞧似風光,但是他的勢且大半來自天子!」
「說的是!」聽雨翹著玉指,緩說,「至少天子名義上大過劉金,這且是事實!元大人覺得阿鐵兒與當今天子幾乎是同一人。若扮成天子,穿上金袍,走上一趟內廠,會何如?」
「………」
阿鐵兒聞言眼前一亮,思索片刻,興然的說,「是啊!若假扮天子去內廠,那幫番子必然不敢阻攔!這樣一來,只怕咱們就能順利尋到帝墨寶!只是內廠既是劉金的據點所在,那若好碰上劉金,被他識穿,只怕就大事不妙了!」
「這個可交給咱們!」莫土出聲說,「在帝宮之中,有九玄堂的人,可以掌握到劉金的行蹤!等咱們確認劉金短時間內,不會回到內廠,那就是咱們行動的時間!到時候會來接兩位進入帝宮,潛入內廠,阿鐵兒扮成帝上,咱們其他人就扮成侍衛就是了!」
聽得莫土竟能探得劉金的動向,阿鐵兒二人是興然不已,阿鐵兒拱手:「勞煩莫前輩了!不過之前聽那馬老闆說過,劉金可能去了那個火鳳幫,不知是否可信,且望貴堂查出準確的消息才是!」
「得,這就回去安排一切事宜,二位在此等候消息便是!只是二人就莫出門了,蘇州城之中,劉金耳目甚多,若被盯上,且是個麻煩事!」莫土說罷后,與楊力站了起來告辭。
阿鐵兒和聽雨是站起身,將二人送出門外:「莫前輩放心,這些日子,吾等會盡量不現面。只盼莫前輩早點傳來消息,咱們好早點下手!」
莫土聽得阿鐵兒如此,是放下心來,點頭:「這就留步!就在此好生休息一晚,某會派精銳弟子守在四周!告辭!」
罷之後,莫土與楊力一拱手,就直接轉身下了樓去。
二人剛下樓去,就見合得領著幾名九玄堂弟子,上得樓來。
…………
合得已褪下叫花子的衣束,一身勁布。
合得幾步走上前來:「阿鐵兒少俠,奉楊壇主之命,特地率幾名可靠的兄弟,來為二位庇護,二位且請放心休息罷!」
「有勞合大哥了!」阿鐵兒知,莫土是怕自己二人被劉金的眼線盯上,那時候且不便行事,如今非常時期,只得如此了,與合得說了一句,就直接帶著聽雨退回了屋裡。
…………
阿鐵兒二人商議了一會兒具體的細節,旋聽雨抓緊時間,將宮裡的一些示節,帝上應是一個什麼樣子,皆說給了阿鐵兒。
阿鐵兒為人聰靈,聽雨言的細,雖然這些講究,肯定另有破綻,但是應付一般宮人而言,且是夠了。
說了一會兒,阿鐵兒的倦意就上來了,旋合眼。聽雨且進入裡間去休息。
這一覺睡至中午,直到合得敲門送吃食,才將二人叫醒。
二人謝過合得,吃過午飯之後,稍休息,開始了這有關帝上的演練。
雖然聽雨不曾到過帝宮,可是這些規矩細節,她且自小在西門府習得,是以授起來不費事。
阿鐵兒知,這次太爺與西門府的安危,就在這一次的奪取帝墨寶一事上!成則太爺無憂,西門府不會出事!敗得話,劉金絕會藉機發難,到時候太爺能否保住此位,西門府且能否存在,尚在兩可之間!
而奪回帝墨寶的成敗,主要就在阿鐵兒假扮天子一事上。
只要阿鐵兒能學的、五七分相似,那應付內廠只怕是夠了。
可是聽雨畢竟沒見過天子,示儀方面,她授的不成問題,但是天子的日常行為,她且無從得知。
阿鐵兒聞得聽雨的苦惱,尋來合得,試探的問:「天子身邊,可有九玄堂的人?」
合得雖然被派來執行衛護二人的任務,但那只是他與阿鐵兒二人相熟,且武學可以,但是他在九玄堂里地位不高。
聽得阿鐵兒的疑問,他大搖其頭:「這等秘密,且不是某這個弟子能知的!阿鐵兒少俠既想知。這就通稟楊壇主,他是專門負責這些事的!」
一面說,合得一面退了出去,喚過一名九玄堂弟子。
吩咐了幾句之後,這弟子點頭,直接調頭下了樓去。
阿鐵兒聽得如此,只得繼續與聽雨習宮裡的示儀。
宮廷示儀,大部分是對其他人的要求,對於帝上,且幾乎近無。
就算有,就那麼一點,聽雨授了幾遍之後,阿鐵兒便已瞭然,學了幾下,是似模活樣,無什麼破綻。
二人就這麼學習示儀。
半個時辰之後,楊力就在門外叩門,阿鐵兒立即出去,明了用意之後,楊力一拍腦袋,連自己怎就不曾想此點。說
楊力拍著心膛:「帝上的身邊,確實有咱們九玄堂的內應,只是他今日是否當值,且不清楚,是這罷!這就去聯繫他,若他有空,就叫他儘快出宮,前來授示帝上的日常行為,瞧可好?」
「有勞楊壇主了!」阿鐵兒聞言是興然不已,點著頭。心裡對於九玄堂的情報之廣,且是佩服不已。
便是聽雨,是對於九玄堂的滲透之能,暗心詫。
楊力罷之後,直接就尋了紙筆,短寫了幾筆,旋用火漆封好,交給一名弟子,囑咐了幾句!這弟子拿起這信封,直接就飛身消失在窗邊。
做罷這一切之後,楊力對著二人:「剛收到消息,據說火鳳幫的大多數弟子公然反對劉金,支持火太真人重新擔任掌門,劉金已在前日一早動身前往。這一來一回,少得好多日的!咱們有充足的時間行動!」
「哦?」阿鐵兒二人聞言大喜,阿鐵兒說,「消息確認了么?」
「已確認了!」楊力點頭說,「本來是和掌門一齊來通知!只是掌門與火太真人交好,在堂中著手派高手南下助陣,順便聯絡武門同道,前往救援,一時半會兒且脫不開身,才使某前來通知!」
「………」阿鐵兒聽得,面上一緩。莫土若能多拖得劉金一日,且是好事!只是劉金武學太過高深,而現在他視太爺為眼中釘,只怕此番太爺進宮,他必然很快回返了。
阿鐵兒能用來取回帝墨寶的時間,至多只有三、兩天,三人是商議了一下此次進宮的細節問題,直到下午快日落之時,九玄堂弟子才掩護著一名身披黑色斗篷的人,走了進來。
…………
這人進來之後,關上門,直接掀開了自己頭上的兜帽,現出一張清秀的面龐來。
這人現出面容之後,對著楊力拜示,「大中分舵弟子陸君兒拜見楊壇主!」
「君兒不必多示!」楊力立即虛扶說,「來,介紹一下,這位就是與咱們九玄堂交好,一同勇救元慶元大人的阿鐵兒少俠!」
楊力一面說,一面對著阿鐵兒一指。
不料君兒抬眼瞧來,不覺一怔,掩著口鼻,詫呼:「陛下?」
…………
「哈!」三人見得皆是大笑,楊力待說明,不料君兒且眉頭一蹙:「不是陛下,但是這相貌且與陛下很是神似!」
陸君兒果不愧是帝上的隨侍,帝上的各式言行,一舉一動,她皆能準確的指點出來。
對著阿鐵兒:「不過公子和帝上畢竟不是一模一樣,但這顯微的差異,稍化妝,應就無任何問題了。」
阿鐵兒聽了君兒所言,暗呼詫險,幸虧不是全然一樣,不然當初米的一帶走吳一醒時,不定就會發覺自己的樣貌像當今帝上,不過他隱記得米的一皆沒拿眼瞧自己,況且自己當時是穿著跟其他人一樣的侍衛服飾,應不會發覺什麼,鬆了一口氣。
…………
阿鐵兒花了一晚上的功夫,總算將帝上的舉止學了個一、兩分。
便是陸君兒自己,是對阿鐵兒扮的帝上,覺得有些難分真假了。
「阿鐵兒少俠,如今扮作帝上,只怕除了吾這等隨身之人,以及那劉金之外!便是太后,亦無法分辨出來的!」陸君兒對於阿鐵兒的靈穎,是佩服不已,不由得出聲感嘆。
「呔,是君兒姐指點有方!」阿鐵兒對於自己帝上扮的像一事,且沒絲毫感覺,不過這次太爺與西門府的安危,全在阿鐵兒假扮的成功與否上,阿鐵兒是用心至甚。
「如今雖然已像了六、五分,但是有一分,且不像!」陸君兒見得阿鐵兒這樣,竟擰了眉頭。
阿鐵兒與陸君兒學得假扮帝上,周邊且有聽雨與楊力在觀瞧,聽得陸君兒的話,楊力忍不住出聲問:「君兒,說的是什麼?」
陸君兒瞧著一臉疑惑的阿鐵兒,緩:「秉氣!阿鐵兒少俠的秉子是待人和善,不論是高低貴貧,他皆是視同!陛下且是一個頑童!雖然他待人不壞,但是不經意間,就是指東說西,大談天外之言,至是蠻橫!若是有人敢駁斥,便是厲懲!」
…………
「………」阿鐵兒雙手一攤,苦澀。
「呵,阿鐵兒少俠不必擔心!」陸君兒。
「只要不是五獅在,其他人皆認不出的真假來,便請放心罷!」
「這就是!」阿鐵兒。
陸君兒:「如今已學了差不多了,明日陛下要御駕去虎房一行。阿鐵兒少俠就隨著楊壇主進京入宮,自然有人接應!但是切記莫從北門入宮,雖然劉金不在帝城,但是餘下的五獅,帝衣衛、提督等人且仍在宮中坐鎮!若被他們瞧見,恐事不妙!」
「是,知了!」楊力慎重的點頭說,「明日咱們就由安門入宮,雖然那裡是司示監,但是五獅留在司示監的,頂多就是太監何吾!司示監事務繁多,何吾必定無時間出來巡視!」
「是!」陸君兒聞言思索片刻,緩說,「這樣罷!如今劉金南下,米的一不在!周元在城外負責十二團營,只有何吾、齊平等二人!何吾需負責司示監的運行,只有齊平一人。明日就攛掇陛下,帶著這人去虎房隨侍,如此一來,就沒什麼太大的隱憂了!」
通過陸君兒的話語,阿鐵兒總算明白了五獅的各所在。他如今就只見過了米的一一人,但是這米的一瞧起來樸質,但且是個深藏的主。上次帶人前去驛館,對付吳一醒,就是用人拖住自己,旋處理了吳一醒之後,不給自己絲毫反應時間,直接帶走了吳一醒。
劉金自不必說。
其他三獅,只怕不是等閑之輩。如今周元、何吾皆有事務在身,不會出來搗亂。齊平被陸君兒藉助帝上引走,當是無失。只是若陸君兒厲現,那對陸君兒卻是危險。
阿鐵兒問:「君兒姐,使帝上帶著齊平隨侍,若事敗現的話………」
陸君兒聽得心頭一滯,在深宮之中,皆是設計陷害,何嘗有關合之音。她若不是得了帝上的庇護,只怕早就成了宮中某一座枯井之中的亡屍了。
如今聽得阿鐵兒的話語,陸君兒一笑:「阿鐵兒少俠不必勞心!那齊平,就是陛下的隨侍太監!常日里,五獅皆是輪流伴駕,好為劉金等人取得陛下的動態!明日是虎房的驗收,陛下謹慎無比,帶著齊平一同前往,是應有之意!」
「是么?」阿鐵兒聞言點頭,既然不是刻意,那陸君兒的危險就降到了至低,是微放下心來說,「明日君兒姐多加小心,莫使五獅瞧出破綻,咱們進宮取得了帝墨寶,就會立即退出來的!」
「這知的!阿鐵兒少俠,聽雨小姐,楊壇主,明日小心些,莫惹到司示監,就不會有什麼大事!」陸君兒提點了一下,帶上兜帽,就準備離去。
阿鐵兒與聽雨站起身來,與陸君兒辭過。
陸君兒藏在兜帽之中淺一笑,就隨著合得,退了出去,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
已是申時了。
楊力稍瞧外面的夜色:「阿鐵兒兄弟,聽雨小姐,咱們準備一下,連夜趕往京都。待明日帝上一出青鑾殿門,就準備由安門入宮!這便下去,挑選一下可靠的兄弟!」
…………
…………
…………
京都。
…………
次日一早,合得便將馬車上的阿鐵兒二人吵醒,阿鐵兒睜開眼后,撩開布簾,發現外面仍是蒙亮,顯然時辰尚早。走下馬車,就見莫土一身將軍的服飾,威風凜站在那裡,對著阿鐵兒一笑,一躬,行了個大示:「臣參加陛下,恭祝帝安!」
阿鐵兒微一愣,瞬間反應過來,一臉倨凌的抬手,從頭頂中發出聲音來:「平身罷!」
莫土笑著站直了身子:「哈,阿鐵兒果反應機敏!」
「莫前輩怎來了?」阿鐵兒是笑,恢復自己的常態說,「聽楊壇主說。莫前輩與火太真人交好,如今劉金南下對付火鳳幫,現在應………」
「應不在京都是罷?」莫土朗一笑,抬手說,「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聽雨小姐現在起了沒?莫使某這等人,擾了聽雨小姐的清夢就不妙了!」
「莫前輩說笑!」只見聽雨從馬車側窗口探出腦袋,笑盈的說,「今日是西門府生亡攸關的大事,聽雨怎能不盡心,豈能貪睡誤事啊!」
「哈!那且是莫某口誤了!」莫土笑著直接與阿鐵兒二人走過旁道,對著外後面一揮手,就見兩名將士扮相的九玄堂子弟,抬著一口沉重的鐵箱,走了進來。
待得二人將箱子放下來之後,莫土揭開箱子,只見裡面且是兩套服飾,一套是明色的金袍,一套且是普通的宮人服飾。
莫土指著這服飾:「這金袍且是咱們九玄堂萬苦,才淘來的!雖然年歲有些久遠,但是將就著用,且湊合罷!阿鐵兒換上,今日且是這主角!」
阿鐵兒瞧到金袍,便知這就是自己今日的「戲服」了,直接拿出金袍,就準備穿戴起來。不料才剛攤開,就發現這金袍與一般服飾大為不同,不由得一杵,不知何如穿著。
聽雨瞧見輕一笑,直接接過金袍:「金袍與尋常的袍子大為迥異,一個人,是很難穿戴好的!小時候聽爹說,每日上朝,為帝上穿衣的宮人,至少有六人之多,可知這金袍的繁複了!」
「啊?」莫土聽得是不由得傻眼,他且真不曾想,穿個金袍,竟且這麼難。
阿鐵兒是聞言大愣:「咱們這裡除了聽雨,且皆是武門中人,哪裡會穿這麼繁複的衣服啊!」
「瞧本姑娘何如一人為『陛下』您著衣了!」聽雨。
…………
這次時間緊急,若不能在劉金等人察覺之前,奪回帝墨寶,那就算前功盡棄了。聽雨是飛快的為阿鐵兒穿戴整齊之後,為阿鐵兒帶上今冠,旋繞著阿鐵兒轉了一周,站到阿鐵兒的身前,掃量個不停。
…………
莫土:「此次本來是準備南下救援火鳳幫的!但是後來聽聞太一門的行悠大師已前往,救援於火鳳幫!有行悠大師在,想來劉金就算膽大,亦不敢太過放肆,便決定與你們一同,前去內廠一行!」
「行悠大師竟去了火鳳幫?」阿鐵兒與聽雨皆是詫訝不已,二人見行悠,已是許久之前。不想次聽得行悠的消息,竟是他為火鳳幫救助,前去與劉金作對。
從莫土的九玄堂情報之中,劉金武學超群,武門上,怕只有兵器譜前二人能穩壓他一頭。而行悠雖然是太一門掌門,但若是對上劉金,只怕且是說不好呢!二人不由得為行悠感到擔心。
不料莫土瞧出了二人眼裡的擔心,出聲:「太一門百年大派,為天下武門的魁首!行悠大師的武學可能難勝劉金,但是有他出面,劉金且不敢太過放肆,咱們就放心罷!」
阿鐵兒與聽雨聽得,不由得點頭。行悠和劉金之間雖然高下未顯,但這且不是武門比斗,若劉金公然對付了行悠,只怕會引起武門同道的共伐之,到時候劉金只怕是自入死局。
…………
阿鐵兒:「咱們現在就前往帝宮,奪回帝墨寶,給劉金來個措手不及!」
「走!」莫土大手一揮,自有九玄堂弟子為阿鐵兒罩上黑色的大氅,聽雨是套上宮人的服飾之後,披上黑色的大氅,在九玄堂弟子的簇擁之下。
三人上得馬車。
…………
車隊就在扮成行商的九玄堂弟子的掩護下,緩朝著安門而去。
一路無話,眾人到達安門外的一處大宅院之時,已是天色大亮。站在這大宅院的高樓上,莫土與阿鐵兒、聽雨耐心的等待著不遠處,巍峙的安門發來的信號。
「咱們會有弟子,以接應採買車隊的名義,將咱們接應進去!」莫土瞧著那靜寂的安門,緩說,「只是到時候須得委談二位,需要鑽到那蔬菜之中,偷入城!」
「莫前輩放心!」阿鐵兒內里穿著一身金袍,外面罩著一件黑色大氅,放下兜帽,輕聲說,「這點小事,沒什麼的!」
「阿鐵兒大哥說的是!」聽雨是點頭說,「只要能進帝宮,奪回帝墨寶就成!」
莫土點頭,不多言什麼。待這時,安門忽閃過一道亮光,這亮光且如同銅鏡反光一般,一晃而過。
莫土見了為之大振:「是了,訊號來了,咱們快下去準備,遲恐有變!」
一面說,莫土直接從這高樓之上一躍而下。阿鐵兒與聽雨一齊,是跟著跳了下去。到得下面,九玄堂弟子早就準備了幾輛載滿蔬菜的大車,阿鐵兒三人直接躲進大車底下之後,這九玄堂弟子緩推著大車,向著安門而去。
…………
大車晃悠,磕在青石鋪就的大街之上,不斷的搖晃。阿鐵兒縮在車底,上面鋪滿了蔬菜,一動不動。雖然搖晃的甚是難受,阿鐵兒是兀自忍著,默運氣,將不適驅除了出去。
這車隊走了許久,才緩停了下來,聽得外面傳來的盤問聲音,與九玄堂弟子的對答聲音之後,這車隊緩走動,過了許久,才停了下來。
「阿鐵兒,可以出來了!」阿鐵兒躺在蔬菜之下,聽得外面傳來莫土的呼聲之後,才直接掀開蔬菜,跳出了大車。就見莫土在清理身上的菜柯,不遠處的聽雨是已除下了大氅,抖掉了身上的菜柯。
四周且是個不大的院子,九玄堂弟子皆是一身將士的服飾,在四周警戒。阿鐵兒一面抖落身上的菜柯,一面:「這裡便是帝宮了么?」
「是的!」莫土點頭,清理罷菜柯之後,將自己的服飾整理一下說,「這裡是上膳房,專為帝上他們做飯的地方!咱們出了這裡,向南走上不到一里,就是司示監的地盤,到時候阿鐵兒且須得小心!只要沒碰上穿黑炮的宦差,便皆是安全的!」
「哦?何吾被賜黑炮了?」阿鐵兒聞言一詫,要知這黑炮與金袍甚是相似,只是金袍為帝上專用,是明晃。但是每一個黑炮的賜予者,皆代表他獲得了帝上的莫大讚譽,每一任的司示監掌印太監,皆獲穿黑炮。
而何吾且只是大太監,位在掌印太監之下,竟能獲穿黑炮,且是出乎了阿鐵兒的意料之外,這些皆是聽雨說給阿鐵兒。
不料這次為阿鐵兒解答的且是聽雨,只聽她:「何吾勤於職守。大約幾年前罷,受命致祭順妃。半年前,賜黑炮,准許在宮中乘馬。調入司示監,賜予玉帶,任大太監,且兼管東宮寸璽殿的事。就是,他的黑炮,是帝上親賜!」
「原是如此!」阿鐵兒聽得不由得點頭,他對五獅的認知,就是劉金的傲橫,米的一得陰險,對其他三虎且是所知不多。可是今日聽來,這何吾竟已得到了帝上的這般嘉獎。
一面說著,眾人一面收拾停當,莫土繼續:「過了司示監,就是內廠所在。接下來,便瞧阿鐵兒的了!」
罷之後,莫土神情肅然,直接按刀立在阿鐵兒的身後。聽雨是端起儀仗,站在了阿鐵兒的後邊。
其他的九玄堂弟子,是或扮太監,或扮將士,或扮侍衛,擺起了帝上的全副儀仗,抬出步攆之後,使阿鐵兒端坐其上之後,向著南邊緩步行去。
顯然九玄堂已將上膳房附近的皆已掌制住了,眾人出來之後,無一個閑雜人等瞧到。就這樣,眾人上了帝上專用的御道,向著南方而去。
一路行去,碰到無數的宮人與太監,遠的見到帝上的御駕到來,皆是直接躬身退在御道旁,行示呼喝之後,等了御駕遠去,才敢抬起頭來,繼續去做自己手頭上的事。
阿鐵兒端坐步攆之上,覺著他人的行示,不覺有些飄然。
旋甩頭。他本是一個天地深山間的孤浪兒,後來淪落各地,成為一介乞兒。
幾經輾轉,慢的成了西門府護衛司僉事,京都守備,手上有了兩千人馬的管轄!但是即便在對隊中,各人與他多是兄弟相稱,雖然皆是敬他,但是且沒如此這般,遠見了就拜。
只覺得這拜下來,甚為使自己不適。好在阿鐵兒掌制自身,勉忍了就是。一路緩行過,不多時,就見到前方一大片殿宇,不少宦差出入其中。
莫土傳音入密:「阿鐵兒,前方便是司示監,振起覺知,莫被那幫宦差瞧出破綻來!」
原來這就是司示監了!
阿鐵兒瞧著這庄肅然穆的宮殿大門,至少皆有五人高大,門前一對石獅子,怕得有幾千斤重罷!
這就是如今勢至大的地方,在劉金掌制之後,內閣形同虛設。
阿鐵兒瞧了一眼司示監,不覺整個人為之一震。待鑾駕經過司示監大門口,全數的宦差皆已躬身在旁之時,九玄堂眾人皆是忍不住鬆了一口氣之時,就見司示監的大門忽開,一名身穿紅炮的年老太監,在一眾宦差的簇擁之下,竟忽走了出來。
莫土一見大詫,不由得傳音:「阿鐵兒,那就是何吾,可萬莫現出破綻啊!」一眾九玄堂弟子雖然不知那人就是何吾,可瞧那些宦差侍衛對這人的態度,是猜出了六、八分,本來放回肚子里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便是阿鐵兒,是瞬間全身毛孔大立,一瞬不恍的瞧著阿鐵兒步走來的何吾,福至心間的:「何伴當,怎來了?難道公事皆處理罷了么?」
劉金不在,司示監的事務皆是何吾在處理。本來何吾在殿內處理一些內閣送過來的票擬,忽聽得身邊的小太監說,帝上忽由安門而來,何吾心下不覺大為疑惑,就直接將事務停了一下,直接帶著一班隨從,出來恭迎聖駕。
…………
出得大門,且未到聖駕前,何吾就一眼瞅見了那步攆之上的帝上,只覺得一陣疑惑,這帝上似有些哪裡不對勁一般。
只是帝上畢竟是帝上,雖然何吾覺出有些不對,可是聽得帝上說話,立即停下腳步,拱手肅身,行示:「老僕在殿中聽得陛下忽回返,特來迎接聖駕!公事且沒處理完!」
「去處理罷!某要去劉公的內廠,尋些從來沒有的物什!」阿鐵兒老遠的擺手,直接說。
何吾聽得阿鐵兒的言語,本來有些疑惑的心,不覺得放了下來。往屆各帝上,皆是自稱為朕,以示與尋常人不同。但是帝上從小紈絝,不願受到太多約束,就是自稱為某。
太后與武王等人幾番,皆有勸諫,但是帝上除了在朝堂之上稍收斂,其餘各地依然故,直接皆是自稱為某。
阿鐵兒自稱為某,何吾遠的瞧得這帝上的面容,雖然總覺得有些疑惑,可是且放了大半的心。抬眼掃了一下聖駕隊伍,發現且皆是陌生面孔,本來有些鬆懈的心,且忍不住提了起來,問:「咦,怎不見齊平他們?」
「他們皆被某留在虎房了!」阿鐵兒說到了這時,早就想好了措辭,既然何吾無第一時間戳穿自己,說明自己暫時無現出破綻,阿鐵兒說,「齊平這個笨物,昨兒個跟某說,虎房今日就可以驗收了。某去之後,發現那裡除了幾棟破房子,什麼皆無,這笨物。破房子有什麼用!」
「是,是!齊平確實莽撞!」何吾見得阿鐵兒如此,偷觀察了阿鐵兒的神情,不由得是覺得沒什麼問題,只聽他說,「陛下且是需要些什麼,好找下面的人去置辦!」
「哎,劉公不在,各人皆不知怎伺候了!」阿鐵兒故作惆悵,瞧得何吾聽了自己的話,神色一滯,不由得心中暗笑,揮手說,「是了,這且怪不得人!畢竟現在各人公事繁忙,沒那麼多閑功夫!」
「老僕該死!」何吾聽了心裡一跳,他雖然心裡仍是有些覺得奇怪,可是帝上如此說,他作為帝家的家僕,且得表示一下,只見他一面忽跪下,一面匍匐說,「老僕耽誤伺候陛下,午斬啊!」
「行了!」阿鐵兒擺手說,「這怨不得何公!只得怪齊平幾個,整日介守在某身邊,且連某需要什麼,皆沒弄明白!是了,不說這些,得去劉公的內廠尋些沒有的物什,何公就在這裡慢處理罷!走!」
莫土心詫的聽著阿鐵兒與何吾的交涉,待得聽到阿鐵兒的走字,直接示意眾弟子起駕。
眾弟子是巴不得儘快逃離這司示監,要知,司示監為朝廷要害,光是侍衛皆有近九百人值守。
帝上御駕經過,除去走不開身的,全數的侍衛皆已圍攏到了司示監前不大的廣場之上。這些侍衛加上司示監的宦差,總數起碼在六百人以上。
而假扮御駕的九玄堂弟子,算上阿鐵兒、聽雨、莫土三人,總共才三十人不到。若阿鐵兒被識破,這六百多人圍襲上來,只怕是不妙。
得了莫土的暗中指示,眾弟子直接抬著步攆,載著阿鐵兒離開司示監。何吾被阿鐵兒的一番話說得是一愣,既然齊平惹得陛下不快,陛下著急回內廠尋些新物奇珍,自己不便過多阻攔。
如今想的,且是怎為齊平等人求情罷了!何吾壓下心中的疑惑,對著一名隨身的小太監耳語幾句,這小太監點頭,示意記下何吾的話后,轉身就向著安門而去。
何吾瞧了一眼遠去的聖駕,搖頭,不去想那心頭奇怪之覺,轉身走進了司示監。一眾侍衛宦差是直接轉身離去,各自去忙了。
…………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