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罪過罪過

秦醫生尖叫著阻止他們，但一女流之輩，他們根本不放眼裡，反而一推一拽，把她推倒在地。

她倒在地上，秀眉緊蹙，捂住腳一臉痛苦，想掙扎卻起不來，安凱慌忙過去扶她。

廖昆說：「王八羔子，下手不知道輕重！把我美妞腳扭傷，晚上還怎麼陪哥哥？！哎呀，哥哥來扶你！」說完，推開安凱，就要去拉秦醫生。

安凱被推得踉踉蹌蹌，但卻咬著牙，孬種樣不敢言語。

我拿起個酒瓶，忽地一下甩過去。

那酒瓶如同飛著的匕首，迅疾而出，「嘭」一聲砸在廖昆的光頭上，瞬間，酒瓶碎裂，廖昆額頭流出血來。

廖昆被這一下砸懵逼，抹了抹額頭上的血，晃晃已暈乎乎的肥頭，把手湊到眼前一瞅：「我艹，血！老子特么出血了……」

隨後，他一臉暴怒地轉頭，盯著我們，臉色瞬間變得驚奇：「我艹，孟三……呸……金書！我不是眼睛瞎了吧？！」

我沒抬眼，跟浩子碰了下杯，一口酒下肚，說道：「老子喝酒喝好好的，哪來一群不長眼吃屎的畜牲，噁心死我了！」

秦醫生眼睛閃過一絲驚訝和不解，可能她也沒料到在此能碰到我們，更想不到廖昆竟然與我認識。

廖昆手一揮，扭動下脖子，關節發出「咔咔」響聲：「都特娘別弄那老頭！來了條大小姐要釣的大魚！」

幾個羅漢呼啦一下把我跟浩子圍在中間。

癩子李見狀，竟然把下拉門給拉起來，索性關門不做生意了。

圍觀的人又散去一半，剩一些膽大的，挪遠位置站著瞧戲。

廖昆捂住額頭走過來，裝模作樣對我上下瞅來瞅去，然後一轉身，雙手合十，衝天上拜了兩拜：「玉皇大帝啊，我廖昆今天本來只想見點血，你老人家非讓金書這傢伙讓我碰上，簡直是在逼我殺人啊，罪過……罪過……」

浩子忍俊不禁，「噗呲」一聲笑出來，把正要下咽的酒全部噴出，說道：「金子，今晚又沒下雨，咋凈打雷呢？」

我回答：「那肯定有人在裝逼找死唄。」

廖昆「嘿嘿」一笑，也不惱，說道：「你特娘還挺有本事，敲暈老子三個兄弟還跑了，大小姐拿我撒了幾天氣。今天我可算來著了，喝喝酒、撒撒氣、殺殺人……哎呀，想想就刺激。」

秦醫生可能見形勢不對，拿起手機就要打電話報案，卻被一個羅漢搶過手機，「啪」地砸個稀碎。安凱則一個勁地跟她說，小玥，快走吧，快走吧，要出事了。

廖昆突然脖子青筋爆凸，殺意大起，端起一條凳子就朝我頭上劈，幾個羅漢配合默契，酒瓶、燒餅爐的鐵鍬、凳子全成了武器，不留餘地沖我們襲來。

我一個矮身，躲過廖昆一擊，那長凳「咔擦」一聲砸在桌面上。

桌子斷裂，上面菜、酒、盤全成一地稀碎。

此刻一個羅漢的鐵鍬已沖我砍到，我飛起一腳踢他手腕，欺身上前，肘部一嗑，那人鐵鍬落地，口中悶哼一聲倒地。我順手抄起要落地的鐵鍬，橫拍過去，一個準備拿酒瓶砸我的羅漢被我拍得滿臉是血，哎呦慘叫連連。

廖昆見狀，大驚失色，也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來一把砍刀，朝我捅來。

我壓根不懼，反手一扣，廖昆刀落地，手脫臼，哇哇叫嚷著退後幾步，臉色煞白。

浩子那邊更輕鬆自在，那傢伙甚至屁股坐在凳子上沒起來，上半身左躲右閃，硬生生躲過四五個羅漢襲擊，躲一個扯過來一個，拿酒瓶子敲暈一個，三下五除二，攻擊浩子的人全趴在了地上。

這貨悠閑地點根煙，也不幫我，吐著煙圈看著我跟其他人打鬥。

此刻我才發現，最愛裝逼的不是孟三，而是浩子。

有幾個不怕死的羅漢，還想朝我衝來，我也不耍花把式，肘擊膝頂，把他們全部撂倒在地。

廖昆見勢不妙，想跑，被我一把扯回。

我沖著他面部，猛擊一拳，他整張臉都濺出血。想起他剛虐狗打老人的情景，我火蹭蹭往上冒，一手摁住他，一手朝他臉上一拳又一拳狠狠猛擊，每一拳都使了狠勁。

十幾拳后，他肥胖的身軀，從對抗、抵擋、求饒、掙扎，到最後左右晃動，猛然栽倒在地。爾後，只見他身子反射性地彈跳一下，在地上徹底不動。

沒勁，太不經打。

倒在地上其他羅漢見了，瘋狂大叫道：「完了，廖哥死了……廖哥死了……」

所有旁觀者都尖叫不已。

剎那間，以安凱為首，全作鳥獸散，連那剛才被挨打的老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抱著奄奄一息的小狗離開，只剩下燒餅爐子丟在一旁。

浩子見秦醫生在一旁臉色煞白，問道：「你咋不走？」

秦醫生不知所措，眼睛滿是驚恐，嘴裡卻說：「我……我給你們……作證……」

浩子卻學廖昆的樣子，朝天上拜幾拜，說道：「如來佛主啊，我吳浩今天本來只想見點血，你老人家非讓廖昆這傢伙讓我碰上，簡直是在逼我殺人啊，罪過……罪過……不過現在他已經死啦，再讓我補兩刀過過癮。」說完，這貨撿起地上的砍刀，朝廖昆走去。

我阻止道：「別啊，留給我捅兩刀。今天我可算來著了，喝喝酒、撒撒氣、殺殺人……哎呀，想想就刺激。」

浩子惡狠狠地說：「急什麼！那邊人多，等我捅完光頭，你再捅死他們。反正死一個挨槍子，死兩個也是挨槍子，乾脆做票大的，揚名立萬！」

眾羅漢聽了，驚恐莫名，臉如土色，抖如篩糠，奈何全都倒在地上動彈不得，紛紛告饒。

「大佬饒命！」

「我們只是混飯吃小跟班，放過我們吧。」

「對，殺廖昆！都是那傢伙要收老頭X理費，不關我們事啊。」

「廖昆畜牲不如！那狗跟老頭相依為命，他卻折磨它。我們心裡狠死他了，大哥快把他殺了。」

……

原本在地上裝死的廖昆，立馬睜眼，半趴著盯住浩子手上的刀，滿臉血污，看不出表情，顫聲道：「兩位大爺，我有眼不識泰山，你饒了我這條狗命……！」

浩子笑了：「廖昆，還特么敢收X理費不？」

「不敢……不敢……」

「我怎麼覺得你會找老頭報仇呢？」

「浩爺、金爺，你們可別嚇我。我等下馬上安排人送他去醫院，用最好葯，找最好醫生，另外……那啥……賠償費少不了，您放心，我吐個唾沫是釘子，絕對說到做到！兩位大爺，放過我……」

「那可不行，堂堂廖哥怎麼能屈服？再說，你回去也不好跟大小姐解釋，乾脆死球，一了百了！」

「不不不，好解釋！我仇人多，今天被幾幫仇人尋仇打了，這條街X理權也被搶，大小姐不管這些事，不會過問。」

浩子拿砍刀拍拍廖昆全是血污的臉，皺眉道：「那我們秦大美女的事怎麼算？」

廖昆艱難爬到秦醫生面前：「美女，您大人大量，說句話，讓兩位爺放過我……」

秦醫生嫌臟，往邊上挪一下，「啐」廖昆一口，罵道：「活該！」

我問廖昆：「廖哥，你知道我是誰嗎？」

「金爺……啊呸……不認識……我沒見過你……兩位爺我一個都見過！」

見目的已達，我朝浩子使個眼色，拿啤酒洗乾淨手，就要轉身離去。

秦醫生卻在後面說道：「喂，你們……」

回頭一望才反應過來，她腳被扭傷，動彈不了，此刻能站住完全是靠旁邊一條凳子勉強支撐，正一臉委屈地望著我們。

美女當前，浩子當仁不讓，他拍拍我的肩膀，對我說：「那啥……金副總……我送秦醫生回去，你自己開車回事務所。對了……明天早上記得開車來接我上班，順便帶兩份早餐。還有，我只喝豆漿不喝牛奶，你知道的。」說完，丟給我一串鑰匙。

金副總？

明天去接他還要帶兩份早餐？

這傢伙今晚想對秦醫生本壘打？

儘管腦海里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但最終我還是接過鑰匙，轉身開車離去。

回去路上，我對浩子重色輕友的行為越想越氣，硬生生開著浩子破君越連闖兩個紅燈才舒泰。

翌日一早，被事務所小單給叫醒。

我問小單有什麼事，小單說樓下有個漂亮的姑娘找你，說是你老家的人，書哥，你快下去看看，可漂亮了。

老家來的漂亮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