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兩國「通緝」
另一隻手一揮,剩餘的弓箭手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便倒在地上。
小丫知道,那是能夠一針致命的毒針。
她的手摟住自己的腰,腳尖一墊,飛出了景王府。
逃離危險過後,她拉下自己的面紗,抱住小丫,「姐姐!」
「彎彎!」小丫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與彎彎重聚。
「你的功力恢復了?最近怎麼樣?姐姐找你找得好苦!」
「彎彎很好,功力恢復了一半,讓姐姐擔心了。」
「彎彎為何會在北辰國?」
「彎彎在姐姐大婚之日刺傷他,彎彎本無顏再見姐姐,更不想連累爹爹。離開姐姐之後,彎彎一心想建功立業,便來到莫西郡,想要入伍從軍。但是他們不收小孩兒,彎彎只好留在莫西郡。誰知,那日在城門口,遇見了姐姐。」
「所以,這些日子,一直在暗中跟蹤我的人,是你?」
「彎彎只想默默保護姐姐。」
小丫捧著彎彎陶瓷般的臉,「彎彎都瘦了。」
「姐姐也瘦了。」彎彎滿眼疼惜。
她都聽說了,那個人為了堵住悠悠眾口,竟然不惜讓姐姐墮胎,自己以前真是看走了眼,以為他竟然是真心疼愛姐姐,看來,他與拓跋珣無異,都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姐姐以前瞞著你一件事,但現在要告訴你。」小丫一臉嚴肅道。
「何事?」彎彎神情也變得認真,因為姐姐如此神情,一定是要告訴自己很重要之事。
「當初下命在蘇河城大牢殺害你祖母,娘親和弟弟的,是沉月公主,那個鄭里也是聽命於沉月公主。」
「可他為何要承認?」
「沉月公主身邊高手如雲,他知你性情,必然不顧一切報仇,但你一定是鬥不過沉月公主。且沉月公主於他有養育之恩,他這樣做,既可以保護你,也讓你以為自己已經報了仇,便可不再追究。」
「可……可他差點真的死了!」
「他在賭博,他早就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卻仍然教你武功。他待你如何,你比誰都清楚。」
「而且,當初鄭里出現在六王府的時間,十分蹊蹺。你細想,便能知曉,這一切,不過都是沉月公主一手策劃,以此破壞我與他的聯姻。」
彎彎垂眸細思,那鄭里出現的時間確實蹊蹺?
「是我誤會白哥哥了?」
「嗯。」
「可彎彎還是不能原諒他!」
小丫疑惑,「怎麼?」
「因為他欺負姐姐!」
清澈靈潔的雙眸微微顫動,小丫沉默不語,竟然在一瞬間語無凝噎。
「他如此辜負姐姐,若再讓彎彎見到他,彎彎定然饒不了他!」彎彎手中的拳頭捏得「咯咯」脆響。
瞧見彎彎一臉認真的模樣,小丫紅潤眼眶中的淚忽然收了回去,轉為莞爾一笑,「他如今被困在那深宮之中,彎彎怕是想見他一面,都是難上加難。總歸以後是再也沒有交集的人,不去想便罷了!」
「嗯。」彎彎乖巧的點頭,但看見小丫眼中笑著有淚,便知道姐姐並未放下他。
碧瑤宮。
「景王妃」身穿宮女的服飾,跪在夜箐離面前,雙手呈上一枚玉佩,「公主殿下,這就是那蒙面女子帶來的信物。」
夜箐離接過玉佩,泛白的唇角微揚。這枚玉佩在二哥墜崖之時,都還佩戴在腰間,如今卻被一名蒙面女子拿來求見二嫂。
「那女子有何特徵?」
宮女垂眸細思,「那女子觀察入微,很快便識破奴婢是假的景王妃,那雙眼睛犀利中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儀,似乎能一眼看穿謊言。」
「對了,她似乎會什麼妖法,對著奴婢手一揮,奴婢便全身無力,像中了妖術一般,動彈不得。」
「還有,她似乎能操控蜜蜂,而那種蜜蜂是她隨身攜帶在身上的毒蜂。」到現在想起那些侍衛慘死的模樣,都只覺得後背發寒。
「毒蜂,軟骨散……」
「她竟然還沒死!」夜箐離從牙縫中狠狠擠出幾個字,手一揮,將桌上的葯碗和香爐掃在地上,摔得「嘭嘭」作響。
那宮女全身一顫,自己竟從來沒見過公主發如此大的火,那個蒙面的白衣女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立刻全城通緝此人!」
「是!」宮女恭敬退出碧瑤宮。
「咳咳……」宮裡的庸醫換了一批又一批,但她體內的毒卻依然未清除,反而更嚴重了。
每每毒性發作之時,猶如萬蟻蝕骨,剜心之痛。
她拿著二哥的玉佩來景王府,尋二嫂。說明二哥不宜露臉,或者根本無法露面。
莫非,二哥死了?
可那明明是萬丈懸崖,二哥若死了,她為何沒死?!
「離兒,你因何發如此大的火?」藍田玉暖見地上摔碎的葯碗,「是不是因為體內的毒性發作?」
「母后,宮裡這些都是庸醫,連離兒所中何毒,都診不出來!」夜箐離瞬間收斂起眼中的寒意,低聲埋怨道。
「既然宮裡的御醫都束手無策,不如讓江湖上的能人異士來替離兒看看。」
「咳咳……如此甚好。」
鳳來客棧,三樓某廂房裡。
彎彎坐在床前,而床上,躺著昏迷不醒的夜景天。
小丫為夜景天施針之後,眉頭深蹙。
「姐姐是說,這位哥哥是因為受了很重的內傷,再加上墜落懸崖,心脈受損,才導致一直昏迷不醒?」
「應該是這樣,不知何時才能醒過來。」
「姐姐還記不記得當初醫仙前輩是如何為心脈受損的白哥哥施針?」
自己的記憶力向來不弱,小丫仔細回想,倒是清楚記得師父當初都扎過白陌染身上的哪些穴位。
「可是,要有人不停為他輸入內力才行。」
「用彎彎的內力。」
「不行,你如今內力還未完全恢復,我定然不能讓你冒險。」
「姐姐不必擔心,彎彎內力雖未完全恢復,但只要姐姐施針夠快,夠准,應該是沒問題的。彎彎相信姐姐!」
「不行,萬一有什麼意外,你與他都有危險。」
「可他已經昏迷了快兩個月了,若是再不醒過來,就怕他真的醒過來之時,變成廢人了。姐姐,彎彎相信您,您也要相信自己!」
小丫思慮再三,便決定動針。
龍飛鳳舞般將銀針扎在記憶中的血脈上,一番折騰過後,彎彎臉變得慘白。
「彎彎沒事吧?」
「無礙,調養片刻就好。」
小丫垂眸望著床上的三哥,可不知是不是自己哪一針扎錯位置了,三哥依舊沒醒過來。
手搭在三哥的脈搏上,他的內傷確實有好轉。
「開門!開門!」門外有男子急促的敲門聲。
「官爺,官爺,這裡面住的是一對夫婦,並非景王府的刺客。」小二的聲音在門外解釋道。
小丫與彎彎相視一眼,提著昏迷中的夜景天,破窗而出。
門外的官兵聽見房裡的動靜,將小二粗暴推開,一腳踢開了房門。
環顧四周,房裡沒人,「跳窗跑了!」
「追!」一群人匆匆下樓。
待所有人都走後,那小二搓著生疼的屁股,罵罵咧咧地走下樓去。
藏在房樑上的三人這才跳下來,小丫換了一身男裝,三人便大搖大擺的走出客棧。
來到街上,大街小巷貼滿了小丫的畫像。
自己明明是蒙著面進入景王府,但對方通緝的畫像上畫的卻是全臉,看來這景王府,果然是被夜箐離控制了。
那個假的景王妃,也是夜箐離的人。
華玥國,馬車上。
「稟陛……少爺,瀾鳶在北辰國發來急報,皇……少夫人的畫像貼滿了虞京,說是擅闖景王府的刺客。另外,夜箐離已經回到北辰國皇宮,發給北帝的國書,北帝似乎並不以為然。」辰逸在馬車外稟報道。
馬車外,依然是鵝毛般的大雪,今年的冬,似乎特別冷,特別長。
「再修國書,若北帝再不交出逆賊餘孽,我華玥國定不會善罷甘休。」這個女人三番兩次對她下狠手,讓她多活一刻,我心難安。
「是。」
景王府?
你孤身一人,又是如何脫困?
有沒有受傷?
北辰國大街上,告示牆邊圍滿了人。
「從華玥國回來的五公主身染重疾,尋求江湖郎中。」
「這皇榜貼了幾日,入宮的江湖郎中是一波又一波,卻沒人能治好五公主。」
「到底是什麼頑疾?」
一群人正在討論之時,一位長著八字鬍的郎中模樣男子,在眾目睽睽之下將皇榜取了下來。
他身邊一個小跟班趾高氣揚道:「讓一讓!讓一讓!」
「喲!又來一個揭皇榜的!」
「看樣子就不像正經人,像江湖騙子!」
倆人不理身後的百姓議論聲一片,帶著一個大箱子,跟著侍衛,進了皇宮。
「箱子里裝的是什麼?!」宮門盤查的侍衛冷冷問道。
「哦,這是本道長特地找來治療五公主殿下的神器,保證能器到病除。」小丫故意用手捋了捋下巴的鬍子,故作高深道。
「打開看看!」
「這東西,是本道長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採集到天地靈氣,若是打開了,這效果必將大打折扣。若耽擱了為五公主殿下治病,你們擔待得起嗎?」
幾位侍衛面面相覷,便不敢再動。畢竟,公主殿下的身體才是一等一的大事,但若是這東西真有什麼危險,帶入宮自己又難逃干係。
一輛馬車緩緩向宮門方向駛來。
「拜見國師大人!」侍衛們紛紛行禮。
駕馬的是一位容貌俊朗的小公子,約摸十三四歲左右,「他們是什麼人?」
「是揭下皇榜入宮為五公主殿下治病的江湖道士。」侍衛恭敬答道。
「治病的道士?」小男孩稚嫩的聲音再次響起,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小丫與他身後的小跟班。
小丫抬眸望著馬車,看這些侍衛對這麼個駕馬的小公子都如此恭敬,想必這位國師在北辰國也是威望極高。
馬車中,白髮蒼蒼,滿臉皺紋的國師手中的羅盤忽然有異動,他必須要儘快將天命之女出現在虞京的消息稟報給皇上。
就在幾日前,他夜觀天象,發現天有異象。經過他多番推算,才算出,天命之女已經回到北辰國。
「初一,速速進宮,勿要耽擱。」馬車中滄桑而略微有些沙啞的聲音,催促道。
「是,師父。」小公子這才駕著馬,緩緩入宮。
侍衛們再次將目光放在這個約四尺的木箱子上,正在兩難之際,小丫瞧出他們的心思。
「啃~」小丫清了清嗓門,「這樣,既然你們不放心,怕裡面的東西有什麼危險,我可以讓你們伸手進去摸一摸,若是對你們都沒造成什麼傷害,那就說明這箱子里的東西沒有危險。」
「你這箱子里不會裝著活物吧?不會咬人吧?」一名侍衛小心問道。
「雖是死物,但有靈氣,不傷人。」小丫故作高深笑道。
那侍衛才小心翼翼地將手伸進去,摸了一通,只覺得裡面是什麼軟綿綿的東西,像棉花。
「棉花?」
「好手力,這裡面的確裝的是棉花!怎麼樣?沒什麼妨害吧?」
「成,抬進去吧。」
卻只見那道士身邊十多歲的小跟班輕輕將箱子抱起,就如同抱了一箱子棉花一般,輕鬆地走了進去。
侍衛心想:果然是一箱子棉花,否則如此小的孩子怎麼能輕易抱起箱子?這小孩兒的力氣也不小啊!
北辰國皇宮,輝煌磅礴,富麗堂皇,寸瓦寸金,倒比華玥國皇宮看起來更加華麗莊嚴。硃紅色的大門上,滿布金色門釘,富華中吐露著不可懈怠的威嚴之氣。
穿過層層巍峨的宮門,跨過一道又一道硃紅色的門檻,小丫環顧四周。
這就是我曾經生活的地方?
來到碧瑤宮前,黃琉璃瓦硬山頂,宮內黑漆描金裝,在冬日的陽光下,顯得金碧輝煌,宛若仙宮。
宮門前是雙鳳戲珠的雕刻。
小丫腦海中一剎那間閃現過一個畫面,有個穿著十分貴氣的小女孩兒正在躲貓貓,像是在等著什麼人來尋她,而她就躲在那起舞的鳳凰雕像後面。
被一個小太監帶著進入一處偏殿,她本不應該多看,但奈何這就是自己小時候住過的地方,心中好奇,便沒忍住多看了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