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回到屋子裡的許攸，眼睛有些放空的看著空氣處。

過了幾秒，許攸又回過神，滿臉震驚。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之前看到的那個黑白印章，竟然好像印在了許攸腦海里。伴隨著他把目光放上去，就會有大量的光點漂浮，然後在那枚黑白印章的紋路上遊走，他的腦袋也會跟著好像被針扎一樣，非常的刺痛。

但是不管他怎麼去想別的事情，那個黑白印章都好像一個定位的錨，牢牢的印在他的腦海里。

「這是轉職失敗的後遺症？」

許攸感覺自己剛剛好像失去了一段時間的意識，否則不可能諸天登錄器之前的那些彈框，他都沒有注意到。

「發生了什麼，會突然轉職失敗？」

許攸想不明白，只能暫時放棄。

琢磨了幾秒腦袋裡那個黑白印章，似乎只要不把精神聚集上去，就不會痛。

輕吐了口氣，只能今天回去，買了手機，發在網上問一問了。

就是想一筆筆畫出來，怕是會很痛。

把幾本書掏出來，許攸看著書封面忽然愣了下，剛剛老人似乎說的是講講武道上面的東西，那就不是給他補這些課本上的東西了。

許攸把書重新放到書袋裡，畢竟他交的100塊學費，只是昨天的。

在屋子裡等了會兒，老人還沒有過來，許攸站在鏡子前，看著裡面的自己，又忍不住想起之前那個可能，「會不會是……」

當一個世界有了未來，就等於有了歷史。

因為哪怕過去不存在，現在經歷的一切，就是未來的歷史。

這樣一來，現在過去未來都有了。

這樣會導致什麼？

一個完整的世界？

但是鏡面世界裡面，這一切不過是龍虎世界的主神臨時構造的一個巨大的計算機資料庫。

順著這個方向思考，許攸想出一個不可能的可能。

這個世界的主神只是真正的龍虎世界的主神給出的一段模擬演算法，相當於一個記憶儲存器。在許攸曾經的世界里，有過人工智慧的興起，不過是弱人工智慧。

這種弱人工智慧跟這個世界的主神模擬很相似，都是記憶儲存器里儲備了應對各種事件應當做的反應，比如他們每天的主線任務、支線，而選了學生身份的他，則被主神模擬取消了對他的隱藏任務的觸發機制。

這是恆定鎖定的，也是龍虎世界的主神留給這個鏡面世界的主神模擬的必須執行的程序。

但是，如果這個弱人工智慧突然變成了強人工智慧呢？

「就像人類會給自己設下一個必須要做的程序嗎？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鎖住人類的思想。」

之前的任務，不管轉職任務是不是鏡面世界的隱秘，前綴是有隱藏任務的標識的。

他在進來鏡面世界時已經選了學生身份，那麼應該就不可能再觸發隱藏任務了，但是之前觸發了……

特別是早上那次差點「退游」的通告。

【信息量級達到不可計量】

【算術邏輯單元崩盤】

【數據儲存單元癌變】

「不可計量、算數邏輯，這些字眼都很特殊，還有儲存單元的癌變，是指癌細胞一樣的癌變吧。」

「問題應該就出現在這裡，我編輯的未來，讓這個世界有了真正意義上的未來，也就有了過去，有了現在……就像人知道了自己是誰，要從哪裡來，要去哪裡？」

「那麼誕生的就是主神？不，用世界意志形容更恰當一些。」

「這個世界已經活了？有了自己的意志？」許攸推導出結果。但是這個結果明顯太過於瘋狂了，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咔」

外面的門被推了開來。

謝韋毅走了進來，面色如常，雖然心裡對剛剛編的理由感覺有些蠢。可能當時覺得這娃娃在交流的時候，宗是會給它意外的結果，讓他忍不住想在這時候想跟他聊一聊。

呵，他的意志已經脆弱到這種地步了……

「坐下吧。你想聽什麼？」

許攸靠著床邊，聞言坐了上去，心裏面想著謝韋毅的話，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

謝韋毅在門口柜子上，拿了一個方盒子還有一個煙斗過來，在走到床這邊的時候，又把地上那個木桌子搬到床上，放了上去，「下過棋嗎？」

「下過。」

許攸幫老人把桌子放到床上。

「象棋，會嗎？」

謝韋毅把方盒子里的象棋取出來。

「會。」許攸擺起自己這邊的象棋棋子。

謝韋毅手裡拿著一個煙斗，在身上擦了擦，「我記得你叫許攸？」

「嗯。」

「你老家哪的？」

「石頭村。」對於這具身體的家庭記憶，許攸獲取的其實非常少，石頭村還是班上某個同學的老家。

他也不知道他爺爺是住哪的。

好在，老人似乎也就是隨口一問。

「我們邊下邊聊聊。」謝韋毅精神上似乎顯得有些躁動，面容上看著很平靜，點燃嘴裡的煙斗，吸了一口，又濃濃的對著後面的門口吐出去。

許攸坐在他對面，便有這種感覺。

「你有去過花都嗎？」

「去過，不過沒怎麼去看那裡的風景。我去過時間最長的是魔都，為了觀察那裡的城市和我們這裡的地方的區別，有拍下很多照片。」許攸道。

他說的是真的，不過是曾經那個世界。

「但是後來也沒有一張張的看完，當時拍的時候想著以後看，結果後來放著也沒用看了。」

謝韋毅安靜的聽著，最後「嗯」了一聲。

「武道，你對武道好奇嗎？」

「好奇。一個普通人可以通過武道擁有摧金斷石的力量，我覺得很震撼。也想過去感知擁有那樣力量的自己，會怎麼樣。走在一條路上，看到的所感受到的世界，與現在又有什麼區別。我雖然可以想象，但我知道到了那一步，真實感受到的，無論五感感官、認知和體驗，都是匪夷所思，難以想象的。」

「我在去魔都的那次，去過鬼屋。也是第一次去鬼屋，在那以前，我從來不知道人類在面對超出常規認知的東西的恐懼是什麼，也只是覺得，恐懼似乎就是恐懼，但是我那次去了之後，發現感受到的和我原本想象的完全不同。」

聽著許攸說出的一大堆話，謝韋毅沉默了二十多秒，也不知道聽懂沒聽懂，起手一個馬，然後「嗯」了一聲。

許攸也把目光放在棋盤上。

「這些都是你自己想的？」謝韋毅問道。

「想？可以說是做過後的想法吧。沒有做過的事，我不清楚。」許攸道。

「那你怎麼到現在身體還這麼孱弱，從來沒有鍛煉過。」謝韋毅問完后，又吸了一口煙斗，低頭皺眉，他忽然覺得他不該說這句話，真的有點為老不尊啊，他今天怎麼了。

「因為……」這個有點問到許攸了，畢竟他不是這具身體的原主人。

但他畢竟也是有過這樣的年紀。

「性格這種東西，就是先天的遺傳因素和後天的記憶組成的吧。現在的我，雖然很年輕或者說幼稚，總會說些糊塗話，我還需要在生活里吸取經驗，無論懶惰還是意志堅定，以前的我，想的是這個世界上的另一些事，身邊圍繞的也是另一些事。包括現在。但我，總歸是可以拿出視線去聚焦在武道這上面。」

說到這裡，許攸也沒有去看謝韋毅的臉，低頭下著棋，輕輕笑了下，「說起來，馬上我也要中考了，這不就是一種錯過嗎？老師，你說的對，我的根基差根骨差，以前也沒有鍛煉過身體。」

「很多人是這樣，我也是這樣。武道這種東西，似乎就是天地人和。一門拳腳功夫，門檻要攔住99%的人，只要有一個人適合，那就是好的拳腳功夫。」

「適合與不適合，就是這麼直接。我也只是被刷下來的一個。但我注意到了，不是它注意到了我，而是我注意到了它。以後的歲月，我會慢慢鑒定它適合不適合我。」

謝韋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