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木盒
往兩隻手上吐了兩口唾沫,余婼恬把斧子高高抬起,重重的砸了下去。
「Duang」一聲,那鎖芯在重壓之下,便硬生生的變了形。
還差一點兒,余婼恬再次掄起斧子,又砸了下去,「Duang」又一聲,鎖頭便應手而落。
銀屏嚇得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肝,「謝天謝地,娘娘,你現在簡直就是一個大力士呀。」
余婼恬哪有時間理她,上前打開箱蓋,果然,裡面堆了不少衣物。
那衣物都是上好的絲綢,雪緞,皮草,應有盡有,大多都是粉色,滿滿的少女心。余婼恬將它們一一抻出來,放在自己上比對,哪一件都是驚艷無比。
「看不出來,你家小姐以前還真是蠻愛打扮的,這衣服,任意一件,都是精品。」
銀屏聽得一愣,「啊?我家小姐?娘娘,是在說誰?」
余婼恬這才反應過來,「嗯,是我,以前的我,我忘記了而已。」
「唉,小姐未入宮時,便是老爺和夫人的寶,整日便只知遊戲玩耍,天真浪漫,只是這次進了宮,便突然間變得消沉了而已。」
曾經的余婼恬,也許眼睛里,只有那無憂無慮的生活,追求著自己的愛,可是被齊王無端的毀掉了一世的幸福,可能,她後期之所以穿舊衣,任人欺凌,也是因為突然間的變故,而讓她對活下去,沒有了倦戀而已。
掏了十幾件衣服出來,最下邊,有一個方方的小箱,塗著紅漆,上面也鑲著一把鎖。
「這是什麼?」余婼恬問。
「這個應該是娘娘你寫的手稿吧,娘娘與別的女子不同,自幼便與兩位哥哥一起入了學堂,學了讀書寫字,娘娘曾經寫的詩,還被京城的一位文豪看過後大聲稱妙呢。」
在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年代里,余婼恬的確是佔盡了優勢。
回頭看了一眼那比拳手還要大上三圈的斧頭,估計一斧下去,連箱子都要砸爛了,不知道為什麼,余婼恬打心眼兒里就很珍愛這小箱子。
想了想,她又道,「這小箱暫時先不打開了,這幾件衣物,你拿到浣衣局,找人幫我洗了,從今日起,我便再也不要穿那麼讓人做嘔的顏色了。」
「是。」
夜,已深。
抱著木盒的余婼恬沉沉睡去,恍惚間,她似乎感覺到有人,在她身邊輕輕的拍了她兩下。
「嗯,土豆乖,一邊睡去,別煩我。」她以為是土豆,喃喃的說著,然後使勁的推著他。
對方卻呵呵一笑,「難不成,土豆也經常睡在你的床上嗎?」
這聲音好熟悉,余婼恬一個激靈,立時驚醒了,然後一扭身,便坐了起來。
「你,你怎麼來了?」
齊王見她驚恐的臉色煞白,不由得冷冷一笑,「這後宮便是寡人的領地,寡人自然想什麼時候來,便什麼時候來。」
見她此時只穿了一件肚兜,露出香滑的玉臂,齊王不禁咽了口唾沫,他今日此來,其實真的是有事要與她核實,卻不料想她這般勾引,齊王是個正常的男人,自然有些欲霸不能。
恨恨的轉過身,他面向了牆壁,道,「給你半柱香的時間,把衣服穿好,莫要在寡人面前失了提統。」
「哦。」余婼恬答應著,其實心裡比誰都清楚,裝什麼正人君子,怕不是此時連鼻血都要流出來了吧。
穿好剛才銀屏給她挑出的一件翠綠色長裙,余婼甜上前給齊王施了一禮,「不知王上大駕光臨,未曾遠迎,還請王上見諒。」
齊王嗯了一聲,這才轉過身來,見她今日一身喜慶之色,也確是與平日不同。
「嗯,」齊王道,「寡人問你,今日,外界傳言,你養的一隻狗,今日可是咬傷了王r后?」
余婼恬裝模作樣,「怎麼會是咬傷呢?土豆性子平和的很,從來不曾咬人的,只是今日它將王後娘娘誤認為是我,便跑過去搖尾乞憐,而王後娘娘一時見了是狗,故此嚇了一跳而已。」
「當真?」
「自然是真的,難不成,是王後娘娘去您那裡告狀了?」
齊王這才聲音低了下來,道,「那倒不曾,王后倒未曾與寡人提過一字半句,只是寡人從別處聽到的。」
余婼恬心中暗笑,這宮中的人想來定是添油加醋了,只是,不知道這人傳此話的目的又是什麼。
「王上,其實臣妾並非王上想的那般攻於心計之輩,是王上誤解臣妾了。」
齊王卻冷冷一笑,「你當日害那杜麗兒之時,手段之高,連寡人都嘆為觀止,如今你若想再害王后,本王定然不會覺得奇怪了。」
「臣妾再說一次,沒有。」齊王的話,表面上聽著是吹捧,可是余婼恬聽在耳里,卻如同諷刺一般。
「王後娘娘是個愛狗之人,對於土豆的親熱,她雖然受了驚嚇,並未動怒,此事侍女迢迢也在場,如果王上不信,可以去問迢迢。」
齊王沒有說話,余婼恬敢這麼說,那肯定是胸有成竹了。他眼神向前一掃,正落在余婼恬床邊的小木箱上,齊王似有所悟。
「此木箱,是什麼?」
木箱?木箱……
余婼恬一時語塞,這前主的記憶她半分也沒有,這箱子的鎖頭她也沒有打開,她怎麼知道這箱中是什麼東西?
見她眼神閃爍,齊王不禁更多了一分懷疑,「你在夢中尚將此箱抱在懷裡,想必是萬般珍愛之物,可否讓寡人一觀?」
余婼恬暗暗叫苦,「實非臣妾不願,只是這鎖的鑰匙,臣妾前幾日遺失了,故此,也沒辦法取給王上觀看。」
「哦,是嗎?」
齊王眼神眯起,對身後喝道,「蘇狄何在?」
此時房中無人,但其實,門外早有護衛在外面候著呢,聽到齊王呼喚,立時飛身沖了進來,「小人在。」
齊王指了指床上的小箱,道,「將鎖開了。」
「是。」
蘇狄渾身肌肉鼓鼓的,用眼一打就知道是個武將,這小小的銅鎖,在他手裡,自然也是輕而易舉,余婼恬暗暗叫苦,自己終是攔不住他了,只是不知道這箱子里,到底會是藏的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