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蜂蜜
駿王冷冷的道：「既然王上昨夜也在娘娘這裡呆過，為何娘娘便一口咬定，王上今日的暈厥，是受余昭儀所害呢？」
「放肆，」王后拍案而起，柳眉倒豎，道：「殿下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懷疑本宮嗎？本宮與王上多年夫妻，我司徒家世代身受皇恩，為何會陷害王上？」
駿王卻並不氣惱，此時的他，主要任務，就是激怒王后就好了，只要眼前這個女人氣急敗壞，那麼他就很容易抓到她的破綻。
「王後娘娘息怒，小王也只是例行問話而已，這是公事，還請王后不要介意，娘娘，小王想問，昨夜王上，可是在你未央宮裡，飲過茶點嗎？」
王后長吁了一口氣，道：「自然是有的，本宮有一習慣，每夜入寢前，都要喝一杯蜂蜜水，方能入眠，昨夜王上過來探問本宮遇到惡犬一事，本宮便也將那蜂蜜差人另沏一杯，給王上飲了。」
駿王道：「還請王后將那蜂蜜交出來，本王要交與太醫驗看。」
「你什麼意思？」一聽他說要驗蜂蜜，王后自然翻臉
「沒什麼，王上此次突然暈厥，各種原因不詳，既然王上飲過蜂蜜，本王自然是要查驗是否有過敏之狀。」
迢迢在一邊看不下去了，「殿下這般欺人太甚了，這蜂蜜我家娘娘喝了半年有餘，不曾有過半點差錯，怎麼如今你卻要在這裡挑起事端？」
駿王眉毛一立，「哪裡來的野丫頭，敢和本王這麼說話？來人，掌嘴。」
駿王身邊的侍衛，自然是精挑細選的精英，出手極快，上去就揪住了迢迢的衣領，便要動手，王后見勢不好，連忙叫道：「住手，你，你要蜂蜜，我給你就好，不許在本宮這裡撒野。」
駿王這才滿意的揮了揮手，道：「退下。」
對待像王后這種人，就得以暴制暴，否則，自己太軟弱了，她還以為自己怕了她。只有在一邊的裴澤，嚇出了一身冷汗，要知道：眼前這兩個人，一個是駿王，一個是王后，接下來，便都是兩個王位繼承之人，說不上誰贏誰輸，自己是哪個也得罪不起呀。
迢迢剛才被人揪住衣領，差點兒挨了巴掌，一時間嚇得愣在當地，不敢動了，王后在後邊訓道：「迢迢，你還愣著幹什麼？速速回宮，取了那蜂蜜回來，給他們拿去驗看。」
「是。」
迢迢聽聞，這才回過神來，乖乖的回去取去了。
看了看天色，駿王道：「此番四處問訊，從早上查到天黑，卻沒有半分眉目，娘娘，想是今日，本王也拿不出答案給你了，今夜我便趕往太醫院，讓他們連夜給你測出成份，明日一早，王上不用出早朝，娘娘便在這裡等我就是。」
「好，本宮倒要看看，你能在蜂蜜里，找出什麼東西來。」
「小王告辭了。」
駿王說完，深施一禮，轉身就走，氣得司徒婉瑩握緊了雙拳，指甲深深的扎入了肉里。
迢迢不無擔心的道：「娘娘，看來這駿王，是把目標鎖定在娘娘身上了。」
王后咬得銀牙咯咯作響，「為了這個小賤人，他倒真是豁得出去呀，好，本宮便陪你玩，迢迢，你回去通知國舅爺，說明日一早，讓他來長壽殿，助我一臂之力。」
「是。」
世間的事，便是這般變幻莫測，駿王與裴澤來到太醫館，將蜂蜜交由了太醫，然後靜靜的在外面等候消息。
裴澤默不做聲，一個勁的唉聲嘆氣。
駿王昨夜熬到丑時，未曾合眼，今朝又為了王上的事一路奔波，此時雙眼布滿了血絲，看起來憔悴無比，侍衛看著心疼，差人做了一碗人蔘湯送了過來。
「殿下，你先喝點湯吧，你兩天兩夜不曾合眼，再這樣下去，鐵人也熬不住呀。」
駿王卻不以為意，將參湯推到裴澤面前，道：「還是裴大人喝吧，裴大人此時心驚膽戰，還是喝些參湯，補些心力才好。」
裴澤苦澀的一笑，道：「王爺，你是王室貴族，無名利在身，聽調不聽宣，比不得我們這些人臣，後宮之事，關乎天下之事，我們位極人臣者，既要顧得天下，又要顧得宮廷安寧，更要明哲保身，其實不易呀。」
「魚與熊掌自然是不能兼得的，裴大人想要的太多了。」
「哪裡是我要的多？世人皆笑我為官之人圖一時功名利祿，可若不是明哲保身，留得一官半職，試問，哪裡又能為百姓請命？為朝廷效力？」
駿王沒有說話，也許，是他真的不能理解這些人的想法吧。
「王爺，若是此次，真的查出，這蜂蜜中確有蹊蹺，你會怎麼做？」
駿王不禁笑了，「怎麼，難道裴大人也懷疑，此事與王後有關？」
「唉，此番王上一夜走了三處，獨獨在這一處吃了茶點，換做是任何人，都會心生懷疑的。」
怪只怪齊王太過花心了，才會讓事情變得這般複雜。
司徒婉瑩背後的靠山不可小覷，這一點，駿王和裴澤一樣心知肚明。
駿王將手中的參湯吮了一口，長吁短嘆道：「我大齊本是中原霸主，此番若是王上數日不醒，消息傳出去，怕是周邊的鄰國便都要大舉進攻了，故此，王上的事，一定要有一個答案，哪怕是得罪了誰，也沒有辦法了。」
裴澤的頭上開始冒起冷汗，眼下這個行當，卻原來是個要掉腦袋的差事呀。
「王爺，其實，其實法理雖大，但世間終有情，凡事，還是不要太過強硬的好。」
好個世間終有情。
「哼，你們只知對她有情，卻有何人在意過，此時正冤在獄中的余昭儀呢？」
司徒婉瑩若是錯，便有人替她求情，余婼恬無端被人扣在天牢之中，卻無一人替她想過，似乎她被抓，被關，哪怕被斬，都是她應該的一般。
這世間的冷暖，從此處一看，便可見一斑了。
裴澤無奈的搖頭，看來，駿王此番，是下定了決心了，他知道自己的勸不動他，索性也閉口不言，駿王此時也確實疲累，便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