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驟生肘變

()第五章驟生肘變

柴老太無事也要升風起浪的，何況自己孫女吃了這麼大虧？別說寬宥、諒解了，雲菲等人簡直是送上門來，給她出氣的每人挨了她一記鹿頭拐，氣咻咻的命人「關門放狗」。雲菲苦苦哀求，拚命的認錯，只得到柴老太的一句，

「好啊，只要你們跪在門外，大叫三聲『我錯了』『是我豬油蒙了心』『冒犯柴大小姐』『以後再也不敢了』，說不得，我會大發慈悲。」

語氣拽得無法無天了。

雲卿一聽，就惱了，賠禮道歉可以，哪有讓人跪在大門外的道理？這不是羞辱人么？她是端木世家的子孫，死也不能丟家族的顏面

因而，將來時的想法都拋在一邊，怒道「老虔婆，別給臉不要臉」

柴老太氣得直接關門——外面圍聚了好奇者，看到她「以老欺小」，不少人指指點點的。她才不怕別人說什麼，只是這事情原本就沒柴家的錯，憑什麼讓人覺得自己得理不饒人呢？三個丫頭來賠禮，肯定是端木擎發話了。

只要自己不鬆口，她們也討不了好果子吃

她心中篤定，哪裡知道這一切，是靜兒橫插了一道……

雲晶也暗恨柴老太不給台階，下跪之事萬萬不能她想著，要不幹脆向家主請罪，即便家主震怒下來，被發配苦寒之地，也比給柴家下跪強

雲菲卻猶豫了。

三女都是端木老爺子的孫女，對外的身份都是一樣，庶出的千金。但父親的不同，對她們的性格影響是巨大的。

流毒終年病怏怏的，可主管端木府一切事務用度，他的女兒雲晶自然穿金戴金，出手豪闊；雲卿之父古嵐，成天好賭成性，老爺子都管不了，她這個閨閣女兒有男裝的癖好，誰還能說什麼；而雲菲……

唯獨她的父親，額頭上有個「罪」字

是老爺子親手烙上去的

九個子女，唯有寧罪，最不得老爺子喜愛。連每年的壽辰，只准壽禮過，不准他人來。

可見老爺子對他的厭惡

雲菲……不想因為自己的緣故，讓老爺子對父親更多一層成見。

她紅著眼睛，淚水一顆顆滾落，「兩位姐姐，我……」

她跪下了。

「菲兒，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啊」

「就是，你這麼做，只是自求恥辱柴老太分明是想折辱我們」

「不雲卿、雲晶你們聽我說。若是柴老夫人不肯原諒，柴漪妃不能嫁進門，家主的……就不能了。雲菲的個人榮辱是小事，不過讓家主的計劃受到影響。」

雲卿、雲晶阻止不了她，又見周圍的群眾越來越多，指指點點個不停，又羞又愧，跺跺腳，捂著臉走了。

……

直到小半個時辰過去，柴老太才把一線門縫開大了，鹿頭拐重新抖索起來，一步一步腳印的走到雲菲面前，居高臨下，「咳你，知道錯了？」

雲菲木然的點頭。

「呵呵，都看什麼看，沒看過人負荊請罪啊？」她朝外面的人呵斥，又假模假樣的令人扶起雲菲，「小孩子家家，玩鬧是好的，可是要有個限度你說說，把自己弄成這樣，怪誰啊？還不怪你自己傻起來，也是我家漪妃心腸軟，一個勁的叫我原諒，換了個心胸狹窄的，哼哼」

「人道是『吃一虧長一智』，望你以後引以為戒，莫要行事魯莽，狂三詐四的學些下流脾性。你做的事，哪像是出身大家的閨閣小姐？那一家的千金像你這般胡作非為？倒像是出身下三濫專會撥斤算兩的泥腿子。太不成樣了」

「你三姑姑年輕時，那才是嬌生慣養千金yu體呢，如今的后家小姐，我看著，還不如她當年。更別提你們這些庶出的唉，還是我家漪妃好啊，知書達禮、性情溫順，又賢惠，模樣更好，怪不得你家老爺子看上了，一定要讓她做孫媳婦。她嫁過去了，你也學學。學得一二分，就夠你受用一輩子了。」

如此絮絮叨叨，說了好大一通，雲菲盡皆受著。

只是面孔雪白，袖口下的手微微抽動著。

再把鏡頭拉回我們的女主靜兒。

她自得了《靈寂心應訣》，就全神貫注的鑽研起來。也是從小長到大的毛病，仙雲宗主早知道自己壽命有限，不可能教導徒弟多少年，地球已然落魄的修真界，也無人可以指點，所以因材施教，特地從名牌大學引進的最先進的教學理念。簡而言之，如何學習？在沒有任何人幫助的情況下

「觸類旁通」「舉一反三」「整理歸類」「對比分析」「追本溯源」「歸納總結」一整套下來，靜兒對到手一本秘籍，如何考量、探索、引申，早就有了自己的一套辦法——不一定對，但絕對是最適合她自己的。

而且就好比天下的武學，大半都是由人自創么？哪怕錯了一丁半點，只要合適與她，又有什麼關係？

靜兒的理論知識無比紮實，僅僅參悟了兩天，就有了自己的感悟。

「靈者，靈驗，機巧聰慧；寂者，靜也，寂然不動，靜謐觀心。靈寂，寂者靈心，這本該是考驗心境的秘法。不過，好奇怪，大道至簡，此心法分明是極高級的，為什麼添加了好些無關緊要的枝葉？『心應』二字也多餘，哦，我懂了，是後人添加的筆記和心得，哎，畫蛇添足。」

她搖了搖頭。

明白了這一點，她乾脆把那些東西盡數劃掉，然後從頭到尾看了一遍，越看越欣喜，忍不住掐指推衍，觀心自算了一番——這靈寂，還是變相的預測之能。

當然，只是模模糊糊的一種感覺罷了，而且，只是與己有關的。

「咦，凡塵迷霧，徒增煩惱。難道我將有不順心之事？」

靜兒詫異的睜大眼，仔細想來想去，百思不得其解。

也是合該有此一劫。

情商太低，明知道很多人對她種種的神奇處，很是好奇……好奇變成了懷疑，懷疑變成了忌憚，忌憚變成了防範，她也懶得多說多解釋。解釋什麼呢？相信她的人，永遠會站在她一邊，不需要解釋。不相信的人，你耗幹了口舌，也不會相信。

這是父親告訴她的。

所以，她一向自行其是，按照自己的喜惡來。別人喜歡她，她歡喜，別人討厭她，她也無所謂。只要沒侵犯她的底線，能容就容，能忍就忍。

但是靜兒萬萬沒有想到，第一個找上門來懷著質疑、試探之心的，竟然是岫岩。

她第一個動了心的男子。

岫岩丟了三本線裝的薄薄書籍，頂上一本就是《血煞》。

「靜姑娘，其實你很不必大費周章。若是你需要，大可以請去書房參觀。或是你直接點出名來，我也可讓人送來。雲鵬、靈犀，皆是你的友人，真心相待，怎好這般利用？」

「利、利用？」

靜兒好奇怪疑惑不解的眨眨眼

她隨手翻了翻《血煞》，雖無過目不忘之能，但對雲鵬……太了解了，只看總論就清楚十之一二，「這是……哦，我明白了他們讓我瞧瞧，是不是跟柴家的《靈寂》相配。」

岫岩深深吸了一口氣，眼神複雜難明。

端木家對嚴靜的懷疑，從來沒淡去。不說別的，她身上的疑點太多了，自幼被兄長帶到望仙郡、梧桐鎮，從沒出過鎮子。凌天也證實，貌似梧桐鎮十年內不曾有什麼高手前來。

那她一身的輕身術，跟誰學的？還有那御劍飛行、煉器封印之術……

更奇怪的是，她手上的儲物戒指，似乎裝下了三十多萬的靈幣那是多大的空間？裡面還時不時的出現些奇怪口味的零食，一大堆洗漱用品，還有哄騙小孩子的玩具。

她口中的「仙雲宗」，仙葭絕無，難道是仙蒹的人？

她到底有什麼目的？又為什麼接近雲鵬？

有一個詞，叫疑鄰盜斧，就是說有了懷疑了，那看什麼行為、話語都可疑

端木世家能牢牢的把持清河府第一世家的名號，其是簡單之輩？資本的原始累計……其實是個血淋淋的過程。端木家，從來不是善類。而岫岩呢，年幼就前往萬妖之窟，幾十年拼殺下來，心志之堅毅、冷酷，那是女色能動搖的呢？

再多的好感，也比不上一絲絲的懷疑。

「你在懷疑我？」

靜兒的嘴唇有些顫抖，手裡的《血煞》徒然變得滾燙起來。

這是怎麼一說啊？

她……天地良心，她真沒一點懷心思也沒有過利用的想法

岫岩不言不語，直接丟過來一本小冊子，動作生硬、冷漠。

靜兒說不清自己什麼感覺，有些憤怒，有些惱火。打開一看，只見上面清清楚楚的列明了，「嚴靜，嚴鶴齡庶長女。母不詳。貌絕美，口不能言，出生時紅光滿室，有異香，三日不散。母后難產死。嚴鶴齡自此消沉。兄長嚴謙，九年前帶二妹前往梧桐鎮，落戶安家，未幾，自攜帶幼妹離開。嚴靜在安家六年，性情木訥，只知針鑿。年十歲，許給邱家長子邱楓……」

說實話，靜兒對自己的了解，還不如這本詳細呢

裡面還記錄了靜兒離開梧桐鎮后的一舉一動，包括與雲鵬一起夜探城主府偷盜靈幣庫，和晏冰交往的始末，在麗衣坊縱火案的表現，還有與后丹天的往來。

越看，她的手越抖。

她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她……到現在，她才知道，自己根本沒那麼超然

真不在乎么？是不在意那些無關緊要的路人甲乙？

那些對她而言很重要的人……怎麼可以這麼懷疑她

他的懷疑，試探，深深的傷害了靜兒的心，她的容忍限度，達到峰值。

不可原諒

……

小貞牽著雲鵬的手，快活的露出彎彎眉眼。旁邊的雲蜚、雲曦等人，也圍著坐在一處陰涼的石桌前，看小丫頭的賣弄。

「真的哦，它會咕咕叫，能吃肉吃飯，還會像人說話。但是它只說一句『煩死你了』」

說罷，她從荷包里小心翼翼的拿出小東西來，眾人伸頭一看，是只小指頭長的青蛙，背青肚皮白，兩隻眼睛鼓鼓的，就是一隻很普通的青蛙嘛

小貞嘻嘻的笑著，用手捅了捅青蛙的大腿根部，「你們別小瞧它哦，呱呱，你快跳呀」

在噬魂台呆了三百年也沒嘗受過這種屈辱的青蛙，實在忍不住了，往前跳了一下，一邊氣呼呼的惱道，「小丫頭，煩死你了」

小貞不生氣，還驚訝了瞪圓眼睛，

「哇，你還會說『小丫頭』啊再說兩句，說嘛」

她得到一隻很可愛的寵物哦

雲鵬捂著嘴，笑得前仰後合，樂不可支。雲蜚過來搭著他的肩膀，奇怪道，「真是你送她的？這隻青蛙好像靈獸啊個頭小小，還會說話，是幾品階的啊？我怎麼一點也看不出來……」

幾人正在說話，忽然聽得轟的一聲巨響，俱抬頭望天。只見半空中多了兩個人影，縱橫交錯，連連交手七八次，掌風帶起的狂風颳得交戰區的屋頂瓦片直飛，噼噼啪啪的掉在地上。

「出什麼事了」

「清河府不準隨意御空飛行，這兩人……」

雲曦看到其中一人，乃是端木岫岩時，立刻啞了口。

雲鵬比他還震驚，那道白色的身影，不是靜兒嘛？靜兒怎麼會跟四伯父打起來？

他登時往前跑，小貞眼疾手快，立刻抱住他的大腿。雲鵬就這麼拖著她，一路飛奔而去。

「住手、住手」

聽聲而來的人，太多了。除了郝賭夜裡喝太多的酒，還不曾清醒外，艾瘋、流毒、言咒、豐城等人都到了。凌天的身影也罕見的出現了。

三代諸如靈犀、雲翼、雲鯤、雲晶、雲卿、雲雪……都匆忙而來，差異的見空中對峙的兩人。

岫岩的臉色很不好看。

他以為靜兒縱然生氣，頂多大吵大鬧一番，哪料到會驟然變臉？

全是流毒的壞主意——他的兒子最多，女人就不用說了。以自己的經驗來推測靜兒的反應，料想她對著心上人，心腸怎麼也狠不起來。所以，才讓岫岩來試探。說不定，三言兩語，就能讓靜兒把實話全招了。

他卻沒有想到，靜兒與這世界上任何女人都是不同的——她有獨立的人格，重視尊嚴，還有內心的感受。

如果來者不是她曾經動過心的岫岩，她不會這麼生氣。

「靜兒，你在幹什麼啊」

雲鵬在下面大喊大叫。

小貞也緊張的看著姐姐，不敢大口呼吸，手裡的青蛙被她捏的差點斷氣。

他奮起一蹬，終於脫離小丫頭的魔掌，呼吸兩口，迎風而漲，變成一隻巨蛙。

只是這時候，誰關心一隻青蛙啊，大部分人的眼睛都盯著半空中。

艾瘋抿著唇，絕美的面容流露出一絲狂意，

「老四，你手軟了么？還是心軟了？沒吃飯？這麼半天，還拿不下」

岫岩被姐姐一逼，無奈只能出手——若是半天斗不贏十五歲的小姑娘，他的名聲可就完了。

他下手利落，拳拳都往要害處，未必藏著什麼兇狠心思，只是習慣把一切控制在手心，不容許任何人、物，脫離掌控罷了他的打算是，先把靜兒抓住，再好生盤問。

可靜兒見此，心中一痛，越發惱恨了

你想抓我，我偏偏不讓你抓

她本就輕功絕頂，這時運用靈力置雙腿，更加行動如風，飄渺不定。

兩人的交手，在空中帶起異彩金光，瑞彩千條，交錯生輝，看得人眼花繚亂。

艾瘋見纏鬥不下，欲上去助人，被流毒慌忙攔下，「三姐，若是你上去了，外人恐怕會說我們家『以眾凌寡』，還是欺負小女孩」

艾瘋只能忍下。

可時間越過越久，居然還是不相上下。

岫岩這時暗暗吃驚，因為靜兒的「淬心紫焰」根本沒使用出來，她的攻擊手段不多，大多數都在躲避，可她的輕身術也太好了？一連躲過十三拳不行，不能這樣下去了

他運用八成靈力，雙手如火焰般洶湧著極熱的能量，對著靜兒一拳過去，靜兒再次閃身，火焰拳砸碎了屋頂，落下好大的窟窿。

第二拳也到了。

靜兒堪堪躲閃了過去。

可下一拳不知什麼時候襲擊而來，正中她的肩頭

靜兒抬眼，眼眸有那麼一霎盯住岫岩，凝固了時間。

片刻后，周圍的歡呼聲才響起來，抓住她、抓住她的聲音連綿不絕。

這裡畢竟是端木府，岫岩代表的就是家族，而靜兒……不管她是什麼原因，敢在清河府御空飛行，並且與端木的人顫抖，就是她不對

靜兒的臉色煞白，嘴角露出一股血絲，仙綾衣雖然抵抗了一部分熱量，但肆虐的靈力鑽入，讓她的身體收到不輕的傷勢。

她……真的生氣了。

細嫩柔滑的小手伸出，掌心一朵燃燒的淬心紫焰。

岫岩即將伸臂抓的動作一僵，不由得想起……當初她為他吸收所有的紫焰，救他性命的畫面。

平心而論，她並沒有做過什麼傷害端木世家的事情，還曾經救過老五，以及自己。這麼打傷她，是不是錯了？

艾瘋對弟弟自然是很了解的，一見他的猶豫，就知道了，再也按捺不住的御空而起，

「老四，你退下讓我來會會她」

「姐，不要……」

「滾開」

艾瘋的脾氣，就是一個「瘋」字，她理智的時候還好，瘋狂的時候誰能攔得住？雙劍抖著劍花，暴起一團團靈光，對著靜兒就絞了下來。

靜兒連忙倒飛躲閃，一退就是十多米，深深看了一眼岫岩，擦掉嘴角的血跡，神情重新變得冷漠。

這種冷漠，與平時對萬事萬物不關心的冷淡不同，而是真的冷下心腸。

唰的，她御劍凌空飛過。

小貞在下面跳腳，「姐姐、姐姐」

雲鵬看呆了，「靜兒……」

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會這樣……

御劍飛行的速度，是極快的，眨眼就消失了。艾瘋本想去追，可估量了一番速度，恨恨的作罷。她跳下來，一把抓著小貞的胳膊。

雲鵬趕忙護著，「三姑姑，你抓小貞幹什麼？」

「滾」

艾瘋表情瘋狂，絕美的面容都有些扭曲了，血煞功第七重的雲鵬在她面前不堪一擊，一掌就被擊飛了。

小貞第一次見到艾瘋，就知道這個女人很可怕，可怕得不得了她怯怯的說，「三、三姑奶奶，我跟你走。小貞跟你走。你讓小貞做什麼，小貞都會聽話的。」

「哼哼，算你識相」

她拖著小貞搖曳生風的會榮華園了。

靈犀左右看了看，呼出一口氣，走到一頭栽倒的雲鵬面前，「那個，你放心，我會看著小丫頭的」

說完，他腳不沾地的跟母親走了，只是看他的表情，越看越有歡喜之意？

「太好了哼哼，這是瞌睡來了送枕頭這回，把嚴靜逼到極處，我看她倒要如何逃得掉。嗯，到時我求求娘還有舅舅們，嘿嘿，雲鵬，你能爭得過我？不管是家主之位，還是你的女人，統統是我的，我的」

……

柴漪妃很不安。

「奶奶，你怎麼能要求人家下跪呢？還是在大門前這樣來，不是讓所有人都知道了嗎？」

柴老太慈愛的摸著孫女的頭，「就是所有人知道，才好呢也讓那起子人知道，你不是好欺負的下次啊，誰想欺負你，也得掂量掂量了」

柴漪妃搖頭，「奶奶，您……您錯了啊若是我既往不咎，日後只會有人說我大度，心胸寬廣，老爺子也會對我更加好感。可這麼一來，不是平白得了狹窄刻薄之名？那雲菲，雖然是不得寵的，但畢竟是端木家人，若是她的姐姐妹妹、哥哥弟弟，一怒與我，也不必明面上，只要暗地裡絆一下腳，辦事時故意拖累陷害，我x后要怎麼打理家務啊？」

「這個……你統統托在奶奶身上。橫豎奶奶的性子，大家都知道你過去后，擺擺賢惠模樣，待人和氣些，誰會故意跟你對著來？你呀，註定要掌管第一世家的，跟你對著來？有甚好處？」

正在祖孫兩個交心時，后氏千金來了。

后丹天見柴漪妃雖然面有不安，可依舊落落大方，絲毫不知大禍臨頭，不禁黯然，

「漪妃，我知道你對我有成見。我也不多說了。只告訴你一句，雲菲下跪的事情……鬧大了。她父親寧罪回清河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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