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萬劍宮二弟子
窗外白日初升，大地泛著光芒，北搖明月的身影顯得有些單薄。
她察覺到了身後的目光，回頭看來，眉頭便皺了起來。
「你在看哪裡？」
語氣微微有些冷，甚至帶著一絲絲惱怒。
周衍心中一驚，這丫頭未免也太敏銳了吧，隔這麼遠她都知道我在看哪裡？
「為什麼沒有喊醒我？」
周衍連忙轉移話題，也是有點奇怪，之前北搖明月不到五更就會把自己叫醒，今天卻例外了。
北搖明月道：「因為今天不必修鍊。」
「不必修鍊？」
周衍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北搖明月不是這樣的人啊，她苛刻無比，怎麼會給老子放假。
北搖明月點了點頭，回頭朝外看去，低聲道：「我的心一直靜不下來，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今天或許會發生一些事。」
「我靠...」
周衍頓時有些慌了，他知道北搖明月心境澄澈，很少泛起漣漪，更別說靜不下來了。
正如她所說的，這種情況，必然是有事要發生。
而能夠令她都如此緊張的，很可能是強大的殺手要來了。
「那個，我還是藏起來吧...」
周衍吞了吞口水，道：「等你打退了敵人，我再出來。」
北搖明月搖頭道：「你誤會了，今天無法動手。」
「為什麼？」
「因為來者很有可能是...我的家人。」
說到最後，她面容有些苦澀。
周衍輕咦一聲，眼睛頓時發亮，這突如其來的驚喜差點沒讓他笑出聲。
北搖家要來人了，那肯定不是來商談婚事的，而是來帶北搖明月離開的。
隨著我修為盡廢，周家一落千丈，無論是家族還是我個人，都已經配不上北搖明月了。
對於北搖家來說，當然是要另選姻親，畢竟以北搖明月的優秀，嫁給劍域一流家族都沒問題。
不...忍住，不能笑出聲，不然就太傷人了。
周衍捂著臉，乾咳道：「那個...沒事，你家人嘛，和氣生財。」
北搖明月回過頭來，目光清澈，看著周衍的臉。
周衍這下是真的笑不出來了，這雙眼睛很認真，讓他的心也靜了下來。
北搖明月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我跟他們回去。」
周衍撓了撓頭，緩緩道：「或許這就是緣分。」
「是么...」
北搖明月不再說話，而是看著遠方天空，安心等待著。
並沒有過多久，周衍的臉色就變了。
他感受到了三道強悍的氣息，這是來自於他曾經身為強者的本能，甚至丹田的靈氣都在鬆動，逐漸活躍了起來。
強者，必然是強者降臨了，而且不會比巔峰時期的自己弱。
「要去看看么？」
北搖明月輕輕問道。
周衍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連忙道：「我就不去了，現在修為盡廢，去了也是丟人。」
北搖明月眼中淡淡的失望一閃而逝，便點了點頭，朝著外院飛去。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周衍才興奮地跳了起來，激動道：「終於要走了！」
「真不容易啊，用盡心思都沒趕走她，現在總算是有家長過來做主了。」
「這邊搞定了，再去拿衣服把影瞳糊弄過去，然後帶著老爹老弟直接跑路，去劍城安度餘生。」
周衍已經構想出了未來許多年的藍圖，夢魘魔窟自以為能夠催眠老子，嘿，他們必然想不到老子可以直接跑路。
越想越激動，周衍頓時衝出了房間，直接到了北搖明月的卧室。
屋中乾淨整潔，散發著淡淡的馨香，被子疊得很整齊，杯子里的茶漬也洗得乾乾淨淨。
她不喜歡侍女照顧，這些天這個房間只有她一個人在住，能保持這樣的乾淨，可以看出她是一個極為自律的人。
不知道為什麼，周衍興奮的心情漸漸冷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的空虛感。
去他媽的，管那麼多幹嘛，人生在世，開心安穩才是最重要的。
他打開了衣櫃，看到了掛著的明黃色長裙，以及...疊得整整齊齊的其他內衫...
「也是白色...這下影瞳小妞要失望了。」
周衍低嘆了一聲，連忙收起那件小巧的衣服，放進儲物戒中，才安心了不少。
他看向這個房間，像是沒有人住進來過，除了空氣中那僅存的味道。
莫名的獃滯了一下，周衍悄然退出房間，卻聽到了來自外院的爭吵聲，好像是周遠雄的聲音。
我靠，老爹不會從中作梗不讓人走吧！
周衍心中一驚，連忙跑了過去。
很快，他便看到了外院廣場上，站著的三道身影。
中間那人身披藍色長袍，頭戴七星發冠，眉如橫劍，目光凌厲，長得也是俊美無比。
腰上配著長劍，身影筆直，臉色淡漠，不言不語。
他的左邊，一個中年男子留著短須，眼小鼻挺，額頭髮亮，頭髮都沒剩幾根了。
周衍對他有印象，以前見到過，北搖誠，北搖家的家主，也是北搖明月的父親。
而另一邊，大約三十五六歲模樣的男子，應該是北搖忠，是北搖明月的小叔，北搖誠的小弟。
三個人，認識兩個，但中間那個年輕人到底是誰啊，看樣子地位很高啊。
「實在太過分了！」
周遠雄大聲道：「衍兒你來得正好，他們竟然說你已經是廢物了，你說氣人不氣人。」
北搖明月靜靜站著，沒有說話，只是朝周衍看去。
而那三人的目光，也集中在了周衍身上。
顯然，他們也想知道這個曾經的劍域第一天才要說什麼。
「什麼過分？」
周衍疑惑道：「他們說得很有理啊，我的確已經是廢物了。」
說話的同時，周衍還帶著笑容。
他的想法很明確，就是直接認慫，讓他們帶著北搖明月趕緊走。
什麼尊嚴不尊嚴的，反正老子沒當過強者，當然不會有強者的尊嚴這種東西。
面子不能當飯吃，悶聲發大財才是正道，讓這三個傻逼自己得意去，反正老子不吃虧。
場中有些靜，靜得有些尷尬，周遠雄漲紅了臉，最終搖頭嘆了口氣。
「哈哈哈哈！」
突兀的笑聲響起，只見中間那個藍衣青年傲然笑道：「今天過來，一方面是接回明月，一方面是想見識一下劍域第一天才的風采。」
「沒想到...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天才？真是侮辱了這兩個字。」
周衍連忙鼓掌，又豎了個大拇指，點頭道：「雖然不知道這位少俠是誰，但我還是覺得你說得好有道理，我十分贊同。」
藍衣青年張了張嘴，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這個周衍是有病吧？他怎麼回事啊，作為曾經的天才，他的高傲去哪裡了？
氣氛一度很尷尬，藍衣青年愣了好久，才咬牙道：「我是萬劍宮宮主座下第二弟子司馬雲雷！」
周衍抱拳道：「如雷貫耳！」
司馬雲雷大聲道：「我們這些頂級門派的青年強者只是不想爭那些虛名，否則你怎麼可能是劍域第一天才，即使是巔峰時候的你，也不是我的對手。」
周衍道：「我也是這樣認為的，你說得都對。」
司馬雲雷徹底愣住了，到底按不按套路出牌啊！
你這樣，讓我怎麼繼續裝逼？
司馬雲雷感覺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頭反而說不出的鬱悶。
而周衍心頭則是冷笑，這種人他見多了，說好聽點是不世出的天才，說得不好聽...那就是不知道江湖險惡的蠢貨。
幾句話就能給他整懵逼，讓他有力氣都沒地兒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