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把你當成了哥哥
我走過去的時候，這大門只露出了一個門縫，說實話，我去的時候天還亮著，但這門縫內卻是漆黑一片，這門縫就像是白天和黑夜的分界點。
福爾馬林是從這別墅裡面傳出來的，我在門口叫了幾聲，依舊沒有人應我，所以，我也只能壯著膽子，將這門緩緩地打開。
因為我是背光，所以在開門的那一瞬間，我眼前的一切都是黑色的，直到……
我走進這別墅的大門，大門竟直接在我身後關閉，緊接著，一陣陰冷的聲音頓時從我面前傳來。
「我想過你會來，卻沒有想過，你會來的這麼快，源源，你比我想象中，要聰明很多。」
一個纖細的身影從二樓傳來，只見李斯正穿著一身白色的西服站在這別墅的二樓走廊之上，而其身後，卻是一副早已泛黃的骨架，看上去及其驚悚和恐怖。
我咽了口唾沫，抬頭朝李斯大聲說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其實我一直都不理解，在我眼裡，李斯是一個特別陽光的男孩，他喜歡笑，直腸子的他面對社會的不公依舊可以勇於站出來，對於我，幼年時也是百般關愛。
可，當我聽到司靖說那條掛墜上印有LH的時候，我竟滿腦子都是李斯。
我記得的，當李斯每一次受傷的時候，他總是拿著一條六芒星掛墜，他告訴我，這條掛墜是他母親留給他的在他五歲的時候，母親將掛墜給他，並讓他在街口等她，可這一去，母親就再也沒有回來。
而這掛墜上印著的L和H，則是他母親和父親的姓氏縮寫。
如果我推測的沒有錯的話，李斯將這掛墜放在那具女屍的胸口……
那具女屍……應該就是……
「為什麼要這麼做？每一個人都會說謊，可當謊言無法自圓其說的時候，人們總會利用另外一個謊言來填充第一個謊言，呵……沈源，你知道的，我從來都不喜歡說謊，也從來都不說謊，對你，我是真心的。」
「斯哥……」
「源源，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殺死那些女人嗎？」李斯低頭看著我，那一雙手，則高高的耷在了面前的扶手之上。
我沒有說話，只是站在樓下，抬著頭，安靜的等著李斯給我的解釋。
只見李斯苦澀的一笑，輕聲說道：「那兩個女人，你以為是什麼好東西？還不是水性楊花，在家裡有一個在外面還有幾個？這個世界上，就是有這樣的女人，讓多少家庭支離破碎？你知道嗎？我只要幾句話，就讓那個范婷心甘情願的倒貼，還有那個沈琳，竟然還想出給自己老公買保險，然後暗地裡給他下毒，呵，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你不覺得玷污了這個世界嗎？」
「所以，你就把她們的舌頭割了？是為了懲罰他們說了謊？」我站在原地，面不改色的朝李斯說道。
「意外是，我遇到了你，更意外的是，你的父親竟然是市局局長，你的出現打亂了我的計劃，源源，你只知道我是被拋棄的，卻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拋棄了我。」
李斯告訴我，他父母的結合原本就沒有任何感情，那些年的鄉下，包辦婚姻多了去了，而他的父親趁著外出打工時結識了另外一個女人，至於他的母親，在生下他之後便和隔壁村的好幾個男人眉來眼去，久而久之，其母的目光便更遠了，而她深知，帶著一個孩子，是根本不可能和自己喜歡的男人在一起的。
所以，李斯的母親將他帶到了嘉市街頭自生自滅，而李斯竟奇迹般的活了下來，至於後來……
「我找到了她，找到她的時候，她正拿著那張假身份證，依偎在另外一個看上去比我大不了多少的男人懷中，我殺了她，並且將她的舌頭拔了下來，可，我愛她啊，她是我媽，我又怎麼可能不愛她，所以，我買下了這棟別墅，讓她和我永遠都在一起。」
李斯說到這裡的時候，我頓時插道：「李斯，你回回頭，你這是愛她嗎？在你心裡，她已經變成了你最恨的女人，也因為她對你的影響，沈琳，范婷才死的不是嗎？把她的屍體放在刑偵大隊的天台上……」
「是啊，你知道的，我最痛恨警察，當年，她把我拋棄了之後，我曾經求助過警察，可他們卻將我交給了福利院，院長天天打我，最後我跑了出來，才認識了你，可是你呢？為什麼，為什麼要變成我最恨的人，源源，你知道的，你一直都是我的親人，我唯一的親人，別做警察了好嗎？你……」
「所以，為了我們這一番對話，你故意又將門禁卡塞回了我的口袋裡面，而你，居然自信到我不會報警抓你？」
我給本案的兇手做過側寫，這個兇手心思謹慎，兩個兇殺現場都沒有留下任何證據，又怎麼會將用完了的門禁卡重新塞回我的口袋？
我在回刑偵大隊之前，曾經碰到過李斯，也只有他和我肢體接觸過，而就在兩個小時之前，李斯離開之後，我的門禁卡卻又突然回到了我的褲兜里。
他這是在賭，賭我會不會帶警察來？
「你不會抓我的，從小你就懦弱，不是嗎？沒有了我的保護，這個世界上誰還能保護你？你是我弟弟啊，這世上哪裡有哥哥會害自己的親弟弟的，同樣的，世界上，有哪一個親弟弟，會親手抓自己的哥哥的？」李斯笑著說道，而後便緩緩地從這扶梯上下來。
直到他走到了我的面前，我還是不敢相信，這個兇殘的無舌案，竟是李斯做的。
「你賭錯了，我沒有帶警察來，不是不舍抓你，而是，我想證明一些事情，證明，我自小當成最親的人，現在是不是變成了惡魔，……李斯先生，對不起，我必須帶你回警局。」我面無表情的看著李斯，隨即便從腰間將我的手銬取下，一把抓著李斯的手和我的手銬在了一起。
「你……想好了嗎？真的要抓我？」
李斯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樣慌亂，而是抬起了我們的手，面帶微笑的看著我，緩緩地說道。
這時，我的電話響了，電話是姜獵打過來的，我開了免提，然而，就在我剛想要告訴他李斯就是兇手的時候，姜獵卻給我帶來了一個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