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
日本警視廳大門外一群警察拿著槍支嚴陣以待,在他們對面一個男人穿著髒亂的和服拿著一把鋒利的野太刀,而現在那鋒利的刀刃正架在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兒脖子上。
「國光!」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掙扎的想要衝上前去,卻被警員們制止。
手冢國一一衝出去就看到自己的孫子被人挾持,兒媳在一旁哭的快要昏了過去。他身子一晃,勉強穩定了一下心中思緒,像身邊的警員問道:「怎麼回事?」
周圍的警員都知道這是被挾持的是手冢國一的寶貝外孫,不敢大意的回答道:「這就是那個在東京連續殺人的瘋子,川上丼。我們今天剛剛掌握了他的行蹤正準備上門抓獲,誰知他可能知道逃不過了,竟然喪心病狂的跑到了警視廳門口挾持了……」
警員頓了一下,看了看手冢國一蒼白的臉色,狠下心說道:「從手冢太太手中挾持了國光。」
旁邊的真田玄右衛門看著老搭檔的神色知道他已經下不了什麼命令了,做他們這行的寧可自己被挾持也不願家人受到半點兒傷害。而現在被刀架在脖子上的正是他唯一的孫子啊!
真田扭頭問千葉:「狙擊手準備好了嗎?他有什麼要求都可以滿足他。」
千葉苦著臉,「他要是有要求就好了,可他說他什麼也不為就是想在警視廳門口殺人,造成社會輿論。至於狙擊手……」說到這兒千葉停頓了一下,臉色為難。
其實他不說真田也知道,東京警視廳的地利根本沒有適合狙擊的地點,而犯罪人又極為聰明的把人質擋在了他身前的要害部位讓一眾警員們根本無從下手。
手冢國一顯然也知道,身形越發的不穩。
「犯罪嫌疑人的身份背景?」現在的真田只盼望川上丼是個不會用刀的,無法一擊斃命。
千葉翻了一下川上丼的資料后咽了一口唾沫乾巴巴的說道:「川上丼原名川上丼宇,30歲,是個……太刀高手。」
真田顯然有些不敢相信,「他就是五年前那個叛出『神道無念流』的天才川上?
「這下可麻煩了!」真田心裡這樣想到,在劍術界,有「技之千葉、位之桃井、力之齋藤」的說法。跟北辰一刀流、鏡心明智流的劍術相比,神道無念流更注重格鬥時的實用性和壓倒對方的氣勢與力量。「這樣的一個高手!」真田立刻想在東京的劍道館有什麼人能和川上匹敵。
太少了!當年叛出「神道無念流」的時候川上就已經是個頂尖的高手了,更遑論經過五年的歷練,真正殺過人的他身上的殺氣……
真田不敢再猶豫,吩咐千葉道:「馬上調最好的狙擊手過來,還有……去真田道館把真田信綱找過來.」
千葉聽到第一句時心中叫苦不迭,「這再好的狙擊手沒有合適的地點也是白搭啊!」可是聽到第二句,「這真田信綱也是這東京有名的劍道高手,但願……|」
門口的川上丼宇還在叫囂著:「你們都給我放下槍,退後!哈哈!想不到在門口隨便抓個小孩子竟然是警長的孫子!哈哈,今天就算死了也不虧啊!我知道你們警署有真田道館的館長,我認識他!你們把希望放在他身上就別想了,我也不是吃素的!退後都給我退後!|」
手冢國光很害怕,他今天只是在休息日陪媽媽來給爺爺送便當,誰知道剛一到門口就被這個男人把自己從媽媽身邊抓走,還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他忍住眼眶中的淚水,「真是太大意了!」
源九拿著脅差抱胸靠在警視廳大門一個偏僻的角落裡,「那個小孩兒還真可愛,明明想哭還強忍著,嘿嘿。」源九猥瑣一笑就想趁亂跑掉。
【救下他五百點。】
源九的身子停頓了一下,「不值得,我這個肉腳上去還不馬上就被人家給秒了?你又不是沒有聽到那個人可是『神道無心流』的天才!我可打不過。」源九沒有停頓扭身便走。
還沒等主神再說些什麼,「請你等一下。」真田玄右衛門和手冢國一站在源九面前。
「幹什麼?」源九不想多加理會,換了個方向繼續走。
【如果他死了你也活不了。】
「請你幫一下忙吧!」
手冢國一和主神的話語同時響起。
【他是主角之一,如果他死了這個世界將完全崩塌。】
「他是我唯一的孫子,請你……幫幫我」
源九扭過身,「這個老爺爺不是我不幫忙,我平時也是個尊老愛幼的好少年。可是你們一群現代化武器都解決不了的事情,你讓我拿著這麼個『史前武器』去跟人家斗?」說著他晃了一下手中破破爛爛的脅差。
真田也知道這有些為難了,可是川上丼宇明顯也在防備著劍道高手的偷襲,所以選得地方極其刁鑽。信綱今年已經32歲了,身體遠不如十五歲的源九靈活。他們實在沒辦法了只有將希望放在源九身上。
源九看了一眼那個被刀架住卻不哭不鬧強忍淚水的金髮小孩兒,又看了一下在短短十幾分鐘就衰弱了許多的手冢國一。轉身把脅差背在肩上弔兒郎當的走了過去。
「嘛,走吧,我只管殺人,戰術什麼的你們來布置。」
手冢國一剛鬆了一口氣的臉色有嚴肅起來,「只管殺人?真是太大意了!」
警視廳的辦公桌前,手冢國一和真田玄右衛門還有哭泣的手冢彩菜,從道館趕來的真田信綱也在旁邊,源九隨便扒拉了一個椅子坐在了上面。
「這裡是警衛廳大門,川上丼宇就在這裡!」千葉指著臨時畫出的警署周圍地圖說道。
「因為川上丼宇叫所有警員卸下彈夾放下□□,因此在警員們撿起□□再射擊要有十幾秒的空檔,這十幾秒的空檔就拜託你了!」千葉向源九鄭重的拜託道。
在所有人都把戰術布置好之後,突然從門外踉踉蹌蹌的跑來一個警員,邊跑還邊說:「那個瘋子竟然還通知了媒體,現在警視廳門口已經被包圍了。」
「什麼?」真田大怒。
「等等。」源九突然說道,「那些媒體能拍到那個小孩兒嗎?」
警員被真田的那一句嚇得結結巴巴:「拍,拍不到,小孩子個兒低,川上丼宇選得那個位置只能拍到他自己。」
「哦~那就好。你過來。」源九招招手讓警員過去,「等我打手勢的時候你就讓那個記者這樣……」
源九吩咐好了之後,對手冢國一等人說到:「要好好謝謝人家媒體啊!」
手冢等人納悶兒,謝媒體?想找到剛才那名警員問一下誰知道他已經跑去執行源九交給他的任務了。
井上現在十分鬱悶,他本來報道的是關於中學生網球的新聞,誰知道今天一大早不知道哪個瘋子發來一封匿名郵件說上午十點東京警視廳會有一樁大案發生。主編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人選竟然把他派來了?拿著照相機的他一邊憂心那個被劫持的小男孩一邊心不在焉的照相,哪知一名警員突然跑到他身邊讓他在一個人作出手勢時將相機對準那個瘋子照,可是到底是哪個人做出手勢啊?
不到五分鐘井上就知道是什麼人了,川上丼宇是離牆不遠的站著,然後他身後那堵牆上突然搖搖晃晃的站上了一個拿著小太刀約莫十四五歲的男子。之後那個男子對著他做了一個格外【嗶---】的手勢,井上反射性的摁下了照相機的按鈕。
所有按下照相機按鈕的記者們都沒有看到,他們只是在放下手中相機的時候發現那個做著【嗶---】手勢的男子的男子已經救下了那個男孩兒然後被川上丼宇提著刀追殺。
雖然記者們都沒有看到,但是在旁邊的警員們可是都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從上而下極速兇猛的反手一刀。若不是川上丼宇本身是個劍道高手反應極快的放下了手中的人質,那一刀怕是能將他齊肩斬斷!
「還愣著幹什麼?」真田一聲急喝震醒了被那驚天一刀駭的白日見鬼的警員們。
「我勒個去。」源九千想萬想沒有想到和平年代竟然有這麼厲害的劍術高手,勉強躲過一刀源九欲哭無淚,本來就打不過人家更何況還帶著一個小孩,雖然說這個小孩不哭不鬧。
砰!砰!幾聲槍響。
我日!中了搶了還有力氣揮刀?
在意識消失的最後一剎那,源九隻記得被自己護在身下的小孩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形狀優美的唇角緊緊地抿著,好像稍一放鬆那滿滿的淚水立刻就能糊他個大花臉。
他娘的!這雙眼真好看。這長大了得迷死多少人啊?
「快!叫救護車。」看到源九被川上井宇砍倒在地手冢國一連忙說道。
手冢彩菜這時根本顧不得什麼了,她一把摟過兒子放聲大哭。
手冢國一見此情景對兒媳說道:「你先帶國光回家,今天恐怕是嚇壞他了,我跟著去醫院看一下那個孩子的情況。」他剛想動作就發現剛才還被彩菜緊緊摟在懷裡的手冢國光拉著他的衣角,亮晶晶的淚滴還掛在眼角神色卻是無比的嚴肅和認真。」
「爺爺。」
手冢國一看了一會兒孫子最後還是無奈的拉住他的小手。
「不要大意!」
「是,爺爺。」
等源九徹底醒來后已經是兩天後了,「誒呦?我日,咱也能享受一回貴賓待遇了?不賴嘛?」他笑著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此時的手冢國一和真田玄佑衛門正在源九主治醫生的辦公室。
忍足醫生拿著源九的檢查表說道:「這孩子只是有些營養不良,其他的沒什麼大問題了。只不過……」忍足瑛士顯然也看到了今天的特大新聞,雖然沒有照到那揮刀少年的臉,但是那完全不似十餘歲少年所擊出的冷厲一刀仍然讓他有些不安,猶豫了一會兒扶了一下眼鏡他接著說道:「你們沒有查一下他的來歷嗎?」
說到這個手冢國一和真田都不禁沉默了一下,源九從急診室轉到普通病房的時候在場的警員們都看到了。除了背上那一條新出爐的傷痕外他上身的幾條舊傷,尤其那一道橫貫整個胸膛的猙獰傷疤。隨後出來的醫生的話更給在場的人心中增添了一絲陰霾,「真是不知道他在什麼環境下過活的,在那樣的情況下還能避開身上的要害。他沒什麼事兒了休養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個孩子到底是什麼來歷呢?」手冢國一和真田心中都不禁疑惑。
「不管那孩子是什麼來歷,但他拚死救了國光這是個事實。」手冢國一說道,「但是仍然不能大意!」
等源九扶著躺了兩天生鏽的老腰去廁所溜達了一圈回來以後,見到的就是手冢國一和真田兩座冰山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的情況。
源九下意識的就挺胸提臀收腹,差一點就向著手冢國一和真田行一個標準的中國軍禮了。
手冢國一和真田看到自己把這個大病初癒的孩子嚇成這樣也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識的放緩了聲音說道:「你?從哪裡來啊?」
源九仍然沒有放鬆,他大聲說道:「我隸屬高杉隊長所率領的鬼兵隊下屬的……」說到這兒他停頓了一下,彷彿覺得有些丟人的說道:「鬼兵隊下屬的……後勤部隊。」後勤部隊那四個字說的有氣無力。但是隨即又振奮道:「不過我現在隸屬攘夷部隊溫和派,在擁有『狂亂的貴公子』稱號的桂小太郎手下擔任機要私人秘書一責。」
主神默默的把源九剛剛賺的五百點數給扣除了一百點,【你個白痴!】
在攘夷部隊中人人都知道源九是個雞肋一樣的廢柴。上陣殺敵不夠格,耐力不夠好,缺點一大堆。但是他就是能不費吹灰之力的暗殺掉天人高層,雖然每次回到隊里后總是因為驚嚇過度歇個兩三天。
「鬼兵隊?後勤部隊?」手冢國一和真田重複了一遍,手冢國一向真田小聲說道:「鬼兵隊?是最近崛起的民間反動組織嗎?高杉是那個民間組織的頭頭兒嗎?還有那個狂亂的貴公子?是副隊嗎?」
「真是太鬆懈了?這是何時崛起的民間組織?千葉他們是怎麼做事的?」真田怒道,「這種組織就應該及早的扼殺在搖籃中!」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源九虛弱的爬上床拿被子遮住頭。
手冢國一和真田又坐了一會兒見源九沒有什麼要交代的之後,起身出了病房。
「千葉,立刻查一下近期新崛起的民間反動組織鬼兵隊!他們的頭兒名為高杉晉助,副隊是號稱『狂亂的貴公子的』桂小太郎。一定要徹查到底!真是太鬆懈了!」真田一出病房就立刻給千葉打了個電話通知道。
手冢國一也在一旁嚴肅道:「竟然已經發展到連後勤部隊都有了,還是這種精英的地步了嗎?真是太大意了!」
不得不說兩位老人真的誤會了,源九真的不算是什麼精英啊!
病房內的源九依然用被子蒙著頭,「嗚嗚……桂高杉我真的對不起你們!竟然在另一個時空也讓你們淪為了通緝犯……」
源九正在自怨自艾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的被子不知道被誰扯了扯,力道不大卻很執著。他一掀開被子就看到在自己的床邊站著一個好像從畫中走出的精雕玉琢的小男孩,背後還背著一個小書包,很明顯是剛從學校下學。男孩冰著臉對他說道:「源九哥哥,謝謝你。」
但是!小孩兒的臉變得更加嚴肅了,同時一股小小的寒流在病房中悄悄升起,源九不禁打了一個噴嚏。
「把頭蒙在被子里容易做惡夢,真是太大意了!」雖然這樣說著小孩兒卻是踮著腳認認真真的把源九四周的被角給掖了起來。「不能漏風,你會感冒的。」
這個男孩兒就是手冢國光。源九昏迷了兩天,手冢就跟爺爺來醫院來了兩天。一直到今天星期一他才背上書包去了學校,剛下學就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
源九正在無語中的時候,「咕咕……」於是他更無語了。
手冢這次沒有冰著臉說他大意了,只是小心的從自己的小書包里拿出一個可愛的飯盒放在他的床頭柜上。「你餓了吧?這是媽媽給我做的便當。」說著打開便當盒遞給他一雙筷子。
源九這會兒也沒有說什麼愛護幼小的話了,他兩天都沒吃飯實在是餓壞了。
可是……拿起飯盒看了看裡面。
這?能吃嗎?
便當盒中飯和一堆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和在一塊,雖然氣味很是誘人,但源九依舊不敢拿自己的胃來試驗。
手冢看到了源九猶豫不決的臉色,有些失望。「你不愛吃嗎?這是媽媽特地給我做的鰻魚茶。」
「算了,你說你喜歡吃什麼我回去讓媽媽給你做。」說著手冢就要收回飯盒。
【吃!不然抹殺!】
源九一聽嚇得好險沒有把飯盒給掉在地上,「誰說我不愛吃?我最喜歡吃……這叫什麼來著?」
「鰻魚茶。」手冢抿了抿嘴。
「嗯嗯,鰻魚茶。」源九端起飯盒就是一頓狼吞虎咽。一吃到口中他才發覺,「味道不錯嘛!」
手冢看著源九不似作假的表情,自己也高興起來。「嗯。很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