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討厭你
話音剛落，溫青霞的臉色驟變。
「混賬，你把我說的話都當成耳旁風是不是？！那個方婉茜有什麼好，怎麼就讓你迷了心竅呢？你就見不得這個家裡消停兩天嗎？！」
抖著手指，眼眶中泛上了眼淚，溫青霞恨得咬牙切齒。
那個方婉茜，怎麼就把自己素來出色的兒子魂兒都給勾過去了呢？
那樣的女人，怎麼可能是個安分的好妻子？
「媽，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生氣……」陸昱瑾忙扶住溫青霞，「我就是隨口一問……」
「就算是隨口一問也不行！陸昱瑾，我告訴你，咱們家，有方婉茜沒我，有我沒她！我唯一承認的兒媳婦，只有阮阮！」
陸昱瑾有些煩躁地揉了下眉心。
「媽，你不能因為喜歡顧阮阮，就強行把我們湊成一對。強扭的瓜不甜……」
「你這個混賬東西，說的都是什麼話？阮阮肚子里還懷著你的孩子，你說這種話不虧心嗎？」
溫青霞雙眼冒火，怒極拳頭恨恨地砸在他的肩膀上：「你壞了阮阮的清白，難道不該負責？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薄情寡義的東西！」
「媽！」眼前閃過方婉茜那張柔弱凄楚的臉，心頭煩躁不堪。
伸手抓住溫青霞的手，陸昱瑾有些頹然：「難道……難道就不能換個方式補償她嗎？何必這樣強求呢？況且，她……她根本也不喜歡我……」
話出口，莫名的失落卻漲潮一般翻湧上來。
「別跟我講這些歪理，陸昱瑾我告訴你，只要我還活著一天，陸家的兒媳就永遠都是阮阮！」
說完，溫青霞也不再看他，轉身去廚房安排顧阮阮的吃食。
眼不見，心不煩。
陸昱瑾有些疲憊的閉上眼睛。
難道說，為了負責任，就要罔顧方婉茜的生命嗎？
左右為難的他沒有發現，樓上顧阮阮靠在欄杆上，垂著眼瞼，面無表情地一動不動。
到了吃午飯的時候，三個人都若無其事地坐在餐桌旁，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
「青青那個丫頭呢？又跑哪兒去了？」溫青霞皺眉，「到了飯點還不見人。」
「來了來了！」
明顯剛起床不久的陸青青恰好聽到這句，不耐煩地坐了下來：「不就是晚一會兒嗎？媽你真是越來越啰嗦了。」
「臭丫頭，這都幾點了才剛起來，還敢嫌棄我啰嗦。一天到晚不吃早飯，胃還要不要了？」溫青霞聞言板起臉，眼裡卻忍不住閃過慈愛的笑意。
「哎呀，放心吧……我都是大人了，知道怎麼照顧自己。」
陸青青當然不怕她，做了個鬼臉，撒嬌地抱著溫青霞的胳膊晃了晃：「媽，我餓了……」
「餓了就快吃飯，還這麼多話。」
嘴上雖然在斥責，手上卻提起了筷子：「好了好了，快吃飯了。」
顧阮阮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眼眶一酸，險些掉下淚來。
她慌忙垂下頭，做出認真吃飯的樣子，掩蓋泛紅的眼睛。
她不知道是不是懷孕了才多愁善感，還是別的什麼。看著陸青青跟溫青霞的相處，她忍不住覺得，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溫青霞對她很好，可是陸家始終不是自己的家，這也不是自己的家人……
她，已經無家可歸了。
狼狽地眨了眨眼睛，努力掩蓋住異樣。
就在這個時候，一碗鯽魚姜仁湯被放在了她的手邊。
「醫生特意叮囑過了，多喝點湯。」
淡漠的聲音響起，顧阮阮側頭看過去，只見陸昱瑾端坐在餐桌邊上，姿態優雅而又從容地用餐，像是剛剛作出這樣舉動的人並不是他。
他確實長得極好，但是坐在那裡就有一股渾然天成的貴氣，整個人就像是一個熾熱的發光體。
這不著痕迹的體貼，只怕沒有一個女人能夠抵抗他的魅力。
只可惜——
垂下眼瞼，顧阮阮微微地笑了笑：「謝謝。」
只可惜，他的愛早就已經給了別人。
給她的體貼，就都變成了殘忍的利刃，一刀一刀將她凌遲。
兩個人這點小小的互動，餐桌上另外的兩人看在眼裡。
溫青霞忍不住欣慰地點了點頭，另外一邊的陸青青卻只覺得扎眼。
「今天的菜色怎麼這麼清淡啊？張姨怎麼回事兒，我才出去上學多久啊，就不知道我什麼口味了？」
惱怒地將碗筷扔在桌子上，嬌氣地發了脾氣：「一點胃口都沒有了！都是家裡的老人了，還這麼不牢靠。」
「今天的菜是我安排的。」溫青霞皺眉，有些無奈地安撫道：「阮阮現在要養胎，只能吃清淡的。你要是吃不慣，讓張姨再給你單獨做點。」
她原想，總不能讓顧阮阮自己吃著寡淡的湯水，看他們大快朵頤。
可陸青青也確實在國外上學很久沒回家了，溫青霞也捨不得讓她吃苦。
安撫沒有起到應有的效果，陸青青反而拍了桌子：「阮阮，阮阮，一天到晚全都是阮阮！媽，我都懷疑是不是顧阮阮才是你親生的女兒，不但要把我哥賠給她，連我吃什麼都要順著她！」
又轉向顧阮阮：「你胎像不穩要吃清淡的，憑什麼我們大家都要陪著你？顧阮阮，你是不是很得意？我看不是你要嫁給我哥，是要讓整個陸家都改姓顧了吧？！」
「青青！」溫青霞大怒，將筷子拍在了桌子上：「午飯是我安排的，你朝著阮阮發什麼火？你不想吃就別吃，別在這裡撒潑！從哪學來的粗俗勁兒？」
「不吃就不吃，我很稀罕嗎？」
看溫青霞維護顧阮阮，陸青青越發的惱怒，站起身紅了眼眶，低吼道：「不過是一個不要臉的玩意兒，也就你這麼當寶了！」
「你住口！」溫青霞胸膛急劇起伏，臉色都有些發白。
「溫姨，你別生氣。」顧阮阮心下一急，慌忙給她順了順後背，忍不住開頭道：「青青你少說兩句，溫姨身體不好不能生氣！」
「不用你假好心！顧阮阮，我討厭你，我討厭死你了！你就是個破壞別人感情的小三，你知不知道什麼叫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