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王妃,這麼迫不及待的想抱本王?
阮半夏頭上一直蓋著紅蓋頭,她聽說成親的時候,自己掀蓋頭不吉利,所以她一直忍著好奇心,乖乖的坐在喜轎里,看著手裡的蘋果,她真想一口咬下去……
好餓哦!
午夜的時候,破廟裡忽然進來了一幫人,把她從地上拉起來就伺候她沐浴,然後換衣服,梳頭髮,化妝,她到現在連一口水都沒時間喝……
忽然喜轎停下,一陣炮竹聲后,轎子好像被人踢了一腳,她被喜娘攙扶著下了轎。
不知道是誰,把她手裡的蘋果拿走了,塞了一條喜帶給她。
只有一截……
她用力扯了一下,忽然,迎面一股巨大的壓力朝她撲了過來,聽見風聲,她伸開雙手一把抱住。
一聲低沉的輕笑,男人略帶沙啞的嗓音在她頭頂徐徐響起,「王妃,這麼迫不及待的想抱本王?」
「噗……」
阮半夏差點把胃裡僅有的一點水給噴出來,她用力的抿了抿唇,放開手,朝著旁邊退了一步。
倏然,夏鈞堯的身體朝著旁邊倒了下去,七月趕緊跑過來,一把扶住了夏鈞堯,他沉著氣,對阮半夏說,「我家王爺腿腳不便,王妃切莫再用蠻力。」
腿腳不便?
難道夏鈞堯站起來了?
阮半夏真是想掀開喜帕看一看,她現在就是好奇,這個夏鈞堯到底長什麼樣,還有他的腿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等她多想,她就被一雙手攙扶著,朝著王府正門走去。
眼睛一直被遮住,阮半夏想看卻又沒有機會看,她深呼吸一口氣,反正晚上洞房的時候,她就不信她看不到!
拜完了天地,她就被喜娘送進了洞房。
聽見門「砰」的一聲關上,她抬起手,掀了一下喜帕,偷偷的看了一眼,房間里沒人,看見前面桌上擺著的水果和點心,她趕緊跑過去,拿起點心就往嘴裡塞。
這哪裡是成親,這簡直就是受罪。
死囚去砍頭前還要吃一頓飽的,她嫁給王爺竟然餓成了這幅鬼樣子。
忽聽門外傳來腳步聲,她趕緊把喜帕放下,跑回去,端坐在床上。
房間門被推開,走進來兩位喜娘,兩人看著桌面上一片狼藉,驚得睜大了雙眼,「這……」
另一位喜娘趕緊伸手拉住說話的那位,在她耳邊小聲說,「王妃之前是個乞丐……」
這句話一出,那位喜娘頓時明白了什麼,她扁了扁嘴,又去把點心拿出來,依次放在盤裡,冷不丁的冒了一句,「這哪裡是乞丐,明明就是個餓死鬼。」
一個下人竟然在她面前放肆!?
阮半夏皺起眉,冷冷的喊了一聲,「過來。」
兩個喜娘對視一眼,沒有理她,繼續著手上的事。
等了幾秒鐘,見沒人回應,阮半夏心裡一氣,從袖子里摸出準備晚上對付夏鈞堯的銅錢,食指與中指夾著,聽著前面發出的細小聲音,她夾起銅錢就扔了出去。
「哎呦……」一聲驚呼,那喜娘疼得捂住了肚子,睜著兩隻眼睛盯著床上的女人。
阮半夏彎起唇角,冷冷的笑了一聲,「過來!」
另一位喜娘害怕的縮了縮脖子,趕緊走過去,跪在阮半夏的身前,「王妃有何指示?」
阮半夏冷哼了一聲,「本王妃餓了,你去拿點點心過來喂我。」
喜娘恭敬的福了一禮,「是。」
然後起身,走到桌邊拿起一盤點心走過來,看見阮半夏頭被蓋頭蓋住,她手指捏了一塊,從喜帕下小心的伸進去……
阮半夏低眉看見伸進來的那隻手,她張開嘴,連著點心一口咬在拿著點心的手指上,力道之狠,下一秒血就流了出來。
「哎呦……」喜娘疼得連連叫喚,卻又不敢把手縮回去,只能哭著一張臉看著阮半夏,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阮半夏把點心咬進嘴裡,才放開那隻手,然後若無其事的吃了起來,吃完了一個,她又吩咐道,「本王妃渴了,去給我倒杯茶來。」
那喜娘終於把手縮了回來,看著自己流血的手指,忽然兩隻眼睛一轉,「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哎呀!」那一個喜娘看見這個倒下了,趕緊捂著肚子就朝外面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大叫著,「王妃殺人啦,王妃殺人啦!」
本來在王府里,死那麼一個丫鬟,喜娘是一件小事,根本不值一提,可今兒偏偏是王爺和王妃大喜的日子,突然死了那麼個人,還是在新房裡,這要有多晦氣就有多晦氣!
喜娘的聲音一直傳了很遠,阮半夏不屑的笑了一聲,伸腳踢了踢旁邊躺在地上的喜娘,那人就那麼躺著,不管她怎麼踢,還是一動不動。
阮半夏心裡一驚,怎麼回事?
該不是她嘴裡有毒,咬一口就把人給咬死了?
開什麼國際玩笑!??
沒一會兒,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阮半夏趕緊端坐在床上。
「哎呀,這是真的死了!?」說話的一聽就是一個女人,還是那種特別做作的嗲聲,聽得阮半夏哆嗦了一下身子,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側妃娘娘。」站在女人身邊的小丫鬟伸手指著喜娘的手指,「那……那有血!」
「哎呀!」沈宮榆嚇得身子一軟,一下倒在了小丫鬟的身上,顫著聲音說,「我好怕……」
害怕還待著,還不趕緊滾出去!?
阮半夏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忽然身子震了一下,側妃娘娘?
側妃娘娘是個什麼鬼?
下一秒,門口就傳來夏鈞堯那低啞的嗓音,「怎麼回事?」
沈宮榆看見夏鈞堯被七月攙扶著來了,趕緊從小丫鬟身上起來,一下撲進了夏鈞堯的懷裡,「王爺!王妃她,她……」說著,她的手就朝著地上的喜娘指了過去,「殺人啦!」
夏鈞堯看過去,果然看著穿著紅衣的喜娘躺在阮半夏的腳邊。
他的眉,輕輕的皺了一下,不動聲色的推開把身子全部靠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王爺!」七月在他耳邊小聲的說,「大婚之日,新房內死人不吉利,觸霉頭!」
「是啊!」沈宮榆趕緊點點頭,「我也聽人這麼說。」
她拿起絹帕掩住嘴,嫌棄的看了阮半夏一眼,「王妃這才剛來,就鬧出一條人命,萬一這要是傳到父皇的耳朵里……」
「吵什麼吵!」阮半夏憋了半天,終於憋不住了,「還讓不讓人好好的成親了!?」
「喲!」沈宮榆笑了笑,「王妃姐姐這是說的什麼話,這人是你殺的,就算不想成親的人,那也該是王妃姐姐你吧!」
這個屋裡,可能除了夏鈞堯,所有的人都想把阮半夏給趕出王府,趁著這個機會,不少人開始落井下石了。
七月,「王爺!外面那麼多賓客,都聽見喜娘叫死人了,此事非同小可……」
沈宮榆,「王爺……王妃姐姐今天要是沒個說法,會讓整個王府蒙羞的。」
「煩死了!」阮半夏忽然從床上站起來,用腳踢了踢地上的喜娘,「喂!」
所有的人都朝著她看過去,沈宮榆一臉看好戲的笑著。
「不就是暈個血嘛,瞧把你們緊張的。」
說完,阮半夏蹲下身,微微掀起一點喜帕,伸出手,在喜娘的人中上狠狠的按了下去。
喜娘眼珠子在眼皮里轉了一圈,忽然一聲咳嗽,睜開了眼睛。
看見阮半夏,她嚇得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跪在了阮半夏的身前,「王妃娘娘饒命,王妃娘娘饒命!」
夏鈞堯嘴角微微勾了勾,抿著唇沒說話。
七月一張臉難看的要死,真是恨不得上去就把喜娘真的掐死,好賴在阮半夏的身上,然後把她趕出府去。
沈宮榆更是抽了抽嘴角,鬱悶的翻了個白眼。
阮半夏站起身,又端坐在床上,沒有聽見眾人離去的腳步聲,她擰眉,「怎麼還不走?是要留下來看本王妃跟王爺洞房的嗎?」
此話一出,不相關的人趕緊退了出去,沈宮榆拿著絹帕跺了跺腳,嬌滴滴的喊了一聲,「王爺……」
夏鈞堯伸手打斷她,「本王乏了,你們都退下吧。」
沈宮榆不甘心的看了夏鈞堯一眼,轉身走了。
房間里一下安靜了下來,阮半夏只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砰,砰,砰……」
夏鈞堯手裡握著一根拐杖,拿起桌上放著的稱桿,一步一步的朝著阮半夏走過去。
走到床邊,他站立著,看著雙手在身前緊緊攪在一起的女人,輕輕的笑了一聲,「王妃很緊張?」
能不緊張嗎?
阮半夏呼了一口氣,嘴裡酸的冒泡,「臣妾這是第一次嫁,不像王爺您,已經身經百戰了。」
「呵……」夏鈞堯低低的笑了一聲,朝前走了一步,直站在阮半夏的身前,他彎腰,在阮半夏的耳邊小聲道,「本王也是第一次娶,何來的身經百戰?」
「嘁!」阮半夏忍不住嗤了一聲,繼續冒酸水,「王爺,剛才莫不是臣妾聽錯了,這屋裡好像有一個什麼側妃娘娘的。」
「確實有。」夏鈞堯杵著拐杖站起身,「不過……那不是我娶的,是別人送的。」
送的?
這女人也有送的?
阮半夏認真的想了想,好像電視劇里是有這樣的戲碼,皇子的身邊總有人喜歡塞人進來,要麼就是恭維想要出人頭地的,要麼就是眼線,監視用的。
這樣一說,阮半夏的心裡瞬間舒服了許多。
看著眼前一片暗紅,她努了努嘴,「王爺,你是覺得跟臣妾這樣隔著一塊布聊天比較有情調嗎?」
夏鈞堯低眉看著那塊紅色的喜帕,勾了勾唇,拿起手裡的稱桿將喜帕一下掀開……
阮半夏倏然抬頭,看見夏鈞堯就站在自己眼前,他臉上還是戴著一面銀白色的面具,她微微低下頭,就看見他手裡杵著拐杖。
面具,拐杖,那麼刺眼,刺得阮半夏的眼睛一疼。
她忽然伸出腳,一腳踢飛了夏鈞堯手裡的拐杖,「砰」的一聲,夏鈞堯狼狽的摔在地上。
夏鈞堯吃痛的擰了一下眉,緩緩抬起眼眸,看向阮半夏,「王妃這是為何?」
阮半夏的心就像被針扎一樣的,她看著夏鈞堯,就那麼死死的看著夏鈞堯,「你起來!」
夏鈞堯坐在地上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腿,失聲啞笑,「王妃在嫁進王府之前,難道沒有聽人說過,本王是個殘廢?」
「你站起來!」眼淚一下從阮半夏的眼眶中奪眶而出,她紅著眼睛,流著眼淚就那麼看著坐在地上的男人,又喊了一遍,「我讓你自己站起來,站起來啊!」
「王爺。」
門外傳來七月擔心的聲音。
夏鈞堯俊眉一擰,沉聲道,「你們都下去,這裡沒你們的事!」
「王爺!」七月聽見裡面的動靜,心裡擔心夏鈞堯被阮半夏在新婚之夜就給欺負了,抬起手,準備破門而入。
「滾!」夏鈞堯一聲斷喝,頓時打住準備進來的七月。
七月站在門口立足了一會兒,想了想,最後嘆了口氣,把所有的侍衛全部叫走了。
門外沒有動靜以後,夏鈞堯雙手撐在地上,在阮半夏逼視的眼神下,慢慢的,艱難的,一點一點的費力站了起來。
阮半夏看著他緩慢的動作,心都擰在了一起,夏鈞堯才剛站起身,她就衝過去,一把抓住夏鈞堯臉上的面具,用力的扯了下來。
「啊……」
看到面具下那張臉時,阮半夏嚇得朝後退了一步,面具從她手上滑落,「砰」的一聲,落在地上。
「你……」她伸手指著夏鈞堯的臉,嗓音都顫了起來,「你……你的,臉……」
夏鈞堯抬起眼眸,一瞬不瞬的看著阮半夏,淡笑,「王妃很失望?」
「不是!?」阮半夏搖搖頭,「不是,不是,不可能的!」
怎麼可能會不是葉卿堯?
但那張臉明明就是被火燒過的,燒的很慘,面目全非……
醜陋的樣子,讓人看一眼,晚上都能做噩夢!
阮半夏的身體不停的朝後退著,退著……
忽然想到了什麼,她又跑上去,把夏鈞堯一把推倒在床上,她跳上床,騎在夏鈞堯的身上,伸手就開始扒他的衣服。
夏鈞堯也不反抗,就那麼看著她,一雙沉寂的雙眸里,忽閃過一絲柔情……
阮半夏以前照顧葉卿堯生病的時候,脫他的衣服脫習慣了,每次葉卿堯都是張開雙手,隨意讓她的小手在他的腰間來回遊走,就像現在的夏鈞堯一樣……
一個人換的了臉,裝的了殘疾,就算眼神也可以刻意的隱藏,可生活中那些點點滴滴的習慣,就算他再怎麼掩蓋,也不可能全部掩蓋的下去。
她脫著脫著,忽然就哭了出來,她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為什麼哭,她就是心裡難受,很難受。
待把夏鈞堯身上的喜服扒下來以後,阮半夏看著他胸膛上那些被火燒過的印記,她的心裡倏然一緊,她抬起手,想把夏鈞堯從床上一把拉起來,看看他的背上是不是有一個劍口,那是幾個月前,阮半夏親眼看見利劍刺進去的。
就算真的有什麼靈丹妙藥,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讓疤痕消失的一點不見。
這時候,夏鈞堯忽然伸出手,抓住阮半夏的手腕,一把將她扯進了懷裡,他掀起眼皮,輕佻的看著她,「王妃就這麼心急?」
心急個屁啊!
阮半夏掙扎著從他懷裡想出來,可夏鈞堯的手就像鐵鉗一樣將她緊緊的禁錮住。
「你放開我!」
夏鈞堯挑著眉看著她,「不放。」
阮半夏停下掙扎,眼底露出狠意,「你放不放?」
夏鈞堯不說話,就那麼看著她,緊緊的抱住……
阮半夏忽然低下頭,一口咬在夏鈞堯的胸口,她用足了全力,狠狠的咬了下去,夏鈞堯一聲悶哼,手下意識的鬆懈了一些,阮半夏猛地起身,一把將夏鈞堯從床上拉了起來。
把夏鈞堯的身體轉過去一些,她一眼就看見背上那個醜陋的被劍刺過的疤痕……
她哭得更厲害了,伸手指著那道疤問,「這是什麼!?」
夏鈞堯懊惱的擰了下眉,沉聲道,「幾個月前,本王在王府里被人行刺,當時留下的。」
「是嗎?」阮半夏撩起唇角,冷冷的笑了一聲,「是嗎?那王爺可否告知,從心臟的位置刺進去,為何王爺現在還能完好的跟臣妾成親?」
夏鈞堯轉身,把背靠向了床,他沉沉的呼了一口氣,低笑,「想殺本王的人,怎麼也不可能想到,本王的心臟是長在左邊……」
左邊……
所有說,當時葉卿堯受了重傷……
被人帶回了京城,然後他就順理成章的讓葉枝橋對外宣稱,葉卿堯已死,他重新做回他的王爺?
阮半夏到現在還記得,她去葉家的時候,葉枝橋清清楚楚的告訴她,葉卿堯的屍體被人掛在京城暴晒,當時葉卿堯就斷定,只要阮半夏沒有看見他的屍體,就一定會來京城……
把過去的事都理順之後,阮半夏抬起手擦了擦眼睛,她扁了扁嘴,委屈的看著夏鈞堯,「你就那麼確定,我一定會來京城?」
夏鈞堯拿過一旁的被子,蓋在自己身上,閉上眼睛,一個字都不說。
阮半夏鬱悶的擰了下眉,「你怎麼就那麼確定,我一定會去賭坊!!!」
這句話說出口后,阮半夏忽然就覺得自己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
既然村裡那一切,是葉卿堯早就安排好的,那他一定知道,她從村裡出來的時候,身上就已經沒了錢,到了京城,她除了能去賭坊,她還能靠什麼賺錢?
在賭坊的那幾天,她可是聽說了,整個京城的賭坊都是凌王的,那麼就是說,在很早之前,夏鈞堯就已經料到,一定會有今天這些事……
「王爺!」她用手推了推夏鈞堯。
夏鈞堯緩緩的睜開雙眸看著她。
阮半夏吸了吸鼻子,拉開夏鈞堯身上的被子,看著他身上那些肯定不是假的,燒傷的痕迹,難過的哽咽了一聲,「以前你不讓我脫你的裡衣,是不是就是害怕讓我看見這個?」
夏鈞堯擰了擰眉,面無表情的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說完,他伸手把被子拉上來,蓋住了胸口。
裝!
還在裝!
真當她阮半夏是三歲小孩嗎?
在沒有見到夏鈞堯之前,阮半夏確實不會想到,這些事之間的聯繫,可在她見到夏鈞堯以後,所有的事都連在了一起,除了她拿出玉佩被人追殺……
葉卿堯死後,那麼多事,不可能全部都是巧合,肯定是有人故意把她推到京城的。
「你不承認就算了。」阮半夏掀開被子,躺了進去,「反正我自己心裡清楚。」
說完,她把被子拉上來,蓋住了自己,轉頭睨了夏鈞堯一眼,她咳嗽了一聲,「王爺身體抱恙,不宜操勞,還是早些歇息了吧。」
說完,她轉過身,背對著夏鈞堯。
從半夜就開始忙,一直忙到現在,該證實的事已經有了答案,阮半夏再沒心情跟他耗著,看他繼續裝,她閉上眼睛就睡了過去。
沒一會兒,身邊就傳來細小的呼呼聲,夏鈞堯轉過頭,看著阮半夏的背,輕輕的勾了勾唇角,他慢慢的轉過去,伸手,從後面將她小小的身體抱在了懷裡。
趁著阮半夏睡著,他的手悄悄的阮半夏的身上摸了一下,他忽然皺了下眉,搖搖頭,「還是小孩子。」
阮半夏累著了,倒是睡得香甜,但她總覺得有一隻手在自己的身上摸來摸去,她鬱悶的嘟囔了兩聲,一把抓住那隻手,直接抱在了懷裡。
夏鈞堯的眼睛倏然暗沉下去,下一秒,臉就悄無聲息的紅了,誰說她還是小孩子,明明就已經……
「啊……」
第二天,天一亮,王爺的房間里就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驚叫聲。
阮半夏抬起頭,扁著嘴巴看著自己正在流血的手指,臉上的表情都快哭了,「你幹嘛啊!明明是你佔了我的便宜,你幹嘛要砍我的手啊!?」
夏鈞堯把匕首收起來,氣定神閑的抬起頭,「這血本該昨夜王妃你流的,只是……」他頓了一下,忽而低笑一聲,「那本王只好代勞了。」
「不是!」阮半夏呼呼的吹了吹自己的手指,「為啥一定要出血啊……」
哦!對,昨晚新婚夜,流點血證明她的清白。
她後知後覺的咬了咬唇,抬起頭看向夏鈞堯,「你的傷好了嗎?」
夏鈞堯裝作愣了一下,然後眉頭皺了起來,「什麼傷?」
阮半夏朝著夏鈞堯的背上看過去,「就是你背上那個,劍傷,好了嗎?」
夏鈞堯趕緊側身,將背轉了過去,「沒有大礙,王妃無需掛心。」
說完,夏鈞堯對著門口喊了一聲,「七月。」
下一秒,七月就推門而入,恭敬的站在屋內,「王爺。」
阮半夏看著七月那低著眉,眼角還在朝床上偷瞄,她就覺得這個七月看著就不像是個什麼好鳥,他那進門的速度,再看他對自己的態度,難道說……
七月愛慕她家王爺?
「更衣。」夏鈞堯淡漠的說了一句,七月看了眼昨晚被阮半夏扔在床下的夏鈞堯的喜服,悶悶的把夏鈞堯的衣服抱過去,伺候著夏鈞堯穿衣服。
「嗨,這是什麼眼神!」阮半夏被七月那麼掃了一眼,心裡更不舒服了,敢情,這個七月真是跟王爺有一腿!?
特別是看著七月抱著夏鈞堯起身,把衣袍再穿在夏鈞堯身上的樣子,阮半夏這心裡就更不是滋味了!
「讓開!」阮半夏跳下床,伸手推開七月,沉著臉,自己給夏鈞堯穿衣服,她的手指輕輕的從夏鈞堯的皮膚上撩過,心忽的一顫,臉唰的一下紅了……
夏鈞堯低眉看著她既有點害羞,又強行憋著繼續的樣子,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王妃,這是熱了嗎?臉怎麼這麼紅?」
阮半夏懶得理他,把衣袍給他穿好后,然後站開,仔細的打量了一下。
這時候,七月伸手把面具遞了過來,夏鈞堯剛想伸手去接,卻被阮半夏一把搶了過去。
夏鈞堯抬起眼眸,疑惑的看著她。
阮半夏抿了抿唇,拿著面具上前一步,淡聲道,「如果這就是你本來的樣子,我接受,在王府里不出去的話,不要戴了……」
七月倏然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著阮半夏……
夏鈞堯那雙沉寂的眼眸就像浸了水一樣,溫柔的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