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皇後娘娘,覺得這事該不該砍了她的雙手?
「轟轟轟」
許多巨大的石頭從四面八方直滾而下,將七月等人圍在了中間,看著那速度極快的石頭,七月的一顆心都揪了起來。
阮半夏聽見聲音,掀開車簾,看到那些從小山丘滾下的巨石,心裡一緊,沖著七月大聲喊道,「七月,把王爺背上,跟我走!」
七月聞言,提起氣一下飛到馬車上,把夏鈞堯抱出來背在背上,阮半夏瞅准一個空檔,正準備帶著所有人衝過去的時候,巨石后突然飛出十幾個黑衣人!
紫月和明月當即把七月圍在了中間,阮冬青和李靜也跑了過來,把阮半夏給護住。
看著那些還在不停往下滾的巨石,阮半夏皺緊眉,「七月,你們護送王爺離開快!」
話音剛落,阮冬青和李靜就拿著劍朝著沖向夏鈞堯的那幾個黑衣人迎了上去,阮半夏不會武功,只能退到一邊,她低頭,看著地上的碎石子,蹲下身,抓了一把在手裡,對著朝七月他們沖的黑衣人利落的飛了出去。
石頭的威力自是比樹葉要強上很多,而阮半夏又是打在那些黑衣人的關節上,不少黑衣人被飛出來的石頭打得手腕一疼,手上的劍頓時掉落在地上。
七月背著夏鈞堯和紫月明月沖著巨石之間的間隙跑到了山丘上,而阮冬青和李靜卻被幾個黑衣人圍在了中間。
眼看著巨石從四面八方朝著阮冬青和李靜滾去,阮半夏心裡一緊,大聲喊道,「青兒,帶著郡主跑。」
話音剛落,她蹲下身,又抓了一把石頭,對著圍著阮冬青和李靜的那些黑衣人飛去。
「咻」「咻」幾聲,幾個黑衣人跪在了地上,阮冬青抓住李靜的肩膀突然提氣,跳起來一下飛出了重圍。
「轟轟」巨石應聲而下,砸在了那些黑衣人的身上。
阮半夏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還沒等她氣順過來,那些受傷的沒被壓死的黑衣人艱難的爬了起來,看著站在外面的阮冬青和李靜,撿起地上的劍飛了過去……
阮半夏心裡大叫一聲不好,這些黑衣人不是沖著她和夏鈞堯來的,而是沖著李靜!
「王爺,是死士!」紫月站在小山丘上,看到這一幕,臉色一下沉了下去。
夏鈞堯的雙眸微微的眯了一度,臉色愈發暗沉,「看來太子這次不但打算想殺了本王和王妃,還想綁架郡主。」
七月點點頭,「既然沒殺了王爺和王妃,他們就退而求其次,沖著郡主去了。」
他們這一伙人,目標太過強大,有夏鈞堯這個權利慢慢復甦的王爺,還有阮半夏那個會賺錢的王妃,更有李靜這個鎮北侯的獨生女。
三個人,只要中了一個,太子爺都是穩賺!
阮冬青回頭看了一眼夏鈞堯和阮半夏,帶著李靜朝著反方向跑去。
夏鈞堯冷聲命令道,「紫月明月,你們快去幫郡主。」
紫月和明月相視一眼,卻只有明月跑了過去。
紫月一下跪在夏鈞堯的面前,低頭領罪,「王爺,恕屬下不能扔下王爺和王妃不管,就怕這是調虎離山之計,到時候我和明月一走,又殺出來幾個死士,王爺和王妃的性命就會堪憂。」
阮半夏看著明月追了上去,她自己又不會輕功,肯定是跟不上,她抬起頭看了眼站在山頂的幾個人,火急火燎的跑上去。
「王爺,這裡離京城尚遠,離村子反而更近一些,我們先回村裡,然後我召集村民一起出來,到時候人多,咱們抓兩個活的!」
夏鈞堯垂眉沉思了一下,倏而抬頭,「好!青兒和郡主的武功自然是可以擺脫那伙人,只要我們速度快,肯定能抓活的。」
說完,七月背著夏鈞堯,紫月抓住阮半夏的肩,提起氣,朝著來時的路狂奔。
到了村裡,阮半夏找到村長,讓村長召集好了村裡所有的男人,就一起朝著小山丘那邊跑去。
而另一邊,阮冬青帶著李靜拿著劍奮勇殺敵,可這些死士,無論你拿劍如何刺他們,他們倒下了,又能站起來,李靜面色一沉,拉住阮冬青的手說,「不行,這樣下去,我們精力耗盡,最後就沒有還手的能力了。」
阮冬青自然是明白,那些死士怎麼打都打不死,而他們兩個總會筋疲力盡。
「走!」
阮冬青和李靜轉身就朝著樹林里跑去,死士鍥而不捨的追在他們身後。
夜晚到處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樹林里的風聲愈發響亮,阮冬青瞅著前面有個山洞,帶著李靜躲了進去。
兩個人站在洞門口,一左一右,警惕的看著外面。
沒一會兒,幾個死士就追了過來,手裡拿著劍,步步緊逼……
李靜擰緊眉,身體下意識的朝後退著,她的腳步很輕,慢慢的朝後退去,忽然,腳下一軟,踩到了一個什麼東西,下一秒,一聲暴躁的嘶吼就響徹整個山洞。
李靜嚇得朝前跳了一步,回頭一看,只看見兩個亮晶晶的東西在閃,她還沒看清楚那是什麼東西,又是一聲暴躁的嘶吼聲鋪天蓋地的撲來。
阮冬青聽見這聲音,後背徒然一涼,衝過去,抓住李靜的手,大叫一聲,「是熊!」
「啊?」李靜驚得張大了嘴,「熊啊?」
「啊……」阮冬青拉著李靜,兩人一邊朝洞外跑,一邊驚恐的大叫。
幾個死士站在洞門口,聽見這震耳欲聾的叫聲還沒反應過來裡面發生了什麼,就看見阮冬青拉著李靜就像火燒屁股一樣的跑了出來,速度之快,簡直比他們用輕功還要迅速,沒一會兒,就消失在他們眼前。
幾個死士愣愣的眨了眨眼睛,還沒反應過來,一頭黑色的大熊從洞里跑了出來,看見門口的死士,它站起身,錘了一下胸口,然後抬起巨大的熊掌對著其中一個死士的頭上呼去……
阮冬青和李靜跑了一路,見熊沒追上來,死士也沒有追上來,就站住腳,靠在一棵樹上大喘氣,「呼……呼……」
李靜轉過頭看著阮冬青那張因為劇烈的運動而泛白的臉,她撇了撇嘴,「你剛才跑什麼啊?」
阮冬青雙手撐著膝蓋,轉頭看她,「看見熊還不跑?難道你以為我們打得過熊?」
「不是!」李靜搖搖頭,「我們不是會輕功嗎?」
阮冬青愣了一下,忽然笑出了聲,抬起手撓了撓後腦勺,「心裡一慌,我就忘了。」
「哈哈……哈哈……」李靜捂著肚子大聲的笑了出來,「忘了?哈哈……」
阮冬青看李靜笑得樣子十分可愛,自己也跟著呵呵的笑出了聲,他剛才確實忘了自己會輕功這麼回事,但是……他的手心現在暖暖的……
兩個人歇了一會,就在樹下坐著,李靜靠著身後的大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想這死士極難訓練出來,沒想到太子竟然訓練了這麼多死士。」
被七月調教了這幾個月,阮冬青也知道死士是殺手中最厲害的,除非砍掉腦袋,否則不會死,而且會一直追著目標,直到死亡。
阮冬青抬起頭,看著頭上的樹冠,悠悠的笑道,「還好,這些死士是沖著你來的。」
李靜一聽頓時不高興了,轉過頭看向阮冬青,「你什麼意思?」
阮冬青低下頭看著她,唇角輕輕的拉開,「因為給了我一次可以保護你的機會。」
這話說得……
一股暖流順著李靜的心田涌了上來,這麼寒冷的夜,在這寂靜的樹林里,李靜的渾身都因為這句話暖了,她看著阮冬青傻呵呵的看著自己笑的樣子,忽然把頭靠在了阮冬青的肩上。
她看著前方,抿著唇輕輕的笑,「其實,你已經保護過我一次了。」
阮冬青怔了一下,低下頭看向李靜,見她眉眼彎彎,笑得溫柔,他自己的心也跟著化了。
「難道你忘記了我們第一次見面嗎?你幫我打走了太子那些人,還給了我五個包子。」
李靜忽然抬起眼眸,睨了阮冬青一眼,笑睨著他,「就是因為那五個包子,所以我……」
「五個包子?」阮冬青愣愣的看著李靜,就五個包子,他就得了一個郡主的心?
只是阮冬青不知道,那五個包子當時對阮半夏和他和鄧青雲意味著什麼,那是他們最後的一點口糧,如果不是因為那五個包子沒了,鄧青雲餓得受不了,阮半夏又怎麼會被逼著去賭坊?
但是李靜知道,李靜一直都知道,那五個包子對當時的他們意味著什麼。
所以……從那個破廟出來,李靜的心就再也回不去了,一直都在阮冬青的身上,一直,一直。
忽然,前方几個黑影快速的竄了過來。
李靜眼瞳驟然放大,猛地一下從地上跳起來,伸手把阮冬青從地上拽了起來,「他們追過來了。」
阮冬青看著那幾個黑影,已經只剩下三個死士,想來剛才洞口,那些死士和黑熊進行了一番惡鬥,最後只剩下三個了。
今天忙了一天,剛才又經過了幾場奮戰,李靜已經沒有力氣再跑了,她拿起自己的劍,指著死士跑過來的方向,對身邊的阮冬青說,「殺吧!」
阮冬青點點頭,「殺!」
兩個人拿著劍對著那三個死士迎了上去……
阮半夏帶著村民一路追來,忽然聽見刀劍碰撞的聲音,她對著村民們招了招手,「跟我來!」
一百多個村民手裡拿著火把跟著阮半夏跑了過去。
沒一會兒,村民們就把三個死士圍了起來。
阮冬青拿著劍正要割掉其中一個死士的頭時,阮半夏叫了一聲,「青兒,抓活的!」
阮冬青聞言,拿著劍的手忽然拐了一個方向,刺進了死士的肩膀,然後他抬起腳一腳踢過去,把死士踢倒在地上,旁邊的村民見狀,趕緊衝過去,把死士按住,用繩子捆了起來。
剩下的兩個見狀,知道自己跑不出去了,自己拿著劍,對著自己的脖子狠厲的抹了下去。
兩個頭「咻」的一聲飛了出去,黑色的血「噗」的一聲,就像噴泉一樣噴了出來。
阮半夏雖然也見慣了打鬥場面,但是這樣直接割掉頭的,她還是第一次見,她看了一眼,就捂住眼睛,轉過身去不敢再看。
李靜擦了一下自己劍上的血,然後把劍帥氣的收了起來,看見阮半夏,她笑著跑過去,一把將阮半夏給抱在了懷裡,扁著嘴大聲的哭訴道,「王妃姐姐,我剛才差點被熊給吃了!」
「熊?」阮半夏一聽見這個字,就像聽見什麼寶貝似的,忙放下手,激動的看著李靜,「是真的熊嗎?」
李靜點點頭,「是啊!」
阮半夏心裡一喜,讓村民們把那個活的死士先壓回村裡,又把死的這兩個屍體抬著,一起運回去,然後她帶了幾個年輕力壯的村民和阮冬青,李靜一起朝著那個山洞走去。
李靜一邊走,一邊喋喋不休的說,「哎呀,你不知道那個熊可厲害了,站起來有我兩個那麼高,一個頭比我三個頭都要大……」
阮半夏聽著,很是配合的笑道,「這麼大啊?」
李靜猛點頭,「是啊,那熊一爪子呼過來,就能斷一隻手……」
正巧走到洞口,地上果然躺著一隻大熊,旁邊還躺著兩個死士的屍體,阮半夏走過去,小心翼翼的用腳輕輕的碰了一下大熊,那熊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阮半夏知道,它死了。
「來,把這頭熊帶回村裡。」
阮半夏說完,幾個男人就走過來,用木棍套上繩子,將大熊給抬了起來。
一伙人正準備走,忽然,從洞里傳來幾聲微小的聲音,阮半夏本就聽覺靈敏,她忽然站住腳,屏氣凝息的聽了幾秒種,倏然回身。
阮冬青看阮半夏朝著洞里走去,驚慌的叫了一聲,「姐!」
李靜也跟著走了上去,「王妃姐姐,你要幹嘛?」
阮半夏蹙緊眉,小心翼翼的朝著洞里一步一步慢慢的走,阮冬青舉著一個火把跟了進來。
本來黑漆漆的洞,忽然被火光照得亮堂了起來,阮半夏朝著洞里看去,一眼就看見一隻小熊蜷縮著身子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這裡還有一隻!」阮冬青從腰間一把抽出劍,對著那隻小熊刺去。
阮半夏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劍柄,「青兒,不可!」
阮冬青停下手裡的動作,一臉疑惑的看向阮半夏,「姐,幹什麼?這小東西長大,一樣會禍害人的!」
阮半夏看著小熊窩在那裡害怕的樣子,她抿了抿唇,抬起腳慢慢的走過去,在小熊的身邊蹲下,她抬起手輕輕的摸了一下小熊,那小熊竟然害怕的回身,對著阮半夏伸出熊掌,一掌拍過去……
阮半夏手臂上的衣服頓時被刮破,下一秒,鮮紅的血就染紅了布料。
「姐!」阮冬青驚慌的跑過去……
阮半夏伸手攔住他,「不礙事,它剛才一定是親眼目睹了自己的娘被那幾個死士給殺死的一幕,現在,它也只是出於本能的自衛而已。」
她說著,慢慢的伸出手,輕輕的摸了一下小熊的頭。
小熊渾身一個激顫,睜著一雙小眼睛一眨不眨的害怕的看著阮半夏。
阮半夏對它笑了笑,對它伸出手,「跟我回府好嗎?」
那熊根本就聽不懂人話,但是它太小,又被這麼多人圍住,心裡早就害怕的不行,見阮半夏伸出手,它也沒敢再對阮半夏揮熊掌,就那麼盯著阮半夏,警惕驚恐的盯著。
阮半夏笑了笑,將小熊一把抱進懷裡,低頭看著蜷縮在自己懷裡的小東西,她輕笑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跟我回府,我給你吃好多好吃的。」
回到村裡,阮半夏抱著小熊準備去找夏鈞堯時,一個村民走了過來,踢了踢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大熊一腳,「王妃娘娘,這個東西要怎麼處理?」
在阮半夏懷裡的小熊一看見地上那隻大熊,忽然悲涼的叫了起來,那聲音之慘,讓旁邊那些人聽著,都覺得心酸。
阮半夏抬起手輕輕的拍著小熊的後背,本來這隻熊她是打算拿回來,給夏鈞堯補補身子,也讓村民們能嘗嘗熊肉,可是看見懷裡這隻小熊叫得凄慘的樣子,她嘆了一口氣,「埋了吧。」
男子雖然心裡不解,但還是點頭領命,「是的,王妃娘娘,小的這就拿去埋了。」
阮半夏抱著小熊走進夏鈞堯的房間,看見七月,紫月和明月都在,她沉著聲走進去,坐在夏鈞堯的身邊。
幾個人從阮半夏進來,就一直盯著她懷裡的那個小東西,紫月更是驚得睜大了雙眼,「王妃,你這是……」
阮半夏沒理他們,手輕輕的摸著小熊的頭。
夏鈞堯見她一進來就不說話,沉聲道,「你們都下去吧。」
「是!」幾個月睨了那隻小熊一眼,站起身走了出去。
夏鈞堯看阮半夏一直在撫摸懷裡的小熊,他挑了挑眼角,低笑道,「本王能摸摸嗎?」
阮半夏手頓了一下,轉過頭看向他,「你不反對我在王府里養一隻熊嗎?」
夏鈞堯看著那隻小熊緊緊的依偎在阮半夏懷裡的樣子,抬起手輕輕的摸了一下小熊的頭,「本王為何要反對?」
「呵……」阮半夏終於笑了,朝著夏鈞堯坐近了一些,抱著小熊給他摸,「我以為你會讓我把這隻熊給扔了。」
夏鈞堯輕輕的摸著熊,但笑不語。
「它的娘被那些死士殺死了,現在又是冬天,熊是要冬眠的,它還這麼小,我不放心,所以就帶回來了。」阮半夏抱著熊,將頭靠在了夏鈞堯的肩上,笑著眨了眨眼,「我們給它取個名字吧。」
「名字?」夏鈞堯轉過頭看向阮半夏,臉上露出細微的笑意,「熊還需要名字?」
阮半夏沒好氣的瞪了夏鈞堯一眼,「熊為什麼就不能有名字?」
在現代有個動畫片里,人家兩隻熊都有名字!
雖然那名字取的很是隨意,但好歹也是個名字!
夏鈞堯被她那雙微閃的小眼睛逗笑了,「好,你想給它取個什麼名字?」
阮半夏努了努嘴,基本沒想,就脫口而出,「小生!」
俊生?
夏鈞堯嘴角邊的笑容漸漸僵住,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依然記得在那個早晨,葉俊生抱著阮半夏哭得很慘的樣子。
所以……阮半夏種姜,做那些禦寒的衣裳都是為了葉俊生嗎?
一股不知名的情緒從夏鈞堯的心底竄起,他的心驟然疼了一下,他趕緊伸手捂住自己的左胸口,用力的呼了一口氣……
那個早上,他們的約定,當時他聽見了……
真的聽見了。
等了半天,沒見夏鈞堯回應,阮半夏看向他,「這個名字不好嗎?」
夏鈞堯扯了扯唇角,苦澀的笑了一聲,「好。」
阮半夏抱著小熊高興的笑了起來,「你有名字了,以後你就叫小生啦!高不高興?開不開心?」
第二天,回府,夏鈞堯命令七月等人,將幾個死士的屍體扔到了太子府門口。
大清早的,夏墨言就被管家著急的聲音喚醒。
他起身下床,丫鬟幫他穿衣裳,他睨了跪在地上的管家一眼,「什麼事,這麼慌慌張張的。」
管家低著頭不敢看夏墨言,小聲的回道,「太子殿下,門口,門口……」
夏墨言不耐煩的皺起眉,「說!」
管家立刻說道,「門口躺了幾個死士的屍體,都……都沒有頭!」
「咚」的一聲,夏墨言的心狠狠的錘了一下,他連衣裳都來不及穿好,一把推開面前的丫鬟,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看著地上的幾具屍體,他的臉都黑了,雙手在身側緊緊的握住,「凌王府那邊什麼情況?」
一個暗衛走出來,彎腰說道,「沒有聽見任何風吹草動,想來昨天的刺殺……失敗了。」
又失敗了!?
夏墨言氣得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他咬著牙看著地上的屍體,一顆心都痛了起來,培養這些死士他容易嗎?
花了那麼多年的時間,投入了那麼多金錢,竟然一夜之間全死了?
這個夏鈞堯手上到底有多少他不知道的高手?
就在這時,一個小廝從門口跑了進來,跪在了夏墨言的腳邊,「太子殿下,凌王妃求見。」
凌王妃?
夏墨言的眼睛倏然睜大,心裡氣了又氣,咬牙道,「請到正廳!」
即便夏墨言心裡氣得不行,但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坐在正廳里。
手裡端著熱茶,挑眼看見阮半夏抱著一隻熊走了進來,他皺了皺眉,失聲笑道,「凌王妃可是好早,這是來和本太子共進早膳的嗎?」
阮半夏睨了夏墨言一眼,抱著小熊坐在他的對面,看他一副悠哉自得,一點心虛的表情都沒有,她笑了笑,「早膳本王妃不是已經給太子送來了嗎?怎麼,還沒時間吃嗎?」
太子端著茶杯的手頓了一下,唇角陰狠的勾了勾,放下茶杯,抬起頭看著阮半夏,「什麼早膳?本太子沒看見啊?」
裝!
阮半夏低下頭,看著懷裡的小熊,一邊摸著它的頭,一邊在小熊的耳邊小聲的說,「小生,對面那個醜八怪就是殺死你娘的兇手。」
話音剛落,小熊猛地一下轉身,一雙小眼睛憤憤的瞪著夏墨言,呲著嘴悶聲的叫著。
夏墨言被那熊兇狠的樣子嚇得身體朝後一縮,驚恐的看著它,「這個畜生要幹嘛?」
「幹嘛?」阮半夏譏諷的笑了一聲,「我帶它來給它娘報仇來的。」
小熊就像是聽得懂阮半夏的話一樣,從阮半夏的身上一下跳到了地上,蹦著四條短腿朝著夏墨言直接撲去。
「啊……」夏墨言的腿被熊掌狠狠的抓了一下,他伸手捂住自己的腿,疼得直叫喚,「來人,來人,給本太子宰了這個畜生!」
旁邊立刻跳出來幾個暗衛,一把抽出腰間的軟劍,對著小熊準備刺過去。
阮半夏坐在那,勾了勾唇角,「這是本王妃送給父皇的吉祥獸,誰敢殺!?」
夏墨言猛地震了一下,送給皇帝的?
要是阮半夏送給皇帝的吉祥獸死在了他的府上,阮半夏到時候哭著跑進皇宮,跟皇帝說了這事,順便再把昨兒的事一起說了,不管皇帝信不信,都夠他喝一壺的,他哪裡真敢把這隻小熊給殺了。
「住手!住手!都別動!」
夏墨言整個身體都爬上了椅子,一臉驚慌的看著朝自己不停揮舞熊掌的小東西。
旁邊幾個暗衛收了劍,站在那,看著夏墨言一臉狼狽的樣子無計可施。
阮半夏笑著挑了挑眉,「小生,揍他,別手下留情!」
得到阮半夏的鼓舞,那隻小熊忽然站起來,立在了夏墨言的面前,夏墨言嚇得雙眼一睜,身體朝後躲去……
「哐」的一聲巨響,夏墨言連人帶著椅子直接摔到了地上,小熊見狀,連忙跑過去,抬起自己的熊掌對著夏墨言的臉一掌呼了過去……
「啊……!」的一聲驚叫,夏墨言捂著流血的臉在地上痛苦不已。
還好這熊是只小的,還沒成年,否則這一掌拍下去,非把夏墨言的腦袋拍掉不可。
阮半夏見差不多了,站起身,走過去,把小熊一把抱進了懷裡,看著躺在地上捂著臉來回滾的夏墨言,她輕蔑的笑了一聲,「太子殿下,本王妃可不是那麼容易讓人欺負的。有些事,雖然本王妃不能到父皇那裡去告你,但……本王妃一定會以其人之道,全部還給你!」
說完,她抱著小熊昂首挺胸的走出了太子府。
夏墨言捂著自己的臉,對旁邊的暗衛爆喝一聲,「還不請個大夫來?」
暗衛低頭領命,正準備走,夏墨言又叫道,「是大夫,不是太醫!」
阮半夏回到王府里,夏鈞堯已經不在了,她讓人做了一個小房子,放進了自己的房間,然後帶著小熊在花園裡玩。
昨晚都累了一晚上,李靜回府睡覺,到現在還沒起來,就連阮冬青,也是躺在床上補眠。
阮半夏看著小熊在草地上來回跑,玩的開心的樣子,就想起剛才它那一爪子拍在夏墨言的臉上,本來夏墨言就已經夠丑的了,現在這一巴掌上去,肯定毀了容,到時候還不知道要丑成什麼樣子呢!
她心情大好,和小熊玩了一會兒,就抱著熊回房間,把小熊放進它自己的小房子里,阮半夏躺在床上,繼續補眠。
還沒睡一會兒,房門就被人輕輕的推開,一個小丫鬟剛準備走進來,就看見小熊忽然一下睜開眼睛,從小房子里走出來,熊頭熊腦的瞪著自己。
小丫鬟嚇了一跳,再不敢往前走一步,踮起腳尖朝著裡面喊去,「王妃娘娘,有位林小姐求見。」
阮半夏睡得迷迷糊糊的,聽見聲音,她翻了一個身,繼續睡了下去。
小丫鬟又叫了兩聲,阮半夏還是沒醒,看著站在門口的熊,小丫鬟又不敢進屋,只能嘆了一口氣,關上了房門。
兩個時辰后,阮半夏感覺自己的手被一個東西搖來搖去的,她轉過頭慢慢睜開雙眼,入眼就是那一隻傻熊,正用小爪子刨著自己的手。
她勾起唇角,輕輕的笑了一聲,翻身抬起另一隻手摸了摸熊頭,「你醒啦?」
小熊睜著眼睛愣愣的看著阮半夏,那樣子,一下就讓阮半夏想起了葉俊生……
葉俊生以前,也是喜歡這樣看著她,一看就能看好久……
哎……,阮半夏在心裡嘆了一口氣,「真是好久都沒有見過葉二哥了。」
睡得差不多了,阮半夏起身,穿好了衣裳,朝著屋外走去。
那隻小熊屁顛屁顛的跟在她的身後,阮半夏停,它也停,阮半夏走,它也走。
「王妃娘娘。」小丫鬟在外面站得腿都軟了,總算是看見阮半夏出來了,她趕緊跑了過去,忽然看見阮半夏身後的那隻熊,她嚇得又朝後退了一步,怯怯的說,「王妃娘娘,有位林小姐要見你,已經等了兩個多時辰了。」
「林小姐?」阮半夏皺眉,「哪個林小姐?」
小丫鬟搖了搖頭,「奴婢也不知道,那位林小姐說,王妃娘娘見了她就知道了,奴婢告訴她,您在睡覺,她說不急,就在正廳里坐著等,一直到現在都沒走。」
這麼有毅力?
阮半夏點點頭,「去準備茶水點心,別怠慢了客人。」
小丫鬟在前面帶路,一邊走,一邊乖巧的說道,「已經準備了,每半個時辰就去換一次。」
到了正廳,阮半夏抬眼看見一位穿著綠色棉衣的女子正坐在正廳,她的身邊坐了一位一身雅氣的公子,離得遠,阮半夏還沒看清楚那兩人是誰。
待她走進去,兩個人同時轉過頭來,阮半夏先是怔了一下,然後高興的笑著走了過去,伸手就把女子的手給握住了,「林姐姐!」
林婉兒見了阮半夏,忙抽出手,準備跪下去行禮,卻被阮半夏一手扶住,「哎,別,千萬別,林姐姐還是把我當成當年的阮妹妹就好,千萬別給我行禮。」
林婉兒抬起頭,把阮半夏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笑著說,「這可不是當年那個阮妹妹啦,瞧瞧這越來越水嫩的臉,一看就是有福氣的。」
「呵呵……」阮半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拉著林婉兒的手坐下,她抿了抿嘴,「真是快一年沒見到林姐姐了,之前就聽說林老爺進了京,想來姐姐也是跟著來了。」
「嗯。」林婉兒點點頭,「之前我就聽爹說起,阮妹妹嫁給了凌王,那時候我就想來拜見了,可是爹不讓,這不,爹好不容易鬆口,同意我來看阮妹妹了。」
阮半夏笑了笑,抬起眼角,睨了眼林婉兒旁邊的薛君遷,調笑道,「你們倆怎麼還沒成親啊?」
「啊?」林婉兒沒想到阮半夏忽然轉移話題,頓時羞紅了一張臉。
薛君遷之前見過阮半夏幾次,知道阮半夏的性子,他倒是沒有不好意思,只是拿著手裡的扇子拍了一下桌面,悠悠的嘆了一口氣,「阮妹妹有所不知,去年你送信來,說培育出來的稻種已經有了突破,要來找在下,在下就只能拖延進京向婉妹提親的時間……」
他聳了聳肩,「在下可是在府里望窗秋水,也沒把你盼到,哎……」
阮半夏鬱悶的睨了薛君遷一眼,「你的意思是,這事還要怪我嘍!」
薛君遷把手裡的扇子放下,很是認真的點點頭,「確實怪你!」
阮半夏正準備發飆,薛君遷卻滿眼憂心的看著她問,「阮妹妹,為何你沒來送稻種,又是如何進京當了這凌王妃的?」
看著他那真誠的眼神,阮半夏真是再氣,也氣不下去了,她收回視線,盯著和林婉兒握在一起的手,沉聲道,「這件事說來話長。」
她抬起頭,看向林婉兒,「林姐姐可以回去問林大人。」
「爹?」林婉兒怔了一下,不太明白阮半夏的意思。
阮半夏也沒想解釋那麼多,既然林老爺連林婉兒都沒有告訴真相,那她自是不能到處說。
薛君遷心裡好像明白了什麼,見阮半夏不多說,便轉移話題,「阮妹妹,那些稻種可還在?」
一說起這個稻種,阮半夏頓時來了興緻,那個大瓶子可是被她當寶貝似的供著呢,「在啊,當然在啊!」
薛君遷精神一震,一雙眼發出灼灼的亮光,「阮妹妹可拿來給在下一看?」
稻種是阮半夏親自放的,除了夏鈞堯沒人知道她放在了哪,她拍了拍林婉兒的手,「你們在這裡等一會兒,我去取了來。」
沒一會兒,阮半夏就抱著一個大瓶子走過來,打開蓋子,從裡面抓了一把出來,「就是這個!」
薛君遷伸手拿了幾顆在掌心裡細細的觀看了一番,他抬起頭,一臉茫然的看著阮半夏,「這……跟普通的稻種看上去沒什麼區別啊。」
「是!」阮半夏把蓋子蓋上,把瓶子寶貝的抱在了懷裡,「這看著是沒什麼特別的,但是種出來你就知道,每畝地能提高三成的收成!」
「三成!」薛君遷面上一喜,把稻種緊緊的攥在手中,「阮妹妹可把這些稻種全部賣給在下?」
「不行!」阮半夏搖搖頭,「這要是大半年前,我是打算跟你合夥大幹一場的,可是現在,皇帝給了我千畝良田,我這些稻種都還不夠那千畝地,實在是沒有多的給你。」
「啊?」薛君遷失望的撇了撇嘴,「看來在下是白跑一趟了。」
阮半夏看他那失望的樣子,抿了抿唇,「要不這樣,我今年先把這些稻種種了,待到收成,我結出更多的稻種,到時候分一半給你,咱們合夥干一場?」
分一半?
如果千畝良田種出來,用五分之一的地來種成稻種,那麼等到明年,確實可以供萬畝良田播種。
薛君遷想了想,覺得這一口他必須要吃下去。
「好!」他一掌拍在桌上,爽快的答應了,「就這麼辦,到時候你分一半的稻種給我,我給你銀票!」
「銀票?」阮半夏嫌棄的嗤了一聲,「誰要你銀票!」
薛君遷愣了一下,「那你要什麼?」
阮半夏眼底精光一閃,看著薛君遷賊笑道,「我要股份。」
她把手裡的瓶子小心的放在腳邊,然後用手指蘸了一點茶水,在桌上算到,「我給你萬畝地的稻種,到時候你種出來,我抽你二成的紅利。」
就等於說薛君遷不但要出地,還要找人種,本來糧食就只多三成的收益,這樣算下來,他基本沒有賺。
不管他跟阮半夏的關係有多好,可他畢竟是一個商人……
阮半夏看出薛君遷臉上的不高興,她笑了一聲,手指又蘸了一些茶水,在桌上比劃了一下,奸笑道,「還有冬天的蔬菜……」
薛君遷果然眼前一亮,差點激動的抓住阮半夏的手,要不是林婉兒在那,他估計都該把阮半夏給抱起來舉高高了。
「阮妹妹,這個你真的也打算跟我合股?」
阮半夏笑著勾了勾唇,「當然,我跟林姐姐關係那麼好,怎麼可能不幫你一把。」
她的手指在桌上化了一個圈,「冬天種蔬菜的方法我也交給你,到時候我也只收你兩成的紅利。」
兩成的紅利對於蔬菜來說,還真的不算多!
薛君遷立刻點頭同意,「好,這件事就這麼辦!」
阮半夏掏出絹帕把手指擦乾淨,然後無奈的翻了下眼皮,「看樣子,今年底,我就要抱著稻種再一次去江南找你嘍。」
耳邊忽然傳來一陣瓶子的碰撞聲,阮半夏低下頭,就看見小熊正淘氣的在地上滾著瓶子。
阮半夏這一看,可嚇得不輕,趕緊蹲下身,把瓶子抱起來,用腳輕輕的踢了踢小熊的身子,她輕呲道,「不許淘氣!」
小熊抬起頭,眼巴巴的望著她懷裡的瓶子,不高興的坐在了地上。
太子府。
皇后聽說太子受傷,趕緊從宮裡出來。
她坐在床邊,看著太子那腫起來的臉,氣得手在身側緊緊的攥住,「這個凌王妃也太無法無天了,竟然帶著一頭畜生闖進太子府,公然重創太子?」
夏墨言躺在床上,疼得嘴都張不開。
他雙手撐在床上,慢慢的坐起來,看著皇后,剛一說話,口水就從嘴邊流了出來,「母后,噓……」
他一吸,就把口水給吸回了嘴裡,看得皇后的眼皮直跳,從懷裡掏出絹帕,幫他擦著嘴角。
夏墨言就那樣一邊流口水,一邊的說道,「那個凌王妃,真是不好惹,偏偏每一次她來鬧,我都找不到辦法治她。」
皇后今兒就已經聽說了這事,她倒也看出來了,那凌王妃可不是一般的聰明,以前他們想弄誰,都背地裡弄了,要麼直接弄死了,要麼命大沒死的,從此以後看見他們,也是躲得遠遠的。
偏偏這個凌王妃,她不但命大沒死,反而還敢上門尋仇!
這事……他們偏偏理虧,怕她告到皇帝那裡去,還真就不敢惹急了她。
如今,吃了這個啞巴虧,也只能硬生生的吃了,連屁也不敢放一個。
「皇兒。」皇后嘆了一口氣,「你如今年紀不小了,應該今早娶個太子妃,早點有了子嗣,早點了了一樁事。」
夏墨言對這事心裡也是急得不行,他抬起手輕輕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臉,疼得噓了一聲,「母后,靜兒死活不願意嫁給我,我也沒有辦法啊!」
皇后瞪了夏墨言一眼,「你就非李靜不娶嗎?」
夏墨言低下頭,心裡不高興的很,他就是喜歡李靜,就是李靜喜歡!
可李靜偏偏不嫁給他,皇帝對這事又不上心,他又能怎麼辦呢?
看夏墨言一臉愁容,皇后嘆了口氣,耐心的勸導著,「皇兒,你就別再想靜兒了,天涯何處無芳草,再說,整個大祁,想嫁給你的女人多得是,幹嘛非要李靜?」
夏墨言抬起頭看向皇后,心裡微微有些疼,但還是鬆了口,「我也不是非李靜不可,只是,除了李靜,還有誰能夠幫我的?」
「怎麼沒有?」皇后眼底露出一絲狠毒的幽光,憤憤的說道,「上次御前,本宮可是看出來了,那個戶部尚書林遠航可是對夏鈞堯維護的很,他們肯定是一個聯盟的!」
「是!」夏墨言想都沒想就點點頭,「說的好聽是夏鈞堯的那些姜和衣裳為國出了力,實際上,他們就是想借著這次機會,讓夏鈞堯東山再起!」
「對!」皇后陰險的笑了一聲,轉眸看向夏墨言,「皇兒,咱們就用你的婚事,把他們這個聯盟給破了!」
不管夏墨言娶誰,只要對他有好處,又能重創夏鈞堯的,他都沒有意見,看著皇后嘴角邊的笑意,他把臉湊過去,討好的問,「母後有何妙計?」
皇后勾起唇睨了他一眼,「林遠航可是有一個女兒,聽說是捧在手心裡長大的,你要是娶了她,林遠航以後就是你的人了!」
林婉兒走了以後,阮半夏總覺得自己的眼皮子突突的跳,她抬起手捂住自己的眼皮,看著腳底下鬱悶的乖乖坐著的小熊,她拿腳踢了踢它,「好了,別不高興了,一會兒我去給你找個好玩的還不行嗎?」
翌日。
宮裡來了一個公公,自稱是皇後身邊的人,對阮半夏下了一道口諭,說是馬上就要過春節,明日皇后請各位王妃小姐們去後宮賞雪。
阮半夏送走了公公,鬱悶的撇了撇嘴角,皇后這擺明了是擺的鴻門宴!
這事晚上的時候,阮半夏跟夏鈞堯說了,夏鈞堯心裡不放心阮半夏,便把自己身邊的一個會武功的丫鬟給了阮半夏,讓她明日陪著阮半夏一起進宮。
這皇宮內院,是不允許男子進入的,不管紫月和明月功夫再好,也逃不過宮裡那些侍衛的眼睛。
所有的一切準備好以後,阮半夏帶著小丫鬟進宮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走進後宮,雖然凌王府夠大,花木也夠多,可是真正的到了御花園,阮半夏才知道,什麼是大!
光這一個御花園逛了一會兒,阮半夏就迷路,找不到出口了。
她帶著丫鬟東繞西繞,忽然走到一個小亭子前,看見裡面坐了一個人,從那人的背影,阮半夏一下就認出那是夏墨言!
她心裡徒然驚了一下,皇后不是請王妃和小姐們,那太子這時候在這裡是要幹什麼?
想了想,她帶著丫鬟饒了一條道,匆匆離去。
不管皇后和太子打得什麼主意,她到時候見招拆招就是了。
「王妃姐姐!」李靜剛到,看見阮半夏在那邊穿來穿去的,忙笑著跑過去,「王妃姐姐好早!」
阮半夏停下腳步,回身看著她笑,「是靜妹妹起得晚了。」
李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伸手挽住了阮半夏的手臂,「哎呀,姐姐就不要取笑靜兒了。」
阮半夏抬起眼眸,忘了一眼四周,見沒人,她偏過頭,在李靜的耳邊小聲說,「靜兒,剛才我看見太子了,今兒咱們都小心點,別吃東西,別喝酒。」
她倒不是擔心自己,就怕皇後用什麼卑鄙下流的手段對付李靜。
李靜聞言,皺起眉,「太子來了?」
阮半夏拉著她的手朝那邊人群走去,「嗯,小心就是了。」
「大膽奴婢,竟然敢把水潑到本小姐的身上。」
一聲女子的聲音突地傳來過來,下一秒,茶壺茶杯落在地上,發出響亮的「砰砰」聲。
阮半夏拉著李靜走過去,就看見林婉兒當著所有人的面,抬起手,對著跪在地上的宮女一巴掌扇了下去。
「啪」的一聲,把旁邊那些小姐們和丫鬟嚇得都朝後退了一步。
宮女即便是被打了,卻還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哭道,「小姐恕罪,小姐恕罪,奴婢不是有心的,還請小姐莫要生氣。」
「不生氣?」林婉兒伸手一把抓住那個宮女的頭髮,發了狠的揪了起來,迫使宮女抬起眼睛看著自己,她看著宮女,狠毒的罵道,「你個不要臉的賤人,本小姐的衣裳濕了,你是故意要讓本小姐在這麼多人面前難堪嗎?」
宮女哭得聲音都哽咽了,一抽一抽的說道,「不,不是,小,小姐,奴婢,奴婢錯了……」
林婉兒抬起另一隻手對著宮女仰起的頭,又是一巴掌扇了下去,「錯了?認錯在本小姐這沒用!我今天非要打死你這個小賤人!」
阮半夏看著那一幕,驚得眼睛都睜大了,這……這還是她認識的林婉兒?
她記憶里的林婉兒可是個真真切切的大家閨秀,遇見自己喜歡的人,會臉紅,就連對著她這個曾經的小村姑,也是溫溫柔柔的,何曾見過林婉兒這麼兇悍過?
在心裡疑惑了一會兒,她走過去,「林姐姐。」
林婉兒抬起頭,見是阮半夏來了,輕輕的怔了一下,然後張開嘴就罵道,「這個沒有眼色的小宮女就仗著這裡,我位份最低,就敢將茶水直接潑到我的身上,凌王妃,你說,我是不是該砍了她這雙手?」
砍手?
就是不小心把茶水濺到身上,就要砍了人家的手?
阮半夏站在那,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李靜還從沒有見過林婉兒,看見林婉兒這樣狠毒,她伸手拉了拉阮半夏的衣角,「王妃姐姐,你過來,別去管那個瘋女人的事。」
阮半夏真是不知道今天的林婉兒到底怎麼了,只能退了一步,站在李靜的身邊。
宮女撕心裂肺的哭聲,將所有人都引了來,每個人站在旁邊看著這場鬧劇,心裡對林婉兒的罵了又罵。
林婉兒卻絲毫不在意一樣,伸手使勁扯著宮女的頭髮。
「什麼事!」
皇后被一群人簇擁著走了過來,看見林婉兒竟然在打一個宮女,她厭嫌的皺起眉,「喜鵲,你如何惹到林小姐了?」
那個叫做喜鵲的宮女一見皇後來了,趕緊哭道,「皇後娘娘救救奴婢吧,奴婢剛才不小心把茶水濺到這位小姐的衣裳上,這位小姐就要打斷奴婢的手……」
宮女話才說完,林婉兒忽然抬起頭,一臉陰冷的看著皇后笑道,「皇後娘娘,覺得這事該不該砍了她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