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什麼叫不是我們這邊的人?

第80章:什麼叫不是我們這邊的人?

阮半夏看著皇后笑,那笑看著很隨意,卻又有一股子陰測測的味道。

「老頭,你知道王府里有個側妃叫沈宮榆的嗎?」

皇帝皺著眉想了一下,「好像是有這麼個人。」

「怎麼沒有?」阮半夏把視線收回來,從盤子里拿了一塊點心,咬了一口,一邊吃著,一邊說,「就是前幾年,皇後娘娘賞給王爺的那個側妃。」

「哦!」皇帝點點頭,「是有這麼回事。」

看阮半夏吃點心吃的香,皇帝也拿了一個跟阮半夏一模一樣的點心,跟著她一起吃了起來,「她就是罪魁禍首嗎?」

「可不是。」阮半夏吃完了手裡的點心,拍了拍手,「昨晚我使了一個計,就把她給釣出來了,結果,你猜她說什麼?」

皇后離得近,而阮半夏故意提高了一些音量,一字一句她都聽得清清楚楚。

聽見阮半夏這麼說,她心裡忽然一緊,一雙圓目緊緊的盯著阮半夏,手裡的拿著絹帕緊張的攪了起來。

皇帝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轉眸看向阮半夏,「她說什麼?」

「她說啊……」阮半夏的音量驟然提高了好幾度,「她說是皇後娘娘指使她這麼做的,目的就是想燒了那些衣裳,讓我不能在今日交給你。」

本來阮半夏被皇帝叫到身邊坐著,底下的文武百官都啞著聲音,豎起耳朵在聽他們談話,而阮半夏忽然冒了這麼一句,所有人心裡一驚,雙手下意識的攥緊,無數雙憎恨,惱怒的視線齊齊的射向皇后。

皇后更是在心裡捏了一把冷汗,趕緊從座位上起身,走了兩步,「噗通」一聲跪下,「皇上,臣妾冤枉啊,雖然那沈宮榆跟臣妾是有點關係,可臣妾已經很久都沒有見過她了,又怎麼可能會指使她做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她是朝著皇帝跪的,偏偏阮半夏就坐在皇帝身邊,那感覺就像是給阮半夏下跪似的,阮半夏心裡別提多舒坦了!

阮半夏笑眯眯的看著皇后,砸了咂嘴,「是啊,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我說皇後娘娘是什麼人,那麼高貴文雅的人,怎麼可能讓你干出此等壞事?那沈側妃還跟我頂嘴,一口咬定是皇後娘娘指使的,她說那火即便是她放的,我也拿她沒什麼辦法,出了事,自有皇後娘娘給她撐腰!」

「放肆!」皇帝氣得一掌拍在桌面上,嚇得皇後身體狠狠一震,磕著頭哭道,「還請皇上明查,請皇上替臣妾做主啊!」

阮半夏沒等皇帝說什麼,搶著說道,「沒事,皇後娘娘,我知道肯定不是你指使的,我已經替你教訓了她!」

「教訓?」皇后慢慢抬起頭,疑惑的看著阮半夏。

阮半夏笑了笑,忽然伸出自己的舌頭,「我把她的舌頭給割了!」

「啊……!」皇后嚇得一下癱倒在地上,一雙眼睛既驚恐,又怨憤的看著阮半夏,好像被割的是她自己的舌頭一樣。

看著皇后那受到驚嚇的樣子,阮半夏勾起唇角,笑著問她,「皇後娘娘,我做的可對?」

皇后深吸一口氣,慢慢的從地上跪起來,低著頭,心裡把阮半夏罵了一千遍,一萬遍,眼底露出陰狠的目光,卻也只能無可奈何的點點頭,「你做的很對!」

這些人,皇帝自己看得清楚,他看著阮半夏滿意的笑了笑,出聲道,「別跪著了,起來吧。」

皇后慢慢的站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再也沒有吃菜喝酒的心情,整個人萎靡不振的坐在那。

夏墨言看見自己母后竟然被阮半夏折磨到如此,心裡更是恨阮半夏恨到不行!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

現在看阮半夏跟皇帝那關係,都已經坐到皇帝的身邊去了,他又能怎麼樣呢?

這件事終於圓滿的解決了,阮半夏心裡鬆了一口氣。

轉眼看見皇帝笑眯眯的喝著酒,她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底下一眾人被她這一舉動嚇了一跳,好幾個武將差點跳起來。

「大膽!」御前侍衛拿著刀就先沖了出來,指著阮半夏厲聲喝道。

阮半夏被嚇了一跳,眨巴眨巴眼睛,一臉委屈的看著皇帝。

皇帝眉頭一皺,不高興的喝回去,「滾下去!」

御前侍衛怔了一下,看著阮半夏鬱悶的擰了下眉,把刀收起來,怏怏的退了回去。

皇帝這時候抬起頭,看著底下的一眾官員,「凌王妃出自民間,自是不知道這宮中禮儀,朕今日特許,凌王妃以後不需要叩拜,在這宮裡來去自如!」

這個特赦,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就連安定郡主李靜,鎮北侯那麼高的威望,也從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

阮半夏以後別說是見到太子,皇后,就連見到皇帝本人都不需要行禮,這……這皇帝到底是有多喜歡這個凌王妃啊?

阮半夏這心裡美滋滋的,她看著皇帝的眼神愈發喜歡了起來。

「老頭,不是說好了等菜熟了你就去收的嗎?」阮半夏旁若無人的拿起酒壺給皇帝倒了一杯酒,然後把酒杯舉到皇帝的眼前,「我那地里的菜都快開花了,你再不去收,可就吃不得了!到時候你還是要給我錢!」

皇帝一聽,拿著酒杯看向阮半夏,「都熟了?」

「是啊!」阮半夏放下手,掰著手指算著,「一畝地我賣你一百兩白銀,我有一百二十畝地的菜,那你就應該給我一萬二千兩白銀!」

說完,她伸出手,攤在皇帝的眼前,「吶,拿銀票給我。」

皇帝看著眼前攤開的那隻小手,哈哈的笑出了聲,「好!朕給你兩萬兩白銀如何?」

阮半夏一聽,頓時臉都笑爛了,「這可是你說的哦!」

皇帝點點頭,「朕金口玉言,豈會騙你!」

阮半夏高興的拿起酒壺,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酒,然後舉起酒杯,眼睛都笑彎了,「老頭,我敬你一杯!」

「好!」皇帝拿起酒杯跟阮半夏碰了一杯。

跟阮半夏也算是見了兩次了,皇帝對阮半夏這個人越來越好奇了,她能在冬天種出姜和蔬菜,又能做出比棉衣還要保暖的衣裳,這些可都是從未有人做過的。

酒過三巡,皇帝已經有些微醺,看著阮半夏的雙眸卻始終笑著,他抬起手,拍在阮半夏的肩膀上,就像朋友一樣的,問,「丫頭,你跟我說說,這冬天過去了,你那些地該怎麼辦?」

冬季阮半夏還能靠著蔬菜稀有賺一些錢,可冬季一過,所有地里的蔬菜稻穀都一樣了,而阮半夏又付了那麼多的租金,還有村民的工錢,皇帝實在是想不出,她還有什麼辦法能讓她自己不虧本的。

阮半夏陪著皇帝也喝了不少酒,她本就酒量淺,現在更是比皇帝更暈了。

她張著嘴,笑哈哈的看著皇帝,眼睛都直了,「怎麼辦?」

她嘿嘿的笑了一聲,「還能怎麼辦?種稻穀啊!」

「種……種稻穀?」皇帝皺起眉,一手狠狠的拍在阮半夏的肩上,「丫頭,那你要賠的賣王府了嗎?」

「嘁!」阮半夏不屑的嗤了一聲,「賣什麼王府啊!我種稻穀能賺很多錢呢!」

皇帝愣了愣,伸手搖了搖阮半夏,「稻穀怎麼能賺錢,你別欺負朕老,又沒下過地,就跟朕在這胡吹。」

「哎呀!」阮半夏被皇帝搖的頭都要暈了,她伸手一巴掌拍掉肩上那兩隻魔爪,抬起手在皇帝眼前晃蕩著,「我不怕告訴你,別人一畝地中兩百斤稻穀,我一畝地最少能種出來兩百六十斤稻穀!」

「嗯?」皇帝直接愣住了,「丫頭,你真有辦法,一畝地比別人多出三成的收成?」

「騙你幹什麼!?」阮半夏一個勁的猛點頭,「我前幾年早就培育出來了,可是我沒有地啊,沒有地啊,沒有地我能怎麼辦呢?沒辦法,只能擱著,不種了!」

阮半夏醉著,可皇帝聽見這話,酒頓時醒了一半,他看著阮半夏那一臉愁眉苦臉的樣子,對她的話深信不疑。

她當初既然能夠用那樣高的價錢租了那些地,還能在冬天種出蔬菜,皇帝就相信她一定能讓稻穀得到收成提高百分之三十。

皇帝精明的笑了笑,伸手又拍在阮半夏的肩上,「如果朕給你千畝良田租給你,你能答應把糧食賣給朕嗎?」

千畝良田!

阮半夏直直的看著皇帝,就像看著一座金山一樣的,傻呵呵的笑了起來,「千畝良田啊,千畝啊!那你給我啊,給我,給我,我要,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好!」皇帝就像撿了一個寶是的,爽朗的笑出了聲,「明兒,朕就讓人把地契給你送過去,咱們簽下契約,丫頭,你可不能反悔啊!」

「行!」阮半夏抬起手一掌拍在皇帝的肩上,「那我就在王府等著你!」

話音剛落,阮半夏「撲」的一聲,直接醉的撲進了皇帝的懷裡。

「福公公!」皇帝一聲令下,「送凌王妃回府!」

福公公走過來,把阮半夏攙扶著起來,腳步蹣跚著走到殿下,李靜已經推著夏鈞堯等在了那裡,夏鈞堯讓福公公把阮半夏放在自己的腿上,把阮半夏抱起來,讓她的雙手勾住自己的脖子,夏鈞堯請安離去。

眾人看著阮半夏醉趴在夏鈞堯的懷裡,不住的笑道,「這凌王和凌王妃的感情真是好啊!」

鳳儀殿。

夏墨言一臉憤恨的坐在皇后的旁邊,手用力的捶在了桌面上,「這個凌王妃簡直不知好歹!」

他轉過頭,看著比自己臉色還要難看的皇后,鬱悶的皺起眉,「母后,她竟然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簡直是不把母後放在眼裡!」

皇后氣惱的不行,轉眸睨了夏墨言一眼,「把本宮放在眼裡?」她譏諷的笑了一聲,「她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裡!一口一個老頭的叫著,也不看看她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可不是!」夏墨言的雙手倏然握緊,眼底露出嫉恨的幽光,「也不知道父皇被她灌了什麼迷魂湯,既然不處罰她,竟然還給了她特赦!連我也沒有這樣的待遇!」

今兒殿前那些事,就是現在想起來,夏墨言都氣得胸疼,上一次阮半夏把他那兩盆金玉滿堂給糟蹋了,這件事他還沒有跟阮半夏算賬,沒想到今兒,阮半夏就當眾給皇后難堪!

話說的好聽,什麼高貴優雅的,可實際上誰看不出來似的,她話里話外就是在隱射昨兒那場大火就是皇后指使的沈宮榆!

皇后氣悶的呼了一口氣,「皇兒,這個凌王妃留不得!」

夏墨言沉下臉色,點點頭,「確實留不得。」

他抬起眼,看向皇后,「可是母后,現在她正得父皇的歡心,咱們如果這個時候下手,恐怕沒那麼容易!」

皇后勾起唇角,陰狠的笑了一聲,「人禍當然不行,可如果是天災的話,那就怪不得我們了!」

第二天一早,阮半夏睜開眼睛,抬手揉了揉雙眼,見自己躺在王府的床上,她轉頭看著夏鈞堯,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臉,「咱們昨天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夏鈞堯睜開眼睛,看著眼前那張被放大的臉,低低的笑了一聲,微抬起頭,在阮半夏的唇上輕輕的親了一下,笑睨著她,「昨兒的事你可還記得?」

阮半夏愣了一下,都喝斷片了,她還記得什麼啊!

她茫然的搖了搖頭。

夏鈞堯伸出手,把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口上,低低的說道,「昨兒你在殿前喝多了,跟父皇耍了一陣酒瘋,父皇就命人把我們送回來了。」

又……又耍酒瘋了?

阮半夏心虛的咬了咬唇,抬起眼皮看向夏鈞堯,「我……真的,又,又沒控制住?」

「呵……」夏鈞堯垂下眼瞼睨著她,「你何時控制過?」

這……

阮半夏抬起手訕訕的摸了摸鼻子,酒醉之前的事她還記得,她一下就床上坐起來,看著夏鈞堯,睜大了雙眼,「你今天怎麼沒有去早朝?」

夏鈞堯撐著身體坐起來,看著阮半夏,笑著搖搖頭,「父皇說凌王妃酒醉,讓本王今日在府里照顧凌王妃,陪凌王妃散心。」

就這點破事,就把夏鈞堯給擱在府里陪她,阮半夏鬱悶的嘟了嘟嘴,「老頭是不是存心不想讓你去早朝?」

她擼起袖子,爬下床,快速的穿好衣裳。

夏鈞堯看她這急急忙忙的,疑惑的問,「你幹什麼?」

阮半夏回頭看他,「當然是進宮去罵老頭啊!」

「好了。」夏鈞堯伸手拉住她,「跟你開玩笑的,今日你可能會很忙,父皇特意讓我留在府上,幫你打理事情。」

阮半夏轉過身,不明所以的看著夏鈞堯,「我……會很忙?」

一個時辰后。

阮半夏看著福公公用箱子拉來的地契,眼睛都直了,「這是什麼意思?」

福公公笑著彎了下腰,恭敬的說道,「王妃昨日不是答應了皇上,租給你一千畝地,你給種出稻穀,然後賣給國庫嗎?」

「還有這事?」阮半夏眨了眨眼睛,努力回想了一下,昨兒好像是有說一千畝地來著。

只是……只是,這皇帝未免也太心急了吧,他們才剛剛吃完早飯,這福公公就已經登門了。

阮半夏在心裡嘆了口氣,這老頭是有多怕她反悔?

阮半夏讓鄭管家把地契全部拿出來,清點了一下,然後請夏鈞堯幫她擬定協議,最後她自己在每張協議上按了手印。

一千多張地契,就有一千多張協議,阮半夏按手印都按得手軟了。

這事辦好后,阮半夏拿著夏鈞堯的手,就給他溫柔的揉著,「王爺,手酸了沒?」

夏鈞堯淡淡的笑了一聲,「還好。」

「什麼還好啊!」阮半夏鬱悶的盯了福公公一眼,「我按手印按得手都軟了,更別說你還寫了那麼多張協議。」

剛才阮半夏就跟福公公說,這地契太多,今天只弄一半行不?

福公公搖搖頭,說是皇帝說了,這事今日必須完成!

阮半夏當時就有衝進宮的衝動!

她倒是想問問老頭,他就這麼心急,這麼亟不可待嗎?

福公公看著阮半夏心疼的幫夏鈞堯揉著手的樣子,嘴角的笑意深了幾分,「王妃娘娘,此事辦完了,還有另外一件事需要立刻去辦。」

「還有事啊!?」阮半夏的眼睛都瞪大了,「還有什麼事非要今天辦的?」

福公公笑著彎了彎腰,「王妃昨兒不是說,地里的菜都要開花了嗎?皇上特地命咱家今日去把地里的菜收回去。」

「艾瑪!」阮半夏直接癱坐在椅子上,「還讓不讓人活了!?」

她現在總算是明白,為什麼老頭要讓夏鈞堯留下幫她,這果然是不打算讓她好好的過一天啊!

在心裡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阮半夏從座椅上起身,幽怨的看了福公公一眼,「那走吧!」

福公公笑著點點頭,「王妃請。」

阮半夏回頭看了夏鈞堯一眼,回身走到他面前,蹲下,抬起頭看著他,「那邊遠,王爺要不就不去了,我自己去?」

夏鈞堯抬起手輕輕的摸了摸她的發頂,搖搖頭,「本王也想去看看,王妃的一畝三分地種的如何。」

阮半夏想了想,然後爽快的說道,「那行,剛好帶你去喝一口甘甜的泉水。」

從王府出來,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朝著城北行去。

阮冬青和鄧青雲騎著馬在前面帶頭,沒一會兒,李靜就騎著馬追了上來。

「阮冬青……」她聲音清脆,就像泉水叮咚一樣的,響在阮冬青的心裡。

阮冬青面上一喜,轉過頭看向她,「郡主怎麼知道我們要去鄉下?」

李靜踢著馬肚子走過去,跟阮冬青並駕齊驅,「怎麼不知道?昨兒王妃姐姐可是跟皇上說了,她地里的菜都開花了,那皇上今兒還不火急火燎的命人去收了啊!」

阮冬青傻呵呵的笑了一聲,轉過頭,繼續在前面帶路。

馬車裡,阮半夏拿出一條毯子蓋在夏鈞堯的腿上,兩隻小手抓著夏鈞堯的手,使勁的揉了揉,「你每年冬天手都冷得很,現穿上羽絨服,怎麼還怎麼冷?」

夏鈞堯低著頭,看著抓住自己的那兩隻小手,低低的笑道,「不礙事,你在我身邊,我不覺得冷。」

阮半夏抬起眼眸,笑睨了他一眼,「喲,什麼時候學會說這些好聽的話了?」

夏鈞堯看著她,但笑不語。

「對了。」阮半夏一邊搓著夏鈞堯的手,一邊小聲的問,「昨兒老頭說了,那些地多少錢租給我嗎?」

夏鈞堯輕輕的笑了一聲,「你連租金都不知道,就按手印?」

阮半夏皺眉,「這不是有你在嗎?你擬定的契約,總不能坑自己人吧?」

「也是。」夏鈞堯笑著點點頭,抬起眼眸鎖住阮半夏的眼睛,認真的說,「父皇說,那一千畝官田,免你五年租金,且不用上稅,只是……你必須要把所有的稻穀全部平價賣給國庫。」

「還有這樣的好事?」阮半夏心裡一喜,就連眼睛都亮了起來,「不但免了租金,就連稅也不用交!」

這還真是有了靠山就是不一樣啊!

以前阮半夏想弄點地真是難了又難,就連村裡買的那三畝地,都還要葉卿堯去幫她買,還真是沒有想到,來了京城,她不但有這麼多的地,就連辦其它的事也都方便了許多。

馬車一路前行,一個時辰后,終於到了村頭。

因為鄧青雲快馬先去報了信,所以村長帶著一眾村民早已等在了村口。

看見浩浩蕩蕩的隊伍朝著這邊行駛來,村長等人頓時激動了起來。

阮半夏剛從馬車上下來,又把夏鈞堯給扶下來坐在了輪椅上,一眾村民齊齊的跪了下去,大聲的說道,「凌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凌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阮半夏推著夏鈞堯走過去,笑看著大家,「好了,都起來吧,今日這裡沒有凌王沒有凌王妃,我們只是大家的僱主,大家怎麼舒服怎麼來。」

村民們站起來,呵呵的笑了一會兒。

不少人盯著夏鈞堯左看右看,雖然這夏鈞堯坐在輪椅上,臉上還戴著面具,好似冰冷的不近人情,可他們莫名的就是覺得,這凌王殿下跟凌王妃一樣親民。

阮半夏見大夥都到齊了,就囑咐他們,趕緊把自家地里的菜全部割了。

村民們擼起袖子拿著鋤頭下了地,鄧青雲去搬了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過來擺在村口。

阮半夏和夏鈞堯,福公公,李靜坐在那裡,看著村民們忙碌著。

「對了。」阮半夏轉過頭,對阮冬青說,「青兒,你拿一個乾淨的木桶去打點泉水來,讓王爺和福公公嘗一嘗。」

阮冬青點點頭,轉身走了。

沒一會兒,他就拎著一個大水桶跑了過來,雖是跑著,可桶里的泉水卻很穩,一滴都沒有灑出來。

夏鈞堯看著,滿意的勾起唇角,這幾年,阮冬青的進步倒是快,就是跟半年前比,都進步了很多。

想來這七月還是很盡心儘力的在教導。

鄧青雲把碗在桌上擺好,阮冬青拿了一個大木勺,舀著水倒進了碗里。

阮半夏先拿起一碗,遞給福公公,笑著說,「公公嘗嘗,就連老頭喝了這水,都讚不絕口呢!」

「是嗎?」福公公笑眯眯的伸手接過碗,「那咱家可要好好的嘗嘗。」

他端起碗,先是試探了一下,喝了一小口,那水順著他的舌頭,在口腔里轉了一圈,一股甘甜的味道瞬間盈滿整個口腔,福公公眼睛一亮,拿著碗就把裡面的泉水喝了個一乾二淨。

阮半夏看福公公那喜歡的樣子,笑出了聲,然後又拿起一碗遞給夏鈞堯。

夏鈞堯接過碗,放在唇邊,優雅的喝了一口,眼眸倏然一眯,放下碗,讚歎道,「果然是好水!真甜!」

阮半夏笑著點點頭,自己也端了一碗喝了,放下碗,她抬手擦了一下嘴角,望著遠處那片山,感嘆道,「這裡的泉水澆灌出來的菜,要比別的地里出來的菜好吃,所以,我賣給老頭一畝一百兩銀子,他不虧。」

福公公和夏鈞堯相視一眼,兩人會意的笑了。

這一畝地的菜就賣一百兩,這樣的價格也就只有阮半夏敢出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冬季里的蔬菜也就只有這裡有,所謂物以稀為貴,很多人拿銀子買都買不到,所以,這一百兩也就不算貴了。

忙碌了一下午,村民們總算把自家的菜全部收了上來,捆綁好以後,放上了馬車。

福公公親眼看著這些活都幹完了以後,便把兩萬兩銀票拿出來,遞到阮半夏的眼前,「王妃,這是皇上給你的銀票,請收好。」

兩萬兩!

阮半夏伸手一把將銀票拿了過來,放在唇邊,興奮的親了一口,然後興高采烈的放進了懷裡。

她轉身,對鄭管家招了招手。

鄭管家走過來,阮半夏說,「鄭叔,你把我之前讓你準備好的銀子,拿去給大傢伙分了吧。」

鄭管家恭敬的點點頭,轉回馬車,從裡面拿出一個箱子,命人抬了過來。

「王妃體諒大家這幾個月辛苦,這裡是今年的紅利和王妃的一些賞錢,都來我這裡領吧!」

「什麼!?」村民們看著那一箱子的銀子,驚得睜大了雙眼,這只是幹了三個多月的農活而已,竟然就有這麼多的紅利!?

「王妃娘娘。」村長趕緊跪了下來,「小的們種地是應該的,這紅利我們還有臉拿,可是那賞錢……」

「賞錢怎麼了?」阮半夏站起身,從裡面拿了一個銀元寶出來,走過去一把塞到村長的手裡,「這錢,你們安心拿著就是,本王妃既不是搶的,也不是偷的,這都是這幾百畝地賣的錢。」

剛才福公公拿了一張銀票給阮半夏,他們是看見了,可都不知道那上面到底是多少。

現在看見阮半夏直接拿了一個銀元寶放在村長的手裡,大傢伙的心都跟著激動起來!

要知道,一個銀元寶就是一百兩銀子啊!

一百兩啊!

他們以前就是種十年的地,也不見得能賺這麼多錢,現在只是三個月而已,竟然就賺了這麼多錢!

村長拿著銀元寶的手都忍不住的顫抖著,他看了看手裡的銀元寶,慢慢的抬起頭,老淚縱橫的看著阮半夏,忽然一下磕下頭去,「王妃娘娘,小的們今日拿了這麼多銀子,以後一定盡心儘力的替王妃娘娘做事,從今日起,王妃娘娘讓小的往東,小的決不敢往西!」

阮半夏伸手把村長給扶起來,「好了,老伯,我最多就是讓你們種種地而已,沒有那麼誇張啦,好好的拿著銀子,大傢伙今年都過一個好年!」

「謝謝王妃娘娘……」

沒一會兒,每戶人都過來領了一個銀元寶走,家家戶戶都開心得不行,感覺自從阮半夏來了這個村,他們的生活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福公公看見阮半夏這樣收買人心,嘴角始終微微的笑著,看著菜都已經裝好車,他起身告辭。

阮半夏讓鄧青雲騎著馬,親自護送福公公回宮。

這福公公剛走,阮半夏就坐不住了。

「大伯。」她出聲叫住村長,「來這邊這麼多次了,我還從沒有去那山上看過,今日,我家王爺也來了,大伯可否帶我們去那山上看看?」

村長一聽,趕緊點點頭,「行,沒問題,那山上風景好著吶,去看看。」

阮半夏推著輪椅,阮冬青,李靜,七月們都跟在後面。

走了一條大路以後,就是一條小路,夏鈞堯的輪椅就不好走了。

阮半夏站在那正想辦法呢,七月走到輪椅前,蹲下身,「王爺,七月背著你上去。」

阮半夏愣了一下,如果這要是換做以前,她心裡肯定一萬個不樂意,可今日卻不同往日,她……是肯定背不動夏鈞堯的。

「好吧,七月你背著王爺。」

夏鈞堯見阮半夏發了話,笑著搖搖頭,俯身在七月的背上,讓七月背著自己。

這一路往上,卻並沒有多冷,這山上甚至比山下還要暖和一些。

阮半夏看著身邊流淌而下的泉水,她皺了皺眉,為什麼這邊會這麼暖和?

一行人一邊走,一邊有說有笑的,路上倒也不無聊。

村長更是一路走,一路採摘野果子,遞給阮半夏,讓她嘗嘗鮮。

李靜和阮冬青都是個小吃貨,看見村長采來的果子,饞的直流口水。

阮半夏看兩個人眼巴巴的樣子,笑著分了他們一些,「拿去吃吧。」

李靜頓時高興的不行,吃完了阮半夏遞過來的,還意猶未盡,就拉著阮冬青朝著樹林里跑去。

阮半夏看著兩個人就像孩子一樣的玩心大起,倒也沒有說什麼,就由著他們去了。

這山不算太高,沒一會兒,就到了山頂。

阮半夏看著那一片水潭,水面上突突的冒著泡泡,還有熱氣從上面飄出來,她一看,就知道裡面可不止一個泉眼。

難怪夏墨言拼了命也要搶這邊的地,這裡果然是一個好地方。

想起在現代泡的泉水浴,阮半夏的小腦袋轉了又轉,忽然靈光一閃,拉住村長,蹲在水潭邊,看著那突突冒的泉水問他,「那山下的地是我租的,那這片山,如果我想開發,應該找誰去買?」

村長轉頭看向她,「王妃想要這座山?」

阮半夏點點頭,「想啊!」

村長轉頭看著泉水,臉上晦暗不明,心裡也猶豫不定,他垂著雙手看著泉水,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跟阮半夏說這件事。

阮半夏心裡也不急,就蹲在旁邊,等著村長。

忽然,水裡一陣動靜,剎那間,從泉水裡冒出十幾個黑衣人,朝著阮半夏這邊飛了過來,阮半夏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抓起來,一把扔進了水裡。

夏鈞堯雙眼睜大,厲聲叫道,「夏夏!」

七月拔出佩劍,沖著幾個黑衣人跑了過去,夏鈞堯身後,紫月和明月也跳了出來,衝過去幫七月。

村長嚇了一跳,看阮半夏在水裡撲騰了一下,然後就開始往一翻身,就不見了人影,他在岸上急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他不會游泳啊!

夏鈞堯眼睜睜的看著阮半夏落入水裡后就不見了,他也顧不得再偽裝什麼,一下站起身,從腰間抽出軟劍,想要衝過去救阮半夏。

可那些黑衣人就像是明白什麼似的,拉著劍攔住了他的去路。

本就四對十,而那些黑衣人顯然是高手中的高手,夏鈞堯,七月和紫月明月一時脫不了身,根本沒有辦法靠近水潭。

夏鈞堯一下紅了眼,拿著劍,厲聲說道,「不要手下留情,不惜一切代價去救王妃!」

此話一出,七月和紫月明月頓時下了狠手,拿著劍挑准機會專往黑衣人的胸口刺去。

沒一會兒,十個黑衣人全部被利劍穿胸而死。

夏鈞堯拿著劍跑到水潭邊,看著平靜的水面,心都疼了。

他忽然扔掉手裡的劍,抬起腳就朝著水潭裡跑去。

「王爺!」七月從後面一把抱住了夏鈞堯,「你不會游泳啊!」

明月和紫月也是一臉心急,這裡面,他們都沒有一個人會游泳啊!

「放開我,七月!」夏鈞堯拚命的掙扎著,「我要去救她!我要去救她!」

「王爺!」七月冒著事後被夏鈞堯砍頭的風險,說什麼也不放手,「王爺,王妃已經掉下去有些時間了,想必……想必,現在已經……」

「不,不會的!」夏鈞堯猩紅的眼底,眼淚一下涌了出來,他使勁的搖著頭,大聲的喊道,「不會的,我的夏夏不會死的,你放開我,放開我!」

「王爺!」紫月和明月一下跪在了夏鈞堯的面前,「求你冷靜一點!即便沒有王妃,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求你清醒一點!」

「不……!」夏鈞堯拼盡了全力,一把掙脫開七月,朝著水潭跑了進去……

「噗……」忽然,水面上冒出一個小腦袋,阮半夏浮了上來,大口的喘了一口氣,看見夏鈞堯正站在那裡,一臉震驚的看著自己,她舉起自己的小手,激動的說,「王爺,你看我發現了什麼?」

七月和紫月明月更是驚得睜大了一雙眼睛,這王妃掉到水裡沒死,反而還進去玩了一圈?

夏鈞堯看到阮半夏那笑眯眯的臉,心總算是安全著了地,下一秒,卻是一下跪在了地上,看著阮半夏就哭了出來……

阮半夏嚇了一跳,趕緊游過去,從水裡站起來,她伸手扶住夏鈞堯,「王爺,怎麼了?」

夏鈞堯忽然伸出手,一把抱住了阮半夏,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就像一件十分珍貴的珍品,失而復得一樣的,緊緊的,緊緊的抱在懷裡。

阮半夏被夏鈞堯抱的都要喘不過氣了,她抬起手,輕輕的拍了拍夏鈞堯的背,小聲的問,「怎麼了?」

夏鈞堯啞著嗓音,哽咽了一下,「還記得幾年前,你那次發燒嗎?」

阮半夏點點頭,「記得啊。」

夏鈞堯難受的吸了一口氣,「我是後來才聽青兒說,你被劉氏推進了湖裡,那一次差點死了!」

阮半夏聽著,後知後覺的明白了夏鈞堯的意思,她輕輕的推開夏鈞堯,看著他,輕輕的笑道,「我知道,就是因為那一次,所以夏天的時候,趁著沒人,我就會去河裡泡著,一個夏天就學會了游泳。」

夏鈞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看著阮半夏沒事的就在自己眼前,他抬起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臉頰,「幸好,你學會了游泳,否則我……」

「好了!」阮半夏拍了拍他的手,然後笑著說,「剛才一路上,我就在好奇,這裡明明海拔要高一些,為什麼反而被山下還要暖和,你看。」

她把手裡的東西舉起來,「我發現了這個。」

夏鈞堯看向她的手裡,見她拿了一個石頭一樣的東西,黃黃的,還帶著水汽,他斂眉,「這是什麼?」

阮半夏神秘的笑了一聲,「這可是好東西!」

如果不是那些黑衣人把她扔進水潭裡,阮半夏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發現這水潭的秘密。

剛才她憋著氣,游到水底,竟然發現底下有好多硫磺!

硫磺啊!

她心裡頓時激動的不行,從裡面拿了一塊,就遊了上來,結果一上來,就看見夏鈞堯要生要死的要往水裡跑。

她知道,夏鈞堯是擔心她,她也知道,那種以為對方死了的那種撕心裂肺的疼。

就像半年前,她親眼看見葉卿堯被利劍穿胸,那一刻,她真是恨不得跟著葉卿堯一起去死。

如果不是後來她的頭撞上馬車,暈了過去,她肯定不會走,她就是死也要跟葉卿堯死在一起。

剛才……夏鈞堯應該也是這樣的心情吧。

一陣微風吹過,阮半夏打了個哆嗦,然後抬起頭,「啊咻……」一聲。

夏鈞堯趕緊回頭,「七月,給王妃拿一件衣裳過來!」

七月二話不說,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來,走過去,披在了阮半夏的身上。

阮半夏冷得抱緊了雙手,「我們先下山吧,否則我要被冷死了。」

走的時候,阮半夏特意對村長交代了,讓他不要把夏鈞堯站起來,會武功的事說出去。

村長是什麼人啊,就算阮半夏不說,他也知道這種事可不能對外人說。

回到村裡,村長把自己兒媳婦剛做好的一件衣裳拿出來,讓阮半夏給換了,阮半夏又拿著帕子把頭髮擦乾,手裡又抱了一個暖爐,總算是覺得沒有那麼冷了。

一群人坐在村長的家裡,面色凝重。

「王爺。」七月的眉始終緊緊的皺著,「這件事,王爺怎麼看?」

夏鈞堯的眼底閃過一抹陰冷的幽光,他抬起眼眸,看著身邊的阮半夏,沉聲道,「這件事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做的。」

阮半夏扁了扁嘴,「是不是因為昨天我收拾了皇后,所以他們就氣不過了?」

這事還用說?

夏鈞堯睨了她一眼,伸手把她抱進了懷裡,「是本王大意了,昨天那事,讓皇后在眾臣面前失了面子,雖然你話說的妥當,可皇后畢竟是一個小肚雞腸的人,她要是能這樣輕易的咽下那口氣,那她就坐不上如今的皇后之位了。」

阮半夏嘆了一口氣,還好她有了前車之鑒,學會了游泳,否則今天,她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手裡抱著暖爐暖烘烘的,她把頭靠近了夏鈞堯的懷裡,「王爺,這件事,就這樣,咱們不要死纏著不放,等有機會,咱們再報今日之仇。」

她忽然抬起頭,看著夏鈞堯眨了眨眼睛,「我相信,他們對我起了殺心,這一次失手,後面會更急躁的想要除掉我。」

夏鈞堯低眉看著她,「王妃有什麼好主意?」

阮半夏搖搖頭,「現在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他們就死定了。」

房門「砰」的一聲被人推開,李靜和阮冬青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

李靜把阮半夏從夏鈞堯的懷裡一把扯了出來,把阮半夏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忽然伸出手一把抱住了阮半夏,「姐姐,嚇死我了!我聽說你被人推到水裡了,都把我給嚇哭了。」

阮半夏愣了一下,聽見李靜的話后,笑出了聲,抬起手輕輕的拍著李靜的後背安慰道,「怎麼還嚇著你呢?青兒不是知道我會游泳的嗎?」

阮冬青站在旁邊,一臉自責,「姐,都是青兒不好,青兒不應該貪玩……」

「沒事!」阮半夏打斷他,「你們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沒什麼大事,都別自責了啊!」

更何況,她掉進水裡,還發現了一個重大的秘密!

她自己覺得,還得感謝那些黑衣人呢!

「對了。」她從李靜的懷裡出來,對阮冬青說,「青兒,幫我把村長叫來一下。」

阮冬青點點頭,轉身打開門走了出去。

沒一會兒,村長推開門走了進來。

他低著頭,沒敢看阮半夏,就站在角落裡,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

阮半夏笑著對他招了招手,「老伯,來,過來坐。」

村長抬起眼眸怯怯的看了阮半夏一眼,見她嘴角邊的笑容還那麼親切,他低著頭走過去。

「老伯,現在你能跟我說說,那座山,我要怎樣才能拿到手了嗎?」

就因為這事,村長剛才猶豫了半天,才害得阮半夏沒有任何防備的被黑衣人扔進了水裡,他這心裡早就不是滋味了,現在阮半夏再次問,他咬咬牙,就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的,忽然抬起頭。

「王妃娘娘,實話告訴你,那片山是一次地面震動后突然冒出來的。」

地面震動?

那不就是地震?

阮半夏笑著點點頭,「然後呢?」

村長嘆了一口氣,「本來那片山是幾十畝地,忽然被這樣高高拔起,村裡就有人說,那是玉皇大帝給我們的福祉,用來保護我們這個村的。」

「所以,那時候,我們就把自家的地勻出來,分給了那幾戶人家,這片山也就被我們當成福祉一樣的供了起來。」

說到這,老頭眼眶紅了,動情的看著阮半夏,「所以,王妃你剛才說想要這片山,我才會這麼猶豫,因為我……我……」

阮半夏點點頭,村長的意思她是明白了,古代人迷信,她不是不知道,但是迷信成這個樣子,她倒是第一次看見。

「老伯,你的意思就是說,那座山其實也是你們的地是不是?」

村長咬著唇輕輕的點了點頭,「是。」

阮半夏心裡一喜,但是看著村長那滿臉不情願的樣子,她也不好直接把那地收過來。

「好,我知道了,這事我以後不會再提了。」

「嗯?」村長愣了一下,倏然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著阮半夏,「王妃娘娘……」

阮半夏抬起手,拍了拍村長的肩,「老伯,不用多說,如果我明知道那座山是被你們供養的,我還死皮賴臉的跟你要了來,那我和太子那樣強搶的又有什麼區別!」

雖然,她是很想要那座山,雖然,她是看中了那座山的開發價值,但……阮半夏覺得,既然人家不情願,她就不能勉強!

村長看著阮半夏一臉坦然的樣子,並沒有因為這件事就對自己生分多少,心裡反而有點不自在了。

特別是剛才阮半夏還差點喪命在那個水潭裡的那個事,讓村長到現在還心有餘悸呢!

阮半夏雖然沒再提,可村長卻心事重重的起身,朝著外面去了。

村長走後,李靜才不告訴的扁了扁嘴,「王妃姐姐你對他們這麼好,一座山而已,他們就這樣寶貝著,真是不厚道。」

阮半夏轉頭看著李靜笑了一聲,伸手拉住她,讓她坐在自己身邊,然後將唇湊到她的耳邊,小聲的說,「那王妃姐姐對你也很好,如果王妃姐姐說,不讓你和青兒在一起,你會怎麼辦?」

李靜的小嘴頓時撅了起來,抬起頭打量了阮半夏一眼,見她笑眯眯的,就知道她是在跟自己開玩笑,她撅著小嘴說,「王妃姐姐不會做這樣的事的。」

阮半夏笑睨著她,「是啊,我當然不會做這樣的事。」

李靜頓時開心的笑了,忽然後知后覺的反應過來,阮半夏跟她說這句話的意思,她才終於明白了,那座山在這個村,村民的心裡也是一樣的珍貴,重要。

她便閉上嘴,再也不說村長的壞話了。

她覺得她應該多跟著阮半夏,學學這些做人的道理。

七月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經暗了下去,他站起身,「王爺,天色不早了,回府嗎?」

夏鈞堯點點頭,「也好,走吧。」

今天在山上發生了那樣的事,阮半夏沒死,還不知道太子和皇后那邊留有什麼后招,所以,必須要儘快趕到京城。

只要到了京城,天子腳下,諒皇后和太子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貿然出手。

一行人騎馬的騎馬,坐馬車的坐馬車,朝著京城的方向走去。

這一片,大多都是樹林和小山丘。

路上,七月和紫月明月都機警的看著四周。

就連阮冬青也提高了警惕。

馬車裡,阮半夏靠在夏鈞堯的懷裡,想到今天的事,她輕聲的說,「王爺,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夏鈞堯低眉看著阮半夏恬靜的側臉,勾了勾唇角,「什麼事?」

阮半夏忽然抬起頭,目光灼灼的看著夏鈞堯,「王爺你身份尊貴,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為了我冒險!」

夏鈞堯的瞳孔驟然一震,他看著阮半夏那沉靜的雙眸,心口忽然一疼,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不可能!」

「王爺!」阮半夏抬起手,捧住夏鈞堯的臉,讓他看著自己,她一字一句的說,「我不是你們這邊的人,就算我在這裡死了,我也不會真的死,王爺,就算哪一天你親眼看見我死了,我求求你,等我,我一定還會回來找你的,好嗎?」

這一席話,說的夏鈞堯雲里霧裡的,他壓根就沒有聽明白阮半夏的意思。

他皺眉,「什麼叫不是我們這邊的人?」

難道人死還能復生?

穿越這件事,阮半夏一時半會跟夏鈞堯也說不清楚,雖然她自己也不確定,如果在這裡死了,她會不會回到現代,但是,她就是不想再讓夏鈞堯為了她,去拚命,更不想她不在了,夏鈞堯會為了她做任何的傻事。

「這件事,我以後再跟你說,但是,現在,你一定要答應我,不管日後發生了什麼事,哪怕是我真的死了,王爺,你都要好好的活下去。如果,如果我再次回來,發現你不在了,我會哭死的。」

夏鈞堯聽著阮半夏的話,心狠狠的疼了一下,死這個字,發生在阮半夏的身上,他連想都不敢想,半年前,他就為了保護阮半夏,差一點死在太子的手下,今天,他更是恨不得衝進水潭,跟著阮半夏一起去了。

如果阮半夏真的死了,真的離開了他,他又怎麼可能獨活?

「王爺!」阮半夏見夏鈞堯不說話,她心急的叫了他一聲,「夏鈞堯,你聽見沒有!你要是不答應我,我明天就收拾東西走人,讓你再也見不到我!」

「夏夏!」夏鈞堯抬起手抓住阮半夏的手,目光閃了閃,沉了一口氣,雖是不甘願,但還是答應了她,「好,我答應你!」

阮半夏這才放下心來,不管怎麼說,她都希望夏鈞堯可以好好的活著。

就算她死了,就算她再也回不來了,她也希望夏鈞堯可以活著!

忽然,馬車外一陣躁動,震耳的聲音鋪天蓋地般的壓了過來。

夏鈞堯眸色一暗,厲聲問道,「七月,發生了什麼事?」

馬車外,七月看著從小山丘上滾落的巨石,拔出劍,大吼一聲,「保護王爺,保護王妃……」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妃要種田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妃要種田
上一章下一章

第80章:什麼叫不是我們這邊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