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再睡一次吧
離筱忍最後一句話,就像一道晴天霹靂,震得君非戟六神無主。
他牙關緊咬,事情已經超出預料了,遠遠超出!
君陌離將人翻轉過來,離筱忍的臉被他按在自己胸口,君陌離挑眉,有些幸災樂禍,有幾分挑釁。
「如何?筱兒不跟你回去,如今休書都寫了,皇侄兒還不走?」
君非戟因憤怒,腮幫子都繃緊起來,一切超出預料,都是君陌離搗鬼!
「君陌離,今日離筱忍我帶定了!」
君陌離低笑,怎麼瞧都有些覺得不自量力的意味在內,「本王手裡搶人,掂量過自己了沒?」
君非戟拉著韁繩往後退,退出近百米后,他霍然抬手,身後皇軍紛紛衝上前。
君非戟咬著字說:「君陌離,你今日鬧了這麼一出,私兵都亮出來了,你以為皇兄會放你離開?」
君陌離一臉輕鬆,輕笑道:「走不走得了,得看本事,或許,本王就有呢?」
君非戟冷聲一聲,眼神如炬般狠狠瞪著君陌離摟住離筱忍的手,一口銀牙險些咬碎。
面部肌肉緊繃,他一揮手,「無雙王君陌離擅自帶兵進皇城,意圖謀反篡位,眾將士聽令,統統上前,緝拿叛賊無雙王!」
皇軍聽令,叫喊著紛紛上前!
君陌離淺笑,摟著離筱忍往後退,忽然低頭問她:「你說,本王是讓他抓走呢,還是讓人上去跟他們打呢?」
離筱忍神情有些懨懨的,「打啊,幹嘛不打?」
君陌離勾唇,「好。」
他沒有說話,只一個手勢,身後的士兵就能明白他的意思,紛紛抄起自己的武器,叫喊著往前沖。
他君陌離,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心善的人。
君非戟和君陌離都沒有動,兩人對視著,有什麼在發生微妙的變化。
一匹馬快速往這邊奔來,不過對峙的兩人還在對峙,壓根沒往馬蹄聲那邊看去,當然,士兵們的腳步聲都把那微弱的馬蹄給蓋過去了。
直到有人騎著馬來到君非戟身邊,低聲喊了句,「皇上給王爺的信」。他才不得不別開視線,擰著眉接過。
打開一看,一雙厲眸頓時危險地眯了起來,抬眸,君陌離還是彎著眉眼看他,似乎對他手中的信不感興趣,又似乎,對他的表情早有預料。
君非戟沉著臉,手掌一個用力,那封信被他握成一堆廢屑。
傳信的人咽了咽口水,下意識帶著馬兒往後退了兩步。
君非戟與君陌離對王許久許久,忽然,他咬牙切齒高喝一聲,「退兵!」
皇軍的人愣住,這尼瑪打得正嗨呢,退兵不讓人倒追著打嗎?
就在皇軍的人發愣時,君陌離的人不懷好意且都不約而同揮劍往他們褲襠下砍去。
幸虧皇軍的人反應夠快,邊撤退邊對那些人破口大罵,沒道德,趁人不被居然往人家命根子上看,同為男人,何必要這樣迫害男人啊!
離筱忍好奇地仰起脖子,「咦?他們為什麼跑了?不是打得好好的?」
君陌離「唔」了聲,道:「許是驚奇地發現不是本王的對手吧。」
有人匆匆來問:「王,對方讓我們擊退了,我們要不要追上去?」
分明聽到君非戟說「退兵」的路人甲乙丙:「……」
「乖。」君陌離伸手拍了拍對方的頭盔,「窮寇莫追。」
被人當成孩子一樣摸頭的男人:「……」
離筱忍直接笑出聲來。
那人憋紅了一張臉,吩咐下去,收兵。
「王,那現在是要去哪?」
君陌離望了望前方,掀開薄唇,「嗯……走不了,原地紮營,明日再走。」
離筱忍聽到這話,腦袋轉了轉,果然看到皇軍將他們包圍起來,還有一些已經跑去樹林里,看樣子是想形成一個包圍群。
離筱忍皺了皺鼻子,「他們這麼做是幾個意思?四面包抄?」
「等援軍。」
「援軍?」
「嗯,本王沒猜錯的話,是非劭給的信,讓他轉攻為守。」
離筱忍嗤笑,「打著以多欺少的心思,戰神之名怕也是用些無恥手段奪來的吧?」
君陌離也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本王同意。」
「或許還有可能派人偷偷逃過來,往糧食上下毒。」
離筱忍:「卑鄙!」
「本王也有同感,本王沒記錯的話,據說上次君非戟去邊疆驅趕騷擾天耀的一些小國,就是藉助盾牌的光亮,亮得對方眼睛都睜不開,從而不戰而勝。」
「勝之不武!」
「還有一次是派女人過去勾引對方的將軍,讓那女人將對方首領的提回來。」
「下流!」
在士兵紮營的時間,君陌離胡諂了不知道多少君非戟的的卑鄙下流的手段!
離筱忍對君非戟印象越差,皇叔就越高興。
京城,三王府。
離府出事的消息,百里長薌很快便得知了,不像其他人的幸災樂禍,百里長薌對此事顯得有些心思重重。
經過幾個月的休養,她的身子已經徹底恢復了,也就是說,適合懷孕了。
可是,她要找誰懷?
上次懷上那胎,是離筱忍出的主意,更是意外懷上,這次離筱忍不在了,君非戟也不在了,她想懷,可又有什麼用?
長長嘆息一聲,儘管知道她的孩子沒了與離筱忍無關,可她做不到讓自己的哥哥幫離府。
最後,百里長薌只能坐著靜觀其變。
雙月從外頭進來,「娘娘,侯爺過來了。」
「侯爺?哥哥在哪?」
「已經在走往這邊的路上了。」
百里長薌點頭,揮手道:「來了的話你直接把他帶進來。」
百里輕逸進去的時候,百里長薌正握著一隻杯子發獃,百里輕逸沉默地走到她對面,很自然地拿起百里長薌的一隻手臂,手指把向她脈門。
百里長薌這才回過神來,「哥哥。」
「嗯。」
「哥哥,能問件事嗎?」百里長薌咬了咬唇,想了許久,還是沒能過自己心裡那關。
畢竟,離筱忍雖然瘋瘋癲癲了些,到底還是幫過她,沒有分毫要害她的心。
百里輕逸瞥她一眼,「嗯。」
「離府現在怎麼樣了?還有離筱忍又跑哪去了?她進了宮,是不是等於跑進狼窩讓人給抓去天牢了啊?」
百里輕逸動作一頓,「擔心她?」
百里長薌別彆扭扭,「誰、誰關心她了,作為情敵,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對方情況,他要是全家都入獄了更好啊,對我有多利,整個王府就剩下我一個女主人了!」
「那麼,恭喜你。」
百里長薌一愣,旋即反應過來,驚訝地抓住百里輕逸的衣袖:「哥哥,真的全都入獄了?」
百里輕逸睨了眼,不動神色地揮開,「擾亂宮廷,篡位罪,你覺得呢?」
百里長薌脫口道:「可、可離筱忍是無辜的啊!」
百里輕逸面色不動,淡淡反問:「誰不是?」
百里長薌語塞,對啊,本來就是皇上自己演的一齣戲,裡面牽扯的人誰不是無辜的?皇上只需要一個罪名罷了!
百里長薌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嘆了口氣,肩膀慫拉下來,她已經儘力了,幫不了離筱忍。
房間里沒了聲音,一下子靜默下來,安靜得有些詭異。
百里輕逸本就是不愛說話之人,可百里長薌耐不住性子,想說點什麼,可不知道找什麼話題,憋屈得夠可以的。
百里長薌看了眼他素長白皙的手指,問:「我的身體是不是全好了?」
百里輕逸沒說話,而是將她的手放下,許久之後,才「嗯」了一聲。
靜默片刻,又補充道:「好了,可以行房事。」
百里長薌一頓,旋即面色酡紅,嗔他一眼,「哥哥,你說什麼呢?」
百里輕逸似是不太懂百里長薌為何做出這個反應,老實巴交地解釋了下,「房事雖可行,但是不宜過於激烈。」
百里長薌惱怒地站起身,跺了跺腳,「哥哥,你大白天的跟人家說這個?」
「我不想晚上說。」
「哥哥,人家是名姑娘!」
「你已嫁為人妻,不是姑娘。」
「哥哥,你怎麼能這麼說話!」
「不該實話實說?」
百里長薌很是惱怒自己的兄長,有時候哥哥就是這樣老實單純,說的話也從不覺得男女避諱,特別是他那雙清冷澄澈的眸子,讓人覺得想歪的只是自己,羞得令人無地自容。
「哼,不想和你說話。」
百里輕逸站起身,「我走了。」
「誒——我說不說話你就真的就那樣走了啊?你還是不是我親哥哥了!」
百里輕逸腳步停住,面無表情地看向她,一言不發。
「我……我真的可以了嗎?」
百里輕逸依舊沉默地看她。
百里長薌太了解自己的哥哥了,他這副表情就是告訴你——他沒聽懂。
百里長薌小臉紅了起來,「真是的,非要人家說明白,你讓人家怎好意思嘛!那個,就是……就是真的可以行、行房事了嗎?」
百里輕逸壓根不用考慮,「可以。」
百里長薌別開臉,然後又垂下來,「可是……可是王爺又不在,不知道什麼時間才能回來,我,唉……或許沒有這個機會了。」
百里長薌感覺腦袋一重,一隻大掌落到她發頂,百里長薌有些怔忪。
百里輕逸寡淡薄涼的聲線傳來:「你若想,我便帶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