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一章
同時黑影一閃,浮墨與任尋已經以著疾快的速度如風般上前去衝撞那巨大的白玉雕像。
九月根本還什麼都沒來得及看清,只知道任尋拔劍砍向那白玉雕像,想知道這欺騙了他們迦爾國上下所有人十年的東西里究竟藏了些什麼鬼!
然而來不及阻止,那白玉雕像便已朝任尋的頭上狠狠砸了去。
「任大人!」九月驚心的大喊。
一波鮮紅順著白玉雕像上被劍狠狠劈砍的地方流淌了出來,明明只是一個沒有生命的雕像,卻竟然像人一樣的流出鮮紅的血。
地面上瞬間被血覆蓋,更散發出熱騰騰的熱氣與腥氣,那雕像在原地一陣顫動,周身爆發出的風力直接將浮墨和任尋震開。
任尋被震的摔倒在殿外,朝著地面便吐了口血,浮墨亦是落在殿外,向後踉蹌退了兩步,臉色異常難看的盯著那雕像。
九月同時已被眼前的幾箇舊臣還有衝進來的侍衛護在身後,一路向後退到殿外。
可那白玉雕像如有生命般急沖而來,像是被什麼賦予了詭異的無窮的力量一般直要撞向每一個人致命的胸口。
「小心!」樓晏忽然將九月自一個舊臣身後拽開,九月趔趄的靠在他懷裡,回頭便見那舊臣的頭上因為被滴上了那雕像中流出的血而猛然全身青紫的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下一瞬,所有舊臣都嚇的趕緊散開,那白玉雕像便向著九月和樓晏的方向急沖而來,周身陰風陣陣,九月只感覺陰風快要鑽進自己的體內。
「怎麼血中會有毒?」九月抬起手以自己掌中的氣力去阻擋那直逼而來的陣陣陰風,有些吃力的問。
樓晏就在她的身後將她攬住,沉聲道:「上官原用赫連氏皇族之血所施下的禁術,赫連氏為人族和神族相結合的後代,血中的神性已被禁術魔化,在雕像中封存十年,早已化成劇毒。」
九月的面色一白,感覺自己的力氣已經快要抵不過這一直向自己衝來的那陰風,要不是因為樓晏在自己身後替自己頂著,估計那雕像已經近身了。
浮墨和受了傷的任尋已經再次飛身而起向那雕像衝來,可卻根本無法靠近便被那魔化的陰風擊潰,任尋再次重重落在地上,無法再起身,浮墨亦是向後疾退了幾步,咳了一聲,臉色蒼白的盯著那一直盯著九月的方向而去的白玉雕像,狠狠的皺起了眉。
上官原殺害赫連氏皇族,竟然又收集赫連氏皇族眾人之血來施下這種可怕的禁術去控制這白玉雕像,如此可怕的傀儡沒有生命卻勝似生命,這樣一個無解又有著摧毀一切力量的神魔禁術的合體竟然會深藏在迦爾國的皇宮裡!
難道這就是上官原所謂的最後的籌碼!
忽然,九月想起了自己的血,她猛地回頭問向身後的樓晏:「你曾說過,已故之人的眉間血可解禁術,這個已故之人究竟是指死而復生的迦爾國神女,還是死人?」
「自然是前者。」樓晏在話落之時便按住她的肩:「阿九,你先別衝動,我來……」
然而樓晏的話音未落,九月便忽然全身玄元之力被激發,赫然自他的懷中疾飛而去,於半空中向後迅速倒退,那白玉雕像亦是在九月轉移了位置的剎那回身就向她繼續追去。
「阿九!」樓晏沒料到她會忽然下定決心要以自己的血一試,當即便旋身怒道:「你回來!」
然而九月已經毫無退路,也許早就在得知自己的眉間血是可解這世間一切禁術的神血時就該知道,所謂的迦爾國神女的使命,就是要在這等危機的關頭以她自己僅有的力量去對抗眼前這被禁術所控的神女雕像。
而所謂的神女,不過只是因為她這副身體擁有百年一遇的神血罷了!
既然這血是流定了,那就先解決了這雕像再說!
她的玄元之力一經四散,便無人再可以靠近,白玉雕像卻順利的鑽進她的勁風裡,以著可怕的帶著摧毀一切的力道向著她的方向砸去。
九月忽然看向浮墨帶在身上的那把被布條捲起的扶搖劍,掌風向下一揮便已將那劍抓了起來,長劍出鞘直飛向她,直到扶搖劍落於手中,她毫不遲疑的橫劍在自己眉心一劃,這一下划的極狠,鮮血瞬間順著她的眉心向下滴落在劍身之上。
扶搖劍染上神血,已開始嗡嗡作響,她於半空中長身而立,高舉扶搖劍過頭頂,銳利的雙眸盯著眼前被陰風包圍住的白玉巨型雕像,在那雕像已經向自己越來越靠近的剎那,感覺自己的玄元之力也已經逐漸無法抵抗這劇烈近身的陰風。
陰風越近,感覺自己胸口裡的五臟六腑都在痛,可若要一劍刺進這雕像的眉心,她必須與它靠的更近。
眼見九月在上方的舉動,浮墨后捂著被陰風震傷的胸口,慘白著臉忽然疾呼道:「九月!小心你肚子里的孩子!別讓它靠近你!這陰風會損及你心脈!別衝動!務必自保啊!」
浮墨的話音剛一落下,被那陰風震傷的所有人皆是更為震驚的看向那仍在努力與那傀儡對峙的神女。
樓晏亦是在剎那間轉眼看向浮墨,浮墨回頭與其對視,慢慢的點了點頭。
樓晏當即便化過一道光影般疾速閃過,九月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懷孕的事,即使玄元之力爆發卻竟然沒辦法提起全部的氣力去握住中的劍,劍身在神女之血和陰風的刺激之下不停的劇烈震蕩,手臂已經被震麻了,她咬牙硬撐著,忽然在那白玉雕像俯衝而來的剎那,她亦是被那陰風擊的頭一仰,身子迅速向後退了五丈。
同時身邊的光影以著詭異的速度閃過,樓晏已至她的身後將她的身子扶住,她只看見他的手指撫上自己的眉眼,在沾了她眉間血的剎那,指尖一點便出現玉白的光暈,點在這陰風陣陣的空氣里卻像是點在一汪水潭之中,暈開一大片光明的漣漪。
接著那手指在自己面前一點一劃,白光大盛,光暈亦是直鑽進那白玉雕像的眉間,她不知樓晏這是什麼解禁之法,但感覺自己的身體力氣已經逐漸被那陰風潰散,像是所有的一切都被抽離了一樣的軟軟的依靠在他的懷中。
直到她忽然看見樓晏以掌結印,這熟悉的動作是她曾經在無悲山下時看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