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背叛的男人
第八章背叛的男人
正午時分。
錦辰站在窗前，看著那一大片草地出神。
姜妍兒還在朦朧中睡著。
"該起來了，回家了。"錦辰轉身來到床前。
"我不回。"她一個翻身，緊緊抱著枕頭，嘴裡輕聲嘟囔著。
他輕輕趴在她背後，將她手中的抱枕抽出來，惹得她回頭，卻迎上他早已等待著的雙唇。
"那我們就一直住在這兒？醫院你不用回去了，你爸爸也不用照顧了。"錦辰索性躺在床上，和她一樣耍賴。
果然，姜妍兒揉了揉凌亂的頭髮，不耐煩地爬了起來。
"你今天為什麼這麼溫柔？"她發了一會兒呆，察覺到有些不對。
"趕緊的，否則，你就自己住在這兒吧。"錦辰從床上起身，不去看姜妍兒的目光，兀自一人走出了房間。
"呼。"他終於鬆了口氣，可是在她面前，看著她的睡顏，就怎麼都無法狠下心來。
姜妍兒收拾了一下自己，隨著錦辰下樓，坐在車裡，她回頭看了看這棟別墅，心中竟有些甜蜜。
短短三天，錦辰偶爾流露出的溫柔，已經讓她心滿意足，或許，契約下一秒就將失效，可是，此刻，她心中卻不留遺憾。
一個人，失望堆積得越多，就越容易滿足，一點點的溫柔，就很足夠，甚至在沉淪於那人的溫柔時，就早已將之前的種種傷害，全都忘記。
「你如果喜歡，我們以後常來。」錦辰啟動車子，不帶表情地看著前方。
姜妍兒帶著狐疑的表情盯著他的側臉，直勾勾的，持續良久，直到他被看得渾身不自在。
「我只是覺得在這裡，你很乖。」錦辰終於扭頭看著她，「確切來說，是更容易被調教。」他眯著眼睛，勾起嘴角，腦袋裡估計是浮現出了很多無法言說的場景，便笑著轉頭看向窗外。
「年輕的，有風味的，乖乖讓你調教的。」姜妍兒陰陽怪氣地說道，「呵，錦總裁不應該是要多少有多少嗎？」
「那是自然，我自己也覺得奇怪，那麼多有意思的女人等我去臨幸，我怎麼偏偏死守著你呢。」錦辰像是故意氣她，臉上的表情更是幸災樂禍。
姜妍兒只好白他一眼，深知這樣的話題自己只會吃虧，便不再繼續。
「怎麼沒見秦叔。」她看了看車窗外，才意識到已經遠離了別墅，早已過了那扇鐵門。
「見我還不夠？」錦辰只是一笑，並不正面回答。
她真切地感覺到他的不同尋常，卻又說不上來。
手機簡訊聲打破了安靜的氛圍。
是倪小星。
「開快點，小星出事了。」姜妍兒手拿著手機，頭也不抬，只是拚命撥打著電話。
一次又一次的無人接聽，她心急如焚，一遍又一遍地讀著僅有的那一條簡訊。
「他沒了，我活不下去了。」
「再快一點，快點！」手機中再次傳來無人接聽的女聲，姜妍兒忍著眼淚，催促著身旁的錦辰。
「遇事總是這麼驚慌，再快？你還要不要命了？」錦辰回想起一年前，倪小星喝得大醉，姜妍兒火急火燎地趕去酒吧接她，卻在路上發生車禍，幸好不算嚴重。
他罵她活該，罵她蠢，罵她不像個訓練有素的醫生。
更最重要的話，總是深埋心底。
「我不能失去你，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愛惜自己。」
「我打電話聯繫，你別著急了。」錦辰皺眉，將車停在路旁，撥通了電話。
「倪總，您好。」他依舊不帶表情，從容地打著招呼，「倪小星在嗎？我找她有點急事。」他不問倪小星出了什麼事，只是婉轉地打聽著。
他認真聽著電話，禮貌地道謝。
「沒說發生了什麼事，只說鬧了彆扭，現在倪家也在找她。」錦辰看著她更加著急的樣子，迅速啟動了車子，很快就回到了城市。
他們沒有回家，只是一個地方接著一個地方地尋找，卻越找越絕望。
「錦辰，你再打電話給她家人問問好不好？」姜妍兒帶著哭腔，河岸的風將她的頭髮吹得凌亂，越發顯得憔悴。
他自然是拿出手機，再次撥通了電話。
「叔叔，叔叔，我是妍兒，經常去您家的，小星最好的朋友。」姜妍兒搶過手機，緊張得渾身發抖。
她沉默了下來，靜靜聽著電話那頭敘述著什麼，眼淚啪啪掉著，她將手指放在嘴裡，輕咬著指甲，任由眼淚劃過臉龐。
「好，我知道了。」她絕望地掛掉電話，坐在河岸，看著這城市的霓虹燈，一點點，裝飾著這沉悶的水泥森林。
她最懂，那個男人，對倪小星意味著什麼，別說背叛，就只是分開好幾天，她都會難過很久，每天粘著他打電話視頻聊天。
就是這麼一對，所有人都覺得太黏糊，太恩愛，雖然不是世俗中的門當戶對，卻讓人覺得一定會白頭偕老的兩個人。
竟然就這麼，輕易地背叛了？
「一切都還是未知，別太擔心。」看來錦辰早就知道，倪父也是手足無措，將事情一一坦白，心想著多一個朋友幫忙找，就多一分希望。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姜妍兒絕望地憤怒著，「你知道此時此刻，小星在經歷什麼嗎？她說她活不下去了。」她抱著頭，感受著死亡的氣息越來越近，似乎正包圍著倪小星，她看著，卻怎麼也無法救下她。
錦辰伸手，想輕拍她的後背，卻發現她離自己是那麼遙遠，如此悲痛的她，如此心慌意亂的她，都是他從沒見過的。
姜妍兒也不是天生冷淡無情。
「我已經派人四處去找了，一有消息就會通知的，你先回家。」錦辰起身，站在她的正前方，輕輕俯身，看著她滿是淚水的臉。
「別來嘲笑我了。」姜妍兒厭惡地別過臉去，起身想走，卻差點跌倒。
他迅速伸出了手，把她拉進懷裡。
「不擔心了好不好，我會解決的。」他輕摸著她的頭髮，將她耳前的碎發一一整理好，聲音里滿是心疼。
江邊的風越來越大，姜妍兒被錦辰抱著，像是找到了情緒的出口，狠狠抓著他的襯衫，痛哭著。
「完了，完了，完了。」她嘴裡不住地念叨著。
任性的倪小星，這一次，或許真的再也回不來了。
錦辰看著江面，還有遠處的霓虹，心裡想著，脆弱的姜妍兒，感性的姜妍兒，膽小的姜妍兒，以後，能不能承受那麼多，未知的痛苦呢？
此時，手機一陣振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