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0:愛你十分淚七分
凌錦風並不是因為一點煩心事就開始抽煙飲酒的人,成年人有成年人解決煩心事的方法。
沉默。是最好的語言。
他不想說什麼,出去。走了一步,手腕一下子被拽住,他低頭,看到了女人素白的手指,指甲有淡紫色的指甲油,襯的皮膚越發的白。
視線往上……
她不高,一米六五的樣子,比凌小希矮,但是她的氣質不是小鳥依人。成熟女人的風情,這種風情……少不了的就是胸大,所以性感,不露也性感。
他眼神一瞥。
「肖小姐,怎麼說我也是差點就是你妹夫的人,你不覺得應該保持距離?」
「凌先生,你第一次沒有成功訂婚的時候,是我在安慰,如今也是。當然,我也算不得是安慰,只是為我的妹妹說幾句話……第一次,是巧合,無法訂婚。這一次……」
她頓了下,「其實你不覺得你們沒有緣分嗎?就連他們出國,都碰巧在同一個航班,在雙方都不知道的情況下。」
「所以呢?」凌錦風抽開手,落入到口袋裡,漠然的看著她,「我應該放個鞭炮來慶祝他們這麼巧的在同一個航班?還是說……我兩次都沒有成功,而你兩次都出現,我們很有緣,我應該和你在一起?」
肖妍愣了下。
隨後笑著,「我們確實挺有緣。」
「沒興趣。」抬腿就走,一點不留情,關門,彭。
肖妍,「………」
這男人,她嗤笑。她對他也沒那麼有興趣,只是玩笑罷了。
出去,到停車場。
現在已經九點多鐘,夜色漸深。又是大年初一,所以依然熱鬧,到處都是張燈結綵的。
肖妍去的時候,凌錦風站在她的車邊。
「你來開車。」
他喝了酒。
肖妍挑眉……突然覺得,凌錦風好像一點也不溫柔呢,莫不是他的溫柔,只能對他喜歡的人?
上車,他到副駕。
過年的時候是廁所發生頻率最高的時間段,肖妍深知。路上的車輛比平時多了好幾杯,開的慢,也走不快。
放著歌,她的車裡歌曲都是一些老的,老歌曲耐聽,歌詞也耐人尋味。
【我不想追問,因為我相信你有分寸,吻過我的唇,說過會伴我一生,只怪時間沖淡了緣分……】
歌名叫做愛你十分淚七分,紅燈的時候,她側頭看了看凌錦風。
他靠著睡覺,側臉,稜角分明,線條冷硬,頭髮短的恰到好處……不,應該說他的低沉和他此刻的狀態,配合的如此之好,讓她忽然間對凌小希有責備,也有羨慕。
凌錦風,哪裡不好呢?她就是不喜歡?
幾秒后,男人忽然睜眼,那冷漠的視線,一下子射了過來,把她的注視抓個正著!
肖妍,「……」
成熟的女人,處事不驚,並沒有驚慌地別過視線,而是淡淡一笑,緩解尷尬,「認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酒後的男人最性感。酒後認真想事的男人……」
她紅唇一彎,「容易激起一個女人的母性光輝,挺讓人心疼,想給兒子一個擁抱。」
罵誰呢。
凌錦風薄唇蠕動,想說什麼,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閉眼,睡覺,依舊冷漠。
肖妍轉過頭,抿唇,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開車。
………
今天天氣不錯,有陽光沒有風,很暖和。這個時間,國內應該已經到了晚上。
凌小希在小區里散步,看手機的空檔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一瞬間就想到了剛剛那個電話。
她和凌錦風這輩子是不可能在做朋友,難免……難免有點傷感。
但是,她又不能去做什麼,斷乾淨,這樣最好。
感覺時間差不多了,回家。她會的飯菜也就那幾樣,她是做不出病人適合吃的口味的,只能嘗試。
【無論你做什麼,我想她都喜歡吃。】
苦笑了下。
雖說初衷不是如此,不是因為遲之謙而來,但是……目的好像並沒有變,她確實是見了他,現在正在為他做飯。
……
晚上六點半,凌小希準時出現在醫院裡。病房裡還是他一個人,正在睡覺。
身體虛弱,所以睡眠多。
她也沒有叫醒他,就在一邊等。中途想上廁所的時候,都不敢在病房,怕弄醒了他,到外面的公共洗手間。
「我能怎麼辦,我毫無辦法,我兒子……想見她,想和她在一起。她在特定的時間來,我就走。」
她聽到了在洗手間裡面熟悉的嗓音,中文,她一愣。
「但是我不得不承認她的出現對我兒子的病情有幫助,我知道她還結著婚在,我最討厭的就是破壞別人婚姻的事情……我卻不得不支持。」
「小文,我們之謙的經歷過往你知道,他內向,不愛笑。和凌小希在一起,他是很放鬆的。」
「是,凌小希沒有什麼心眼,直來直去……所以之謙喜歡啊。我不喜歡她,但是現在也忍了……說不上利用吧,她想什麼時候離開就什麼時候離開,我管不了。只要之謙沒有介入別人婚姻的愧疚,其他我怎麼管得了。」
「算算時間,她也應該來了,我要回去了。之謙今天燒了一天,一口水都沒有喝過……昨天晚上……不知道有沒有睡,大概是照顧了凌小希一夜?」她苦笑了一下。
「一切都是犯賤,無話可說。」無奈,她這個娘親比不上外來的女人?
……
凌小希沒有和黎夢如碰面,速速回到了病房,摸他的額頭,不燒了。
臉色非常難看,白中帶青。
昨天晚上,到底…是做了什麼。
「遲之謙?」她輕輕的叫道,沒有反應,又叫了一聲,他才慢慢的醒來。
擰著眉頭,睜眼,看到了她……那一張臉從模糊到清晰,他笑了下。
「來了。」
「你怎麼樣?」一口水都沒有喝過?
遲之謙閉了閉眼睛,又睜開,「還好,別皺眉,不需要擔心,我沒事。」
「哪兒疼就說,需要什麼就告訴我,不用一直挺著,你又不是銅牆鐵壁,告訴我,好不好?」她又去摸他的額頭,下意識的動作。
有時候她真想做他肚子里的蛔蟲,或者有讀心術,能猜中他心裡想的一切。
「你真想知道?」他問,抬手,卻因為無力,抬不起來,凌小希一把握住。
「嗯。」
「剛才做夢……」他的聲音很慢,很輕,很沙啞,眼皮耷拉,「夢到了我們的孩子,夢到他……」剩下的話,沒有說出來,閉眼,像睡著,又想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