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他笑的時候,很有迷惑性
裴憶卿最後一錘定音的話,像是一記重鎚,毫不留情地砸在了李全的心口上,同時也砸在了眾人的心坎上。
不少人開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那婦人,原本一直都是一臉不信任,但是聽完裴憶卿的話,再去看李全突然變得滿是慌張的神色,她簡直像被當頭打了一棒,把她都打傻了。
沈流風此時的臉色,像是被人灌了滿嘴的屎似的,吃啥像啥。
陸君年則與之相反,他爆發出了一串誇張魔性的大笑,「哈哈哈哈哈……聽到沒?兇手是那個男人,小爺是清白的!沈流風你這下服氣了吧!你就等著磕頭認錯吧!你爺爺我已經準備好了!」
沈流風氣得想爆菊【筆誤,刪】,想爆粗。
他還沒爆出來,李全便已經結結巴巴地高聲辯解了起來,「你,你信口開河!你別以為你空口白牙,就能給我頭上扣屎盆子!你那都是推斷,是詭辯!除非你,你能拿出實實在在的證據來,否則我才不認!我不僅不認,我還要到官府去告你!」
李全吼得很是大聲,可是,他的面色和眼神,都已經現出了顯而易見的心虛。
越是心虛,便越是高聲咆哮,以掩飾自己的心虛。
裴憶卿神色淡淡,對全程呆愣的周永安道:「周大人,你帶人去那人的家裡搜查一番,但凡做過,就算清理得再乾淨,或多或少也都會留下蛛絲馬跡。」
周永安對裴憶卿已經本能地服從,兩人的相處模式,就好像裴憶卿是大人,周永安才是給她打工的一般。
李全聽到裴憶卿的話,原本還強撐著的鎮定開始一點點分崩析離。
周永安帶著人就要去搜查,裴憶卿卻是又喊住了他,在他的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麼,周永安先是一愣,略有遲疑,但是在裴憶卿篤定的目光中,他又忙不迭地點頭,將她的吩咐奉為聖旨一般,麻溜地去了。
莫如深的目光在他們之間淡淡掃過,然後便又不動聲色地收了回來。
圍觀百姓已經再難壓制自己內心的熊熊八卦,一個個交頭接耳地便議論開了。
沈流風的臉色依舊跟屎一樣難看,陸君年的心情依舊跟陽光一樣燦爛。
陸君年伸手,又重重地拍在了裴憶卿的肩頭上,差點沒把她拍成跟那死者那般的同款姿勢。
他自己手勁有多大,他卻是毫無察覺,整個人嘚瑟跟剛搶了一跟骨頭的哈巴狗似的。
「裴兄弟你可真厲害!小爺果然沒有看錯人!」
裴憶卿覺得自己有些無力承受這位爺接二連三的重拍,她將自己可憐的小身板從他的手底下挪了出來,扯著嘴角,很專業地給他潑冷水,「方才那些都只是我的猜測,除非嫌犯主動認罪,或者周大人找到決定性證據讓嫌犯主動認罪,不然,此案依舊無法偵破。」
聽了裴憶卿的話,陸君年卻半點都沒有露出失望,依舊是一派陽光燦爛,「小爺相信你!」
說著,便對她露出了一排亮閃閃的后槽牙。
陸君年長得很佔便宜,因為,他真的長了一張單純無害的臉,當然,這些特質,在他開口說話的時候就會妙變渣渣。
但他笑的時候,卻又會重新解鎖那些特質,讓人覺得特么的誰說他囂張頑劣霸道痞氣是蠻不講理的小螃蟹的這明明就是個陽光向上單純無辜蠢萌無害的小白兔啊……
咳,總之,他笑的時候,釋放的煙霧彈簡直是重量級的,十分具有迷惑性。
裴憶卿被他那排后槽牙給迷惑了。
不管他的行事多麼霸道不講理,但這個小哥哥笑起來的時候,眼神是純粹乾淨的。
而且他是自己穿越到這裡以來,第一個對她展露這麼友好笑意的人,所以她被他的那排后槽牙給收服了。
作為禮尚往來,也作為兩人的革命友情的開端,裴憶卿也咧開嘴,對他笑出了后槽牙。
兩個人十分友好地結下了革命友情,不知為何,那頭,莫如深周身的氣壓卻是莫名地低了下去。
眾人等啊等,沒等多久,幾名衙役撥開人群走了進來,直接就朝著裴憶卿的方向而來。
「裴公子,小的隨大人去嫌犯家中搜查,找到了一些釘子,不知是否有用,便一併收攏呈遞,只等裴公子過目。」
那衙役說話的音量並不小,他也並沒有刻意壓低的意思。
李全聽到了幾個關鍵詞,一張臉頓時幾經變化,很是緊張。
裴憶卿不動聲色把李全的神色看在眼裡,她沉聲,「把嫌犯押到近前來。」
李全被押著到了裴憶卿的近前,裴憶卿還沒開口,他便對著裴憶卿高聲大喊,「你,你不要誣陷我!那些釘子只不過是我前些日子修馬車時不小心遺落,根本沒毒!跟大哥的死沒有半分關係,你休想以此誣陷我!」
聽到李全這般急切的辯白,裴憶卿反而笑了,笑得一臉輕鬆,「我可有說過那些釘子有毒了?你這個急赤白臉地上趕著解釋,不是心裡有鬼是什麼?」
裴憶卿這一聲反問,把李全準備好的所有辯駁的話全都堵了回去。
一瞬間,他整個人的臉色,像是上了染色盤似的,臉色變化精彩萬分,萬般變化的臉色,最後都盡數變成了灰敗。
而沈流風則是掛上了和那男人同款的臉色,皆是一副生無可戀的可憐樣兒。
裴憶卿的唇角已經掛上了志得意滿的神色,她對著李全朗聲喝問:「我和這位衙差小哥,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那些釘子有毒,也沒說真的就跟這個案子有關,我不過就是想叫你上來隨便問幾句閑話罷了,可沒想到你卻是張口就不打自招,張口就大喊冤枉。
你若不是兇手,又怎會做賊心虛有這般反應?說!死者的死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究竟是如何謀害死者,作案動機又是什麼?」
裴憶卿的語氣比方才更加嚴厲了幾分,一張臉沉如烏雲密布一般,倒是頗有幾分官爺審案的氣勢。
李全早已經被裴憶卿這一出接一出的圈套給套了進去,當下自然也知道自己是百口莫辯,再難翻身,整個身子都跪不穩了,就這麼軟癱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