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本王何時答應做證人了
沈流風聽到那衙差的回話,把之前的總總都在腦子裡飛快過了一遍,他便回過神來,他險些氣瘋了,對著裴憶卿抖著手痛罵:「你,你,這一切都是你設計的對不對?根本沒有找到物證,你那都是煙霧彈……你當真好手段啊!」
裴憶卿對沈流風露出一排大白牙,十分心安理得地當成了誇獎,「多謝沈公子謬讚。」
沈流風:……
他不是在夸人好嗎!
他氣得額上青筋直跳,「你竟然用那等狡詐的法子!你簡直……」
「雖然法子有點劍走偏鋒,但是很有效,不是嗎?」裴憶卿四兩撥千斤地把他給頂了回去。
沈流風卻依舊是氣得顫抖,感覺自己的身心都受到了侮辱,渾身的毛孔都叫囂著不甘和不服,他如何能看著這人用這麼詭譎的法子給陸君年翻案?
沈流風頓時一陣臉紅鼻子粗的大喊起來,「你們根本都沒有找到物證!這一場審訊,處處都是陷阱,那人不過就是一時不防才落入了你精心編製的陷阱里!除非你們拿出物證來,否則我不服這個審判結果!」
「可是兇犯已經親口認了罪畫了押,這還不夠?」裴憶卿再次打斷他,「至於物證在哪裡,審一審兇犯不就知道了?」
裴憶卿把話說完,看向一臉震驚和憤怒的李全。
李全方才腦子還有些不清醒,但是聽了沈流風的話,他便回過神來,丫的他們壓根就沒找到證物,自己壓根就被誆了!
他氣憤至極,聽到裴憶卿的話,他氣得頭頂冒煙,扯著嗓子義憤填膺地表明自己的立場,「我是不會告訴你物證在哪裡的!你休想再誆我!」
裴憶卿沒忍住,「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這腦子啊,沒事就專心種地啊,殺什麼人呢?
「好好好,全世界就你一個人知道物證在哪兒,我們都不知道,你最厲害,不說就不說。」
裴憶卿用一種哄小孩的語氣說著這話,然後,她笑盈盈地看向沈流風,那眼神,好像在說,這下你還要任性地追問兇器在哪兒嗎?
沈流風的臉色,簡直不知該用什麼來形容,他瞪著李全,簡直恨不得直接把他瞪死了了事。
李全呆愣了片刻,才終於意識到自己方才又說了什麼蠢話。
他方才的話,儼然就是在告訴他們我是兇手我知道物證藏在哪裡但是我絕對不會告訴你們的你們就死心吧……
這不就是在明晃晃地再次認罪了嗎?
李全承受不住這樣的智商碾壓,兩眼一翻,直接昏死了過去……
百姓們全程圍觀了這一場畫風略帶詭異的審問,有人滿臉問號,有人一臉鄙夷,有人卻是一臉驚嘆,還沒見過這麼厲害的審案法子,三言兩語的就讓真兇自露馬腳。
大家看著裴憶卿的眼神,不自覺就都帶上了許多不一樣來。
一直在旁邊充當面癱的莫如深,這時候終於淡淡開口,「押下去吧。」
莫如深一開口,周永安當即便奉為聖旨,也不去管沈流風是個什麼表情,反正他的活兒算是做完了。
周永安把李全等人都帶走了,一時之間,大多數的圍觀百姓們都紛紛散去,但也有個別膽大好奇的,還想要繼續呆在這兒圍觀後續,畢竟,方才他們可是聽到了那什麼磕頭道歉的賭約。
但是,沈流風一記冷冽的眼刀直直地掃了過去,那些百姓們都紛紛感到了一股子殺氣,當即便埋頭遁走,即便是想看笑話的,也都只敢悄悄的假裝無意地看。
陸君年的嘴角簡直要咧到了耳根處,看著沈流風嘿嘿嘿地笑得不懷好意。
他伸手整了整自己身上髒兮兮的官服,又大手一攬,把裴憶卿整個攬到了身旁,讓兩人呈現出一副哥倆兒好的姿態。
裴憶卿被他攬得腳下一個趔趄,整個腦袋都撞到了他的胸膛上,吃了一嘴的灰,鼻子里還吸進了一身的汗味兒。
哎喲,果然距離產生美啊,小哥哥只遠看就好了……
陸君年卻對自己身上這髒兮兮的狀態毫無自覺,他像八爪魚似的穩穩鉗住她的肩,斜著眼睛睨著沈流風,語氣弔兒郎當又欠扁,「姓沈的,你爺爺們準備好了,磕個頭,叫個響來聽聽。」
沈流風的手頓時捏得咯咯作響,臉上的神色像染缸里出來一樣精彩,一雙眼睛似淬了毒似的,陰鷙狠毒。
裴憶卿從他的眼中,看到了殺氣,她覺得自己脖子不自覺地就是一涼。
陸君年卻對他身上的殺氣毫不畏懼,依舊是那副弔兒郎當的模樣。
沈流風心裡恨,更是覺得丟臉到了極致!
他從齒縫裡吐出一句話,「陸君年,你最好適可而止!」
陸君年掏了掏耳朵,一副沒聽清楚的模樣,「什麼?你說什麼?適可而止?我陸君年的人生字典里,什麼時候有這個詞了,我怎麼不知道?」
他看著沈流風,不屑地哼笑一聲,「沈大公子,這個賭約可是你自己提出來的,怎麼,事到臨頭想反悔?嘖嘖嘖,我們一言九鼎的沈大公子,今天可真是夠打臉的啊!」
沈流風的臉色難看,聲音冰冷而僵硬,「這小子方才根本就是在詭辯!所謂的真相,全都是建立在虛假詭詐而不是鐵板釘釘的實錘證據之上,用這等手段炸出的所謂真相,我憑什麼要相信?」
沈流風打定了主意,他便是緊咬牙關,也絕對不能認輸!
要他向陸君年磕頭道歉,做夢!
哪怕是在這位鉞王面前失了顏面,他也絕對不會屈服!反正,從一開始,這位鉞王就沒有正眼看過他一眼。
陸君年被他的厚臉皮氣笑了,「我們的賭約是只要證明兇手是那人,你就得給我們磕頭道歉,你管我們用的是什麼法子證明的!」
沈流風還要再辯解,陸君年就轉頭看向一旁的莫如深,像是尋求認同一般地開口道:「鉞王殿下便是我們最好的證人,是吧?」
被點名的莫如深似乎才從老神入定的狀態中回過神來。
他掀起眼皮,冷金色的陽光打在他臉上,染亮一角眉眼。
他眼神中似帶著幾分漫不經心,語調輕慢地「嗯?」了一聲,微微挑起的語調明晃晃地表達著自己的疑惑。
正在陸君年以為他沒有聽清要重複一遍時,他輕啟薄唇,漫不經心的語調自唇畔流瀉而出,「本王何時答應做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