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仿若自帶BGM的出場

第39章 仿若自帶BGM的出場

要說這是單純的肢體博弈,那就太小看裴憶卿了。

她一邊抱著舒氏哭,嘴裡的話咕嚕咕嚕十分麻溜地往外蹦躂,「母親,女兒好委屈啊!她們說您根本不想來看我,所以故意裝病……

還說您巴不得我在這裡死了算了,這樣才不會礙著您的眼,還,還說您就是真的來了,也定然是要罵我是賤人小蹄子,嗚嗚嗚……

她們說了好多難聽的話,這不是在污衊母親您面慈心狠嗎?女兒聽了好難過!

母親,您是最好的,您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您壓根沒有病,您從頭至尾都是對女兒真心實意的好的,現在來接女兒也全都是真心實意,不是要做戲,更不是受了什麼壞人的挑撥要狠心訓斥女兒的對不對?」

裴憶卿哭嚎得很是大聲,幾乎是把自己最後的一口氣都用上了,這一番先發制人的「深切告白」,更是震驚四座,叫一眾婆子們都白了臉。

陳婆子也是瞠目結舌,整個人呆立當場。

當事人舒氏也是呆若木雞,饒是她自詡見過了無數大風大浪,斗遍了無數妖艷賤貨,但是,都從來沒有遇到過裴憶卿這一款的。

方才她一路而來,可謂是氣勢洶洶,整個胸膛里就像是揣了一顆大炮仗,只等著見到裴憶卿這個小賤蹄子定要好好地收拾收拾她。

可是自己還沒來得及開口,這小賤蹄子就給她來了這麼一出。

裴憶卿就好像是鑽進了她的肚子,成了肚子里的蛔蟲一般,要不然,怎麼她說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自己起先準備好要說的?

而因為裴憶卿的這麼一先發制人,給舒氏扣上了一頂高高的高帽,將她原本的打算徹底打亂。

若是一開始由舒氏先開口訓斥,那主動權便全在舒氏這邊,她大可站在道德制高點訓斥裴憶卿開罪御史公子,又不知廉恥勾搭鉞王殿下,她一番慈母心腸也便全都表現出來了。

然而眼下,她若是再張口對裴憶卿痛罵,豈不像是明晃晃地承認了這小賤蹄子方才對自己的指控?坐實了自己面慈心狠,盼著嫡女死?

這一招先發制人,簡直出其不意,更是兵不血刃。

舒氏慪得差點吐血,一張板得跟棺材似的臉瞬間扭曲變形。

好,好得很啊!

這小賤蹄子,果真是露出了她的利爪。

當初從牢房裡放出來的時候,她就察覺到了這小賤蹄子的些許不同,但是她掩飾得太好,硬是叫自己以為是自己想多了。

現在再回頭想想,哪裡是自己想多了,以前那個小綿羊,分明就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呢!

裴憶卿嚎完了之後,依舊緊緊揪著舒氏的衣角不放,大眼睛看著她,「母親,您為什麼不說話?」

然後她瞳孔猛地瞪大,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難難難難道,被我說中了嗎?」

她一邊飆戲,一邊狠狠拽著舒氏的衣角,簡直要生生把她的衣角給拽下來。

舒氏被她氣得眼斜嘴歪幾欲暈厥,這小賤蹄子,真以為她先發制人,自己就要乖乖受她牽制嗎?

左右這裡也不過就是幾個粗使婆子,她就是展露了真面目又如何?回頭把這幾個婆子全都打殺了便是!

可就在舒氏想要拼了自己多年的好名聲不要也得好生給裴憶卿一些顏色瞧瞧的時候,她卻是突然誇張地驚呼一聲,「鉞王殿下!」

這一聲驚呼,像是平地一聲雷,瞬間,舒氏的舌頭打結,神情獃滯,表情凝固。

裴憶卿揪著她的衣角往鼻子上一湊,悄悄擤了一坨鼻涕……

她剛擤好了鼻涕,再抬頭看去,便見方才那樹叢的方向,便當真走出了一人。

一身簡單的玄衣,卻襯托得身姿挺拔,頭上戴著的,便是方才致使他暴露方位的鎏金髮冠。

他便這麼款步而來,舉手投足間卻風骨天成,那薄唇微抿唇,面上神色寡淡,皇親貴胄那份持重油然令人生畏。

這一瞬,裴憶卿覺得,他的出場仿若自帶BGM,用行話來說,就是帶著一種不動聲色乾坤盡在我手的大哥氣度。

咳……

她一瞬間有點臉熱是怎麼肥事?一定是方才演戲演得太過了。

裴憶卿方才那一嗓子,其實有賭一把的成分,因為她自己都不確定那個人是不是莫如深。

若他是,那自然再好不過,舒氏見到他,就算她對自己有再多的仇再多的恨,也只能一股腦的打落牙齒和血吞,末了還得裝出一副慈母作派。

若那人不是莫如深,她其實也可以照樣借他的東風,左右架不住莫如深這次是點名道姓來找她的,舒氏再怎麼惱恨也總有給當今鉞王面子不是。

她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沒想到還真把他給炸了出來。

哎喲喂這會兒看到這男人,可真真是跟再生父母一般親切啊!是以,裴憶卿當下便兩眼亮晶晶的望著他,一臉巴巴的模樣。

平白的,莫如深生出一種背脊發涼的異樣感。

舒氏看到突然冒出來的鉞王殿下,整個人都有一種極度玄幻和難以置信的感覺,她覺得自己腿軟了,臉僵了,眼直了,哪哪兒都不自在起來了。

鉞王不應該是和老爺在前廳喝茶聊天的嗎?怎麼就偏偏遊盪到了這裡來了?

舒氏想到了方才在前廳自己和老爺的一番唱和,直說裴憶卿千嬌百寵地在院子里養著,再看看現在裴憶卿的這副鬼樣子,簡直是啪啪打臉啊有木有。

舒氏最後抖著身子跪了下去,連聲音都不自覺帶著陣陣顫抖。

「臣婦拜見鉞王殿下。」

舒氏都跪下了,其餘眾人,自然也都呼啦啦地也跪了一地,裴憶卿自然不會去做那出頭之鳥,敢大喇喇的不跪。

莫如深收回了落在裴憶卿身上的目光,看向身子微顫的舒氏,語氣淡淡,「無需多禮,都起來吧。」

舒氏生怕莫如深發難,更怕裴憶卿這小賤蹄子趁機告狀,舒氏立馬就忙不迭地開口,「鉞王殿下,臣婦方才欺瞞了鉞王殿下,臣婦有罪,但還請鉞王殿下聽臣婦一言!」

莫如深微微挑眉,語帶疑惑,「裴夫人何出此言?」

舒氏不自覺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然後飛快措辭道:「咱們落落以往,的的確確是被我與老爺捧在手心裡疼寵著的……」

「落落?」莫如深微微蹙眉打斷了她。

舒氏臉上堆笑,「落落便是卿兒,這是她的小名。」

莫如深微挑了挑眉,意味不明的「哦」了一聲,便沒再言語。

裴憶卿則是撇了撇嘴,哦什麼哦,怎的,她不興有小名啊?裴憶卿垂著腦袋,她做的那小動作自以為沒人看見,偏巧,莫如深眼睛尖,還真就看到了,一時他在心裡冷呵,這女人,倒是從不知何為敬。

舒氏卻是不知他們的異樣,她只忙忙地繼續開口解釋,「這次落落之所以會被關在這柴房裡,我和老爺也是……無可奈何啊!

這原本是我裴家的家事,但這樁家事卻,卻又牽涉到了朝堂,壓根不是臣婦和老爺能做主的,今日鉞王殿下既然來了,臣婦便索性膽大一回,向殿下您討一個公道。

話說起來,前些天,御史大人請咱們老爺去茶館里喝了一回茶,老爺自然不敢不去,可沒想到,御史大人所談之事卻是關於落落,他直言我們家落落開罪了他們家的公子,要我家老爺嚴懲以待。

老爺數次辯駁,但官大一級壓死人,御史大人又是言官之手,但凡是被他參上一本,無不傷筋動骨,老爺權衡再三,實在迫於無奈,只得暫時委屈了落落……這些天,落落被關著,我亦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寢,委實是操碎了心。

今日幸虧鉞王殿下大駕光臨,這才讓臣婦和老爺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能把落落接出來,我們簡直是欣喜若狂,歡欣不已。老爺自是不想妄議御史大人的不是,這才沒把個中緣由告知殿下,殿下您可萬不能誤會了呀。」

舒氏的這一番話,說得洋洋洒洒,抑揚頓挫,情真意切,可謂是演技爆表了。

這些大部分原都是事實,她只不過是添油加醋了一番,硬生生把自己演繹成了一個備受脅迫卻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心肝肉兒吃苦受累卻無可奈何的慈母形象。

莫如深聽罷,目光卻是微微瞥向了裴憶卿。

原來那女人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乃是出自家學淵源。這一個個的,都這般能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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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你好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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