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險

遇險

書房外,衛湛默默地守在門口,直到顧沉出來,他才邁步跟上去。

「顧先生,夫人已經乘車去了A市。」衛湛思忖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顧沉冷冷「嗯」了一聲,沉聲說道:「封鎖她的消息。」

衛湛一怔,隨即點頭應下,繼續說道:「您吩咐我找的人已經有眉目了,有消息說那人現在居住在國外。」

「繼續找。」顧沉的腳步沒有絲毫停滯,眉頭緊皺,話鋒一轉繼續說道,「另外,我來過這裡的事情,不要告訴郁子歸。」

衛湛一一應下,目光停留在顧沉高大的背影上。

他能感覺到顧先生此刻的情緒不是很好,渾身散發著森冷凌厲的氣息。

不過顧先生是他的上司,他只要做好顧先生交代下來的每一件事就行了。

*

到了A市以後,蘇京軻直接帶著郁子歸去了目的地。

那裡一看就是有錢人的地方,蘇京軻告訴她,委託他的人姓易,在這裡圈了一大塊地方建了莊園,光是別墅都有好幾幢。

將車開到莊園門口的時候,管家早就在那裡候著了,他見到蘇京軻和郁子歸一同出現,立刻滿臉堆笑,迎了上來:「蘇醫生,這是您的助理?長得真漂亮。」

郁子歸淡然瞥了他一眼,光是一個高冷的眼神就讓管家立刻噤了聲,強大的氣場倒是和顧沉有些像。

助理?你見過這麼有存在感的助理嗎?

「她是心理諮詢師,專門來協助我的。」蘇京軻揉了揉郁子歸的發頂,向管家解釋道。

管家訕訕地摸了摸鼻尖:「真抱歉,人老了,眼睛也不好使了。」

說罷,趕緊轉換話題,帶著郁子歸和蘇京軻往裡面走。

蘇京軻一邊走,一邊向郁子歸介紹:「這裡的主人叫易東庭,我們要接觸的病人是他的妹妹,易彩西。」

郁子歸瞭然地點了點頭,緊接著將視線轉向了管家身上,問道:「以前她有過類似的情況嗎?」

管家一怔,接話說道:「沒有,最近突然就這樣了。小姐以前活潑開朗,可是從一個星期前開始,就變得有些失常,天天疑神疑鬼。」

說罷他頓了頓,又繼續接話:「這兩天更是嚴重了許多,小姐一直懷疑有人在飯菜里下毒,一直不肯吃東西。實在是少爺耐心哄兩句,還會進一點點食。」

郁子歸皺眉:「就沒有誘發原因嗎?莫名其妙就變成被迫害妄想症?她之前肯定經受過刺激,也許是你們沒有發現。」

管家沉默了一會兒沒有說話,半晌才搖了搖頭,說道:「也許有,但是我真的不清楚。」

郁子歸見他說話時表情真摯,不像是說謊的樣子,也沒有再繼續問,抿唇思忖了一會兒,還是決定一切等到見過那個易家小姐再判斷。

管家將他們帶到別墅後院的花園裡,有一個人坐著輪椅,穿梭在花叢的石子路上,背影纖細瘦弱,好像一陣風就能把她立刻颳走。

管家示意他們在原地等一會兒,先走上前,在距離易彩西三米的地方停下,恭敬地鞠了一躬,輕聲說道:「小姐,有人來看您了。」

易彩西的雙肩似乎顫了顫,轉過頭看了看郁子歸,眸里一片灰暗。

然而當她視線在接觸到旁邊的蘇京軻時,神情突然變得驚恐起來,兩手抱著頭,儘可能地將自己蜷縮起來,大聲尖叫。

蘇京軻的眉頭緩緩皺起,湊近郁子歸的耳畔說道:「她的情況比較棘手,前期可能需要藥物治療。總之你先試著接近她,我迴避一下。」

郁子歸點了點頭,示意讓蘇京軻先離開,隨後邁開步子,往易彩西面前走去。

這時,易彩西還處於失去理智的狀態,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

郁子歸走到她跟前,伸出手輕輕撫了撫易彩西的背,放柔了聲音:「你別怕,我只是想和你做個朋友。」

易彩西根本就不信,被郁子歸觸碰到的地方就像被火灼傷了似的,讓她迅速站起來。

纖弱的身軀搖搖欲墜,卻不忘用手狠狠將郁子歸一推。

郁子歸沒想到她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也是措手不及。

雖然易彩西十分瘦小,可人在危急的情況下爆發出來的力氣也是非常大的,再加上郁子歸一個沒留神,竟真的被她推倒了。

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後仰去,本以為摔到地上會很疼,卻沒想到不但不疼,反而還落入了別人的懷裡。

「小心。」清潤的嗓音從頭頂傳來。

郁子歸的後背靠著別人的胸膛,鼻尖縈繞著淡淡陌生的香氣,聽到那人說話之後,她驟然驚醒,趕緊從他懷裡掙脫出來。

她最不喜歡和陌生人有太親密的接觸,哪怕這人幫了她。

「多謝。」郁子歸抬眼看了那人一眼。

接住她的是個長相非常妖孽的男人,五官稜角分明,一雙鳳眸微微向上挑起,好看得讓人怎麼都移不開目光。這完美無瑕的相貌,甚至都不輸於顧沉。

這人是……易東庭?

郁子歸剛想開口問,卻見那人的目光看向了易彩西,語氣微沉:「鬧夠了嗎?」

易彩西惶恐地看著他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眸里還流轉著晶瑩的淚光,顫著聲音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太害怕了……」

易彩西居然不排斥這個人?郁子歸敏銳地捕捉到這一點,偏過頭仔細打量著身邊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

那個長相妖孽的男人也同樣將目光移向了她,兩人四目相對片刻,只見他朝郁子歸禮貌地笑了笑,什麼話也沒說,轉身就離開了。

*

看來一時半會兒不能和易彩西愉快地玩耍,郁子歸只好回去和蘇京軻好好討論一下,再想辦法怎麼治療。

回到別墅里后,蘇京軻正坐在大廳里和另外一個人聊天,郁子歸邁開步子走過去,說道:「我沒有辦法了。」

坐在蘇京軻旁邊的人西裝裹身,一臉嚴肅地說道:「必須有辦法,我不能允許我妹妹再這樣下去。」

妹妹?這個人才是易東庭?那剛才那個人是誰?

郁子歸在心裡疑惑,卻沒有再問出口,而是嘆了口氣:「只能從長計議了。」

「不管怎麼說,拜託你們了。」易東庭看向他們兩個,「我只有這一個妹妹,不能看著她變成這樣。」

「她變成這樣的原因到底是什麼?」郁子歸發問,看著蘇京軻說道,「她很明顯是受了刺激,並不是那麼簡單的,如果不能及時治療,可能會惡化成癔症。」

「一個星期前發現的時候,是我一個朋友來這裡玩,西西從沒有見過他,卻對他非常地排斥。」易東庭皺著眉頭說道,「我們也非常不解。」

「慢慢接觸,找她的縫隙吧。」蘇京軻拍了拍易東庭的肩膀。

可是,還沒有等到他們開始從長計議,郁子歸當天下午就出了事。

郁子歸下午吃完飯,獨自一人在莊園的湖邊散步。

和風微微吹拂在臉上,十分清爽,寧靜的湖水泛起漣漪,郁子歸突然想起早上的那通電話。

也不知道顧沉有沒有看到……如果看到了,為什麼又不回電話給她?

郁子歸心下煩亂,忍不住拿出手機想要打電話給他,問問到底他在做什麼。

當她的視線盯著手機屏幕的時候,並沒有察覺到後面正在接近的人。

直到那雙手貼著她的背,用力一推,郁子歸才猛然警醒。

她驚呼一聲,轉頭看過去,看到的正是意料之中的那張臉。

易彩西!

只見那張清秀的臉蛋上滿是憤怒,嘴角猙獰地揚起,神色瘋狂。

為什麼她會做這樣的事情?電光火石之間,郁子歸已經想清楚了原因,可是都沒有用了。

因為她的身體正在不由自主地往湖裡跌去。

易彩西其實並不是排斥男性,其實是排斥所有的陌生人,而且她的被迫害妄想症已經非常嚴重。

她今天上午冒犯了易彩西,所以讓她產生了她要害她的錯覺……

與其被人害,還不如主動出擊,把要害她的人解決掉。

易彩西應該是這麼想的吧?

真是沒想到,她郁子歸縱橫江湖這麼多年,什麼人沒見過?今天居然敗給了一個小丫頭。

郁子歸從小就不會游泳,而湖邊也基本上沒人會路過,如果這時候蘇京軻不過來,她基本上就玩完了。

身體就像是被灌了鉛,一直往下沉,郁子歸閉上眼,腦海里不斷閃過這幾年經歷過的片段。

眼前越來越黑……她還是想起了那通沒有打出去的電話,如果早一點打的話,顧沉會不會接?

如果她打了的話,她會和顧沉說什麼?是說她在這邊一切都好,過兩天就回來,還是說……

她真的有點想他?

不在他身邊的時候,腦袋裡總是自動浮現出他的面容,總是想聽聽他的聲音。

在他身邊的時候,心緒會越來越紊亂,會因為他的一句話而躁動不安……

她是怎麼了?郁子歸其實想打電話問問他,還想再聽他低沉地喊她一聲郁子歸,還想聽到他寵溺的笑聲,還想再聽他說好聽的情話……

郁子歸的神志越來越不清醒,她掙扎著划動幾下,只覺得周身越來越粘稠,根本無法掙脫。

顧沉,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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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少的億萬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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