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病了

她生病了

蘇京軻開車到G帝國的大廈時,她已經在路邊上等著了。

冷風有些刺骨,郁子歸抱著手臂等了兩分鐘,站在路邊一直都垂頭盯著自己的手背看。

那麗姐還真是狠啊……

郁子歸抬起手朝紅腫的地方吹了吹氣。

手背上都快長出亮汪汪的小水泡,就更不用說身上被潑到的地方了。

過了一會兒,蘇京軻的車子已經開到了路邊,他看見郁子歸以後,打開車門立刻走了下來,快步走到她面前,關切地問道:「怎麼了?」

郁子歸也不遮掩,直接把手往蘇京軻面前一湊,說道:「嗯,你看,被燙傷了。」

蘇京軻的眉頭皺起,溫熱的手心覆住她的手背,語氣微沉:「不小心,還是被別人欺負的?」

「沒關係,我欺負回去了。」郁子歸輕描淡寫地說了一聲,繞過他走向停在路邊的跑車,打開車門,「走吧,送我回去,去洛風小築。」

郁子歸在他面前向來坦率,聽她這麼說,蘇京軻也猜到她肯定不會讓自己吃虧,於是不再過問,開車送她去了洛風小築。

這時候秦貞可能去別的地方打零工了,並沒有在家裡。郁子歸在衣櫥里找了一套衣服,走進浴室把被茶水弄髒的衣服換掉,開始清洗自己。

脫下衣服一看,她白皙柔嫩的皮膚上紅腫了一片,郁子歸輕柔地用冷毛巾敷了一下。

冰涼的感覺刺激著她的肌膚,郁子歸緊皺著眉頭。

她真是造了孽啊……

這時,蘇京軻敲了敲浴室的門,在外面喚道:「丫頭,要我幫你上藥嗎?」

郁子歸搖了搖頭,回道:「不用,你把葯遞給我,我自己上。」

雖然她和蘇京軻的關係已經好到不分彼此,可是面對這種情況,該迴避的時候還是應該迴避的。

更何況……她還是個有夫之婦!

郁子歸清理好自己后,才緩緩從浴室里走了出來。

身上倒是沒什麼大礙,只是她的手背真的被燙得起了兩個小水泡。

蘇京軻見狀,將她拉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然後拿過她的手裡的藥膏,抹了一點在自己手裡,接著,小心翼翼地均勻塗在她手背上。

「疼嗎?」蘇京軻柔聲問道。

「已經疼過了。」郁子歸輕笑,眸里一片沉靜。

藥膏塗抹在手上的感覺冰涼舒服,沖淡了之前灼熱的疼痛,郁子歸眯了眯眼睛,目光盯著一處有些走神。

蘇京軻乾淨漂亮的指尖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摩挲,視線在接觸到一段淺淺的疤痕時,微微一怔:「這是上次被刀子傷到的?」

郁子歸聞聲,垂頭看了看,然後點頭答道:「就是你委託我那個精神錯亂的姑娘,我阻止她自殺,然後她拿刀子劃了我一下。」

蘇京軻忍不住低笑:「傻丫頭,怎麼不會先安撫病人情緒?」

「趕時間。」郁子歸淡淡答道。

然後她又抬起頭,盯著原來的地方走神。

「師兄。」郁子歸的思緒胡亂飄著,半晌,她突然開口喚了蘇京軻一聲,語氣綿軟。

「嗯?」蘇京軻手上的動作一滯。

通常郁子歸用這樣的語氣喊他的時候,就證明她的心情是真的很糟糕。

「我不怕別人針對我。」郁子歸怔怔地盯著虛空,眸里竟劃過一絲茫然,「可是顧沉陰晴不定的態度,實在讓我覺得累。」

「累了就不去想。」蘇京軻抬起乾淨的大掌,揉了揉郁子歸的髮絲。

「這段日子,我在顧沉面前,心裡總會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郁子歸攤開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坦白說道,「我很不安,我覺得以前的心理學知識都白學了。」

「正好,這幾天有個教授跟我談了去美國進修的名額,我不打算再去其他國家繼續修學了,不如你替我去?」蘇京軻彈了一下郁子歸的額頭,調侃道。

本只想開個玩笑,卻沒想到郁子歸一本正經地考慮這件事。

只見郁子歸清湛的眸光亮了一下,然後認真地看著蘇京軻:「讓我想一下,過兩天給你回復。」

還真打算去?蘇京軻訝異地挑高了眉尖。

要知道,以前他出國進修的時候打算拉著郁子歸一起去,她可是死活都不肯去的。

現在居然動搖了!

郁子歸低垂著頭,伸出小腿踹了踹蘇京軻,低聲說道:「我現在還沒有想好,你先幫我準備著。」

現在蘇京軻的心理諮詢室也暫時關掉了,而顧沉那邊……

唉,她現在一看到顧沉就渾身不對勁,而且在G帝國里,她已經很不受人待見了。

今天這樣的事情她雖然沒有吃虧,可終究也不想再經歷下一次。

這樣的明爭暗鬥,只會讓她覺得無趣。

所以……

郁子歸暗暗點了點頭。

她還不如直接去國外進修,多讀點書平息自己內心的躁動,回到以前清心寡欲的生活。

「你考慮好了就跟我說一聲。」蘇京軻也不干涉她的決定,貼心地給她的手背纏上紗布,嘴角揚起一抹笑,「刀傷才好,又添了新傷。」

郁子歸聽后,也只是抿唇淡笑。緩緩垂下眼眸,眸底閃爍著若有所思的光,似乎還在考慮出國進修的事情。

下午,郁子歸沒有再去G帝國上班,而是直接留在家裡休息。

讓她躺在床上睡好以後,蘇京軻也安心地離開了。

家裡寂靜一片,電器運作的聲音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郁子歸盯著天花板看了很久,腦袋昏昏沉沉就像裝進了一團漿糊。

這幾天的折騰快讓她的身體透支了,想要好好休息一下,可她的思緒也混亂不堪,讓她不能安睡。

郁子歸呆怔了很久,學著蘇京軻說的那樣放空自己的思緒,漸漸的,她的眼皮開始變得沉重……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身體就像被火燒著了一樣滾燙,那樣熾熱的火,從她的腳底一直蔓延到了全身,讓她渾身疼痛,卻絲毫沒有力氣。

郁子歸緊緊皺著眉頭,想要逃避這一團火,眼前的畫面卻突然一轉,她的目光停留在了一起車禍現場上。

滾滾的濃煙遮擋住了她的視線,郁子歸奮力撥開這些煙霧,努力想要看清楚事故現場。

警笛的聲音響徹雲霄,她拖著沉重的腳步走過去,卻始終看不清楚任何東西。

儘管如此,一股巨大的悲痛襲來她的心頭,疼得她簡直沒辦法呼吸,她的眼淚在頃刻之間涌了出來,看著那被濃煙包圍住的事故現場,驟然跪在了地上。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難受的感覺了……

「爸,媽……」郁子歸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她用力搖著頭,跪在地上小聲呢喃。

「郁子歸。」

突然,低沉的嗓音在空中回蕩,郁子歸一怔,有些不太明白髮生了什麼。

她抬頭,眼前卻驟然陷入了黑暗,什麼都看不清楚了,可她的耳畔還是迴響著那一聲低喚:「郁子歸。」

熟悉的嗓音讓她心頭一揪,語氣里似乎還夾雜著幾分急迫和心疼,讓她忍不住想要去追尋聲音的源頭……

「夫人的身體狀況不是很好,發高燒了。」衛湛輕輕探了探郁子歸的額頭,說道。

顧沉坐在床沿,眉頭緊緊皺起,墨黑的深眸鎖著床上的郁子歸,沉聲說道:「把茯苓請過來。」

衛湛點了點頭,隨即出了房間。

「別走……」郁子歸躺在床上,她的唇瓣蒼白,光潔的額頭上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郁子歸,醒醒。」顧沉的大掌在她的臉頰上輕輕碰了碰,將她凌亂的髮絲拂到耳後,柔聲說道。

郁子歸卻全然沒有聽見,眉頭緊蹙,蒼白的臉色彷彿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她微微搖著頭,弱聲呢喃道:「不要……」

在夢裡,她彷彿聽見了顧沉的聲音,可那一抹聲音太過微弱,讓她根本捕捉不到。

她只能不停地向前跑著,身後漆黑的暗光一直追著她,好像只要她動作稍微慢一點,就會被黑暗吞噬。

顧沉看到她額頭上的汗珠越來越細密,伸手抽了一張紙巾給她擦了擦,修長的指尖揉著她緊皺的眉頭:「我在這裡,別怕。」

過了一會兒,茯苓趕了過來,檢查了一下郁子歸的身體狀況,沉聲說道:「她這是炎症引起的發燒,身體本來就十分虛弱,怎麼這麼不注意?」

顧沉的深眸微微閃爍了一下,冷聲道:「治好她。」

「顧先生,這好歹也是您的太太。」茯苓不像平常人那樣對他唯唯諾諾的,反而皺起秀眉斥責道,「她這樣的身體狀況明顯就需要好好靜養,你不好好照顧也就算了,還讓她受傷。」

「沒聽見我說的話?」顧沉的冷眸一掃,眼神中散發出來的震懾力讓人膽寒,「先讓她退燒。」

「自己沒照顧好老婆,反而還有理了。」

茯苓不屑地瞪了他一眼,不甘地碎碎念著,手上的動作卻一點都沒有怠慢,飛快地配好藥水,給郁子歸掛上了點滴。

「不是我說,你能不能稍微溫柔一點?」弄好一切后,茯苓拿著冷毛巾在郁子歸額頭上擦了擦,嘀咕道,「你別以為我沒看最近的新聞,我知道你又勾搭別的女人了,你這個人渣!」

顧沉從桌上拿起一個蘋果隨手扔給她,語氣不耐:「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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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少的億萬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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