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他為什麼還活著?
安悅溪找了醫生,剛說出院兩個字,就看到他的臉色黑沉下來。
「少夫人,這可不是胡鬧的事情。靳大少可是死裡逃生,傷口恢復的並不是很好。你也看到了,他現在的樣子,說是出院,還不如說是送死。」
醫生是個耿直的人,他知道靳傾墨權勢滔天,但醫德不允許他說出違背良心的話。
「更何況,靳大少以前受的傷這次跟著爆發了出來,加上他有段時間身體調養不當,這一次的傷勢才會雪上加霜。」
他定了定眼神,一臉嚴肅的望著安悅溪,「少夫人,你確定還要他出院嗎?」
安悅溪撥浪鼓一般搖頭,心有些發酸,「不了,醫生,我會勸他在傷養好之前,哪都不去。」
醫生舒了口氣,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年輕時候脾氣暴躁,這些年好不容易磨平了一些,可不想再因為病情跟家屬發生爭吵。
安悅溪則是皺緊了眉回的病房,靳傾墨一看,便知道出院的想法不成了。
「靳傾墨,醫生說你現在不能出院,而且,最近都不能移動。」
「安安,你讓醫生過來,我親自跟他說。」
「醫生說了,要是關於出院的問題,他不會跟你談的。」
安悅溪意味深長的將床頭放倒,「你還是躺下睡一會吧。」
她的態度透著堅決,靳傾墨沒辦法,只好閉上眼休息。
他本就疲憊萬分,所以很快比睡了過去。
睡著的他像是個天使,精緻的五官平和,沒有平日里的鋒利,就像是歸鞘的寶劍,沒有了攝人的寒光。
他鼻翼高挺,紅唇即使失了顏色,也格外有型。
安悅溪伸出手,停在空中良久,放了下來。
她神情晦暗難辨,想著剛剛他濕了的病號服,便走進洗手間端了盆熱水出來,輕柔的擦拭。
金律師看到這一幕,心中生出羨慕。
他的年紀也不小了,什麼時候才能碰到一個像少夫人一樣的好女人呢?
替靳傾墨擦拭完,安悅溪額頭上帶著汗珠,順便用手裡的毛巾擦了擦,抬頭便看到了金律師。
對上他的目光,她有些尷尬羞澀,動作生硬的把毛巾放在盆里。
「金律師,我以為你回酒店了。」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怕吵醒了靳傾墨。
而被擦拭過的靳傾墨睡得更加香沉了,他的嘴角甚至輕勾。
「本來也想回的,可是想到一些問題,便轉了回來。」
金律師說著,示意安悅溪坐到沙發上。
安悅溪將盆子端進洗手間,便出來坐在了沙發上,「什麼事?」
「少夫人,」金律師目光古怪,「我剛剛看了傳票,本來應該在一周后開庭,可忽然就提前了。」
這種事情是很少的,除非有一方忽然有了有力證據,或是被告方出現了潛逃現象,便提前開庭,限制被告方離開。
「什麼時候開庭?」安悅溪也覺得奇怪,但想著早點解決也好。
「兩天後,」金律師嚴肅的抿緊唇,「我懷疑他們就是沖著靳大少來的。畢竟,這一次靈越公司的態度很有問題。」
「就算我們那次上門,他們可以當做不知道靳大少的身份。可這一次,在紅山受到襲擊,以靈越這麼大一個公司,領頭人不可能像今天表現出來那般沒腦子。」
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金律師的目光如鋒利的刀刃,「如果他們知道靳大少的身份,還這樣鬧,對我們來說,這場官司打不打結果都一樣。」
安悅溪心一沉,難道今天並沒有將他們完全糊弄過去?
「會有什麼結果?」
「如果輸了,少夫人就背定了抄襲的污點。而如果我們贏了,他們也會拿靳大少的身份做文章,將這次失敗歸結於靳大少的權勢壓人,他們不得不敗訴。最後,少夫人就算不是抄襲也變成抄襲了。」
金律師覺得這件事情有些棘手,在綿城的時候他分析了無數可能,卻沒想到靈越公司是這樣的一個刺頭。
他們公司的背後到底是什麼勢力?為什麼會跟靳傾墨對著干?
安悅溪譏嘲的笑笑,「沒事,金律師你放心打,我不信我們掌握的證據還贏不了他們。至於抄襲?」
她冷冷的盯著窗外,「我倒要看看他們到底還有沒有后招?」
她現在覺得,今天看到的那個蕭阿姨就是寧小柔,只有她才會那麼喪心病狂的置她於死地。
金律師思來想去,還是提議到,「少夫人,我覺得我們不能這麼被動。」
聽完他的話,安悅溪顯示吃驚的瞪大眼,隨即十分贊同的點頭,「好,金律師,就按你說的辦。」
「那我回去再準備準備,少夫人你要回酒店嗎?」
「不了,」安悅溪看了病床上的靳傾墨一眼,「我就留在這。」
金律師也不再多說,想著兩天後的開庭,便離開了。
他的眸子散發著戰意,亮的驚人。
兩天後,開庭的日子到了。
安悅溪跟金律師商量之後,決定瞞著靳傾墨。
可靳傾墨這兩天恢復了很多,沒發燒之後,他的傷勢以驚人的速度恢復著。
如果以平常人的恢復速度,他現在恐怕坐起來都很吃力。
可他不但坐了起來,甚至還想下床走上兩步,最後敗在安悅溪惱怒的目光中。
他也知道,安哲瀚的事情他做得不地道,看她惱了,便一點都不敢放肆。
可那手卻不閑著,見病房裡只有他們兩人,便攔住安悅溪的細腰,拉下她的頭,偷了個分量十足的香吻。
吻后,他舔舔唇瓣,只覺得安悅溪的味道格外的甜,讓他吻不夠。
安悅溪擦了擦唇角,看著他滿足的模樣,面上嗔怒,心裡卻翻江倒海的心酸。
她從來不知道,靳傾墨會愛她到這麼卑微的地步?
所以,她剛剛並沒有躲。
看了看時間,已經到了跟金律師約好的時間了。
裝作漫不經心的理了理頭髮,安悅溪給靳傾墨削了個蘋果,「靳傾墨,我想出去買點東西,順便逛一逛。」
「我陪你!」靳傾墨一聽,立即打算讓人推個輪椅過來。
「你好好養傷,哪裡都不準去!」安悅溪推開他伸過來的腦袋,力道非常輕柔。
「我已經給哥哥打了電話,他昨天就到了綿城。」
說了這麼一句,看靳傾墨還打算黏過來,連忙站起身,「我走了!」
「咔嚓」,靳傾墨咬了口蘋果,就在她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吞下蘋果說道,「安安,沒有我,你出不了這個門。」
安悅溪擰動門把,剛打開門,就看到門外的保鏢滿面笑容,可身子卻擋住了門,「少夫人,早上好!」
「靳傾墨,」安悅溪回頭,「我只是出去逛逛,一會就回來。」
「安安,你知不知道,你特別不適合說謊!」靳傾墨不舍的放下蘋果,「你每次說謊,眼睛就會不自覺的眨巴幾下。」
安悅溪瞪大眼,她怎麼從來不知道?
「你看,只要一被拆穿,你就會一臉呆愣的樣子。」靳傾墨輕輕搖頭,「今天開庭?」
「你怎麼知道?」安悅溪脫口而出,目光看向門外的保鏢。
難道是前兩天跟金律師說話的時候,被他們聽到了?
「不是他們說的,」靳傾墨示意保鏢進來扶他下床,而就在他下床的時候,另一個保鏢已經將輪椅推了過來。
「我跟你一起去!」
「他們就是沖著你來的,你為什麼還要去?」這下換成安悅溪擋住了門,她太陽穴突突的跳,心也跟著不舒服。
這一次回綿城,她恐怕要去找威廉好好檢查一下了。
好在,安哲瀚沒有生病,否則這顆心臟遭遇這樣的事情,恐怕真的要罷工了。
「就是因為沖著我來,我才要去。」那個人行事狠辣,如果這是圈套,他不去,他也不會住手。
而他去了,便吸引了那個人的視線,安悅溪也就會安全一點。
可安悅溪不這樣想,看著因為下床這一動作額頭上不滿細密汗珠的靳傾墨,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最終,她走過來,站在靳傾墨的面前,低下頭看他,「靳傾墨,你到底瞞著我什麼?」
靳傾墨神情有些不自在,如果不是太熟悉他的微表情,安悅溪不會抓住他的不自在。
想到某個可笑的流言,她瞪大眼,不敢置信的問,「那個人還活著?」
她是從安老爺子的嘴裡聽過一次那個人,而從那之後,安老爺子就再也沒提過。
可就那一次,她腦子裡就有了映像。
因為安老爺子說起那個人的時候,語氣帶著些微的顫抖,引發了她的好奇。
本來隨著時光的流逝,她已經忘了,可看到靳傾墨這樣的表情,結合他前兩天的緊張,她忽然就鬼使神差的想到了那個人。
「是不是,那個人回來了?」
當年安老爺子對那個人的死,持著懷疑的態度,現在看來,還真被他說中了。
安悅溪若有所思,如果是這樣,那靳老爺子是不是也跟安老爺子抱著一樣的懷疑?
「爺爺是不是知道那個人不但活著,還回來的事情?」
靳傾墨沉默,眼裡帶著震驚,他沒想到安悅溪竟然知道這件事。
他的反應讓安悅溪肯定了她的猜測,倒抽了一口氣,她的手指微微顫抖,「他為什麼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