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是來拿嫁妝的
「咣」
白色瓷碗應地碎成瓷片和熱粥混在一起，濺得滿地都是。
姚氏肥大的身軀擋在慕儀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她，但同時也恰好遮住了院門出探進來的視線。
她啐了慕儀一口，「還想吃我蘭院的早餐，滾回你的破院子去！」
慕元清從桃院梳洗過來，正準備踏進蘭院，只見姚氏在他進門后，就摔碗罵人，瞬間想起昨晚他去桃院，背後姚氏在蘭院發了一大通脾氣。
以為這是當場做給他看的，原本來和兒女共坐一團吃早飯的好臉色瞬間全無。
而且姚氏還擋著下人，子女的面發他脾氣，實在是潑婦作為，當場就甩了一袖子，轉身離去。
慕含霜眼銳地看到院門處的身影，急得瞬間站起了身：「爹！」
姚氏順著慕含霜的視線，只看到了那揮袖離開的一面，再想想剛才自己做了什麼，瞬間悔得腸子都青了。
「老爺！」姚氏暫時放下了慕儀，急匆匆地跑去院門，哪裡還見慕元清的身影。
只是她見到慕儀竟然分毫不受影響，心情頗好地吃著油條。
慕棉香只覺得一切都是因為慕儀才讓父親發這麼大脾氣，連院門都不進直接離開的。「慕儀，都是你這個掃把星做的好事！這種時候你還吃，你要臉嗎！」
姚氏瞬間反應過來，為什麼慕儀這麼早就過來她們這裡蹭飯，果然是有陰謀的！難不成趙桃那蹄子給了她們好處，這才幫著那個生不出蛋的姨娘來對付她們！
「小蹄子，你好狠的心呀！你這麼大早過來鬧就是為了離間我和老爺的感情！」姚氏此時怒目圓瞪，一手指著慕儀，氣顫顫地走了過來。
「就是，都是你害我爹走的！」慕含劍忍不住也多添了一把火。
「吃吃吃！吃死你這個賤命！」姚氏一把掃倒了桌上的早餐，碗碟哐啷啷地掉了一地都是。
面對眾人的罵言，慕儀並不曾抬眼，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她拍了拍手上的碎屑，用帕子擦了擦手指的油漬，坐在凳子上看著逐漸被怒氣帶得失去理智的姚氏，她站了起來，比姚氏小了一半的身軀，站得筆直，絲毫不怯場。
「我今日來是來想跟主母講的，阿儀記得我母親當年嫁過來的嫁妝，在慕家賬房處保管，如今保管那麼多年也是時候回來了。所以阿儀吃一頓早飯收個利息不過分吧。只是沒想到主母這麼吝嗇，連頓早飯的利息都給不起！」
慕儀勾唇一笑，心情好，她本來倒是沒想著讓慕元清誤會姚氏這招的，不過既然姚氏動手了，也就順水推舟。
姚氏愣在原地，她沒想到慕儀竟然會記起來跟她要回徐氏的嫁妝，畢竟那嫁妝當年是交到了慕家賬房管理，後來她接手掌管中饋后，便不再算徐氏的嫁妝，全都當做慕家的來管。
只是時隔多年，慕儀憑什麼來收嫁妝，姚氏那個心疼，絕對不能給她們，就應該餓死她們母女倆。
慕含霜側眼看了姚氏，她素來不喜歡管什麼內務，母親這反應難道還有這檔子事。
「主母也不用擔心，我只是收回我該要的部分。」慕儀看似大方地說道，這話又公正有理。
「我呸，就你們徐家那點嫁妝，早就被虧光了。」姚氏一跺腳，就是咬定一口，不給慕儀，她一個不受寵的蹄子能耐她何。
「知道主母您糊塗算不清，我已經派人請了官府的人來幫忙清算。」慕儀上前一步，端正大方地說道。
姚氏心底一氣，究竟是哪個下人敢違抗她的命令，不是說了不許幫她們母女倆！
只聽得蘭院外，不時便有個下人來報，「夫人，老爺說官府派了人請您出去。」
姚氏惡狠狠地看了一眼笑意盈盈的慕儀，只覺得那笑容很是刺眼，她對著那下人說：「我換件衣裳就去。」
慕儀背手朝前走出了蘭院，看著慕儀的身影，慕含霜瞥眼看了姚氏，「娘，我們真的有吞了徐氏的嫁妝？」
「早年徐氏的嫁妝放在慕家賬房中，本來以為她不要，沒想到現在又翻出來，這個徐氏心腸歹毒得很！」姚氏生氣地踢翻了剛才慕儀坐過的木凳。
「既然大姐要，那便挑幾樣虧了的地產給她，反正放了這麼多年，當年的嫁妝賬單又在我們府上，她們也肯定不記得有什麼嫁妝。」慕含霜站在姚氏的身後，出謀劃策。
姚氏瞬間大喜，覺得這個辦法可行，瞬即一拍掌就決定照著慕含霜的辦法做，「還是我含霜聰明！」
慕棉香看著她們母女，眼底有些許陰霾，說到底姚氏在外頭表現得待她有多親，實則還不是最疼慕含霜！她從來不信姚氏的鬼話！
姚氏看了一眼，發現慕棉香正看著她們，瞬間收了幾分喜色，生怕慕棉香想昨天那樣壞事，安撫慕棉香道：「棉香啊，你前段時間不是喜歡那間新開的成衣鋪子嗎？讓丫鬟陪你去逛逛？」
「是啊，母親，可是我沒有錢買呢！想想還是不去好了。」慕棉香瞬間眼睛泛著一種精明的神色呢。
姚氏那裡不知道慕棉香伸手喊她要錢，只好咬咬牙，給了她一錠銀子。「拿去逛逛，要知道母親對你和含霜都是一視同仁的，都是母親的好女兒。」
「母親，我這便去。」慕棉香拿了那一錠銀子，生怕姚氏反悔，連忙跑出了蘭院。
「弟弟陪丫鬟逛逛，我陪母親去會會那個大姐姐。」慕含霜安置好院內的事情后，和姚氏換了一身衣服朝著正廳走去。
此時正廳人也不多，慕元清坐在中央的主位上，一個官府的官員坐在了下首，他身後站著兩個官兵。慕儀站在一側，和慕儀站著的就是姚氏喊來通過氣的賬房先生。
看到那個官員，姚氏隨意地禮了一禮，正想著是哪個膽大包天的官員竟然敢管她們家的閑事。
姚氏昂首挺胸，也不親自上去打招呼，要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官員一個下馬威。慕含霜也並未將官員放在心上，只是略微的掃了眼。
倒是慕元清一直暗地給她們兩母女使眼勁，姚氏卻覺得納悶，但也心知慕元清在朝堂中一貫是低頭下氣的。
官員也看著姚氏，自報名號：「本官是京兆尹李兆，是慕小姐請來算清徐氏嫁妝的。」
慕含霜和姚氏一下子驚住了，沒有想到慕儀竟然請的是京兆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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